竹馬和他堂弟被綁架了。
綁匪說只能救一個。
我當場笑了。
上輩子,我跟妹妹被綁架,竹馬選了救我妹。
這輩子歷史重演。
至于我要選誰,不是明擺著的嗎?
1
歐式宴會廳內。
杯觥交錯,衣香鬢影。
我與父親站在主席臺上,笑臉迎人地招待著賓客。
管家悄聲告訴我:
「大小姐,客人都齊了,請您跳支開場舞。」
今天是我的18歲生日。
父親為我舉辦了盛大的生日宴,圈內名流齊聚一堂。
我看向臺下的人群,我內定好的「舞伴」不知所蹤。
父親湊近問我:
「峻墨呢?他上哪去了?他不知道要跟你跳開場舞嗎?」
蘇峻墨,蘇家長公子,我的青梅竹馬。
也是我今晚的「原舞伴」。
我展眼看去。
不出所料,我那位同父異母的妹妹「甄綺柔」也不在場。
倘若記憶沒出錯的話,前世的今天,是他倆第一次見面。
蘇峻墨跑到花園透氣,遇到不適應上流宴會的甄綺柔。
兩人一見如故,就此展開剪不斷理還亂的糾纏。
前世的我,發(fā)現(xiàn)蘇峻墨離場后,立即沖出去尋找。
結果看到他與甄綺柔相談甚歡,我醋意大發(fā),打了甄綺柔一耳光。
換來的后果是被蘇峻墨厭棄,被父親指責,被賓客戳脊梁骨。
重活一世,我斷不會重蹈覆轍。
舞伴而已,難不成缺了蘇峻墨,本小姐的生日宴就開不下去了?
我的目光冷冽地從人堆里逡巡而過。
一名穿著寬大西服的少年闖入我的視野。
他正悵然若失地站在柱子旁發(fā)呆。
少年眉目如畫,身形消瘦,膚白勝雪,矜貴清雅。
他孤零零地站在這個華麗奢靡的宴會廳里,顯得格格不入。
我提起墜滿手工水鉆的裙擺,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中,徐徐走向他。
少年見我來到他跟前,櫻色的薄唇微微翕動,滿臉無措。
「峻熙,可以陪我跳一支舞嗎?」
我朝他伸出戴著玫瑰金手鐲的纖纖玉手。
蘇峻熙目光閃爍,難以置信地指著自己:
「婉喬姐姐……你是,問我?」
「除了你還有誰?」我粲然一笑,調皮問道:
「華爾茲,會跳么?」
「會……」蘇峻熙受寵若驚地點頭。
他態(tài)度虔誠地執(zhí)起我的手,由我牽著他走到舞池中心。
客人們全都自覺讓開。
樂隊當場演奏起節(jié)奏明快的《維也納森林》。
蘇峻熙小心翼翼地摟著我的腰,與我翩遷起舞。
他比我小兩歲,身高還未進入猛增期,只比我高一點。
我一面滑動舞步,一面欣賞著他羞赧的神色。
紅暈爬上他白皙的俊臉,宛若初熟的蜜桃。
「你放松點,我又不會吃了你?!刮掖蛉さ?。
蘇峻熙的手心都冒汗了,步伐也有些不穩(wěn)。
「抱、抱歉……」
蘇峻熙窘迫地致歉。
我上輩子只顧圍著蘇峻墨轉,萬事以他馬首是瞻。
受了蘇峻墨影響,我對蘇峻熙印象很差。
但我永遠不會忘記,上輩子我從高樓摔下去,粉身碎骨。
在我快咽氣時,是蘇峻熙不顧一切地跪在血污里,幫我做心肺復蘇。
死過一回,才看清誰是人誰是鬼。
我收回飄遠的思緒,繼續(xù)逗蘇峻熙:
「第一次跟女孩子跳舞嗎?」
「是的……」
「那我還挺榮幸的?!?/p>
我正調侃著,眸光越過蘇峻熙的肩膀,對上一雙震驚的眼瞳——
2
蘇峻墨站在宴會廳的落地窗前,死死瞪著我。
他身后跟著一臉嬌羞、弱柳扶風的甄綺柔。
看樣子兩人剛回來。
估計蘇峻墨沒想到我會不等他,直接找了他最看不上眼的蘇峻熙跳開場舞。
我是昨天重生回來的,當我重獲新生的一剎那。
我便發(fā)誓,這輩子必須為自己而活。
我再也不是誰二選一的選項,也不會是任何人的附屬品。
我無視蘇峻墨吃人的眼神,接著便與蘇峻熙「深情對視」。
「峻熙,以后有困難可以找我,姐姐罩你?!刮矣芍哉f道。
蘇峻熙因母親出身不好,在家族中不受待見。
就沖上輩子我死前他為我做的那些事,我這輩子也會好好報答他。
「謝謝姐姐……」蘇峻熙眼中霧氣氤氳,聲音似乎暗含著辛酸。
一曲畢,蘇峻熙退回角落里。
賓客們成雙成對,陸續(xù)走進舞池共舞。
我一面禮數(shù)周全地與客人寒暄,一面走向餐桌,為自己取了一杯果汁。
「你什么意思?」
裹挾著隱隱怒火的聲音自身后響起。
我回首,看向滿臉寒霜的蘇峻墨。
我氣定神閑地呷了一口酸甜的柳橙汁,反問:
「什么意思?」
「不是你讓我當你的舞伴嗎?」蘇峻墨扯了扯脖子上的領結,惡人先告狀地問:
「你在耍我?」
我忍俊不禁,真是新奇了,前世的蘇峻墨,從來不會主動來找我說話。
遑論是用這種抱怨的口吻來質問我了。
我以牙還牙道:
「我沒記錯的話,只是我單方面地問你,要不要做我舞伴。而蘇大少爺并沒有答應我,且到了開場舞環(huán)節(jié),蘇大少爺也不見蹤影。難不成我得掘地三尺,把你找出來,才可以繼續(xù)舉行宴會?」
他仿佛不認識我似的,詫異地盯著我。
我以前可不會用這種夾槍帶棍的語氣跟他說話,而且我從小都喚他為「峻墨哥」。
這聲「蘇少爺」叫得生疏冷淡,仿佛我跟他只是泛泛之交。
我趁他瞠目結舌之際,又補了一句:
「你多大個人了?這點禮儀都不懂嗎?今天是我生日,別給我尋不痛快?!?/p>
我丟下這句話,頭也不回地走了。
我轉身的一瞬間,腦海中傳來一道搞怪的男聲:
「恭喜宿主!打臉男主角成功,系統(tǒng)獎勵100點羞辱值。集齊100000點,即可獲得復活甲?!?/p>
嗯,是了,我不但重生了,還綁定了一個打臉系統(tǒng)。
系統(tǒng)說本來我已經(jīng)香消玉殞,但因執(zhí)念過深,于是送我一次復活的機會。
但這不代表我真的活過來。
我要打臉那些前世傷害過我的人,獲得10萬點羞辱值,才能真正復活。
且留給我的時間不多,我需要在前世死亡的時間前完成任務。
前世的我,是在24歲時被綁匪害死的。
我還有7年時間,我一定要逆天改命!
前世的我一心嫁給蘇峻墨,只想著畢業(yè)后安心做蘇家少奶奶。
我對前世的自己嗤之以鼻。
與其扶他凌云志,不如自掙萬兩金。
我重生后目標明確,除了保證自己能活下去。
我還得接管家族產(chǎn)業(yè),絕不讓我生母和父親打下的江山旁落他人。
我父親跟我生母是商業(yè)聯(lián)姻,強強聯(lián)手,讓甄家的產(chǎn)業(yè)規(guī)模翻了幾翻。
奈何我父親是個薄情郎。
在我母親懷上我不久后,他就跟初戀情人勾搭成奸,珠胎暗結。
這初戀情人就是甄綺柔的母親。
一年前,我母親病逝,她便帶著甄綺柔登堂入室,一躍成為甄家的新女主人。
父親看在我生母娘家的份上,沒敢苛待我。
奈何心早就偏了。
我回到學校后開始發(fā)憤圖強。
為了盡快提升成績,我重金聘請了名校畢業(yè)生當家教。
我平日也沒少去補習班,除了吃喝拉撒睡就是學習。
午休時間,我在教室里邊吃著家里準備的午餐,邊默默念著化學公式。
兩個平時跟我挺要好的女生圍了過來。
其中那個叫「程艾雪」的,拿出手機給我看。
我不甚在意地瞟了眼。
視頻拍攝地點是教學樓的天臺。
從角度來看,是偷拍的。
一男一女坐在天臺陰涼處,一起吃著盒飯——
3
除了蘇峻墨和甄綺柔還有誰?
甄綺柔把自己的菜分給他吃,自稱有潔癖的蘇峻墨坦然接受。
我面不改容地挪開眼,程艾雪同仇敵愾道:
「這個甄綺柔夠不要臉的,明知道校草是你的青梅竹馬,還主動送上門。」
另一位叫麗麗的同學也咬牙切齒道:
「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不愧是小三的女兒?!?/p>
程艾雪立即獻計:
「婉喬,咱們給她點教訓吧,把她關起來嚇唬一頓!」
全校都知道甄綺柔的母親是小三。
前世的我雖討厭她,剛開始也只是采取孤立手段,并未對她做出實際性的傷害。
直到發(fā)現(xiàn)她與蘇峻墨越走越近。
我打翻了醋壇子,加上有心人的挑唆,我聯(lián)合幾個同學霸凌甄綺柔。
如此說來,前世的我死于非命,也是自作孽。
我把飯吃完,蓋上飯盒的蓋子,悠悠道:
「由他們去吧,很快就要一模了,沒必要為了閑人分神?!?/p>
我的回答叫她們大感意外。
特別是程艾雪,她追問道:
「婉喬,你打算就這樣放過她?這不便宜她了?」
麗麗附和道:
「對啊,甄綺柔膽大包天,敢撬你墻角,你不能由她去啊。」
我無奈,再次強調:
「我跟蘇峻墨只是鄰居,從來就不是一對,何來撬墻角一說?他愛跟誰一起都跟我無關,我現(xiàn)在只想好好學習,別的沒空理會?!?/p>
程艾雪兩人面面相覷,一時無法接受我態(tài)度的轉變。
我開導她們:
「多把心思放在學習上吧,沒什么比提升自己更重要。」
程艾雪不悅道:
「我們也是為你好,你不但不領情,還對我們說教。」
我懶得跟她爭,兀自收好飯盒,拿出化學筆記復習。
程艾雪見我態(tài)度冷漠,她賭氣地拽著麗麗走了。
我若有所思地瞟她一眼,不禁想起一些事……
下午第一節(jié)就是化學測驗,化學老師進來后,看了看教室的學生,問:
「甄綺柔呢?」
經(jīng)他一問,我才發(fā)現(xiàn)甄綺柔沒回來。
同學們都說不知道。
化學老師把目光放在我身上。
「甄婉喬,你知道她去哪了嗎?」
我坦言:
「老師,我下課后沒離開過教室,我不知道?!?/p>
聽完我的解釋后,化學老師沒再追問,而是抓緊時間發(fā)試卷。
化學是我擅長的科目,加上最近補習初見成效,我只花了半個小時就全部答完。
我又把題目復查兩遍,確認無誤。
我抬頭看向甄綺柔的位置,她還沒回來。
難道出什么事兒了?
我眉心輕蹙。
化學老師也很擔憂,一直在講臺上踱來踱去,又不時看向門外。
我決定做一回好人,我舉手道:
「老師,我做完卷子了,我去找一下甄綺柔吧?!?/p>
化學老師正求之不得,馬上應允了。
我離開教室后卻沒直接去找甄綺柔,而是拐彎去了隔壁教室——
「報告,老師,我要找蘇峻墨?!?/p>
我站在門外,沖講臺上的歷史老師道。
歷史老師微微一愕,教室里的學生頓時鼓噪起來。
蘇峻墨板著臉瞅我,各種打趣聲揶揄聲響起。
歷史老師吆喝他們安靜下來,接著問我:
「找他什么事?」
我臉不紅氣不喘道:
「我們班的甄綺柔沒回教室上課,有人看到午休時她跟蘇峻墨一起吃飯,所以我來問一下?!?/p>
我話音剛落,教室內再度炸開鍋來。
蘇峻墨的臉色更是精彩紛呈,惱怒和羞辱齊飛。
他沒等老師示意便倏地站起來。
「我不知道甄綺柔上哪去了!」他高聲道。
我抬起下巴道:
「總之她不見了,你要不跟我一起去找?」
其余學生跟著起哄。
歷史老師受不了了,不耐煩地把我倆攆走:
「蘇峻墨,你一起去找吧!找到了再回來上課!」
我扭頭就走,也不等蘇峻墨。
他在我身后抱怨:
「甄婉喬,你發(fā)什么瘋?一天天地,能不給我惹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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