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3月24日,曾先后在河北、遼寧、黑龍江三省主政的老一輩高級干部岳岐峰同志在北京病逝,享年77歲。
岳岐峰同志一生謙卑內(nèi)斂,勤政愛民,始終以人民公仆的標(biāo)準(zhǔn)嚴(yán)格要求自己和身邊人,切實為發(fā)展經(jīng)濟,提高人民生活水平出了大力。
他尤其喜歡“微服出行”,深入考察基層治理狀況,給大家留下了不少津津樂道的往事。
今天我們要講的這個故事,便是岳岐峰微服出行故事中的一個,這件事很出名,影響特大。當(dāng)時甚至驚動了整個遼寧省高層。
1990年6月,已經(jīng)在河北省工作了41年的岳岐峰被平級調(diào)往遼寧省任省委副書記、代省長。
對于此次赴任,年事已高的岳岐峰一方面對家鄉(xiāng)河北省的一草一木都頗感不舍,另一方面他又想摸一摸遼寧省基層治理狀況的底,因此他拒絕了秘書給他安排火車的建議,而是打算輕裝簡從,只帶著司機和秘書開車過去。
秘書很清楚老領(lǐng)導(dǎo)的脾氣,他有機會就喜歡去基層轉(zhuǎn)轉(zhuǎn),長期看不見基層的情況他就會發(fā)脾氣,于是在6月的某天,一行三人開著車出發(fā)了。
一路上,岳岐峰望著窗外的風(fēng)景,情緒時而興奮,時而落寞,遇到曾經(jīng)工作的地方他就忍不住打開話匣子向秘書講起當(dāng)初如何帶領(lǐng)當(dāng)?shù)厝嗣衿D苦創(chuàng)業(yè),讓大家把日子越過越紅火的經(jīng)歷。
秘書知道他是舍不得這個出生、戰(zhàn)斗、工作的地方,也不好隨便安慰,便把話題引向了即將赴任的遼寧省。
“首長,我聽說東北的省份這些年缺乏活力,守著幾個大國企不思改革,人家南方沿海省份一個個在經(jīng)濟上鬧得紅紅火火,再這么下去東北就徹底沒落了!”
“是啊,都在說改革,說到根上就是保護并進一步擴大人民的利益,沒有這個宗旨是改不了革的!東北為什么沒活力了,就是太脫離群眾,不知道群眾需要什么,自然像無頭蒼蠅似的沒有方向。那就只好守著幾個國企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咯!”
說罷,岳岐峰若有所思地看向了遠處,喃喃自語道:“就大先就小,想解決遼寧的問題,得先解決當(dāng)?shù)厝嗣袢罕娚磉叺哪切┣猩砝鎲栴}!沒有高素質(zhì)的基層干部隊伍,改革是斷然成不了的!”
在岳岐峰跟秘書那充滿憂患意識的談話中,汽車也高速飛馳在陳舊的國道上,中午時分便抵達了遼寧省的某個邊界小鎮(zhèn)上。
這個小鎮(zhèn)處在河北、內(nèi)蒙古、遼寧三省交界處,同時又是交通咽喉,路過的司機和客人都會選擇在此地歇歇腳吃點東西,因此十分繁華,飯館、商店、客棧鱗次櫛比。
鑒于已經(jīng)到了中午,而且?guī)讉€小時的顛簸也確實讓人頭暈眼花,岳岐峰便吩咐司機在鎮(zhèn)上停下來,三人一起吃個午飯,順便考察一下當(dāng)?shù)厝说纳顮顩r,之后再繼續(xù)趕路,耽誤不了晚上到沈陽。
于是等司機把車鎖好后,三人挑了個看上去寬敞干凈的飯店走了進去。
也許是因為客人實在太多,老板和僅有的兩個服務(wù)員也忙不過來,岳岐峰他們點的幾個菜一直沒給上,秘書本想發(fā)火,可一看到忙前忙后,渾身大汗淋漓的老板和服務(wù)員,到了嘴邊的話就又咽了回去。
“沉住氣嘛,人家老板和服務(wù)員這么忙,可能他們從開張到現(xiàn)在也沒吃上一口飯呢!”岳岐峰本想安慰秘書幾句,可話還沒說完,就被一個粗魯?shù)穆曇舸驍嗔耍?/p>
“我說,還有座兒沒有?”
這句話看似在問,但跟那個粗魯兇惡的聲音結(jié)合在一起,那就明顯不是問了,而是訓(xùn)斥和威脅!
岳岐峰三人轉(zhuǎn)頭望去,只見門口站著幾個衣冠不整,面相兇惡的警察,有一個甚至沒有扣扣子,直接敞著懷,像個地痞流氓一樣!
“有有有,來快坐!”
聽到聲音的老板忙不迭地從廚房里沖了出來,他一邊用毛巾擦著汗,一邊討好似的把幾個警察引到了一個寬敞的大桌子旁坐下。
這幾個警察的形象讓岳岐峰非常吃驚,但他沒有發(fā)作,而是繼續(xù)觀察,他敏銳地意識到自己可能抓住了一個基層的重要問題。
幾個警察坐下后,肆無忌憚地大呼小叫,其他人沒一個敢招惹他,而他們的飯菜上的也是非常神速,剛坐下沒幾分鐘就上課一桌子大魚大肉之類的“硬菜”,老板還賠笑著開了兩瓶高檔白酒給他們。
看著這幾個人一進門就能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其他等了半天還沒等到上菜的客人都不高興了,但也只是表情沮喪,嘴上可不敢說什么。
“老板,我們來那么早都沒上菜,他們幾個為什么一來就有?趕緊把我們的也端上來!”
最后還是岳岐峰的秘書沉不住氣了,便用抱怨的口吻朝正在給警察端菜的老板喊了一句。
“你小子知道這是哪兒嗎?”一個斜戴著帽子,滿臉橫肉的警察瞪了秘書一眼,算威脅他乖乖閉嘴。
“這是哪兒也不能不講理,不能蠻橫霸道啊,何況你們還是警察,你們有警察的樣子嗎?”秘書不甘示弱地回了對方一句。
“你他媽X的想死是嗎?來來來,大爺教教你死字怎么寫!”
幾個警察借著酒勁就沖了過來,其他客人頓時嚇的一哄而散,飯也不吃了。
看到事情要失控,岳岐峰攔住帶頭的警察質(zhì)問道:“你們是人民警察,怎么一點素質(zhì)都不講,不僅制服穿得拉拉垮垮,還口出狂言罵人,這符合紀(jì)律嗎?你們眼里還有沒有法律?”
“法律?來,我跟你講講什么是法律!”一個警察說著便在岳岐峰臉上狠狠地打了一巴掌。
隨后一群人一起動手把岳岐峰和秘書銬在了墻角的暖氣片上,多虧當(dāng)時是夏天,暖氣片處于停用狀態(tài),不然他們倆不知道會被燙傷到什么程度!
眼看兩人被銬住了,警察們才罵罵咧咧地回到自己的那一桌上繼續(xù)喝酒。
“他們倆聽口音就是外地來的,也不認識咱們這兒的規(guī)矩,也教訓(xùn)過了,我看就讓他們走吧!”飯店老板趁著領(lǐng)頭的警察喝的高興,怯怯地上去替兩人求情,畢竟他們在這兒銬著,自己店里的生意也沒法做。
“對對對,是該帶走!”老板的一番話,反而讓差點忘了他倆的警察又想了起來。
于是吃飽喝足之后,岳岐峰和秘書又被他們帶到了鎮(zhèn)派出所。
他們先是被非法關(guān)押在一間小屋子里,等幾個警察睡了一覺醒好了酒,對他們的“審訊”也就開始了!而這這群警察此時還并不知道自己即將面臨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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