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
“叔叔,你能來嗎?”電話那頭的聲音帶著期待,“媽媽說這是我最重要的日子,我希望所有親人都在?!蔽椅站o手機,一時語塞,十年的時光在這一刻如潮水般涌來。
01
夏天的午后總是慵懶而漫長。我叫陳明,今年三十五歲,在一所普通中學教物理,一直單身。窗外蟬鳴不斷,我躺在沙發(fā)上改著學生的作業(yè),汗水從額頭滑落。手機突然震動起來,是一條微信消息。

屏幕上顯示的名字讓我愣住了——王雨。這是我已經(jīng)十年未見的前嫂子。她嫁給我哥陳軍時,我還在讀大學。記得他們的婚禮上,哥哥開心得像個孩子,而王雨則溫柔賢淑,是所有人眼中的完美兒媳。可惜好景不長,婚后第三年,哥哥在一場車禍中永遠離開了我們,留下懷有三個月身孕的王雨。
我點開消息,眼睛一下子濕潤了:
“明明,好久不見。亮亮高中畢業(yè)了,下周六在金陽大酒店辦升學宴,我和亮亮都希望你和阿姨能來參加。”
亮亮,我的侄子,哥哥唯一的血脈。他出生時,我和母親都在場,那小小的臉蛋上分明有著哥哥的輪廓。可在亮亮兩歲那年,王雨改嫁給了現(xiàn)在的丈夫張偉。從那以后,我們與他們的聯(lián)系就漸漸斷了。
我拿著手機走進母親的房間。陳媽媽今年六十三歲,退休后大部分時間都在照料她的花草。自從哥哥走后,她的頭發(fā)幾乎一夜間全白了,只有談起亮亮時,眼中才會重新有光。
“媽,王雨發(fā)信息來了,邀請我們?nèi)⒓恿亮恋纳龑W宴?!蔽倚⌒囊硪淼卣f。
母親手中的水壺停在半空,眼睛閃爍著:“真的嗎?亮亮都這么大了?”她放下水壺,擦了擦手,“要去,一定要去。那是我們的血脈,你哥哥的孩子啊?!?/p>
我坐在母親身邊,內(nèi)心忐忑:“媽,已經(jīng)十年沒見了,去了會不會尷尬?再說張偉一家會歡迎我們嗎?”
母親搖搖頭:“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亮亮需要知道,他還有我們這些親人?!彼业氖郑壑袧M是堅定,“買份好禮物,我們周六一定去?!?/p>
就這樣,我在網(wǎng)上訂了一塊價值不菲的手表,作為送給亮亮的升學禮物。這份禮物承載著十年來未能表達的思念與祝福。
02
周六下午,我和母親換上最體面的衣服,提前半小時到達了金陽大酒店。這是城里最高檔的酒店之一,大廳里水晶吊燈閃爍著華貴的光芒,四周擺放著鮮花與氣球,還有一塊大屏幕顯示著“熱烈祝賀亮亮同學考入重點大學”的字樣。
簽到處擺放著亮亮的大幅照片,那是一個陽光帥氣的少年,穿著校服,笑容燦爛。母親站在照片前,久久不愿離開,眼中含著淚水:“像,太像了,簡直就是你哥哥年輕時的樣子?!?/strong>
我們走到簽到臺前,一位年輕的女孩抬頭看了我們一眼:“請問您是?”

“我是亮亮的叔叔,這是他奶奶。”我微笑著說。
女孩疑惑地看著我們,在賓客名單上翻了很久,最后才找到我們的名字,語氣中帶著一絲不確定:“哦,陳明和陳媽媽是嗎?請在這里簽字?!?/p>
我們被安排在宴會廳最角落的一桌,遠離主桌和舞臺。周圍的桌子都已經(jīng)有了賓客,他們或交談,或舉杯,氣氛熱烈。而我們這桌除了我和母親,只有幾位看起來同樣不太合群的客人,他們禮貌卻疏離。
一位中年女士看了我們幾眼,終于忍不住問道:“你們是哪一邊的親戚?”她的語氣生硬,眼神中帶著打量。
“我是亮亮的叔叔,亮亮的爸爸是我哥哥?!蔽冶M量平靜地回答。
“哦,”女人的眉毛挑了起來,“原來是前面那位的親戚。”她轉(zhuǎn)向同桌的幾個人,小聲說道:“我還以為是張家哪房親戚呢?!?/strong>
母親的手在桌下緊緊抓住了我的,她的微笑僵在臉上,眼睛卻流露出傷痛。
會場突然一陣騷動,亮亮出現(xiàn)了。他穿著一身筆挺的西裝,走路的姿態(tài)與我記憶中的哥哥如出一轍。亮亮在人群中穿梭,不斷向賓客致謝。突然,他的目光落在了我們這桌,瞳孔一下子擴大,隨即綻放出驚喜的光芒。
“林叔叔!奶奶!”亮亮快步走來,一把抱住了我,又轉(zhuǎn)身跪下來擁抱母親,“您們真的來了,太好了!”
母親摸著他的臉,激動得說不出話來。亮亮長高了很多,聲音也變得低沉,但那雙眼睛,依然是記憶中天真的模樣。
“亮亮,恭喜你考上大學?!蔽野讯Y物遞給他,“這是叔叔和奶奶的一點心意?!?/p>
亮亮小心地接過禮物,眼中滿是感動:“謝謝叔叔,謝謝奶奶?!?/p>
正在這時,我注意到不遠處有幾道不善的目光投向我們。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站在那里,面無表情地看著這邊,他旁邊的婦人則皺著眉頭,神色不悅。我猜想那應(yīng)該是張偉和他的家人。
亮亮似乎注意到了什么,匆匆與我們告別:“叔叔,奶奶,一會兒我再來找你們?!彼D(zhuǎn)身走向那群人,與張偉低聲交談起來。
宴會正式開始了,主持人熱情洋溢地介紹著賓客,期間亮亮上臺發(fā)言,感謝父母和老師的培養(yǎng)。我注意到他全程只提到了“父親”張偉和母親王雨,對于生父只字未提。母親握緊了我的手,眼中帶著心疼和無奈。
飯菜陸續(xù)上來,觥籌交錯間,我們這桌被刻意忽略,服務(wù)員為其他桌斟滿酒,卻總是“忘記”我們。母親低著頭,默默吃著面前的菜,不時擦拭眼角的淚水。
就在這時,我聽到不遠處傳來一個尖銳的聲音:“有些人,明明已經(jīng)不是親戚了,非要湊什么熱鬧?!甭曇綦m不大,卻足以讓我聽清每一個字。
我轉(zhuǎn)頭看去,是坐在張偉旁邊的一位老婦人,大概是他的母親。她正對著身邊的人說著什么,時不時往我們這邊看。
“媽,我們回去吧?!蔽逸p聲對母親說,“不該來的?!?/p>
母親點點頭,眼中是說不出的失落與傷心。我們正準備起身離開,一個熟悉而陌生的聲音在身后響起。
“阿姨,明明,你們來了!”王雨快步走來,臉上帶著歉意的微笑,“對不起,我剛才在廚房確認菜品,沒能第一時間接待你們?!?/strong>
她比記憶中消瘦了許多,眼角也有了細紋,但依然保持著當年的溫婉。王雨上前擁抱了母親,又轉(zhuǎn)身握住我的手,眼中既有喜悅,也有愧疚。
“走,我?guī)銈內(nèi)デ懊孀?。”王雨堅持要我們換到靠近主桌的位置,“那里視野更好,亮亮一會兒要表演節(jié)目呢。”
我看到張偉家族的人臉色都變了,尤其是張偉本人,眼神中透著不滿,但在眾人面前沒有直接表達出來。我有些遲疑:“這樣不太好吧?”
王雨卻堅定地搖頭:“怎么不好?你們是亮亮的親人,理應(yīng)坐在前排?!?/p>
我們剛坐下,亮亮就主動過來陪我們。他拿出錢包,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張折舊的照片:“叔叔,奶奶,你們看?!?/p>
照片上是我哥哥和王雨的合影,背景是他們的婚禮現(xiàn)場。我哥哥穿著西裝,笑容燦爛,王雨一襲白紗,幸福地依偎在他懷中。我知道這張照片,它曾擺在我家的客廳里。
“媽媽一直讓我?guī)е?,說這是我真正的父親。”亮亮輕聲說,眼中閃爍著淚光,“叔叔,我有很多話想對你說。”
我正想回應(yīng),突然看到張偉的母親站起身來,臉色鐵青地離席。王雨的眼中閃過一絲不安,但更多的是一種堅定的決心。
03
宴會進行到一半,張偉回到會場,明顯已經(jīng)喝了不少酒,臉上帶著紅暈,步伐也有些不穩(wěn)。他徑直走向我們這桌,站在王雨身后,聲音提高了八度:
“今天是我們家的喜事,為什么要請這些不相干的人?你們來干嘛?”
整個宴會廳頓時安靜下來,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我們這里。賓客們都停下了交談,有些尷尬地低頭避開視線,有些則好奇地張望。
我站起身來,盡量保持冷靜:“對不起,打擾了。媽,我們走吧?!?/strong>
我不想在侄子的重要日子里制造更多的不愉快。母親也站了起來,眼中滿是傷痛,卻依然保持著尊嚴。

就在這時,亮亮站到了張偉面前,聲音雖不大但十分堅定:“爸,這是我的決定。他們是我的親人?!?/p>
張偉的眼睛瞪大了:“我養(yǎng)了你這么多年,你現(xiàn)在認回舊親戚了?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我很清楚?!绷亮林币曋鴱垈?,“我感謝您這些年的撫養(yǎng),但我也不能忘記我的根?!?/p>
張偉冷笑一聲:“好一個'根'!你那所謂的親生父親,他給過你什么?是誰供你讀書?是誰照顧你生???”
王雨此時也站了起來,眼中含著淚水:“張偉,夠了!不要在孩子的升學宴上發(fā)這種脾氣?!?/strong>
場面一度非常緊張,賓客們開始竊竊私語。我能感覺到,空氣中彌漫著一觸即發(fā)的火藥味。
04
王雨深吸一口氣,走到宴會廳中央,高聲宣布:“請大家安靜一下。我有話要說?!?/p>
全場再次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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