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建國一大早出門買菜,回來就看到老婆王芳坐在客廳沙發(fā)上,臉色鐵青,眼睛都紅了。茶幾上丟著一本剛打開的遺囑復印件,旁邊坐著的岳母趙秀蘭,一臉心安理得地喝著茶,絲毫沒有一絲愧疚的意思。

“咋了?”張建國把塑料袋放下,脫掉外套,狐疑地看著王芳。

王芳抬起頭,眼圈一紅,指著桌上的文件,氣得直發(fā)抖:“我媽立遺囑了,所有的財產(chǎn),全給我弟,咱們一點都沒有?!?/p>

張建國一愣,隨手拿起那份遺囑,眼睛在紙上掃了一圈,越看越心寒。

房子、存款、地皮……全都歸小舅子。

他忍不住皺起眉頭,看向趙秀蘭:“媽,您這是什么意思?”

趙秀蘭放下茶杯,慢悠悠地說:“還能啥意思?家產(chǎn)嘛,本來就得傳給兒子的,你一個女婿,想啥呢?”

張建國聽了,氣得笑了:“媽,您住在咱家十年了,吃咱家的,住咱家的,現(xiàn)在要分家產(chǎn)了,怎么就把我們一家當外人了?”

趙秀蘭抬起眼皮,理直氣壯:“咋的?你是女婿,不是兒子,我的家產(chǎn)憑啥給你?我閨女跟你過日子,那是她的選擇,可我這個當媽的,總不能把家產(chǎn)留給外人吧?”

這話一出,王芳氣得眼淚直掉:“媽,合著你這十年,白吃白住唄?你退休工資就兩千塊,日子全是建國在貼補,你住著咱家新房,生病了他掏錢給你看病,平時給你買衣服,逢年過節(jié)伺候得跟親兒子一樣,到頭來,你就這態(tài)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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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秀蘭不以為然地“哼”了一聲:“那是他應該的,誰讓他是女婿呢?”

張建國深吸一口氣,盡量壓住心里的火氣:“媽,按理說,家產(chǎn)是您的,怎么分是您的自由,我沒資格干涉??蓡栴}是,您這些年一直住我們家,吃我們的用我們的,誰家岳母住女婿家養(yǎng)老,還能理直氣壯地說自己跟這家人沒關(guān)系?”

趙秀蘭嘴一撇,不耐煩地擺擺手:“話不能這么說,我兒子才是我親生的,我得為他考慮。這房子,存款,還有地皮,那是我們趙家的,不能外流。”

張建國氣笑了:“媽,您這話說得可真輕巧,您覺得我是外人,那這十年,我這個‘外人’為您花的那些錢,怎么算?”

趙秀蘭有些不耐煩了:“你個大男人,計較這些干啥?再說了,你不是賺錢多嗎?不就多花了點嗎,至于斤斤計較的?”

“我賺錢多,就活該給您養(yǎng)老?給您買單?我就是個提款機?”張建國徹底忍不住了,猛地一拍桌子,語氣也變得冷硬,“既然您這么說,那行,您兒子不是最親的嘛?以后您就搬過去,讓他養(yǎng)老吧,咱們也撇清關(guān)系?!?/p>

趙秀蘭一聽,臉色就變了:“啥意思?趕我走?”

王芳擦著眼淚,咬著牙點頭:“媽,咱們掏心掏肺伺候您,結(jié)果你把我們當外人,既然這樣,那您還是回去跟弟弟住吧,省得以后咱們再被說不配?!?/p>

趙秀蘭頓時急了:“你們咋能這樣呢?我是你媽?。∧愕芟眿D看我不順眼,我要回去住,不得被他們欺負死?”

王芳冷笑:“媽,之前你說建國是‘外人’,現(xiàn)在倒想起來我是你女兒了?這十年你住我們家,享著福的時候,怎么沒想過你兒子?”

趙秀蘭被堵得一時無話可說,臉色青一陣白一陣。

她當然知道,她那個兒子趙強根本指望不上。平時不聞不問,過年才象征性地回來一趟,平時不是在外面打麻將,就是找朋友喝酒,家里的事從不過問。要真讓她回去養(yǎng)老,不用想也知道,日子肯定難過。

可她就是接受不了,憑什么自己的家產(chǎn)要給女婿?女兒嫁出去了,終究是外人,她一直都這么認為。

但現(xiàn)在,女婿翻臉了,女兒也不站在她這邊,她突然有些慌了。

她咬了咬牙,試探著說道:“我住這兒這么久了,你們也沒吃虧吧?再說了,我是你媽,總不能真把我趕走吧?”

張建國淡淡地看著她:“媽,不是我們趕您走,是您自己不把自己當這個家的成員。既然您覺得我們不配分家產(chǎn),那我們也不該承擔養(yǎng)老的責任?!?/p>

趙秀蘭啞口無言。

她本以為,就算把家產(chǎn)全給兒子,女婿那邊頂多抱怨幾句,過一陣就過去了,畢竟這么多年感情在這,誰還能真把老人往外趕?

可她萬萬沒想到,張建國是真的翻臉了。

最后,她只能悻悻地收拾了自己的衣物,拎著包走出家門。她本想回娘家去住幾天,緩緩情緒再說,可走到門口,她才猛地想起——她哪還有娘家了?

最終,她只能拎著行李箱,去了兒子家。

可剛進門,趙強的媳婦就冷著臉看著她,嘴里沒一句好話:“媽,你怎么來了?不是一直在姐家住得挺舒服的嗎?”

趙秀蘭尷尬地笑了笑:“媽想回來看看你們……”

兒媳白了她一眼,沒吭聲,直接轉(zhuǎn)身進屋。

她這才意識到,自己在這里,根本不受歡迎。

她有些茫然地坐在沙發(fā)上,想著這十年的日子,想著曾經(jīng)女婿對她的照顧,想著自己今天的決定,突然有些后悔了。

可再后悔,又能怎么樣呢?

自己親手斷了這份情,現(xiàn)在,沒人愿意再慣著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