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楊建民

《西行漫記》原名《紅星照耀中國》(Red Star Over China),作者是被毛澤東贊為“老朋友”的美國記者埃德加·斯諾。斯諾于1936年6月初赴陜北保安進行訪問,4個月后返回北平,寫出了被國民黨多年封鎖的紅軍長征和陜北蘇區(qū)的詳細介紹,交由英國戈蘭茨公司于1937年10月出版。由于這本書是第一次向全世界介紹了中國共產(chǎn)黨從事的革命斗爭和二萬五千里長征的真相,具有巨大的新聞價值,出版后幾周內(nèi)就銷出了十幾萬冊。到1937年12月,三個月之內(nèi)在美國就印了五版,以后多年仍然盛銷不衰。而這本書得以在中國出版中文本,應歸功于當時上海文化界救亡協(xié)會的國際宣傳委員會負責人胡愈之。

1936年6月,在宋慶齡的安排下,斯諾首次到達陜北,拜訪了許多中共領導人。在保安,他曾將親眼見到的一二?九運動實況講給毛澤東聽。

10月末,斯諾回到北平之后即發(fā)表了大量通訊報道,還熱情向北大、清華、燕大的青年學生介紹陜北見聞。1937年3月5日和22日借燕大新聞學會、歷史學會開會之機,在臨湖軒放映他拍攝的反映蘇區(qū)生活的影片、幻燈片,展示照片,讓國統(tǒng)區(qū)青年看到了毛澤東、周恩來、彭德懷等紅軍領袖的形象,看到了“紅旗下的中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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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慶齡與斯諾在一起。

1937年盧溝橋事變前夕,斯諾完成了《西行漫記》的寫作。10月《紅星照耀下的中國》(《西行漫記》)在英國倫敦公開出版,在中外進步讀者中引起極大轟動。1938年2月,中譯本又在上海出版,讓更多的人看到了中國共產(chǎn)黨和紅軍的真正形象。

這樣一部內(nèi)容的作品,對于通過合法政府的宣傳來了解中國現(xiàn)實的外國人士,當然感到異常新穎,所以,受到歡迎是很容易理解的??稍谥袊鴩鴥?nèi),由于當時的政治背景,要將這樣特別的一部《紅星照耀中國》出版發(fā)行,難度反而比向國外發(fā)行大得多。

然而,距離倫敦戈蘭茨公司首次出版不過四個月,一部以“復社”名義印制的中文譯本居然在國內(nèi)發(fā)行出來。這是誰,在怎樣一種機緣巧合情形下,又冒著怎樣的風險,組織翻譯并出版了這樣一部“違禁”書籍?這部《紅星照耀中國》的中文譯本的組織翻譯出版者,是當時上海文化界救亡協(xié)會的國際宣傳委員會負責人胡愈之。

斯諾當時的公開身份是燕京大學教授。北京淪陷之后,他來到上海重操舊業(yè)當記者,替幾家英、美報刊寫稿。在這里,他與胡愈之相識。認識之后,斯諾告訴胡愈之,他曾去過陜北,還給胡看過許多在陜北期間為一些戰(zhàn)士、群眾,共產(chǎn)黨領袖人物拍的照片。有一天,斯諾收到英國航空寄來的一部作品樣本,胡愈之向斯諾借閱,他答應了。這就是那部后來聞名中外的《紅星照耀中國》英文原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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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中,胡愈之細細閱讀了該書,發(fā)現(xiàn)這真是一本難能可貴的著作。鑒于該書的可貴價值,胡愈之決定組織人,馬上把這部書翻譯過來。

當時,胡愈之與一些進步文化人,組織了一個“星二座談會”,即每周星期二在上海八仙橋青年會地下室餐廳集會,討論研究抗日宣傳問題。胡愈之在一次座談會上,提出了翻譯出版這本書的問題。大家聽后,一致支持這項工作。

當時局勢比較動蕩,胡愈之雖然決定翻譯這部書,可是并沒有什么資金支持。理解這樣情況的文化人,一面同意參與翻譯該書,同時相約不取稿酬,有能力者還須為書的出版奉獻一點資金。這方面談好后,胡愈之找到斯諾,希望他能將該書交由他們翻譯出版。斯諾了解到這些情況,表示理解和支持。他不僅將自己珍貴的樣本贈送出來作翻譯底本,還將版權無條件讓出。

參與這部書翻譯的文化人共有12位(一說11位)。他們是應該被記憶的:王廠青、林淡秋、梅益、陳仲安、章育武、吳景崧、胡仲持、馮賓符、許達、傅東華、邵宗漢、倪文宙?!都t星照耀中國》一共12章,30萬字,這12位文化人每人分得一章。沒有更多底本,這個珍貴的樣書,被拆散開來,各人回去自己翻譯。

作為組織者,胡愈之做了大量工作。首先,作品中的許多內(nèi)容,在以前是完全不了解的。一些事件、人物,幾乎不知道該如何翻譯。胡愈之一方面找原作者斯諾進行詢問,另方面通過從陜北根據(jù)地回上海不久的劉少文了解。此外,該書英文版發(fā)行后,斯諾又通過各種渠道或資料,發(fā)現(xiàn)了原文中一些不盡翔實的東西,所以在中文本翻譯過程中,他也在盡力對原文進行修訂。這些新的修訂內(nèi)容,也由胡愈之帶了回來,按照各人分擔的章節(jié),一并進行了改動修正。

在翻譯過程中,胡愈之對該書的形成,有了更多的了解。斯諾告訴胡愈之,他在陜北與周恩來談話時,是詳細作了記錄的。之后再念給周恩來聽,經(jīng)過周的核正,才寫成校訂過的草稿。對毛澤東的采訪,是吳亮平做的翻譯,連續(xù)十多日。當時毛澤東談興很濃,有時甚至通宵達旦。毛澤東在講述時,斯諾先按口譯的英文記下,然后整理、進一步謄清,再由中英文俱佳的黃華(按:后來曾任外交部部長)翻譯為中文,交毛澤東。經(jīng)毛澤東審閱、修改后,將修改內(nèi)容再通過黃華在英文稿上改訂,退還斯諾。所以有關毛澤東的談話部分,斯諾認為是忠實談話者原意的。這一部分,成了后來許多年人們了解、研究毛澤東的最原始,也是最基礎的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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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譯工作即將完成,胡愈之提出讓斯諾寫一個序言,斯諾在很短時間完成了。在這篇序言里,斯諾表達了這樣的認識:

“這一本書出版之后,居然風行各國,與其說是由于這一本著作的風格和形式,倒不如說是由于這一本書的內(nèi)容罷。從字面上講起來,這一本書是我寫的,這是真的??墒菑淖顚嶋H主義的意義來講,這些故事卻是中國革命青年們所創(chuàng)造,所寫下的?!?/p>

對于其中與毛澤東、彭德懷、周恩來、林伯渠、林彪等紅軍著名領袖等人口述的內(nèi)容,以及與其他數(shù)十位普通戰(zhàn)士、農(nóng)民、工人、知識分子的談話,斯諾以為“讀者可以約略窺知使他們成為不可征服的那種精神,那種力量,那種欲望,那種熱情。——凡是這些,斷不是一個作家所能創(chuàng)造出來的。這些是人類歷史本身的豐富而燦爛的精華?!?/p>

對于這個中文譯本,斯諾說:“現(xiàn)在這本書的出版與我無關,這是由復社發(fā)刊的。據(jù)我所了解,復社是由讀者自己組織起來的非營利性質(zhì)的出版機關。因此,我愿意把我的一些材料和版權讓給他們,希望這一個譯本,能夠像他們所預期那樣,有廣大的銷路,因而對于中國會有些幫助。”

斯諾序言之外,胡愈之還寫了一個譯者附記。在這篇“附記”里,胡愈之對本書作者斯諾的生平作了介紹,對這個中文譯本有關情況作了進一步交待:“(《西行漫記》)英文初版發(fā)行后,作者發(fā)現(xiàn)了許多錯誤,決定在再版修正,第十一章中刪去了一個整節(jié)。第十章中關于朱德的一節(jié)完全重寫過。此外還改正了許多字句?,F(xiàn)在中譯本,系照作者的修正本譯出。有許多字句和英文初版不相同的地方,都是作者自己改正的?!边@就是說,這個中文譯本,比起其他語種文本,更加完善和確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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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胡愈之還特別感謝了斯諾及其夫人:“但是無論如何,讀過這一本書的人,都不能不承認作者和他夫人韋爾斯女士是真正的中國的朋友。假如沒有熱誠和豐富的同情,不能寫出如此動人的報告文學,而對于這在艱苦的經(jīng)歷中斗爭的中國民族,沒有深刻的理解,也斷不能有像本書作者那種奇異的收獲?!?/p>

在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全書便翻譯完成。但是,在當時要出版這樣一部書,是相當困難的。由于該書的敏感內(nèi)容,沒有出版社愿意接受出版;再就是缺乏資金,連買印刷紙的錢都沒有。怎么辦?當時的胡愈之自己肯干,又有辦法。沒有出版社,就自設一個。設一個什么好呢?胡愈之臨時想了一個“復社”的名字。中國當時處在民族戰(zhàn)爭的危難關頭,“復社”者,復興中華也。復社地址就設在胡愈之的家里,對外用“救國會”,同仁張宗麟為“經(jīng)理”名義。沒有資金,胡愈之除去四處找人幫助,還與印刷廠進行了聯(lián)系。

當時大部分書店、出版社都搬到了內(nèi)地,可印刷機器笨重,無法搬走。印刷廠的職工也失業(yè)了。胡愈之與他們商量,可否先幫助印刷,等書籍賣出錢后再付印刷費,工人們同意了。可買紙的錢還是沒有,咋辦?一起參與翻譯的同仁先湊一點,其他便用預約的辦法籌集。這本書的定價是2.5元,預約只用交款1元,發(fā)一張預約券,書出版后憑券就可以領書,這樣就優(yōu)惠了1.5元。通過這樣的方法,終于籌到了可以買紙的1000多元資金。

當時的社會背景下,斯諾這部書的書名實在“扎眼”——《紅星照耀中國》。為了能夠較為順利發(fā)行,胡愈之決定用一個普通一點,可又能夠反映出書中內(nèi)容的題目,于是,《西行漫記》便出現(xiàn)了。

為什么用這樣一個名字,后來胡愈之做了解說:“斯諾的原書名直譯過來是《中國天空上的紅星》,在當時的情況下當然不能照譯。我們就改用一個隱諱些的書名。為什么要叫《西行漫記》?因為在工農(nóng)紅軍長征以后,關于我們黨在西北情況的比較真實客觀的報道,只有一本書:范長江同志寫的《中國的西北角》。范長江同志當時是《大公報》記者,他跟隨國民黨部隊去了西北,寫了一系列關于紅軍的報道,后來集印為這本書,限于當時條件,不能寫得很明顯,但是已經(jīng)很受歡迎了。從此,‘西’或‘西北’就成了我們黨所在地的代稱。《西行漫記》這書名,一般人看了就可以聯(lián)想到我們黨。”

就在該書英、美版印出不過數(shù)月,中文譯本也于1938年2月出版發(fā)行。因為資金等問題,第一次的印數(shù)只有一千本。(一說兩千本。此處取胡愈之回憶說法。)雖然從書名看,人們還不大容易猜到書的內(nèi)容,等一發(fā)行開來,讀者知道其中是寫紅軍,寫共產(chǎn)黨,寫陜北根據(jù)地的情形,買書的人便踴躍起來。同年4月《西行漫記》再版,10月出三版,11月出第四版。不到一年功夫,竟連續(xù)出到四版。想想當時兵荒馬亂的歷史環(huán)境,一本書能印出這么多,真正不易。當然,紅軍戰(zhàn)士和領袖共同英勇奮斗,用鮮血和生命譜寫的內(nèi)容,給了正遭受外敵侵略的國人以勝利的鼓舞和信念,這應當是真正吸引讀者的關鍵。

胡愈之在“譯者附記”中這樣說:“這是復社出版的第一本書,也是由讀者自己組織,自己編印,不以營利為目的而出版的第一本書。這種由讀者自己組織出版的事業(yè),是一種冒險的實驗。這種冒險的實驗,要是能夠成功,固然倚靠一切文化人的贊助,同時也是倚靠這第一本書的內(nèi)容,能夠受廣大讀者的歡迎。但是我們相信這冒險是一定成功的,也正像本書作者的‘冒險’成功一樣?!贝_實,這次“冒險”的出版行為成功了,不僅此,這樣的冒險經(jīng)驗,很快還用在了《魯迅全集》的出版上,雖然這已是可以另外行文的事了。

《西行漫記》出版后,從復社的印刷數(shù)量上看雖然不很大,可不到幾個月時間,就轟動了國內(nèi)甚至國外華僑所在地。后來胡愈之為抗日戰(zhàn)爭籌集資金到海外活動,在那里見到了無數(shù)《西行漫記》的重印本和翻印本,可見這本書的影響程度。作者斯諾本人也見到了自己作品在海內(nèi)外的巨大反響??谷諔?zhàn)爭全面爆發(fā)后,他在中國和菲律賓等地,經(jīng)常看到未經(jīng)申請版權而私印的《西行漫記》中文本子。成千上萬的中華熱血青年,競相閱讀《西行漫記》。海外僑胞后來積極而大量為抗戰(zhàn)捐助,與這部作品也有著不可分割的聯(lián)系。

當時斯諾在陜北采訪時的朋友,后來曾擔任外交部長的黃華在紀念斯諾的一次講話中說:“《西行漫記》的出版,不但打破了國民黨十年的新聞封鎖,揭穿了它的造謠誣蔑,打開了人民的眼界,而且大大鼓舞了全國人民反抗侵略的斗志,也鼓舞了反法西斯斗爭中的各國人民。”從實際看,《西行漫記》確實發(fā)揮了這樣的作用。

正因為此,《西行漫記》成了一部禁書。在國民黨統(tǒng)治區(qū),如果發(fā)現(xiàn)有人閱讀這部書,那是有可能被認作是共產(chǎn)黨或同情分子被抓起來的危險的。然而,許多有志青年,卻正是因為讀了《西行漫記》,看到了中國未來的希望,不惜冒著危險,跋涉千山萬水,去往陜北,為中國革命的成功,輸送了大量人才。

后來新譯了《西行漫記》的翻譯家董樂山,在一篇文章中這樣說起該書的影響:“然而,它(《西行漫記》)在中國知識分子中流傳越來越廣,如當時中國夜空上的一顆明亮的星星,指引著成千上萬的青年走上革命的道路。有多少熱血青年,就是讀了這本書以后,開始對中國革命和中國共產(chǎn)黨有了認識,有的因此千里迢迢,排除種種艱難,奔赴當時的抗日圣地延安。有的就在當時當?shù)?,不論是深陷敵后的上海,或者白色恐怖的所謂大后方,參加了革命的地下工作。我本人就是這個行列中的一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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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僅國內(nèi),《西行漫記》還在國際上產(chǎn)生了極大的影響。據(jù)有關資料記載,加拿大的國際主義戰(zhàn)士、不遠萬里來到中國的白求恩大夫,以及印度援華醫(yī)療隊的柯棣華大夫等,在奔赴中國支援抗日戰(zhàn)爭之時,都曾閱讀過《西行漫記》,并從中受到鼓舞。據(jù)斯諾回憶,他在二次大戰(zhàn)期間,見到過蘇聯(lián)及其他國度一些愛國青年,他們也讀過《西行漫記》。從書中他們不僅了解到中國革命,也從中學到了一些革命的經(jīng)驗和理想。

美國著名總統(tǒng)羅斯福,也讀了斯諾的《西行漫記》。1942年2月,為了解遠東情勢,羅斯福專門接見了斯諾。羅斯福說,他從《西行漫記》及其他文章中知道了斯諾……

以描寫中國題材而獲得諾貝爾文學獎的美國作家賽珍珠也認為:“斯諾在《西行漫記》中非凡記述的每一頁都富有意義?!?/p>

有意味的是,胡愈之為之付出艱巨努力,這部為中國革命、中國共產(chǎn)黨勝利做出巨大幫助的《西行漫記》,1949年之后,卻長期未能與新中國讀者見面。由于作品中一些人物命運不斷發(fā)生變化,所以雖然這部作品仍在世界各地繼續(xù)銷行,在本應該得到重視的中國反倒遭到冷落。1960年,對中國抱有深深好感的作者斯諾,再一次踏上中國大地。大約為配合這位友好人士訪華,《西行漫記》才由三聯(lián)書店依據(jù)“復社”舊版印行一次。顯然,有關部門是不大愿意讓更多人讀到的,故此,該書是在標明內(nèi)部讀物,限“內(nèi)部發(fā)行”之后出版的。印數(shù)當然十分有限。一部曾經(jīng)幫助了中國革命和中國共產(chǎn)黨的著名作品,在取得紅色政權后,卻被人如此淡漠處理,其緣由,實在令人深思。

《西行漫記》的命運轉(zhuǎn)變,發(fā)生在1979年。“文化大革命”的結束,標志著一個全新時期的開始?;謴蜌v史原貌,成了撥亂反正的一個重要內(nèi)容,基于此,《西行漫記》得以從塵封中露面。當然,它的出版,還有一個重要的契機——中美建交。在這幾重因素影響下,一部新譯本《西行漫記》于當年風行問世。

這部《西行漫記》新譯本,是由早年曾從該書獲得滋養(yǎng)的資深翻譯家董樂山翻譯的。鑒于胡愈之當初在出版該書方面的極大貢獻,三聯(lián)書店特別請他為新譯本寫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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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愈之、沈茲九在李家莊。

在這篇“中文重譯本序”里,胡愈之對斯諾這位自己的,也是中國人民的老朋友,對《西行漫記》這部作品,作了深情的回憶:“假如說,《西行漫記》以及斯諾其他關于中國的著作是中美人民友誼的催化劑,那么就中美兩國關系來說,他是第一個報春的燕子?!薄霸趶浟糁H,他(斯諾)在病床上用生命的最后力量,面對中國派去的以馬海德醫(yī)生為首的醫(yī)療小組,說出了一句話:‘我熱愛中國?!?/p>

當然,時間已經(jīng)進行了嚴格地選擇。胡愈之認為:“唯有四十三年前寫作的《紅星照耀中國》始終是許多國家的暢銷書。直到作者去世之后,它仍然是國外研究中國問題的首要的通俗讀物。它在全世界有億萬的讀者,這是并不奇怪的?!薄坝捎谒怪Z的驚人的洞察力和銳敏的分析能力,才使他認識了問題的本質(zhì),而這是西方的所謂‘中國通’所不能辦到的?!?/p>

當然,時間畢竟過去了40多年,對于革命實踐,胡愈之也有了更深刻、更深切的認識。在《西行漫記》的結尾處,斯諾曾引述了革命導師列寧的一段語錄:“一段歷史,特別是革命的歷史,總是比最優(yōu)秀的政黨、最先進階級的最覺悟的先鋒隊所想象的更富有內(nèi)容,更多種多樣,更生動活潑,‘更巧妙’。這是不言而喻的,因為最優(yōu)秀的先鋒隊也只能表現(xiàn)幾萬人的意識、意志、熱情和想象;而革命卻是在人的一切才能特別高度和集中地表現(xiàn)出來的時候,由于千百萬被最尖銳的階級斗爭所激勵的人的意識、意志、熱情和想象來實現(xiàn)的。”

胡愈之也將此段名言引用下來,并且深有感觸地說:“這也就是說,千百萬人民群眾——不是少數(shù)領袖們——的革命實踐才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梢哉f,這是《西行漫記》這一本書的總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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