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
“三套房子全給兒子,女兒嫁出去是別人家的人?!备赣H的話如刀,劃破寧靜的村莊。
“姐,你說句話啊,這不公平。”弟弟低聲懇求,眼中滿是愧疚與無奈。
“沒事,爹做主就好,我有丈夫疼我。”她平靜地笑著,眼底的傷痕無人看見。
“都是應(yīng)該的,志強是兒子,傳宗接代的根本?!备赣H拍板定音,理所應(yīng)當(dāng)。
“爹,您的壽宴上,所有人都會知道這份'公平'?!彼p語,轉(zhuǎn)身離去,只留下錯愕的父親。

01
黃土高原的夏日,驕陽似火。
李秀英站在田埂上,擦了擦額頭的汗水,遠(yuǎn)遠(yuǎn)望去,弟弟李志強正在村口的大樹下乘涼,一本書攤在膝蓋上。十六歲的她早已習(xí)慣了這樣的場景。
“秀英,水帶過來了嗎?”父親李福壽的聲音從不遠(yuǎn)處傳來。
“來了,爹?!毙阌⑻崞鹚畨?,小跑過去,遞給了正在田里勞作的父親。
李福壽接過水壺,咕咚咕咚喝了幾口,眼睛卻望向村口的方向:“志強還在看書呢?”
“嗯,他在準(zhǔn)備中考。”秀英輕聲回答。
李福壽的臉上浮現(xiàn)出自豪的笑容:“好好好,咱們志強有出息,將來是要考大學(xué)的,不能耽誤了。”他頓了頓,看了看秀英,“你這個學(xué)期結(jié)束就不用去學(xué)校了,家里地里活多,需要人手。”
秀英低下頭,沒有反駁。她早就知道會有這一天。村里的女孩子,能讀到初中已經(jīng)很不錯了。
“去,把你弟弟叫回來吃飯,你媽把飯都做好了。”李福壽揮揮手。
秀英點點頭,轉(zhuǎn)身朝村口走去。這一刻,她沒有任何不滿,也沒有任何抱怨。這樣的生活,對她來說,實在太過尋常。
李家的日子過得中規(guī)中矩,既不富裕,也不貧窮。李福壽在村里是一名普通的農(nóng)民,妻子趙淑珍也是一個勤勞的農(nóng)村婦女。
他們有兩個孩子,女兒李秀英早熟懂事,兒子李志強聰明好學(xué)。
飯桌上,趙淑珍習(xí)慣性地將最好的菜夾給李志強:“志強,多吃點,明天還要考試呢。”
李志強點點頭,大口吃著飯菜。
趙淑珍轉(zhuǎn)向女兒:“秀英,你看你弟弟多用功,每天都在看書學(xué)習(xí)。你也該向他學(xué)習(xí),雖然你不能繼續(xù)讀書了,但以后找個好婆家也是要靠自己的。”
秀英夾起一塊蘿卜,輕輕點頭。她知道母親沒有惡意,只是在這個世代,在這片土地上,女孩子的價值從來就不如男孩子。
“對了,李家的媒婆今天來了,說看上你了,想給他家的二小子說親。”趙淑珍突然說道。
秀英的筷子頓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復(fù)了平常的模樣,只是低頭扒飯,沒有作聲。
“哪個李家?”李福壽問道。
“就是鎮(zhèn)上開雜貨店的李家,他們家二兒子叫李大明,在縣里的中學(xué)當(dāng)老師,條件不錯?!壁w淑珍說。
李福壽點點頭:“這門親事可以,對秀英來說是個好出路。”
一家人繼續(xù)吃飯,沒有人問秀英的意見。她也不曾想過要發(fā)表看法。在這個家里,她從小就學(xué)會了順從,學(xué)會了不爭不搶,學(xué)會了把自己的位置放得很低很低。
半年后,趙淑珍突發(fā)腦溢血,永遠(yuǎn)離開了這個世界。
母親的葬禮上,十七歲的秀英強忍著淚水,料理著一切。她安慰著失魂落魄的父親,照顧著正在備考的弟弟,接待著前來吊唁的親友。
沒有人看到她躲在廚房里偷偷擦淚,沒有人知道她夜深人靜時抱著母親的衣服痛哭的樣子。
母親的離世,讓這個家徹底變了樣。
李福壽變得沉默寡言,整日悶在家里喝酒。李志強的學(xué)習(xí)也受到了影響,成績一落千丈。
秀英不得不挑起家庭的重?fù)?dān),既要下地干活,又要照顧家里的起居,還要想辦法幫弟弟重新振作起來。
“志強,你看,這是我攢下的錢,給你買了一本參考書。”秀英把一本嶄新的教輔書遞給弟弟。
李志強接過書,眼圈有些發(fā)紅:“姐,這書挺貴的吧?”
“不貴,你好好學(xué)習(xí)就是對我最好的回報。”秀英微笑著說。其實這本書花掉了她半個月的零花錢,但她從不在乎這些。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秀英像一只勤勞的蜜蜂,默默地付出著,支撐著這個家。
在她十九歲那年,李福壽終于從喪妻的陰影中走了出來,重新振作起來。他開始關(guān)心兒子的學(xué)業(yè),幫女兒物色合適的婆家。
“秀英,我跟鎮(zhèn)上的張家說好了,他們家兒子張明,今年二十四,在縣城的中學(xué)教書,家里條件也不錯。你下個月就去見見吧?!币惶焱砩?,李福壽對女兒說。
秀英點點頭,心里有些忐忑。她還記得母親生前提到過的李大明,那個同樣是教師的年輕人。可惜那門親事因為母親的離世而擱淺了。
“多少彩禮錢?”李福壽問媒婆。
“張家出五千,條件不錯了?!泵狡判Σ[瞇地說。
李福壽點點頭,眼睛里閃爍著算計的光芒:“這錢我收著,正好志強以后要上大學(xué),需要用錢。”
媒婆愣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復(fù)了笑容:“李大哥,這彩禮錢按理說是給姑娘和女婿用的?!?/p>
“秀英不講究這些,再說了,女兒遲早是要嫁人的,錢留給兒子更有用?!崩罡蹟蒯斀罔F地說。
02
這段對話被剛好經(jīng)過門口的秀英聽到了。她站在那里,心里泛起一陣苦澀。
她知道在父親心中,自己的地位從來都是次要的。但即便如此,她也從未想過要反抗,更沒有想過要爭搶什么。
幾天后,秀英見到了張明。他是個斯文的年輕人,戴著一副眼鏡,說話溫和有禮。兩人在媒婆的安排下,在鎮(zhèn)上的小茶館聊了一個下午。
“我知道這樣的相親可能不是你想要的方式,”張明有些局促地說,“但我希望你能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好好對你?!?/p>
秀英低著頭,輕聲說:“我沒讀多少書,怕配不上你?!?/p>
“學(xué)歷不重要,重要的是人品。”張明真誠地說,“我看得出來,你是個善良的姑娘?!?/p>
兩個月后,秀英嫁給了張明。
婚禮很簡單,只有雙方的親友參加。李福壽喝得酩酊大醉,摟著新女婿的肩膀,大聲說道:“我閨女嫁給你,是你的福氣!”
張明連連點頭,臉上帶著禮貌的笑容。
一旁的李志強有些不好意思,他偷偷拉住姐姐的手:“姐,你真的決定了嗎?”
秀英看了看喝得醉醺醺的父親,又看了看彬彬有禮的丈夫,輕輕點頭:“嗯,我決定了?!?/p>
新婚之夜,張明小心翼翼地對秀英說:“我知道這門婚事可能不是你自己的選擇,但我會盡我所能讓你幸福。”
秀英看著丈夫誠懇的眼神,心里泛起一絲暖意。也許,這個被父親安排的婚姻,并不是最壞的結(jié)局。
婚后的日子平淡而溫馨。張明是個顧家的男人,雖然收入不高,但對秀英體貼入微。秀英也很快適應(yīng)了教師家庭的生活,幫著張明批改作業(yè),整理教案。
晚上,夫妻倆常常坐在小院子里,看著滿天的星星,聊著各自的生活瑣事。
“秀英,你有沒有想過自己學(xué)點東西?”一天晚上,張明突然問道。
秀英有些意外:“學(xué)什么?”
“你字寫得那么好,我看你可以試試自學(xué)教育學(xué)和語文,將來說不定也能當(dāng)個老師?!睆埫鹘ㄗh道。
秀英笑了:“我就初中畢業(yè),怎么可能當(dāng)老師?”
“別小看自己,我相信你可以的。”張明鼓勵道,“我可以幫你?!?/p>
在丈夫的鼓勵下,秀英開始自學(xué)。每天晚上,她都會抽出時間看書、做筆記。張明也會耐心地為她解答疑問,指導(dǎo)她的學(xué)習(xí)方向。
一年后,秀英通過了自學(xué)考試,獲得了教師資格證。又過了半年,在張明的推薦下,她成功應(yīng)聘為縣實驗中學(xué)的語文老師。
“恭喜你,秀英老師?!毙iL親切地對她說,“我相信你會成為一名出色的教師?!?/p>
秀英激動得說不出話來,只能不住地點頭。這一刻,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成就感和自信。
她迫不及待地想把這個好消息告訴父親和弟弟。可當(dāng)她回到老家時,卻發(fā)現(xiàn)父親和弟弟正忙著為李志強的婚事做準(zhǔn)備。
“姐,你來啦!”李志強熱情地迎上來,“我下個月就要結(jié)婚了,你一定要來啊!”
秀英點點頭:“當(dāng)然,我一定來。對了,我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們。”
“什么好消息?”李福壽走過來,問道。
“我考到教師資格證了,現(xiàn)在在縣實驗中學(xué)教語文。”秀英有些驕傲地說。

“哦,那挺好的?!崩罡埸c點頭,隨即又轉(zhuǎn)向兒子,“志強,我剛跟趙家說好了,彩禮錢一萬,你覺得夠不夠?”
秀英的好消息就這樣被輕輕帶過,無人在意。她并沒有太在意,因為這樣的場景在她的生命中已經(jīng)上演過無數(shù)次了。
李志強的婚禮比秀英的要隆重得多。新娘趙蘭是鎮(zhèn)上衛(wèi)生院醫(yī)生的女兒,長得漂亮,性格開朗。
婚禮上,李福壽喜氣洋洋地招呼著賓客:“來來來,多吃多喝,今天是我兒子的大喜日子!”
一位親戚問道:“老李,你這彩禮錢出得挺闊綽啊,一萬塊呢。”
李福壽得意地說:“那當(dāng)然,兒子的婚事馬虎不得。我秀英出嫁時候的彩禮錢我全留著了,加上這些年的積蓄,給志強準(zhǔn)備了一個體面的婚禮?!?/p>
這番話恰好被路過的秀英聽到。她的腳步頓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復(fù)了平常的模樣,臉上依舊帶著淡淡的微笑。
張明走過來,輕輕握住妻子的手:“沒事吧?”
秀英搖搖頭:“沒事,早就習(xí)慣了?!?/p>
新婚不久,趙蘭就懷孕了。得知這個消息,李福壽高興壞了,天天往兒子家跑,噓寒問暖,生怕兒媳婦有半點不舒服。
“爹,你也別太累了,趙蘭挺好的?!崩钪緩娪行┬奶鄣卣f。
“不累不累,”李福壽笑呵呵地說,“我這不是盼著早點抱孫子嘛?!?/p>
趙蘭溫順地說:“爹,您放心,我一定會生個大胖小子,給李家傳宗接代?!?/p>
李福壽越發(fā)喜歡這個兒媳婦了。
03
與此同時,秀英也懷孕了。當(dāng)她把這個消息告訴父親時,李福壽只是淡淡地說了句:“那挺好的?!彪S即又問起了弟媳的情況。
秀英早已預(yù)料到父親的反應(yīng),并不在意。她和張明靜靜地期待著自己的第一個孩子。
命運似乎對這對姐弟開了個玩笑。趙蘭生下了一個女兒,而秀英卻生了個兒子。
李福壽得知孫女出生的消息,臉上閃過一絲失望,但很快又恢復(fù)了笑容:“沒事沒事,女娃娃也好,下次再生個兒子就行了。”
當(dāng)他得知女兒生了個兒子時,眼睛亮了一下,但并沒有表現(xiàn)出太多的喜悅:“嗯,挺好的,有個男娃傳宗接代。”
張明看出了岳父的冷淡,有些不悅,但秀英拉住了他的手,輕輕搖了搖頭。
時光匆匆,轉(zhuǎn)眼間孩子們都長大了。秀英的兒子張濤聰明好學(xué),在學(xué)校成績優(yōu)異。李志強的女兒李麗也乖巧懂事,雖然不如表哥那么出色,但也是個令人省心的孩子。
后來,趙蘭又生了一個兒子,取名李強。這讓李福壽樂開了花,整天抱著小孫子,逗得孩子咯咯笑。
“看看,這小子多像我,將來肯定出息?!崩罡垓湴恋卣f。
李志強和趙蘭也忙著張羅給兒子準(zhǔn)備各種好東西,生怕他受了半點委屈。
相比之下,李麗就沒那么幸運了。她的衣服鞋子常常是從表哥張濤那里接收的二手貨,玩具也大多是父母隨手買的便宜貨。
有一次,李麗羨慕地看著弟弟的新自行車,小聲問父親:“爸,我能有一輛自行車嗎?”
李志強摸了摸女兒的頭:“等你弟弟不騎這輛了,就給你騎,好不好?”
李麗點點頭,不再吱聲。
這一幕被來串門的秀英看在眼里。她想起了自己的童年,那時候的她,不也是這樣,穿著弟弟的舊衣服,玩著弟弟不要的舊玩具嗎?
歷史似乎在重演。
秀英暗自決定,要對侄女好一些。每次去弟弟家,她都會給李麗帶一些小禮物——一本精美的繪本,一條漂亮的發(fā)帶,一個可愛的玩偶。
李麗很喜歡這個溫柔的姑姑,常常纏著她講故事。
“姑姑,為什么爺爺那么偏心我弟弟?”有一次,李麗天真地問道。
秀英愣了一下,隨即溫柔地說:“爺爺只是覺得男孩子需要更多的關(guān)愛。但姑姑知道,女孩子同樣重要,同樣值得被愛?!?/p>
李麗依偎在姑姑懷里,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一眨眼,二十年過去了。
張濤考上了北京的重點大學(xué),專攻計算機科學(xué)。李麗在縣城的師范學(xué)院讀書,準(zhǔn)備畢業(yè)后當(dāng)一名小學(xué)老師。
李強在鎮(zhèn)上的高中讀書,成績平平,但因為是男孩子,李福壽和李志強一家對他的期望仍然很高。
這一年,老家迎來了拆遷。

李家的老宅因為地理位置好,被評估為高價值區(qū)域,一共分到了三套安置房,每套都有70多平米,位置也不錯。
“爹,這三套房子怎么分?”李志強問道。
李福壽想也沒想就說:“都給你。你一家人口多,需要大房子。秀英嫁出去了,在縣城有房子,不需要這邊的?!?/p>
李志強點點頭,覺得理所當(dāng)然。
這天恰好是周末,秀英帶著兒子回來看望父親。當(dāng)她聽說拆遷的事情后,只是平靜地說:“爹,您安排就好。”
李福壽滿意地拍了拍女兒的肩膀:“好,你還是這么懂事。這些年,你過得怎么樣?”
“挺好的,”秀英微笑著說,“張濤考上了北大,明年就要畢業(yè)了?!?/p>
“真有出息!”李福壽贊嘆道,隨即又問,“志強,你家李強中考考得怎么樣?”
李志強有些尷尬:“還行吧,勉強上了普高?!?/strong>
“沒事沒事,男孩子嘛,慢熱。等高中畢業(yè)了,肯定能考個好大學(xué)?!崩罡酃膭畹馈?/p>
飯桌上,李福壽高興地宣布了拆遷分房的決定:“三套房子都給志強一家,他們?nèi)硕?,需要用?/strong>”
眾人都沒有異議,只有張濤皺了皺眉頭,但在母親的眼神示意下,他沒有說話。
飯后,張濤悄悄問母親:“媽,外公為什么這么偏心舅舅一家?”
秀英輕聲回答:“外公有外公的想法,我們不要多問。”
張濤還想說什么,但被秀英打斷了:“別在意這些,好好學(xué)習(xí)才是正事?!?/p>
回縣城的路上,張明對妻子說:“你父親太偏心了,那三套房子,怎么也應(yīng)該給你一套啊。”
秀英平靜地說:“沒關(guān)系,我早就習(xí)慣了。再說,我們不也有自己的房子嗎?”
張明嘆了口氣,沒再多說什么。
04
拆遷的事情就這樣定下來了。三套安置房,全部登記在了李志強的名下。李麗得知這一消息后,有些不安地問父親:“爸,這樣對姑姑不公平吧?”
李志強有些惱火:“有什么不公平的?你姑姑嫁出去了,是張家的人了,不需要我們家的房子。再說了,這是你爺爺?shù)臎Q定,不是我能左右的。”
李麗不再說話,但心里對姑姑充滿了同情。
不久后,李志強的小兒子李強考上了省內(nèi)的一所普通大學(xué)。為了慶祝,李福壽決定舉辦一個家宴,特意邀請了秀英一家。
宴席上,李福壽舉杯祝賀:“來,為我孫子李強考上大學(xué)干杯!”
眾人齊聲道:“干杯!”
酒過三巡,李福壽笑瞇瞇地說:“我今年已經(jīng)七十八了,看到孫子考上大學(xué),心里踏實了不少。不過還有一個心愿,就是想在八十大壽的時候,好好熱鬧一下。”
李志強立刻說道:“爹,您放心,您八十大壽,我一定給您辦得風(fēng)風(fēng)光光的!”
李福壽滿意地點點頭,又轉(zhuǎn)向女兒:“秀英,到時候你們一家也要來啊?!?/p>
秀英點頭應(yīng)下:“一定來,爹?!?/p>
席間,秀英借機詢問了侄女李麗的情況。李麗大學(xué)畢業(yè)后,在鎮(zhèn)上的小學(xué)當(dāng)了老師,工作穩(wěn)定,但一直沒有對象。
“姑姑,我想考研,但爸媽覺得我應(yīng)該先找個對象,把婚事定下來。”李麗小聲說。
秀英鼓勵她:“如果你想繼續(xù)深造,就去試試。女孩子也要有自己的追求?!?/p>
李麗感激地看著姑姑:“謝謝姑姑,您一直是我的榜樣。”
回家的路上,秀英若有所思。她想起了自己這些年來的經(jīng)歷,想起了父親的偏心,想起了弟弟一家享受的特權(quán),想起了那三套房子。
她從不爭不搶,但并非沒有感受,更不是沒有記憶。
那天晚上,她做了一個決定。
次日,秀英獨自一人在書房里忙碌著,時而沉思,時而記錄。張明推門而入,看到妻子神情專注的樣子,有些好奇。
“在忙什么呢?這么認(rèn)真?!睆埫鬏p聲問道。
秀英合上本子,微微一笑:“沒什么,就是在給爹準(zhǔn)備壽禮。”
“需要我?guī)兔??”張明關(guān)切地問。
秀英搖搖頭:“不用,我自己可以完成?!?/strong>
張明了解妻子的性格,知道她做事有分寸,便不再多問,輕輕帶上門離開了。
時光匆匆,轉(zhuǎn)眼間,李福壽的八十大壽就要到了。

李志強一家早早就開始張羅,借了鎮(zhèn)上最大的宴會廳,準(zhǔn)備了豐盛的宴席,邀請了所有的親朋好友。他們還特意買了一個大蛋糕,上面寫著“壽比南山”四個大字。
壽宴前一天,秀英帶著丈夫和兒子回到了老家。
李福壽熱情地迎接他們:“秀英,你們來啦!快進(jìn)來坐?!?/p>
秀英微笑著遞上一個精美的盒子:“爹,這是我們給您準(zhǔn)備的壽禮。”
李福壽接過盒子,打開一看,是一塊昂貴的名表。他有些感動:“這太貴重了,你們不該破費的。”
秀英輕聲說:“爹,您值得擁有最好的。”
李福壽拍了拍女兒的手:“好女兒,這么多年,你一直這么懂事,爹心里是知道的。”
秀英笑了笑,沒有說話,眼神深處閃過一絲復(fù)雜的情緒。
第二天一早,李家上下忙碌起來。李志強和趙蘭早早地去了宴會廳布置現(xiàn)場,李麗負(fù)責(zé)接待前來幫忙的親戚,李強則開車去接送爺爺所邀請的老朋友們。
李福壽穿上了嶄新的中山裝,精神矍鑠地坐在沙發(fā)上,不時看看手表,臉上難掩興奮之色。
“爹,該出發(fā)了?!毙阌⒆哌^來,輕聲提醒道。
李福壽點點頭,站起身來,拍了拍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塵:“好,走吧?!?/p>
宴會廳布置得喜氣洋洋,紅色的“壽”字掛在正中央,兩側(cè)是金色的對聯(lián):“福如東海壽比南山,德被四方名滿天下。”
會場入口處擺放著一個巨大的簽到簿,每位來賓都要在上面簽名留念。
“秀英,你們來了。”李志強迎上來,“爹,您先到主桌坐下,客人們馬上就到了?!?/p>
李福壽挺直腰桿,走向主桌。這一刻,他是當(dāng)之無愧的主角,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賓客們陸續(xù)到來,鎮(zhèn)長、村支書、老同事、老朋友,甚至是多年未見的遠(yuǎn)房親戚,都紛紛前來祝賀。
李福壽面帶笑容,與每一位來賓握手寒暄,看起來精力充沛,絲毫不像一個八十歲的老人。
“李老,恭喜恭喜,八十大壽,真是福壽雙全啊!”鎮(zhèn)長笑著說。
“全靠各位關(guān)照,關(guān)照啊。”李福壽謙虛地回應(yīng)。
05
宴會正式開始,司儀站在臺上,聲音洪亮地宣布:“尊敬的各位來賓,今天我們歡聚一堂,共同慶祝李福壽老先生八十華誕。首先,有請李老先生的愛子,李志強先生致辭!”
李志強走上臺,接過話筒,聲音有些哽咽:“尊敬的各位來賓,親愛的父親,今天是我父親八十歲生日,作為兒子,我感到無比驕傲和自豪。我父親一生勤勞質(zhì)樸,言傳身教,培養(yǎng)我們成人。他不僅是一個好父親,更是一個值得尊敬的長者?!?/p>
臺下響起熱烈的掌聲。李福壽坐在主位上,眼中閃爍著淚光。
“接下來,我要代表全家,向父親敬酒三杯。”李志強端起酒杯,走到父親面前。
“第一杯,敬父親的養(yǎng)育之恩。爹,您含辛茹苦把我們撫養(yǎng)成人,這份恩情,我永生難忘?!?/p>
李福壽笑著接過酒杯,一飲而盡。
“第二杯,敬父親的教誨之恩。爹,您教會我們做人的道理,讓我們明白什么是對,什么是錯?!?/p>
李福壽再次干了杯中酒,眼中的笑意更濃了。
“第三杯,敬父親的關(guān)愛之恩。爹,您對我們的愛,是無私的,是偉大的。我們將永遠(yuǎn)銘記在心?!?/p>
李福壽舉起第三杯酒,正要喝下,目光不經(jīng)意掃過坐在角落里的女兒。他突然覺得有些愧疚,但很快就被周圍的喝彩聲淹沒了。
“接下來,有請李老先生的女兒,李秀英女士致辭。”司儀的聲音再次響起。
會場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轉(zhuǎn)向了秀英。她緩緩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走向舞臺。
秀英站在話筒前,環(huán)視了一圈會場,臉上掛著平靜的微笑:“首先,我要祝我的父親八十大壽,福壽安康。”
會場響起掌聲。
“很多人可能會想,作為一個女兒,我今天會有很多話要說。確實如此?!毙阌㈩D了頓,“父親讓我擁有了一個非常完整、幸福的童年,也讓我明白了真正的家庭是什么樣的。”
在座的親友們露出了疑惑的表情,李志強和趙蘭也交換了一個不解的眼神。李福壽則皺了皺眉,似乎感到有些不安。
秀英沒有解釋,而是拿起一個遙控器,按下了按鈕。宴會廳的大屏幕亮了起來,屏幕上播放的內(nèi)容卻讓李福壽當(dāng)場愣住,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jìn)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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