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
“你真的要去嗎？”李國強放下手中的老照片，看向窗外飄落的梧桐葉?！笆前。计呤畾q了，這輩子若再不去看她一眼，恐怕就沒機會了?！?/strong>
他輕聲回答兒子的電話，蒼老的手指輕撫那張泛黃的信紙，上面那行字仿佛穿越了半個世紀(jì)，直刺入他的心臟：“國強，無論如何，我們已經(jīng)長大，不需要你的愧疚?！?/strong>
01
北京的秋天帶著涼意，李國強站在父母的老房子里，周圍堆滿了即將清理的舊物。房子要賣了，這是他和兒子商量后的決定。兒子李明在美國定居多年，每年只能回來一兩次，老房子空著也是空著。
李國強的手指掠過書架上的老物件，父親的煙斗，母親的針線盒，還有那些泛黃的老照片。他小心翼翼地取下一個上了鎖的檀木盒子，這是父親生前從不讓人碰的東西。如今父母俱去，這盒子的鑰匙被他在整理遺物時偶然發(fā)現(xiàn)。
“咔嗒”一聲，盒子開了。里面是一疊信件，最上面那封信的信封已經(jīng)變得有些脆黃，上面寫著“李國強親啟”幾個字，筆跡娟秀而有力。
李國強的心猛地一顫。這筆跡，他再熟悉不過。那是趙秀梅的字跡，他年輕時在山西插隊時的初戀女友。信封已經(jīng)被拆開過，顯然父母當(dāng)年攔截了這封信。
顫抖著手，他取出信紙，展開已經(jīng)發(fā)脆的紙張：
“國強：不知這封信能否到達你手中。自從你回北京后，我給你寫了很多信，但都如石沉大海。也許你已經(jīng)有了新的生活，不愿再記起我這個山里姑娘。我有些事情必須告訴你。但思來想去，也許沉默是最好的選擇。命運已經(jīng)安排我們走上不同的道路，就讓過去的都過去吧。我已經(jīng)嫁人了，嫁給了村里的王大山。他是個好人，知道一切還愿意接納我。我們有了一雙兒女，現(xiàn)在生活平靜安穩(wěn)。國強，無論如何，我們已經(jīng)長大，不需要你的愧疚。只愿你在北京能夠幸福。秀梅1976年4月”
信紙從李國強手中滑落。“我們已經(jīng)長大”——這句話像一把尖刀，刺進他的心臟。他隱約感覺到了什么，但又不敢確定。這封被父母截留的信，里面究竟隱藏著什么秘密？
記憶如潮水般涌來。1973年，二十歲的李國強作為北京知青，被下放到山西一個偏遠的小山村。正是在那里，他遇見了當(dāng)?shù)毓媚镖w秀梅，那個總是穿著淡藍色粗布衣裳，扎著兩條粗辮子，笑起來眼睛彎成月牙的姑娘。
他們在麥田里偷偷相約，在山坡上看星星，在樹林里牽手。那段純凈的愛情，是李國強一生中最美好的記憶。
1975年初，機會來了。國家政策調(diào)整，李國強作為高中畢業(yè)生，有機會返城參加高考。當(dāng)時的他面臨著艱難的選擇：留在山村與秀梅在一起，還是回北京繼續(xù)學(xué)業(yè)？
“你一定要回去。”秀梅紅著眼睛對他說，“你是城里人，有知識，不能在這窮山溝里埋沒一輩子。”
他答應(yīng)秀梅，等他考上大學(xué)，一定會回來接她去北京。兩人約定保持通信，等待重逢的那一天。
1976年，李國強如愿考上了北京師范大學(xué)。但北京與山西之間的距離，不僅是地理上的遙遠。父母堅決反對他與一個農(nóng)村姑娘的戀情，甚至威脅斷絕關(guān)系。那個年代，城鄉(xiāng)之間的戶口壁壘如鐵幕一般森嚴(yán)，跨越幾乎是不可能的。
通信漸漸中斷。李國強以為是秀梅放棄了等待，而現(xiàn)在他才知道，是父母截留了信件，切斷了他們之間的聯(lián)系。
大學(xué)畢業(yè)后，李國強成為一名中學(xué)數(shù)學(xué)教師，后來與同校的語文教師張蓉結(jié)婚，育有一子。日子平淡而安穩(wěn)，直到五年前，妻子因病去世，留下他一個人在這空蕩蕩的房子里。兒子在美國定居，每年只能短暫回來看看他。
現(xiàn)在，面對這封塵封已久的信，李國強心中涌起了難以抑制的思緒?！拔覀円呀?jīng)長大”——這是什么意思？難道...
他的雙手顫抖著，又翻看了盒子里的其他信件。還有幾封來自秀梅的信，都是在1975年到1976年間寫的，內(nèi)容大多是問候和思念，最后幾封則透露出失望和傷心。但沒有一封信明確提到那個他開始懷疑的可能性。
那天晚上，李國強輾轉(zhuǎn)難眠。第二天一早，他撥通了兒子在美國的電話。
“爸，您說什么？去山西？”李明驚訝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是的，我想去山西看看，找一個老朋友。”李國強的聲音異常堅定。
“您都七十歲了，一個人去那么遠的地方，我不放心。要不等我下個月回國，我陪您去？”
“不用了，我身體還好，能照顧自己。這事...我想自己去處理?！?/p>
掛了電話，李國強開始收拾行李。他不知道自己能否找到秀梅，也不知道找到后該說些什么。但他知道，這可能是他生命中最后一次機會，去了結(jié)那段未完的青春故事，去解開那個隱藏在信中的謎團。
北京到太原的高鐵只需要三個小時。坐在高速行駛的列車上，李國強望著窗外飛逝的景色，思緒卻回到了近五十年前。那時從北京到山西，要坐整整一天的綠皮火車，再轉(zhuǎn)汽車，最后走幾十里山路。世界變化得太快，可有些情感，卻似乎被永遠地凍結(jié)在了那個遙遠的年代。
02
太原火車站人聲鼎沸。李國強拖著行李箱，站在出站口，一時間有些茫然。五十年前的他，曾滿懷憧憬地從這里出發(fā)，去往那個改變他一生的小山村。如今重返這座城市，一切都變得陌生而遙遠。
他在火車站附近找了一家經(jīng)濟型酒店住下。放好行李，沒有絲毫休息，便打車前往下鄉(xiāng)時插隊的石峪村。出租車司機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聽說李國強要去石峪村，顯得很好奇。
“老爺子，您去石峪村干啥？那地方現(xiàn)在都快沒人了，年輕人都出去打工了。”司機熱情地搭訕。
“我年輕時在那里插過隊，想去看看老地方?！崩顕鴱姾唵位卮稹?/p>
“哦，您是知青??！”司機恍然大悟，“我爸也經(jīng)常提起那會兒來咱們這兒的知青，說他們都是城里來的文化人。”
車子漸漸駛出城區(qū)，沿著蜿蜒的山路向前。窗外的景色從高樓大廈變成了農(nóng)田和零星的村莊。李國強注視著那些熟悉又陌生的山巒，心情復(fù)雜難言。
石峪村比想象中的變化更大。原本泥土夯實的村道已經(jīng)變成了水泥路，土坯房大多被磚瓦房取代。李國強站在村口，一時竟認(rèn)不出這是當(dāng)年生活了兩年的地方。
他漫步在村中，試圖從每一個拐角、每一棵老樹上找尋當(dāng)年的影子。幾個老人坐在村頭的大槐樹下乘涼，好奇地打量著這個陌生的老人。
“大爺，請問...”李國強走上前，有些拘謹(jǐn)?shù)亻_口，“我想打聽一個人，趙秀梅，當(dāng)年村里趙木匠的女兒?！?/p>
老人們面面相覷，其中一位七十多歲的老者瞇起眼睛打量著李國強：“你是...？”
“我姓李，李國強，1973年到1975年在這里插隊?！?/strong>
“哎呀！”老者突然拍了下大腿，“是小李知青啊！我記得你，當(dāng)年教我認(rèn)字的那個北京來的大學(xué)生！”
李國強仔細(xì)看了看，恍然大悟：“您是...趙大伯？”
“對對對，我是趙根生！”老人激動地站起來，拉著李國強的手，“這么多年了，你還記得我們這些老鄉(xiāng)！”
一番寒暄后，李國強小心翼翼地再次提起趙秀梅。趙根生的表情變得復(fù)雜起來。
“秀梅啊...她嫁給了王家村的王大山，日子過得還行。后來王大山在煤礦上班，掙了錢，他們就搬到太原去了?！壁w根生停頓了一下，“大山是個好人，對秀梅一直很好?？上啄昵白吡?，肺塵病?！?/p>
李國強心頭一緊：“那秀梅現(xiàn)在...”
“她還在太原住著呢，跟兒女一起。他們家孩子有出息，兒子是醫(yī)生，女兒在大學(xué)教書?！?/p>
李國強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趙大伯，您能告訴我秀梅的聯(lián)系方式嗎？我...想去看看她?！?/p>
趙根生意味深長地看了李國強一眼，似乎明白了什么，沒有多問，從口袋里掏出手機，翻出一個號碼遞給他。
“這是她女兒王麗的電話。秀梅年紀(jì)大了，不怎么用手機。你可以先聯(lián)系王麗?！?/p>
李國強雙手微微發(fā)抖地接過紙條，鄭重地道謝?；氐教咽屈S昏時分，他坐在酒店房間里，反復(fù)看著那個電話號碼，思緒萬千。
撥出這個號碼意味著什么？會不會打擾秀梅平靜的生活？秀梅會怎樣看待這個消失了近半個世紀(jì)又突然出現(xiàn)的人？還有，那封信中隱藏的秘密，是不是他想的那樣？
夜深人靜，李國強終于下定決心，撥通了電話。
“喂，您好，請問是王麗嗎？”電話那頭是一個溫柔的女聲。
“是的，您是哪位？”
“我...我叫李國強，是你母親年輕時的...朋友。我現(xiàn)在在太原，想見見你母親。”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李國強？北京來的知青李國強？”
“是的?！崩顕鴱姷男奶铀?。
又是一陣沉默，王麗似乎在思考如何回應(yīng)。最后，她說：“好吧，明天下午三點，太原老城區(qū)的'滿香茶樓'，我母親會去見您?！?/p>
掛斷電話后，李國強長舒一口氣，既緊張又期待。近五十年了，他終于要見到秀梅了。那個曾經(jīng)在麥田里奔跑，笑靨如花的姑娘，現(xiàn)在會是什么樣子？
第二天下午，李國強提前半小時到達了約定地點?！皾M香茶樓”是一家傳統(tǒng)風(fēng)格的茶館，古色古香的裝修帶著濃厚的山西特色。他選了一個靠窗的位置，點了一壺普洱茶，忐忑地等待著。
三點整，一位身材瘦小的老婦人出現(xiàn)在茶樓門口。她穿著一件淡紫色的棉布上衣，頭發(fā)已經(jīng)全白，但梳理得一絲不茍。即使歲月在她臉上刻下了滄桑的痕跡，李國強還是一眼認(rèn)出了她——那雙明亮的眼睛，和微微上揚的嘴角，是他記憶中趙秀梅的模樣。
“秀梅...”李國強站起身，聲音哽咽。
趙秀梅站在那里，沒有立即過來，只是靜靜地看著他。她的目光中有驚訝，有復(fù)雜，有一絲李國強讀不懂的情緒。
終于，她緩步走近，在他對面坐下：“國強，好久不見?！?/p>
簡單的五個字，卻像是跨越了半個世紀(jì)的時光。李國強一時語塞，只能呆呆地看著眼前的人，眼眶微微發(fā)熱。
“你...還好嗎？”最終，他擠出這句話。
“挺好的。”趙秀梅倒了一杯茶，動作沉穩(wěn)而優(yōu)雅，“你怎么突然想起來找我了？”
李國強深吸一口氣：“我最近在整理父母的遺物，發(fā)現(xiàn)了你1976年寫給我的一封信?！?/strong>
趙秀梅的手微微一顫，茶水濺出了一些。她放下茶杯，平靜地說：“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p>
“信是我父母截留的，我...我當(dāng)時并不知情?！崩顕鴱娂鼻械亟忉?，“如果我收到了信，一切可能都不一樣了?！?/p>
“也許吧?！壁w秀梅的聲音很輕，“但過去的事已經(jīng)過去了，我們都已經(jīng)走完了大半輩子?！?/p>
兩人陷入短暫的沉默。李國強看著眼前白發(fā)蒼蒼的女人，心中五味雜陳。她不似想象中憔悴，反而有一種歷經(jīng)滄桑后的從容與堅韌。
“聽說你在北京當(dāng)了老師，結(jié)了婚，有了孩子？”趙秀梅打破沉默。
“是的，我在一所中學(xué)教數(shù)學(xué)，直到六年前退休。我妻子五年前去世了，兒子在美國工作?！崩顕鴱姾唵谓榻B了自己的生活。
“我很遺憾聽到你妻子的事?！壁w秀梅真誠地說。
接下來的交談小心翼翼地避開了深層次的話題，他們聊起各自表面的生活軌跡：李國強在北京當(dāng)老師的日子，趙秀梅在太原的生活。但李國強能感覺到，趙秀梅似乎在有意回避某些話題，尤其是關(guān)于她的家庭和孩子。
聊天接近尾聲時，李國強終于鼓起勇氣問道：“秀梅，信中你寫'我們已經(jīng)長大，不需要你的愧疚'，這是什么意思？”
趙秀梅的眼神閃爍了一下，隨即恢復(fù)平靜：“也許我們可以改天再聊這個話題。今天時間不早了，我該回去了?！?/p>
“那...我們還能再見面嗎？”李國強急切地問。
趙秀梅猶豫了一下，點點頭：“后天上午，太原植物園見吧。那里安靜，適合長談?！?/p>
目送趙秀梅離開的背影，李國強的心情復(fù)雜得難以言表。重逢并沒有解開他的疑惑，反而帶來了更多的問題。但他知道，秀梅愿意再見他一面，就是給他一個解開謎團的機會。
回到酒店，李國強輾轉(zhuǎn)反側(cè)，難以入睡。他反復(fù)回想著今天的見面，分析秀梅的每一個表情、每一句話。她眼中的復(fù)雜情緒究竟意味著什么？那封信中隱藏的秘密，是否如他所猜測的那樣？如果真是那樣，這些年來，秀梅是如何獨自承受這一切的？
第二天，李國強沒有安排，只是在太原市區(qū)漫無目的地走著，試圖平復(fù)內(nèi)心的不安與期待。他走過繁華的街道，走過安靜的公園，腦海中始終縈繞著趙秀梅的影子——年輕時的她，和現(xiàn)在的她，兩個影像不斷重疊，讓他心痛不已。
03
太原植物園的清晨，空氣中彌漫著花草的芬芳。李國強提前半小時到達約定地點，在一條僻靜的小路上來回踱步。今天的談話可能會揭開他心中最大的疑問，他既期待又恐懼。
九點半，趙秀梅準(zhǔn)時出現(xiàn)在園門口。今天她穿了一件深藍色的外套，看上去精神很好。兩人簡單問候后，沿著園內(nèi)的小路慢慢走著。
“昨晚睡得好嗎？”趙秀梅問道。
“不太好，”李國強坦率地回答，“有太多的問題在腦子里打轉(zhuǎn)?！?/p>
趙秀梅輕輕嘆了口氣：“我猜到了。其實我也一樣?！?/p>
他們找到一處僻靜的長椅坐下。初秋的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在地上，形成斑駁的光影。
“秀梅，我想知道這些年你過得怎么樣。”李國強真誠地說，“不是表面的，是真實的?！?/p>
趙秀梅望著遠處的花壇，沉默了片刻，開始講述她離別后的故事。
“你離開后，我等了很久。每天都去村口的郵遞員那里等信，一開始每周都有，后來變成每月一封，再后來...就沒有了?！彼穆曇羝届o，但李國強能感受到平靜下掩藏的痛苦。
“我給你寫了很多信，但從來沒有收到回復(fù)。村里人開始議論，說我被北京知青拋棄了。那段時間，我?guī)缀醪桓页鲩T，怕看到別人的眼神?！?/p>
李國強握緊了拳頭，心如刀絞。他想說那些信被父母截留了，但又覺得這樣的解釋顯得如此蒼白無力。
“那年冬天，我生了一場大病。”趙秀梅繼續(xù)道，聲音微微顫抖，“王大山，就是后來成為我丈夫的那個人，他每天都來看我，給我送藥送飯。他是個老實人，在村里一直暗戀我，但從來不敢表白，因為知道我和你的事。”
“等我病好后，他向我求婚了。”趙秀梅轉(zhuǎn)頭看著李國強，“當(dāng)時，我......”
她沒有繼續(xù)說下去，但眼神中包含的信息足以讓李國強心跳加速。他隱約感覺到，即將揭開的真相可能會徹底改變他對過去的認(rèn)知。
“王大山知道我的情況，但他說不在乎，愿意接納我的一切。在那個年代，在那樣的農(nóng)村，他的選擇需要多大的勇氣，你能明白嗎？”
李國強默默點頭。農(nóng)村的輿論壓力，他在插隊時就深有體會。一個姑娘被城里知青拋棄后，想找個好婆家談何容易。王大山的接納，無疑是雪中送炭。
“我們結(jié)婚后，他一直對我很好。后來他去了煤礦工作，收入比種地好多了。我們搬到了太原，供孩子們讀書。他沒有什么文化，但很明白教育的重要性，再苦再累也要讓孩子們好好學(xué)習(xí)?！壁w秀梅說著，嘴角浮現(xiàn)出一絲溫暖的笑意。
“他是個好人。”李國強由衷地說。
“是的，他是最好的人。”趙秀梅的眼中閃爍著淚光，“他走得太早了，才六十歲，肺塵病。這是礦工的職業(yè)病，很多人都這樣?！?/p>
李國強沉默不語。在這段感人的敘述中，他感受到了趙秀梅的幸福，也為她能遇到王大山這樣的好人而慶幸。但他心中的疑問仍未解開，那封信中含糊的話語，究竟是什么意思？
“秀梅，能告訴我你的孩子們的事嗎？”他小心翼翼地問。
趙秀梅的表情變得復(fù)雜起來，她低下頭，手指不自覺地交織在一起：“我有一對雙胞胎，一男一女，今年四十七歲了。兒子王強是太原第一醫(yī)院的醫(yī)生，女兒王麗在太原師范大學(xué)教書?！?/p>
“四十七歲...”李國強默默計算著時間，心跳越來越快。
“他們生于1976年5月，”趙秀梅看著他的眼睛，輕聲說，“你走后不久，我發(fā)現(xiàn)自己懷孕了?！?/strong>
這句話如同一道閃電，擊中了李國強。他猛地站起身，又無力地跌坐回長椅上，嘴唇顫抖著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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