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丨董健吾舊照
前言
毛主席曾經(jīng)說過，我們黨內(nèi)有兩個奇人，一個做過和尚，一個當過牧師。這里的“和尚”自然就是指許世友，而“牧師”就是我黨的秘密黨員董健吾。毛主席之所以說董健吾是“奇人”，不僅僅是因為他在國共兩黨之中都有被認可的身份，同時他的一生中也做出了幾件頗有影響力的大事......
“你是個怪牧師”
董健吾出生于上海的一個基督教世家，1914年考入上海圣約翰大學攻讀神學，畢業(yè)之后董健吾輾轉(zhuǎn)多地擔任基督教圣公會所辦的中學擔任校長，1924年回到圣約翰大學工作。“五卅慘案”發(fā)生之后，董健吾被聘為圣彼得教堂牧師，不久之后跟隨浦化人在馮玉祥軍中擔任隨軍牧師。
圖丨1924年董健吾（站者）與好友在西安留影
馮玉祥的夫人李德全是基督教徒，因此馮玉祥也跟隨夫人皈依基督教，人稱“基督將軍”。董健吾來到軍中之后，以其學識淵博和性格豁達深得馮玉祥的器重，在知道董健吾還精通英語之后，馮玉祥讓他擔任自己的英文秘書，同時李德全母子還經(jīng)常請董健吾輔導英語學習。
1927年蔣介石叛變革命，開始實行清黨反共，馮玉祥的部隊也不例外，甚至還傳出了董健吾也被列入清黨名單的風聲。董健吾得知以后和浦化人發(fā)牢騷，說自己并不是共產(chǎn)黨，為什么要清自己？自己要是共產(chǎn)黨就好了。
浦化人早年間已經(jīng)秘密加入共產(chǎn)黨，聽到董健吾這樣的“牢騷”心里非常高興，決心將董健吾發(fā)展入黨。后來浦化人還介紹董健吾認識了時任中共河南省委書記的張景曾，經(jīng)過多次談話之后，由浦化人和張景曾作為入黨介紹人，董健吾于1928年8月秘密加入共產(chǎn)黨。
圖丨浦化人（左）
由于清黨的風聲越來越緊，浦化人在董健吾入黨之后就秘密離開了鄭州，而董健吾因未暴露身份繼續(xù)留在馮玉祥的部隊。為了加強對馮玉祥的控制，南京方面派人進駐馮玉祥部，和馮玉祥政治部的秘書等人拉幫結(jié)派，董健吾拒絕與他們同流合污。
為了董健吾的安全，馮玉祥建議他盡快離開鄭州，并設宴為其送行。席間馮玉祥對董健吾的進步思想感到驚訝和不解，說到董健吾的為人時，馮玉祥感嘆說：
“你是個怪牧師。”
為了表示友好，馮玉祥贈送川資200元，并妥善安排董健吾安全回到上海。董健吾回到上海之后在教堂擔任牧師，當時浦化人也在上海，利用神職人員的身份領導董健吾積極參加革命活動，后來董健吾也利用牧師的身份創(chuàng)辦了革命互濟會，在黨內(nèi)被人稱作“紅色牧師”。
圖丨馮玉祥舊照
很快董健吾的革命活動引來了基督教方面的不滿，找借口革去了他牧師的職務，失去牧師這一特殊身份令董健吾十分痛苦。為了讓董健吾更好地開展情報工作，組織上為董健吾開了一家古玩店。
董健吾利用自己英語好的有利條件，吸引了很多外國人到古玩店買賣，巧妙地掩護了這個情報據(jù)點，同時他利用自己和國民黨上層的特殊關系，又通過地下黨員楊度成為杜月笙公館的座上賓，通過和宋子文的同學關系，他經(jīng)常出入宋公館和孔公館，成為宋慶齡的好友。
九一八事變之后，蔣介石為了籠絡人心，恢復馮玉祥在國民黨內(nèi)的身份，并請孔祥熙作說客，請馮玉祥到南京來幫助自己渡過難關。就在馮玉祥抵達上海的時候，中央特科的負責人潘漢年通過內(nèi)線關系，請馮玉祥幫助董健吾恢復在基督教中的身份。
圖丨潘漢年像
馮玉祥特別重視“仁義”二字，加上和董健吾的關系特殊，自然不會推脫幫助董健吾，而且馮玉祥深以為董健吾被革職和自己兵敗有直接關系，是基督教為了取悅蔣介石而有意令自己難堪，因此馮玉祥欣然答應為董健吾說話。
淞滬會戰(zhàn)結(jié)束之后，馮玉祥回到上海參加歡迎宴會，他有意將董健吾安排在自己身邊，并趁著酒興對在座的所有人介紹董健吾，稱董健吾是因為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被革去了牧師的職位：
“我知道上帝是最寬容的，我們這些上帝的奴仆，也應該學著寬容兄弟姐妹們犯的錯誤，他已經(jīng)為自己的過錯向上帝懺悔，并得到了上帝的寬容，我們這些上帝的奴仆們該不該寬容他?。俊?br/>
大家齊聲回答“應該”，就這樣董健吾恢復了在基督教中的地位，從此以古玩店老板和基督教牧師的雙重身份，秘密開展地下工作。
國共合作的橋梁
1935年中共中央號召建立抗日民族統(tǒng)一戰(zhàn)線，贏得各界人士的支持，日本在炮制華北五省自治后受到英美國家的聯(lián)合抵抗，并向蔣介石施加壓力。汪精衛(wèi)遭到刺殺警醒了蔣介石，讓蔣介石不得不設法與共產(chǎn)黨直接對話，共同合作抗日。
蔣介石將這一使命托付給宋子文，但宋子文素來與共產(chǎn)黨沒有交集，便找到了二姐宋慶齡。宋慶齡得知蔣介石希望派人到陜北送行，和共產(chǎn)黨取得聯(lián)系，立刻就想到了宋子文的同學董健吾。1936年1月，宋慶齡在自己的寓所約見董健吾，請他將一封重要信件送到陜北。
圖丨董健吾的同學宋子文
能夠受到宋慶齡的信任，董健吾倍感榮幸，二人經(jīng)過反復討論之后，決定走一條最便捷的路線，并化名為“周繼吾”。為了確保董健吾的安全，宋慶齡從國民黨財政部弄到一張有孔祥熙親筆簽名的委任狀，董健吾搖身一變成為“國民黨財政部西北經(jīng)濟特派人員周繼吾”。
董健吾收拾妥當立即動身前往西安，在順利抵達西安之后，恰逢三九嚴冬，接連幾天的大雪將山路都封了，董健吾急中生智，打著宋子文和孔祥熙的旗號求見張學良，希望他能夠派專機將自己送到陜北蘇區(qū)。
兩人寒暄之后董健吾直截了當?shù)靥岢?，?a class="keyword-search" >張學良派飛機將自己送到延安，張學良聽聞大吃一驚，忙問他去延安干什么，董健吾說自己有一封信要送給共產(chǎn)黨。張學良擔心董健吾是別人派來試探他的，義正言辭地說：
“那不是私通紅軍嗎？就憑這件事，我就可以將你拉出去槍斃！”
圖丨張學良與蔣介石
“少帥您不會的?！倍∥釋⑦@封信的來龍去脈和張學良講了一次，并強調(diào)這件事是宋慶齡所托。雖說董健吾帶著宋慶齡的密信和孔祥熙的委任狀，張學良還是分別致電南京和瓦窯堡，確定董健吾的身份后才予以幫助。
2月21日張學良派飛機將董健吾送到延安，并托他給毛主席帶一封信，表達自己愿意和共產(chǎn)黨共同抗日的意愿，在張學良騎兵的護送下，董健吾一行人艱難地又走了6天時間才抵達瓦窯堡。林伯渠、張云逸等人在瓦窯堡門口迎接董健吾的到來。
第二天董健吾在林伯渠的陪同下，將密信呈遞給博古，并表達了南京政府想要和共產(chǎn)黨談判的意向，當時毛主席、周總理等人正率領紅軍渡過黃河東征，駐軍在石樓，董健吾要求將密信轉(zhuǎn)呈給毛主席，并轉(zhuǎn)達了張學良愿意共同抗日的意愿。
圖丨毛主席率軍東渡黃河抗日（劇照）
毛主席、張聞天、彭德懷曾提出讓博古和董健吾等人一同到石樓來討論和國民黨的聯(lián)絡問題，董健吾考慮自己已經(jīng)離開上海幾個月，為了不引起宋子文、孔祥熙等人的懷疑，希望盡快回上海復命。毛主席等人便集中各方意見，向南京方面提出五項條件，并同意董健吾先行返回上海。
董健吾按照原路，由張學良的騎兵護送至延安，再搭乘張學良的飛機飛回西安。張學良設宴為董健吾接風洗塵，董健吾轉(zhuǎn)達了中央領導人對張學良的問候，并對他的幫助致以謝意。3月下旬董健吾回到上海，當天就來到宋慶齡家中復命。
就在董健吾回到上海的同一天，毛主席給上海地下黨負責人寫了一封信，讓他設法找人接洽國民黨方面要人，并讓董健吾專門負責接洽宋慶齡、孔祥熙這一派。董健吾的陜北之行，也直接促成了張學良與共產(chǎn)黨之間的聯(lián)系，很快張學良親自乘飛機去延安，和周總理進行了會談。
圖丨周總理與張學良（油畫）
董健吾回到上海之后，在宋慶齡的介紹下，見到了和黨組織失聯(lián)已久，陳賡的副手劉鼎同志，當時張學良正委派部署李杜在上海尋找與中共的聯(lián)系，董健吾便努力說服劉鼎成為張學良和共產(chǎn)黨之間的聯(lián)系人：
“這次我去陜北，就是張學良派飛機送到延安，再派騎兵護送到瓦窯堡的?！?br/>
急于找到黨中央的劉鼎聽說這是找到組織的一個途徑，興奮之余表示自己在考慮兩天，李杜在董健吾的引見下和劉鼎會面，當天就電告張學良：“尋找我朋友，已經(jīng)找到了。”此時張學良雖然已經(jīng)通過李克農(nóng)和中共建立了聯(lián)系，但仍然重視劉鼎這一層關系，立刻派人專程將劉鼎接回到西安奉為座上賓。
圖丨劉鼎舊照
經(jīng)過幾次討論之后，劉鼎成功地幫助張學良建立了聯(lián)共抗日的思想，后來經(jīng)過中央批準，劉鼎被正式任命為中共派駐張學良身邊的代表。
送毛岸英兄弟前往蘇聯(lián)
1931年董健吾在前往武漢執(zhí)行任務期間，上海黨組織為了防止毛主席的兩個孩子毛岸英和毛岸青發(fā)生不測，指派董健吾負責將二人收養(yǎng)。毛岸英兄弟二人的悲慘遭遇令董健吾對他們倍加關愛，在之后幾年的時間中，董健吾全家和毛岸英兄弟結(jié)下了深厚的感情。
由于董健吾夫婦經(jīng)常外出工作，在與組織上商議之后，決定將兩個孩子轉(zhuǎn)移到董健吾前妻黃慧光的家中，雖然二人已經(jīng)離婚，但董健吾對前妻和四個孩子還負有贍養(yǎng)的義務。為了更好地保證兩個孩子的安全，董健吾多次幫助黃慧光尋找安全的地方生活。
圖丨毛岸英與毛岸青
在照顧毛岸英兄弟二人期間，起初董健吾的收入和組織上提供的生活費，還能夠負擔兩兄弟的生活，后來為了更好地進行地下工作，董健吾奉命辭去了牧師的職務，全靠組織上發(fā)的津貼。由于地下黨組織不斷遭受破壞，董健吾的生活津貼逐漸減發(fā)，還停發(fā)了毛岸英兄弟的生活費。
1933年之后，由于在上海的黨組織不斷遭到國民黨特務的破壞，董健吾和上級失去了聯(lián)系，全家人的生活來源也隨之中斷，董健吾千方百計自謀生計。馮雪峰奉命抵達上海任職之后，聽說毛岸英兄弟的遭遇，當即表示要將兄弟二人送到蘇聯(lián)，董健吾也不斷尋找機會辦成此事。
就在董健吾前往陜北蘇區(qū)送行期間，意外發(fā)現(xiàn)張學良和趙一荻都喜好古玩，便借機淘到一套明代彩瓷贈送給張學良一家，表示對他們照顧自己的感謝。在返回上海之前，張學良設宴為董健吾餞行，席間問到董健吾有什么要求，董健吾笑著說自己有三個孩子，兩個是自己撫養(yǎng)的革命子弟，自己想讓幾個孩子去蘇聯(lián)讀書，等學成之后歸來為國效力。
圖丨董健吾與三子董霞飛合影
當時張學良聽到后并沒有立刻作答，董健吾也沒有抱太大的期望。在回到上海不到兩個月的時候，張學良忽然給他打來電話，稱自己已經(jīng)在上海，除了公事之外，還要了卻一樁私事，兌現(xiàn)自己在西安許下的承諾。
董健吾接到張學良的電話又驚又喜，考慮到這件事關系到毛主席的兩個兒子，董健吾立刻請示黨組織該如何處理。第二天黨組織派人跟隨董健吾與張學良進行接洽，張學良表示自己的部署李杜要經(jīng)法國進入蘇聯(lián)，在中蘇邊境組織撤退到蘇聯(lián)境內(nèi)的東北軍回國抗日，可以借機將三個孩子帶出國。
在交代過與李杜的聯(lián)系方式后，張學良隨手將一張10萬法郎的支票交給董健吾，作為孩子們出國的經(jīng)費，在會面結(jié)束之后，張學良親自開車將董健吾和隨行的地下黨同志送到安全的地方。1936年6月，李杜以商人名義辦好護照，三個孩子以他孩子的身份同行，馮雪峰派人以李杜秘書的名義隨行，護送毛岸英兄弟前往蘇聯(lián)。
圖丨周總理夫婦與毛岸英兄弟在蘇聯(lián)留影
李杜一行九個人于七月底抵達法國，在蘇聯(lián)駐法國領事館進行接洽，恰好當時蘇聯(lián)國內(nèi)正在搞肅反，蘇聯(lián)方面只同意孩子們?nèi)刖常泄柴v莫斯科代表團派人將毛岸英兄弟接到莫斯科，送入莫尼諾爾第二國際兒童院學習生活。
“此人真是黨內(nèi)一奇”
送走毛岸英兄弟之后，董健吾又接到宋慶齡交給他的一項任務，護送美國記者斯諾和醫(yī)生馬海德到陜北蘇區(qū)，有了前一次前往陜北的經(jīng)驗，加上和張學良的相識，宋慶齡和上海的黨組織一致認為董健吾是完成這項任務最合適的人選。
作為一名新聞工作者，斯諾一直對陜北這個神秘地區(qū)心馳神往，在1936年國內(nèi)局勢發(fā)生重大變化之后，斯諾通過宋慶齡和中國共產(chǎn)黨取得聯(lián)系，得到允許進入陜北蘇區(qū)采訪的答復。當時斯諾身在北平，和董健吾從未見過面，宋慶齡便和董健吾商量好二人碰面的時間地點和接頭方法。
圖丨美國記者斯諾
除了接頭的暗語以外，宋慶齡在自己的名片上寫了兩句英文詩，并蓋上了騎縫章，一分為二分別交給董健吾和斯諾。當董健吾來到西安之后，以“王牧師”的身份入住西京招待所，并很快找到了斯諾和馬海德所住的房間。
董健吾來到斯諾所在的房間，用流利的英語同斯諾和馬海德打招呼，并用提前約定好的暗語詢問：“請問在北平的M · S認識否？”斯諾立即回答：“他是我的好朋友?！彪S后兩人又拿出宋慶齡交給的半張名片，斯諾和馬海德兩人異口同聲地喊出：
“您就是王牧師？”
第二天董健吾和張學良再次見面，這一次董健吾毫不避諱地說明了自己前來的目的，張學良爽快地表示既然是毛主席請來的客人，又是孫夫人托辦的事，自己一定幫忙。董健吾要求張學良像上一次一樣，用飛機送他們幾人到延安，張學良抱歉地說：
“我最近新?lián)Q了一位美國駕駛員，如果送兩個美國人去蘇區(qū)不返回來，他可能會說出去，很難保守秘密?！?br/>
圖丨毛主席與斯諾在延安合影
張學良建議董健吾先和在西安的共產(chǎn)黨聯(lián)系，自己提供軍車并提供通行證，護送兩位美國人去陜北。董健吾聽過張學良的建議表示同意，當即找到劉鼎和蘇區(qū)保衛(wèi)局局長鄧發(fā)，研究前往蘇區(qū)的辦法。
董健吾借來一輛小轎車，將斯諾和馬海德以出城游覽的名義帶出了西安城，和早已等候在城外的劉鼎、鄧發(fā)接頭，寒暄過后鄧發(fā)將通行證交給斯諾和馬海德，并告訴了他們途經(jīng)的地點和接應的方法，由劉鼎送他們出國統(tǒng)區(qū)。
第二天他們一行人身著東北軍軍裝，乘坐東北軍的道奇卡車向陜北進發(fā)，經(jīng)過三天的時間終于到達中共中央的所在地保安鎮(zhèn)，毛主席親自在招待所拜會了他們。斯諾在保安鎮(zhèn)停留的四個多月，見到了很多中共的領導人，同時還趕赴寧夏前線進行采訪。
圖丨毛主席與斯諾在天安門城樓
在斯諾后來所寫成的《西行漫記》中，“王牧師”的名字開始廣為流傳，在書中斯諾對董健吾的評價極高，稱僅僅“王牧師”一人就值得自己前往西安，當時自己每天和“王牧師”聊天四五個小時，其思想深度完全令他意想不到。
董健吾個人的能力確實令人吃驚，短短的時間中就辦成了幾件非常重要的大事，在抗戰(zhàn)爆發(fā)之后，董健吾繼續(xù)潛伏在上海，為我黨搜集重要情報，還策動蘇州城防司令厲百川起義，營救出許多新四軍干部。
新中國成立之后，斯諾在訪華時多次向毛主席等領導人打聽“王牧師”的下落，希望和“王牧師”再見一面，但沒有人知道“王牧師”是何人。在周總理的過問下，終于查清楚斯諾口中的“王牧師”就是董健吾，當時董健吾因受他人牽連不幸入獄。
圖丨斯諾與周總理夫婦
雖然當時斯諾沒能和董健吾見面，但也為董健吾的處境帶來了轉(zhuǎn)機。后來毛主席讓陳賡前往上海，以中央的名義為董健吾安排工作：
“我總算明白，到瓦窯堡商談國共合作的周繼吾，就是護送斯諾的‘王牧師’，就是撫養(yǎng)我孩子的董健吾。此人真是黨內(nèi)一奇，黨內(nèi)有兩個奇人，一個做過和尚，一個當過牧師，都邀請他們出山！”
熱門跟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