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叫李芙惜。聽說父王給我取名字的時候沒費多少時日,只隨手翻了翻身側(cè)案上的詩詞,從“芙蓉初出水,菡萏露中花”中信手拈來了兩個字,便組成了我的名字——李芙蓉。無可厚非的是,這個名字委實甚土,又甚是尋常,在民間一拎就是一大把,譬如,芙蓉甲,芙蓉乙,丙芙蓉,丁芙蓉。諸如此類,所以待我向父王將例子一一舉遍后,他老人家終于恍然大悟,一手握成拳往另一手掌心敲去,爽快的說,?“你要稀少的名字,又嫌蓉字太土,那便干脆叫惜就是。?”說完,還不忘加一句,?“這熊孩子,要求還挺多。?”這個時候,同樣坐在一旁的母妃便會隨著父王婉聲輕笑起來,那笑聲如銅鈴般空靈,卻極好聽。父王與母妃你看著我,我看著你,眼中漣漪的那是歲月靜好,熹微的陽光斑斑駁駁的透過被漆的熠熠生輝的棕色窗柩,慵懶的灑在屋里,灑在母妃金色的長發(fā)上,灑在父王笑意吟吟的眉眼中,暖洋洋一片。那日的秋色極好,合宮之內(nèi)成片成片的芙蓉嫣然怒放,舉目花開。七歲前我是王室之內(nèi)最受憐戴寵愛的公主,擁有享不盡的珠寶與華服,和父母親最極盡的愛。我本以為日子就會這樣無憂無慮的過去,卻不想我的幸福在淑妃紫月的到來后被摔的支離破碎。

那日的秋色極好,合宮之內(nèi)成片成片的芙蓉嫣然怒放,舉目花開。七歲前我是王室之內(nèi)最受憐戴寵愛的公主,擁有享不盡的珠寶與華服,和父母親最極盡的愛。我本以為日子就會這樣無憂無慮的過去,卻不想我的幸福在淑妃紫月的到來后被摔的支離破碎。在我的記憶里,紫妃生的非常之美,鵝蛋臉,柳月眉,杏花眸,櫻桃嘴,五官精致的無可挑剔。在后宮眾多命婦女眷的注視下,一位一襲紫衣,風(fēng)姿裊裊的年輕女子,腳邁蓮步,手捧鳳冠,在一片唏噓與驚艷中,緩緩跪于父王跟前,細(xì)聲細(xì)語,笑容亦如花般綻放:?“皇上,臣妾來了。?”父王將她扶起,兩人皆含笑對視,目光溫柔如視珍寶,你看著我,我看著

你,眼中漣漪的那是歲月靜好。陽光一如既往的明媚,傾瀉在金冠與金釵上的光恰好迎進(jìn)我眼,竟有些不適。這天,冊六宮,立新后,廢舊主。封后,這是屬于淑妃一族的榮耀。廢后,卻是屬于我與母妃的恥辱。天下皆知,北魏的中宮永遠(yuǎn)都只能是明氏的女兒。母妃理應(yīng)鳳儀天下,福壽無疆,憑什么,憑什么她愿意將后位拱手相讓,給那個事不關(guān)己的女人,自己臉上還掛著笑容,躬身祝賀。在母妃失去光彩的那天,同時也再無一人將寵溺倍加于我了?;貙m的路上,母妃牢牢的牽著我的手,腳步卻很是輕松。她俯下腰身對我笑著道:?“芙兒,今天是個大喜的日子呢。?”

我不解其意,只道:?“哪來的喜??”她的語氣也輕快:?“咱們終于可以回家了。?”家?為何物?我只聽說過宮、殿、屋、樓,卻從未曾知曉過家。我皺了皺眉,試探性的道:?“是芙蕖宮嗎??”她笑而不語,停在了一簡陋的宮門外。里頭迎出來幾個宮娥模樣的人,為首的一個不過十四五歲,只比我高一個頭,起先打量了我與母妃一遍,遂道:?“明妃與柔芙公主?進(jìn)來罷。?”說罷她便轉(zhuǎn)身就走,目中無人,很不禮貌?!懊麇锬锖凸鞯钕驴墒强床黄疬@里?呵,也是,早晨還高高在上的正宮娘娘,這會子卻落到了四妃之末,還被趕到這破地方來,換做是誰都會不舒坦。娘娘八成還在惦念著芙蕖宮罷?嘖嘖,奴婢還是勸娘娘別想了,再想也回不去了,皇上早下旨奉人拆了那宮殿,在上頭修建起新宮殿了…”我聽的怒火中燒,怕饒是母妃修養(yǎng)再高,亦是不可忍耐了,抬頭看她,卻見她正望著那小宮娥,眸光無一絲怒意,反而多了些平靜:?“請問姑娘,那新宮殿喚作什么??”小宮娥見她態(tài)度祥和,竟是膽怯起來,懷著心虛,輕聲道:?“重樓,重樓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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