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家面店我是有點印象的,曾經(jīng)父王微服出巡后親口對我與母妃說過,總之具體說了什么我記得并不清楚,但通篇都是一路贊不絕口下來的。這里的生意也是極好,但原因卻有人說是這家店原先的女老板緣故,她有個丈夫姓段,兩人一直一起經(jīng)營這家店,前幾日那丈夫在一次出征中戰(zhàn)死了,不久后這位女老板應(yīng)不慎著了風寒,去世了,只留下個女兒。但現(xiàn)在看來,這家店的生意仍舊是好,可見這位新老板也是個標致的人兒。他尋了個靠窗的位置招呼我一同坐下,極熟練的拔了兩雙筷子擱在錦鯉瓷架子上,我心中疑云大起,挑眉看他,道:?“你不是第一次來了吧??”他淡淡的回了聲嗯,疑惑道:?“怎么??”“沒什么。?”我快速垂下眸子,心想著看樣子所有人都喜歡來著的原因大多都是因為那女老板。驀地,一股芳香竄入鼻息,只聽一陣柔和婉轉(zhuǎn)的女聲果斷干脆的說道:?“要吃點什么??

我抬眸,循聲望去,身旁正盈盈立著一位十八九歲的女子,妖冶的紅裙穿在她身上猶如一團火焰,明艷灼人;三千青絲綰成墮髻,不偏不倚別一支銀鏈輕顫的蘿宛步搖,更添風韻;面若皎梨,剪水明眸下點綴著如星辰般細碎的花飾,白皙光潔的脖頸弧線優(yōu)美,一路順著優(yōu)雅的鎖骨一并而下,衣襟微敞,卻無半點俗氣,仙姿玉骨,果真美得不可一世。我還未有反應(yīng),卻聽那女子怔了怔,竟是隨即輕笑起來,?“原是顧公子??”沉寂片刻,口吻略帶了幾分嘲諷:?“恕紅煙一時沒有認出來,還以為這么多年過去了,公子總該有點變化,卻不想今日一見,公子仍是舉世無雙。?”亦

不訝于顧安甄極端淡定的表情,只皺了皺娥眉,抄手道:?“吃點什么?總不會專門來這帶個妹子空坐著罷??”說著,那不可置否的目光掃至我臉,頓時冰冰涼一片,我渾身打了個寒顫。顧安甄對我道:?“芙惜,認識一下。這位是段紅煙,你應(yīng)該見過的,她是跟我們一同有在十里仙居住過的,卻不常去,且你那次來得匆忙,應(yīng)是沒有注意。?”我含糊不清的哦了聲,又道了聲“你好”便手忙腳亂的扒面吃,心里十分感激顧安甄沒有將我的姓氏念出來,但不知怎的,這位名叫段紅煙的女人,讓我十分的不舒服。

臨走前,段紅煙的目光仍是冰冷逼人,客套的送出顧安甄后,重重關(guān)上大門,一刻也未曾逗留,漠然離去。她的目光很是清冷透骨,對誰都帶著那么幾分鄙視,連顧安甄都不例外。只不過她對我那是真鄙視,我總以為她是討厭顧安甄的,而每次看向顧安甄時,那幽深如井水平靜的眼眸中卻依稀有了情蓄波動,可嘴上仍是咄咄逼人,她這是為何…是夜,已是很晚了。我跳上馬車,顧安甄卻對我說:?“不想回宮,去青墜口是吧?我送你去。?”總感覺他欲言又止,半晌后他果真續(xù)道:?“到了那里以后,鬼爺爺會照顧你,…還有莫習凜,他雖然臭屁了些,但我看對你還是很好的。我要回北漠了。?”關(guān)于十里仙居的短暫記憶皆是顧安甄給我的,那兒沒有他,還算得了什么仙居。我眼巴巴的望著他,道:?“那你還回來嗎??”他垂眸,只道:?“不知道。?”我急了,就恐怕他再也不回來了。便倉惶的掏出那支芙蓉簪子,塞到他手里,誠懇道:?“這個,我雖舍不得,如今卻交給你保管。?”咽了咽喉嚨,更是用力握了握他手,道:?“你啊,…千萬不要弄丟了它,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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