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級英雄電影如今已是價值數(shù)十億美元的單一文化產(chǎn)業(yè)：制作精良、管理精細，且經(jīng)過算法精準規(guī)劃，旨在吸引全球各年齡段和地區(qū)的觀眾。但在這光鮮亮麗的表象之下，還有一個充滿失敗之作的 “地下世界”，那些影片雖試圖一飛沖天，卻最終以怪異且更具趣味的方式 “墜毀”。這些電影在漫威緊密的協(xié)同效應(yīng)和 DC 自我神話的宏大敘事面前毫無勝算。它們或是創(chuàng)作者的心血之作，或是制片廠的尷尬 “敗筆”，又或是令人匪夷所思的奇特作品。盡管票房不佳，但卻在狂熱粉絲群體的 “民主投票” 中獲得了認可。
觀看一部明顯不該存在的超級英雄電影，有種讓人欲罷不能的魔力。無論是《毒液特工》中被輻射的清潔工將罪犯斬首，還是《反擊王》里丹尼斯?羅德曼像《黑客帝國》中身高六英尺五的 “故障人物” 一樣躲避爆炸，這些電影都雜亂無章、缺乏重點，甚至常常漏洞百出。但這恰恰是它們經(jīng)久不衰的原因。它們是超級英雄電影的 “另一面”：奇特、真誠，偶爾還閃耀著別樣的光芒。和朋友一起在午夜觀看這些電影，最好準備好零食，盡情吐槽 —— 這時你會發(fā)現(xiàn)另一個電影宇宙的輪廓：在這里，失敗也是一種超能力。
1.《毒液特工》（1984 年）
《毒液特工》開啟了無數(shù)次午夜場放映，說不定還引發(fā)了不少人去看心理醫(yī)生。影片講述了一個離奇的起源故事：新澤西州一個瘦弱的清潔工掉進一桶有毒廢料中，變身成為渾身長滿膿皰的超級英雄，他手持拖把，一心為正義復(fù)仇。這部電影由臭名昭著的 B 級片制作公司特羅馬娛樂發(fā)行，該公司以怪誕的夸張風格和低成本血腥場面著稱。影片在票房上幾乎毫無建樹，但多年來，它做到了大多數(shù)超級英雄電影從未嘗試過的事：無需故作高雅，便成為了經(jīng)典。
又臟又好，“毒” 性十足
《毒液特工》經(jīng)久不衰，不僅因其荒誕，更在于其純粹的混亂感。這部電影以低俗趣味為樂，卻毫無 cynical 之感。它沒有精心構(gòu)建的世界觀，也沒有為打造系列電影做準備的精致感，只有暴力、黏液和真誠。在這個超級英雄要么如救世主般神圣，要么淪為網(wǎng)絡(luò)梗圖的時代，“毒液特工” 提醒著我們：有時，最能引起共鳴的救世主，可能是那個看起來剛從下水道爬出來，卻仍一心向善的人。
2. 《鋼鐵悍將》（1997 年）
20 世紀 90 年代中期，在漫威電影宇宙讓緊身衣成為潮流之前，華納兄弟居然批準拍攝了《鋼鐵悍將》。這部超級英雄電影由沙奎爾?奧尼爾主演，他飾演一名武器設(shè)計師，自制了一套鋼鐵戰(zhàn)衣，化身義警。影片制作方似乎都不清楚該打造何種風格，結(jié)果導(dǎo)致電影既不夠嚴肅，難以吸引成年觀眾，又不夠卡通化，無法讓孩子們買賬。影評人對此嗤之以鼻，觀眾也不愿捧場，《鋼鐵悍將》就這樣在《蝙蝠俠》和《超人》的光環(huán)下默默 “生銹”。
沙克：真誠的偶像，而非嘲諷對象
但事情的轉(zhuǎn)折在于：《鋼鐵悍將》之所以令人驚嘆，恰恰是因為它打破了常規(guī)套路。沙克憑借真誠的表演和獨特的個人魅力，讓這部電影充滿了真誠，風格反而退居其次。他并非演技精湛的演員，但這并不重要 —— 他代表了另一種英雄主義：滑稽、質(zhì)樸，還帶著莫名的溫暖。如今再看《鋼鐵悍將》，就像是挖掘出了另一條超級英雄時間線，一條未經(jīng)算法優(yōu)化的時間線。這部電影說不上有多好，但絕對令人難忘。
3. 《超級英雄》（2010 年）
在詹姆斯?古恩憑借《銀河護衛(wèi)隊》讓浣熊萌翻觀眾、票房大賣之前，他執(zhí)導(dǎo)了《超級英雄》。這是一部殘酷、搞笑卻又令人深感不安的反超級英雄電影，就像是穿著緊身衣的人精神崩潰后的產(chǎn)物。雷恩?威爾森飾演弗蘭克，一個孤獨的油炸食品廚師，妻子跟毒販跑了之后，他穿上自制的服裝，自稱 “深紅閃電”。接下來的劇情并非是救贖之旅，而是一場暴力的失控?！冻売⑿邸穼Τ売⑿鄯劢z來說過于黑暗，對藝術(shù)電影圈來說又超級英雄元素太濃，正因如此，它才完美契合這份榜單。
鄰里間的瘋狂 “英雄”
《超級英雄》之所以令人印象深刻，是因為它將情緒不穩(wěn)定作為主角的起源故事。弗蘭克不是救世主，而是社會問題的 “癥狀”。埃倫?佩姬（現(xiàn)名埃利奧特?佩吉）飾演的同樣瘋狂的助手，表演既滑稽又令人不安。影片中有血腥場面，但它對英雄主義的刻畫也有著殘酷的真實感：英雄主義并非高尚之舉，而是出于絕望。這是一部毫不留情的諷刺作品，它不是在調(diào)侃，而是在吶喊。在邪典電影的經(jīng)典之作中，《超級英雄》脫穎而出，它敢于探討當錯誤的人試圖做正確的事時會發(fā)生什么，而答案并不美好。
4. 《城市呆俠》（1994 年）
達蒙?韋恩斯飾演一位善良到有些傻氣、社交上笨手笨腳的發(fā)明家。面對城市犯罪，他沒有選擇練就一身肌肉或是故作深沉，而是用橡皮筋、魔術(shù)貼和奶奶的浴袍制作了一套防彈衣?！逗趥b》的超級英雄起源故事極其荒誕，更像是《樂一通》動畫，而非《蝙蝠俠：俠影之謎》，這也是它票房失利的原因。20 世紀 90 年代中期的觀眾不知道該如何看待這部不把自己和超級英雄題材當回事的電影。但如今看來，這種 “不嚴肅” 反而頗具先見之明。
膠帶與幻想的力量
《黑俠》毫無 cynicism 之感，有著一種獨特的魅力。韋恩斯的表演更多的是展現(xiàn)角色的悲情，而非單純的惡搞，他塑造了一個深信正義的人，這種信念起初讓人覺得可愛，隨后又有些令人不安。這部電影就像是孩子對英雄主義的理解，經(jīng)過成人荒誕世界過濾后的產(chǎn)物。在如今充斥著 2 億美元特效、暗黑風格的電影時代，《黑俠》那種手工制作般的、傻傻的真誠反而讓人耳目一新。這不是一部諷刺作品，而是一封寫給 “任何人，無論多么平凡，都能心懷拯救世界的夢想” 這一理念的情書。
5. 《神秘人》（1999 年）
在《黑袍糾察隊》《死侍》出現(xiàn)之前，在超級英雄還不被允許故意荒誕搞怪的年代，就有了《神秘人》。這是一部混亂的群像喜劇，講述了一群邊緣超級英雄的故事，他們的超能力有 “扔餐具”“超級憤怒” 等。影片演員陣容強大（本?斯蒂勒、簡?aneane Garofalo、威廉?H?梅西、漢克?阿扎利亞等），制作設(shè)計獨具一格，有著蒂姆?波頓和喬爾?舒馬赫作品的奇幻風格。但 1999 年時，觀眾對這部電影摸不著頭腦，它的票房慘敗程度，堪比片中 “脾臟俠” 脆弱的消化系統(tǒng)。
超越時代的 “超級英雄鬧劇”
如今再看《神秘人》，會覺得它驚人地 “超前”：這是一部對品牌塑造、有毒男性氣質(zhì)和追逐名利的英雄主義的諷刺作品。影片中的角色極度缺乏安全感，真誠得有些過頭，還十分怪異 —— 這些特質(zhì)后來都被漫威拿來調(diào)侃，但《神秘人》當年可是毫不留情地將其展現(xiàn)出來。它不追求精致，也不故作尖刻，而是充滿了混亂又可愛的氛圍。它提醒著我們：超級英雄如果不被打磨成完美的形象，反而能展現(xiàn)出最真實的人性。這是多元宇宙概念商業(yè)化之前的 “多元宇宙” 故事。
6. 《哈啦神父High上天》（1997 年）
只有特雷?帕克能拍出這樣一部電影：一個摩門教傳教士成為成人影片明星，最后還變身超級英雄，而且還能讓這個故事莫名地溫情？《宇宙怪客》傻得可愛，它巧妙地利用了主角的天真無邪與周圍成人影片行業(yè)荒誕現(xiàn)實之間的反差。這部電影冒犯性十足、幼稚低俗、制作廉價，絕不是適合所有人觀看的影片。但它其實比看起來更有內(nèi)涵，就像把低俗的外表當作鎧甲。
如果超人在成人影片行業(yè)工作會怎樣？
《宇宙怪客》能在邪典電影經(jīng)典中占據(jù)一席之地，是因為它完全沒有明確的道德觀念。帕克飾演的喬?揚帶著一種傻乎乎的執(zhí)著，讓電影充滿了超現(xiàn)實感：成人影片世界奇怪地 “健康”，現(xiàn)實世界卻丑陋不堪，而在這兩者之間，有一個拿著類似 dildo 形狀鐳射槍的男人，他只想取悅上帝和未婚妻。這是一部不太在乎超級英雄本身的超級英雄惡搞電影，它關(guān)注的是虛偽、壓抑，以及當你試圖遵循一套純粹卻難以實現(xiàn)的規(guī)則生活時，這個世界看起來有多荒誕。仔細想想，這可能是所有超級英雄故事中最真實的一個。
7.《強殖裝甲》（1991 年）
把《恐龍戰(zhàn)隊》那種緊身衣加特效的模式，融入跳動、黏糊的身體恐怖元素，再加上馬克?哈米爾參演，制造出滿滿的 “啥？這什么情況？” 的效果 —— 這就是《強殖裝甲》，一部將日本漫畫改編得極為瘋狂的美國電影。影片講述了一個年輕人與一套外星生物機械戰(zhàn)衣融合，逐漸變成一個怪異的殺戮機器，并與名為 “獸化兵” 的變異怪物戰(zhàn)斗的故事。怪物設(shè)計出自尖叫的瘋喬治（沒錯，這是真名）之手，一半像夜店木偶秀，一半像噩夢。
血腥與變身的碰撞
《強殖裝甲》在邪典電影中獨樹一幟：對孩子來說太血腥，對恐怖電影純粹主義者來說又過于夸張，對想理清劇情的觀眾來說，結(jié)構(gòu)又太混亂。但這恰恰是它的魅力所在。橡膠質(zhì)感的怪物和實際特效帶來一種真實可觸的、類似過去錄像帶電影的刺激感，影片在風格上的分裂 —— 既有鬧劇元素，又有血腥場面，就像一盤被兩個不同 “邪靈” 附身的錄像帶。它不只是一部 B 級片，更是一場在熒光色血腥場景中的 “出體體驗”。
8.《怪人集團》（1993 年）
想象一下，一個由蘭迪?奎德飾演的牛仔虐待狂組織的基因變異怪胎馬戲團。再想象這個故事是由亞歷克斯?溫特（沒錯，就是那個亞歷克斯?溫特）構(gòu)思，未來《蠢蛋進化論》的創(chuàng)作者參與編劇，還有 Mr. T、鮑比?霍克?戈德瓦特和基努?里維斯（未署名，扮成狗男孩）客串的電影。《怪人集團》就是這樣一部瘋狂的、融合多種類型的超級英雄喜劇，主角原本是個好萊塢投機分子，后來變異成一個畸形的霓虹粉色怪物，他學會了接納自己的怪異，進而拯救他人。
美麗又怪異的混亂之作
這部電影與其說是敘事，不如說是由 X 世代虛無主義和《皮威的大冒險》美學風格拼湊起來的視覺混亂。它票房慘敗，還被制片廠雪藏，但隨著時間推移，人們重新發(fā)現(xiàn)了這部反企業(yè)、反傳統(tǒng)美學的天才之作。在黏糊的特效和笑話之下，這部電影探討了身體自主權(quán)、表演文化以及 “被市場接受” 的意義?！豆秩思瘓F》不只是怪異，它以一種極致的方式讓人 “又愛又恨”。你要么沉浸其中，要么被嚇得退縮，這或許就是所有偉大邪典電影的魅力所在。
9.《反擊王》（1997 年）
嚴格來說，《反擊王》不算超級英雄電影，但它也很難稱得上是一部劇情連貫的動作片，所以我們就憑感覺把它列入這份榜單。這部色彩斑斕、類型模糊的電影將尚格?云頓和丹尼斯?羅德曼（沒錯，就是那個丹尼斯?羅德曼）湊到一起，劇情里有機械老虎、冷戰(zhàn)后的間諜活動、超現(xiàn)實的科技競技場，還有聽起來像是激浪飲料廣告文案的臺詞。這是香港動作片傳奇導(dǎo)演徐克的好萊塢首秀，影片遭到影評人猛烈抨擊，觀眾也不買賬。但在邪典電影圈，它就像一場熒光色的夢幻狂歡。
染發(fā)劑比邏輯多，這就是精髓
如今看《反擊王》，就像是一邊猛灌紅牛，一邊翻閱 90 年代的歐洲時尚雜志：混亂、色彩濃烈，卻又令人興奮不已。羅德曼頂著一頭彩虹色頭發(fā)，面無表情地念著臺詞，與其說他在表演，不如說他在展現(xiàn)自己混亂不羈的個人風格 —— 而神奇的是，這種風格還很搭。電影里滿是小發(fā)明、爆炸場面和夸張的劈叉動作，但它毫不在乎劇情邏輯的態(tài)度，反而有種讓人愉悅的瘋狂?！斗磽敉酢肥悄欠N超越了 “質(zhì)量” 評判標準的失敗之作。它是一部夸張的作品，一個充滿獨特氛圍的 “博物館”，也提醒著我們：超級英雄的氣場不一定要靠披風，只要有足夠的熱情和一件豹紋降落傘裝就行。
10. 《恐龍戰(zhàn)隊電影版2》（1997 年）
如果你是 90 年代的孩子，看《恐龍戰(zhàn)隊電影版2》時就會意識到：不是所有有爆炸和頭盔的東西都能講得通。這部電影原本是《恐龍戰(zhàn)隊獸連者》和后續(xù)電視劇重啟之間的銜接之作，它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群精力過剩的孩子畫的分鏡腳本：有海盜女反派、名叫勒里戈特的巫師、鬧鬼的火山，還有一個十歲男孩莫名其妙就變身成成年戰(zhàn)隊成員的情節(jié)。它票房慘敗，但卻很有 “魔力”。
帶著 “笑氣” 的懷舊情懷
《恐龍戰(zhàn)隊電影版2》的非凡之處在于它毫無 “包袱”。它帶著一種歡快的真誠一路向前，彌補了劇情上的混亂。這里沒有對現(xiàn)實感的追求，只有荒誕的危機、發(fā)光的劍，還有一群演員，他們看起來一邊努力表演，一邊又憋不住想笑。它和諾蘭的電影風格完全相反：歡樂無腦、真誠得有些奇怪，制作時就像小學生課間游戲一樣充滿激情。如果說如今的超級英雄電影承載了太多意義，《恐龍戰(zhàn)隊電影版2》則讓我們回想起那個 “變身就夠了” 的純真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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