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叫張琴,今年57歲,初中學歷,離異多年,獨自生活在一個小縣城里。

年輕時在鎮(zhèn)上的食品廠干活,那時候廠子效益不錯,后來改制后我被買斷工齡,拿了一筆補償金后,就靠在社區(qū)里給人做飯、照顧老人維持生計。

現(xiàn)在年紀大了,干不動了,就靠之前攢下的一點積蓄和每月1800塊的退休金過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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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孩子,和前夫離婚也是因為他一直想要個男孩,結(jié)婚多年沒懷上,就被他家里人說成“命硬”,后來他就和單位一個女同事搞到了一起,我一氣之下提出離婚,凈身出戶,自己一個人過了這么多年。

我有個親弟弟,比我小四歲,叫張勇,初中畢業(yè)后就在村里干活,后來趕上城里搞建筑熱潮,他跟著包工頭去外地打工,攢了點錢,在鎮(zhèn)上買了房子,娶了媳婦,有個兒子,今年讀大二。

張勇嘴皮子利索,精明能干,但從小就被家里寵著,尤其是我母親,覺得他是“續(xù)香火的”,所以我從小到大什么都要讓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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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年我和張勇家來往不多,逢年過節(jié)送點東西,彼此客套一下,關系也就維持在表面上。

可就在今年年初,張勇突然給我打電話,說他兒子——也就是我侄子,小志,年后想來我家住一段時間,理由是學校離我家近,方便實習。

我當時就有點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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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姐啊,小志不是你也疼得緊嘛,現(xiàn)在孩子大了,要實習了,你幫一把也不為過吧?”

張勇的聲音在電話那頭很輕松,甚至有點理所當然的口氣。

我沉默了一下,說:“他實習不是應該住學校附近的宿舍或者單位安排?怎么跑我這來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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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宿舍貴啊,一個月得六七百,你這不是一個人住嘛,多寬敞?!睆堄滦χf,“你這房子還是我當年幫你找的呢,留個房間給小志住,不為過吧?”

我心里一陣發(fā)堵。房子是我自己攢錢買的,當年他確實介紹了個中介,但錢一分沒出??伤f得輕巧,一副“我?guī)土四恪钡臉幼印?/p>

我沒有馬上答應,說:“我年紀大了,身體也不好,小志來了我照顧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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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語氣立刻變了:“你不就一個人住嘛,每天做兩頓飯,最多洗洗衣服,他又不是小孩了!你不幫他,難道指望誰幫?”

“他爸媽呢?”我冷笑,“你們倆不該自己管孩子的事兒?”

他沉默了一下,忽然冷了臉:“你也別怪我說話難聽,你一個人過日子,晚年不就得靠我們?現(xiàn)在小志長大了,你還指望有別人養(yǎng)老?就你那點退休金,能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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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到這話,心里一陣發(fā)寒。

我靠誰養(yǎng)老?難道說,我活到這個年紀,還要靠一個侄子?

我一輩子沒求過人,怎么到頭來還要被人勒索情感來換取所謂的“養(yǎng)老”?

過了幾天,小志給我打了個電話。

“姑,我實習單位在市中心,離你家近,能不能住你那一段時間?我不會給你添麻煩的,我做飯做衛(wèi)生都可以?!?/p>

他語氣倒是客氣,但我聽得出來,是家里安排他來“軟化”我的。

我心里有點動搖了,但想到張勇那句“你不幫他你靠誰養(yǎng)老”,心里又是一陣怒火。

我想起小時候的事。

我上初中那年,正趕上家里收麥子,我一個人在地里干了一下午,曬得頭暈眼花,回家后張勇躺在床上吃西瓜。我媽卻笑著說:“男人家嘛,不用下地?!?/p>

那時候我就知道,在這個家里,我就是個“多余”的人。

后來我工作了,掙到第一筆工資,給家里買了電飯鍋。張勇結(jié)婚時,爸媽讓我拿出五千塊“做個樣子”,我沒說什么,咬牙給了??晌译x婚那年,一個人搬出來住,父母甚至沒問我一句“過得好不好”。

這些年來,我逢年過節(jié)還會去看看他們,給他們買點東西。可張勇一家,不管我冷暖,有一次我生病住院,是鄰居幫我跑前跑后。他們呢?連個電話都沒有。

我不是不講親情的人,但親情不是單方面的索取。

張勇后來又打了幾次電話,語氣越來越強硬,甚至說:“你不讓小志住過去,這事我記著呢。”

我回了他一句:“你記著吧,等你老了,也別指望我?!?/p>

電話那頭一陣寂靜,隨后是“啪”的一聲。

我知道,我們之間的關系,已經(jīng)變了。

過完年后,小志沒有來我家,也沒再聯(lián)系我。鄰居問起,我只是笑笑,說孩子實習忙,不打擾我了。

其實我心里不是一點都不難過的。畢竟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孩子,他小時候喜歡跟我撒嬌,我也常常帶他去買小零食,哄他睡覺。

可感情這東西,不能一邊索取,一邊漠視。

我也不是不幫人,但我不愿意再把自己當“工具人”,滿足別人對我的期待,來換取一個“你以后得靠我們”的承諾。

養(yǎng)老不是勒索,是自愿,是尊重。

前些天,鎮(zhèn)上通知我社區(qū)有一個“銀齡互助計劃”,可以報名參加,平時一起做活動,有人幫忙買藥、做飯。我很心動,已經(jīng)報了名。

我不怕一個人老去,我怕的是,被人看作“沒人要的老人”,被親人當作“道德綁架”的對象。

03

現(xiàn)在的我,每天早上去社區(qū)做操,下午在家看看書,晚上和鄰居一起散步。雖然日子清淡,但心里踏實。

張勇一家再也沒跟我聯(lián)系過,我也沒有主動去找他們。親情不是一筆賬,更不是一種債。

我知道,我可能孤獨地老去,但我不怕孤獨,我怕的,是在親情中失去了自我。

也許有一天,小志會明白,那年他姑姑的拒絕,不是冷漠,而是尊嚴。

人生到頭來,不是靠誰養(yǎng)老,而是靠自己過得問心無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