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晨光熹微時,我握著方向盤駛向武夷山的方向。儀表盤指針在處輕輕顫動,后視鏡里,福州城的樓宇漸次退去,化作水墨畫中的淡影。三小時的車程,掠過無數(shù)茶園與竹林,當車窗外的山巒忽然有了丹霞地貌特有的赭紅筋骨,我知道,這片被《徐霞客游記》反復摩挲過的山水,正在向我展開它的卷軸。
“武夷山上有仙靈,山下寒流曲曲清。欲識個中奇絕處,棹歌閑聽兩三聲。”800多年前,理學大師朱熹在武夷山著述授徒的時候,寫下了最早的“導游詞”《九曲棹歌》,詩中有道不盡的武夷山水人文。如今,斯人已逝,歷史長河中數(shù)不盡的武夷風流氤氳在山水草木之中:有千古之謎的架壑船棺文化,有2000多年的古閩越文化,有“江南漢代考古第一城”的閩越王城遺址……,武夷山正式被聯(lián)合國教科文組織列入世界自然和文化遺產(chǎn)名錄,成為全球第23處、我國第4處世界雙遺產(chǎn)地。

一、九曲清溪浮世繪
竹筏觸碰水面的剎那,艄公的竹篙在鵝卵石上敲出清越的聲響。九曲溪的水極清冽,能看見斑駁的陽光在青灰色卵石上織就的羅網(wǎng)。船工老陳是第三代撐筏人,他口中那些"三分像七分想"的傳說,與兩岸山崖上自然剝蝕的紋路完美契合。當竹筏轉(zhuǎn)過第三道彎,玉女峰忽然撞進眼簾——這座海拔僅的山峰,在薄霧中恍若披著輕紗的少女,晨露順著垂落的藤蔓滴落溪中,驚起銀魚般的水花。
懸棺遺址所在的峭壁如刀削斧劈,三千年前的古越人究竟如何將棺槨懸于百米高空?老陳用竹篙指向巖壁某處:"瞧見那些凹槽沒?先人鑿出棧道,運棺后毀去歸路。"說話間,竹筏已漂至五曲溪段,溪畔的摩崖石刻漸次浮現(xiàn),"逝者如斯"四個朱紅大字在苔痕斑駁的巖壁上愈發(fā)醒目,宋代理學家朱熹在此講學的身影,仿佛正倒映在粼粼波光中。

二、天游峰上攬云濤
次日破曉,我站在天游峰腳下仰望。848級石階如懸空玉帶,最陡處石階僅容半足。拾級而上,石縫間倔強生長的武夷巖茶散發(fā)著清苦香氣。及至半山亭,忽聞云濤涌動之聲——原是山風穿過丹霞嶂谷,在蜂窩狀的巖穴中奏響自然笙簫。汗?jié)褚陆髸r終于登頂,云海在腳下翻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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