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chuàng)作,地名人名虛構,請勿與現(xiàn)實關聯(liá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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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四連的兵?”老軍官停下腳步,銳利的目光從我臉上掃過。
“是,首長?!憋L掀起我的攤布,包子的熱氣在冷空氣中騰起霧氣。
“那次邊境行動,你是不是叫王劍?”
我的手突然抖了一下,熱水濺在指尖,已經三年沒人提起這個秘密了,他怎么會知道?
“跟我走一趟。”他沒等我回答,塞給我一張紙條,轉身消失在人群中...

01
1987年2月,東北的冬天猶如一頭兇猛的野獸,寒風像刀子般刮過邊境線。
我趴在雪地里已經兩個小時,右腿因長時間保持同一姿勢而麻木不堪。
“王劍,目標區(qū)域有動靜嗎?”耳機里傳來班長的聲音。
“無異常?!蔽液喍痰鼗卮?,目光仍然緊盯著望遠鏡中的監(jiān)視點。
這是一次常規(guī)演習,但在四連,每一次演習都被當作實戰(zhàn)。我們是邊防部隊的尖刀班,每個人都清楚,和平來之不易。
雪越下越大,能見度急劇下降。
“全體注意,準備撤離。”指揮部下達了命令。
我收拾裝備,拍打身上的積雪。當我起身的那一刻,腳下的松軟雪層突然塌陷,整個人向山坡下滑去。
我本能地伸手抓住一塊突出的巖石,但慣性太大,右腿重重地撞在另一塊巖石上。
劇痛如電流般傳遍全身。
我清楚地聽見骨頭斷裂的聲音,清脆而決絕。然后是戰(zhàn)友們的呼喊,漸行漸遠,直到意識模糊。
醒來時,我躺在軍區(qū)醫(yī)院的病床上,右腿被厚重的石膏固定。
連長坐在床邊,臉上是掩飾不住的疲憊:“醒了?”
“我的腿...”
“粉碎性骨折,韌帶嚴重撕裂?!边B長的聲音低沉,“醫(yī)生說,即使恢復,也很難回到原來的狀態(tài)。”
沉默在病房蔓延。
我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在邊防部隊,一個不能長距離行軍的戰(zhàn)士,等于失去了戰(zhàn)斗力。
兩個月后,我拿到了退伍證明和殘疾軍人證。
連長親自送我到火車站,遞給我一個厚厚的信封:“全連戰(zhàn)友的一點心意,不多,但希望能幫你渡過難關?!?/p>
我不想接,但連長硬是塞進了我的背包:“這不是施舍,王劍。這是我們對一個好戰(zhàn)士的敬意?!?/p>
列車緩緩啟動,窗外是我服役四年的邊境小鎮(zhèn)和穿著軍裝的戰(zhàn)友們。他們整齊地敬禮,目送我離開。
我知道,我的軍旅生涯就此結束了。二十三歲,本該是最好的年華,卻不得不以這種方式告別軍營。

02
東北的春天來得遲,去得也快。
1987年的沈陽,改革開放的浪潮剛剛掀起,國企開始改革,街頭出現(xiàn)了第一批個體戶。
我回到家的那天,母親哭了。不是因為我的傷,而是因為我提前退伍的事實。在我們家,當兵是一件光榮的事。父親是老兵,兩個叔叔也都在部隊服役過。
“沒事,媽?!蔽覐娧b輕松,“至少我還能走路,比那些在戰(zhàn)場上犧牲的戰(zhàn)友幸運多了?!?/p>
母親擦干眼淚,默默去廚房準備飯菜。
父親什么也沒說,只是遞給我一支煙,然后自己也點上一支。兩縷煙霧在狹小的客廳里盤旋,像是無言的嘆息。
退伍后的第一周,我就開始找工作。
那時的國企還是主要就業(yè)渠道,但他們更愿意接收健全的退伍軍人。一個腿腳不便的人,無法勝任大多數(shù)體力工作,而我又缺乏專業(yè)技能。
一家工廠的人事主任直言不諱:“小伙子,你這情況很難安排。我們企業(yè)效益不好,能少養(yǎng)一個人是一個?!?/p>
接連碰壁讓我心灰意冷。
每天晚上,我都會夢見自己還在軍營,和戰(zhàn)友們一起訓練、巡邏。那感覺如此真實,以至于醒來時總有幾秒鐘的恍惚。
然后現(xiàn)實會狠狠擊中我。
母親的關節(jié)炎加重,需要定期買藥。父親雖然還在工廠上班,但國企效益差,工資時常拖欠。
家里的存款在我的醫(yī)療費上已經花去大半。連長給的那個信封,我一直舍不得用,將它藏在床下的木箱里。
“那是戰(zhàn)友們的心意,不到萬不得已,我不能用?!蔽覍ψ约赫f。
現(xiàn)實很快把我逼到了墻角。
又一次求職失敗后,我在街頭漫無目的地走著。春雨淅瀝,我的右腿因潮濕而隱隱作痛。
街角有個老人在賣饅頭包子,生意很好,排隊的人不少。我站在一旁,看著那些熱氣騰騰的食物被一個個賣出,突然想起了什么。
我奶奶是關東人,以前包的豬肉大蔥餡包子在村里很有名。小時候,我經常跟在她身邊學習包包子的技巧。
“也許,我可以試試賣包子?”這個念頭一旦出現(xiàn),就揮之不去。
晚飯時,我把想法告訴了父母。
“賣包子?”父親皺眉,“你一個大小伙子,還是退伍軍人,去街頭賣包子?”
“爸,現(xiàn)在不比從前了。只要能掙錢,什么工作都是好工作?!蔽艺f,“再說,我這條腿,確實不適合太多工作。”
母親猶豫片刻:“你奶奶的確教過你包包子...但需要本錢啊?!?/p>
“我有些積蓄?!蔽艺f,心里想的是那個藏在床下的信封。
父親沉默許久,最后點頭:“你既然決定了,那就試試吧?!?/p>
第二天,我拿出那個信封,數(shù)了數(shù)里面的錢,正好夠買一個簡易推車和基本設備材料。
這錢終究還是用上了,但我向自己發(fā)誓,一定要通過自己的雙手把它們一分不少地還給戰(zhàn)友們。

我用兩天做了準備,第三天凌晨四點起床,開始和面、剁餡、包包子。
記憶中奶奶的動作漸漸在我手中重現(xiàn)。雖然第一批包子形狀不夠完美,但味道還不錯。
天蒙蒙亮時,我推著簡陋的推車,來到火車站附近的一條小街。這里人流量大,但競爭也激烈,幾乎每隔十幾米就有一個小攤販。
我找了個相對空曠的位置擺好攤,點燃煤爐,等待第一個顧客。
起初,沒人愿意嘗試陌生攤位的食物。
我耐心等待,偶爾叫賣幾聲,但大多數(shù)時候只是靜靜地站著,看人們匆匆走過。
直到中午,我才賣出不到一半的包子。剩下的,只能自己帶回家當晚餐。
第一天的收入,扣除成本后,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但我沒有氣餒。第二天,我調整了配方,加入更多大蔥和一點姜末,使味道更加濃郁。同時,我也提前了擺攤時間,趕在早高峰前做好準備。
漸漸地,有了第一個回頭客,然后是第二個、第三個...
一個月后,我已經有了固定位置和相對穩(wěn)定的客源。雖然收入不多,但至少能維持基本生活,還能給父母買些藥品。
我開始感到一絲希望。也許這就是我的命運,雖然無法繼續(xù)軍旅生涯,但至少能靠自己的雙手養(yǎng)活自己和家人。
每天天不亮起床,準備面團和餡料,推車到固定位置擺攤,一直賣到中午。下午回家休息,晚上又開始準備第二天的材料。這樣的生活,雖然辛苦,但也充實。
右腿的疼痛仍然時常困擾我,尤其是陰雨天氣。但與失業(yè)時的絕望相比,這點疼痛已經不算什么了。
日子一天天過去,我的小攤生意逐漸穩(wěn)定,甚至有了些許盈余。
我開始計劃著擴大規(guī)模,也許可以添置一張小桌子和幾張折疊椅,讓顧客能夠就地食用。
然而,命運似乎總是喜歡開玩笑。
就在我的生活剛有起色的時候,麻煩找上門來了。
03
他第一次出現(xiàn)是在一個周三的早晨。
我正忙著給顧客裝包子,突然一陣刺耳的哨聲打斷了街道上的喧囂。
“都給我站?。〕枪軋?zhí)法!”
人群自動分開,露出一個矮胖的身影。他穿著深藍色制服,腰間掛著對講機,臉上是居高臨下的表情。
“你,就是你,賣包子的?!彼麖街弊叩轿覕偳埃白C件拿出來?!?/p>
我解釋說正在辦理相關手續(xù),但他根本不聽。
“沒有證件就是非法經營。”他拿出一個小本子,“罰款五十元,現(xiàn)在就繳?!?/strong>
五十元,相當于我兩天的純收入。
我試圖講道理,但他變得更加粗暴:“不繳是吧?那就扣押你的工具,等你去工商局交了罰款再來領。”
無奈之下,我只能交錢。
這只是開始。接下來的日子里,這個城管幾乎每周都來找我麻煩。

一會兒說我占用公共道路,一會兒又說煤爐不符合安全規(guī)定,甚至連包子的衛(wèi)生問題都能挑出來。
每次都是罰款,金額也越來越高。
我嘗試換了幾個地方擺攤,但他似乎總能找到我。
“怎么,老王,又見面了?”他會用這種戲謔的語氣打招呼,然后開始新一輪刁難。
我不明白為什么他要專門針對我。街上有那么多小攤,為什么偏偏盯上了我?
有一次,我忍不住問他:“同志,我得罪你了嗎?為什么總是找我麻煩?”
他笑了,那笑容讓我后背發(fā)涼:“沒什么,就是看你不爽。一個大男人,窩窩囊囊地賣包子,惡心。”
我握緊拳頭,但最終沒有還口。這種人,不值得我冒險。
但事情很快升級了。
那是個周六,通常這一天生意最好。我從凌晨三點就開始準備,希望能多賣些包子。
剛擺好攤不久,那個城管又來了,但這次他不是一個人,還帶著兩個同事。
“王劍,聽說你是退伍軍人?”他突然問道,語氣中滿是嘲諷。
我警惕地看著他:“是,怎么了?”
“哈,我就說嘛,這么窩囊的人,肯定是那種當兵當不好,被趕出來的廢物?!?/p>
這句話像一把尖刀刺進我的心臟。
四年的軍旅生涯,是我生命中最驕傲的時光。即使是因傷退伍,我也從未覺得自己是“廢物”。
“你說什么?”我的聲音因憤怒而顫抖。
“我說你是廢物,當兵當不好的廢物?!彼岣咭袅?,似乎故意要讓周圍的人都聽見,“怎么,不服氣?不服氣你能怎么樣?打我啊?”
他挑釁地向前一步,眼中滿是輕蔑。
我知道他在激我動手。一旦我觸碰他,就會被以襲擊執(zhí)法人員的罪名處理,后果不堪設想。
但我實在忍無可忍。
“你可以侮辱我賣包子,但不能侮辱我的軍人身份?!蔽乙蛔忠痪涞卣f,“我是因公負傷退伍的,我為國家付出過,無愧于心?!?/p>
“因公負傷?”他大笑,“誰知道你是不是自己不小心摔的?還是訓練偷懶被罰?別在這裝什么英雄,王劍,你就是個賣包子的,一個連正經工作都找不到的廢物!”
他說著,突然一腳踢翻了我的推車。
熱氣騰騰的包子散落一地,蒸籠砸在地上發(fā)出刺耳的聲響。煤爐傾倒,火星四濺,差點燙到旁邊的顧客。
我的心像是被撕裂了。那些包子,是我從凌晨開始一個個親手包的,凝聚了我整晚的心血。
我撲上去,想要阻止更多的損失,卻被他一把推開。
“怎么?不服???想打我是不是?來啊,王劍!你這個沒用的廢物!”
我真的想揍他,但理智告訴我不能這么做。我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繼續(xù)破壞我的東西,心中的怒火無處發(fā)泄。
就在這時,一個平靜而威嚴的聲音突然插入這場鬧劇。
“住手?!?/strong>
聲音不大,但有一種不容忽視的力量。
我們都轉頭看去,看到一位六十多歲的老人站在不遠處。他穿著普通的灰色中山裝,但站姿挺拔,目光如炬。

那個城管顯然也愣了一下,但很快恢復了囂張態(tài)度:“老頭,管好你自己的事。這是執(zhí)法行動,閑雜人等不要干涉?!?/p>
老人緩步走近,眼睛始終盯著那個城管,仿佛在看一只不值一提的蟲子。
“執(zhí)法?”老人冷笑一聲,“我倒想知道,城市管理條例什么時候允許執(zhí)法人員辱罵公民和退伍軍人了?”
城管有些不自在了:“這...這是執(zhí)法過程中的正常言論,不算辱罵。再說了,我們是在依法查處無證攤販,你別多管閑事?!?/p>
老人沒有理會他的話,而是轉向我:“你是哪個部隊的?”
我愣了一下,下意識地回答:“邊防四連,王劍,上等兵?!?/p>
老人點點頭,眼中閃過一絲微光。
然后他轉回去面對那個城管,從口袋里掏出一個證件夾。
我看不清那是什么證件,但它的效果立竿見影。城管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語氣也完全變了:“我...我錯了!我不知道是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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