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
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人名地名皆是虛構(gòu),請勿與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聯(lián)網(wǎng),部分圖片非真實圖像,僅用于敘事呈現(xiàn),請知悉
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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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5年夏天,我從大學(xué)畢業(yè)后滿懷希望地回到了松山村。作為村里第一個考上大學(xué)的人,我原本有著光明的前途——在省城一家外貿(mào)公司工作,薪水高得讓村里人咂舌。然而天有不測風(fēng)云,我父親在我大四那年突發(fā)腦溢血去世,留下了一屁股債務(wù)和體弱多病的母親。

那個悶熱的下午,我抱著大學(xué)文憑和一臺二手收錄機回到了老家那間低矮的土坯房。母親瘦了許多,臉色蠟黃,像是一陣風(fēng)就能吹倒。

“那個什么公司怎么說?要不要回去上班?”母親問道,眼中既有期待又有不舍。

我搖搖頭:“不去了,辭了。你身體要緊,我回來好好照顧你,咱們一起把日子過起來?!?/p>

就這樣,我,林宇,27歲,大學(xué)畢業(yè)生,英語專業(yè),回到了這個差點被我忘記的小山村。母親的病時好時壞,每次去鎮(zhèn)醫(yī)院都要花掉大半個月的收入。我在村小學(xué)教起了英語,還接了些翻譯的零活,但收入只夠勉強度日。

轉(zhuǎn)機出現(xiàn)在一個六月的黃昏。村長王大伯敲開了我家的門:“小宇啊,趙家有六個閨女,趙萬發(fā)托我給他幾個閨女找婆家呢!你條件不錯,又是大學(xué)生,去相相,怎么樣?”

“我?相親?”我愣住了,“我現(xiàn)在這情況,哪有心思談婚論嫁??!”

王大伯嘆了口氣:“正因為你家情況不好,才更需要個媳婦幫你??!趙家條件好,女兒又多,你要是能娶進門,不光你娘有人照顧,家里的債也有著落了。”

我正要拒絕,母親突然從里屋傳來一陣劇烈的咳嗽聲。那聲音沙啞而痛苦,像一把無形的刀子,戳得我心口發(fā)疼。

“......好吧,我去看看?!蔽易罱K勉強答應(yī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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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換上襯衫,又找出父親留下的一條褲子,跟著王大伯來到了趙家。

趙家的房子在村東頭,占地足有半畝,磚瓦結(jié)構(gòu)的大院落,在這個破落的小山村里極為顯眼。

趙萬發(fā)是個五十多歲的壯漢,濃眉大眼,剃著平頭,一看就是村里的能人。

“這就是林家那個大學(xué)生?”趙萬發(fā)上下打量著我。

“對對對,林宇,今年27,省城大學(xué),英語專業(yè)!”王大伯介紹得眉飛色舞。

趙萬發(fā)點點頭:“不錯不錯,進來坐。”

我局促地跟著他們進了院子。正廳里已經(jīng)坐著幾個女人,應(yīng)該是趙萬發(fā)的老婆和幾個女兒。

“來,這是我老婆,這是我五閨女趙麗,今年二十出頭,在鎮(zhèn)上衛(wèi)生院當護士?!壁w萬發(fā)熱情地介紹著。

趙麗長得挺標致,一頭燙卷的短發(fā),穿著當時很流行的喇叭袖襯衫。她害羞地看了我一眼,又趕緊低下頭。

就在這時,院子后面?zhèn)鱽硪魂嚻婀值奈宋寺暋3鲇诤闷?,我問道:“后院是什么聲音??/p>

趙萬發(fā)臉色微變:“沒什么,就是……”

“蜜蜂,是我養(yǎng)的?!币粋€清脆的女聲從外面?zhèn)鱽怼?/strong>

我轉(zhuǎn)頭望去,只見一個身材高挑的女子站在院子門口。她穿著簡單的白色T恤和深色褲子,頭發(fā)隨意地扎成馬尾,臉上還沾著幾處泥點。雖然她長相并不出眾,但那雙明亮的眼睛和挺直的鼻梁給人一種干練利落的感覺。

“大姐!”坐在屋里的趙麗叫了一聲,語氣中帶著幾分嗔怪,“你怎么這副樣子?”

“哦,這是我大閨女,趙曉雨。”趙萬發(fā)的語氣明顯冷淡了幾分。

趙曉雨點點頭算是打招呼,然后轉(zhuǎn)身準備離開。

“大姐,爹找人來相親,你不坐下?”趙麗又喊道。

趙曉雨頭也不回:“我的蜜蜂要緊,你們聊你們的?!?/p>

“死丫頭,又不會說話。”趙萬發(fā)老婆低聲嘀咕,臉上露出不悅。

我的注意力卻被趙曉雨吸引了。她身上有種與這個環(huán)境格格不入的氣質(zhì),讓我忍不住想要了解更多。

“趙叔,我能參觀一下你家的后院嗎?我對養(yǎng)蜂挺好奇的?!蔽彝蝗粏柕馈?/p>

趙萬發(fā)皺眉:“后院沒什么好看的,就是些蜂箱,曉雨那丫頭整天搗鼓那些玩意兒,也不知道圖啥。”

“我從沒見過人工養(yǎng)蜂,想開開眼界?!蔽覉猿值馈?/p>

趙萬發(fā)將信將疑,但還是點頭同意了。

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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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家后院完全是另一番景象。整齊排列的木制蜂箱占據(jù)了后院一角,旁邊是一片小菜園。趙曉雨正在一個蜂箱前忙碌,戴著一頂白色的防蜂帽。

“你怎么來了?”她頭也不回地問道,聲音里帶著明顯的防備。

“好奇?!蔽胰鐚嵒卮穑皼]見過這么多蜂箱?!?/p>

“你一個大學(xué)生,來我家相親卻對蜜蜂感興趣?”她轉(zhuǎn)過身,挑眉看我,眼中滿是不信。

“你怎么知道我是大學(xué)生?”

“這村子就這么大,有什么事能瞞得?。俊彼撓路婪涿?,擦了擦額頭的汗,“林宇,松山村第一個大學(xué)生,省城上的大學(xué),回來照顧老母親。人人都在傳這個感人的故事?!?/p>

“你什么意思?”我被她嘲諷的語氣激怒了。

“沒什么意思?!彼柭柤纾拔抑皇瞧婀郑衲氵@樣的大學(xué)生,怎么會來相親?更奇怪的是,你為什么對我這個'嫁不出去的老姑娘'感興趣?”

我苦笑:“誰說我對你感興趣了?我只是好奇你的蜜蜂。至于相親,我也是被逼無奈。”

聽我這么說,她臉色緩和了些,繼續(xù)忙碌起來。

“這些蜂箱都是你弄的?”我好奇地問。

“不然呢?”她反問道,語氣中帶著驕傲,“我養(yǎng)了六年了,從三箱發(fā)展到現(xiàn)在二十多箱。”

“你今年多大了?”

“三十?!彼苯亓水?shù)鼗卮?,聲音低了幾分,“在這村里,早就被貼上'嫁不出去'的標簽了?!?/p>

“為什么?你看起來挺好的啊?!?/p>

她苦笑一聲:“在鄉(xiāng)下,女人和蜜蜂不一樣。蜜蜂只要勤勞就行,女人還得會持家。我這樣的,村里人都說是'刺頭',沒人敢娶?!?/p>

“就因為你養(yǎng)蜂?”

“養(yǎng)蜂只是一部分原因。主要是我不合群,不會討好人,說話直,還開店做生意。村里人背后都說我不知天高地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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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轉(zhuǎn)過身,眼中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落寞:“來提親的倒是有幾個,一聽說我的'怪癖',全嚇跑了?,F(xiàn)在村里連媒婆都不敢往我家跑了。”

“你娘的病是肺氣腫吧?”她突然問道。

我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村里人都知道?!彼龔囊慌缘男」褡永锶〕鲆粋€玻璃罐,遞給我,“這是椴樹蜜,可以讓你娘嘗嘗。”

“這...值不少錢吧?”我接過玻璃罐,有些猶豫。

“送你的?!彼D(zhuǎn)身繼續(xù)忙碌,“就當是鼓勵村里唯一的大學(xué)生?!?/p>

我正要道謝,趙萬發(fā)的聲音從后院門口傳來:“小宇,你在這兒干啥呢?我五閨女都等急了!”

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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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我立刻讓母親嘗試了趙曉雨給的蜂蜜。出乎意料的是,僅僅一周后,母親的咳嗽明顯減輕,連呼吸都順暢了許多。

“這蜂蜜真是好東西!”母親驚喜地說,“在哪買的?”

“不是買的,是趙家大閨女給的。”

母親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喲,替人家說話呢?怎么,看上人家了?”

接下來的半個月,我?guī)缀趺扛羧逄炀屯w家跑,名義上是去相親,實際上卻總是“不小心”溜到后院,和趙曉雨聊天。她起初對我愛理不理,但漸漸地也習(xí)慣了我的存在。更讓我感激的是,她幫我母親配了一些草藥,效果出奇地好。

“你知道嗎,我這蜜其實不一般。”一個陽光明媚的下午,趙曉雨一邊整理蜂箱一邊說,“我的蜂箱都放在野花和藥草多的山坡上,蜜里含有草藥的成分?!?/p>

“你到底會多少東西?”我忍不住問。

“不多,”她實事求是地回答,“但我覺得有用的,都會去學(xué)。只有多學(xué)點本事,在農(nóng)村才能更好立足?!?/strong>

趙家人對我頻繁造訪卻總是往后院跑這件事越來越不滿。一天,當我像往常一樣準備去后院時,趙萬發(fā)攔住了我。

“小宇啊,你來我家這么多次,總往后院跑算什么意思?”

“趙叔,我對養(yǎng)蜂很感興趣,想學(xué)點技術(shù)?!?/p>

“養(yǎng)蜂?那是女人家的把戲,哪有男人干這個的?”他拍拍我的肩膀,“說句實話,我家曉雨性格太倔,這么多年沒人敢娶。你要是真看上我趙家,我家麗麗多好,年輕漂亮,在衛(wèi)生院工作。還有我小女兒小月,在縣高中教書,那可是鐵飯碗!”

就在這時,趙曉雨從后院進來,手里提著幾瓶新采的蜂蜜。見我被她父親攔住,她愣了一下,隨即面無表情地穿過堂屋,徑直上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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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趙麗叫住她,“林大哥來了,不打個招呼嗎?”

趙曉雨頓了頓,頭也不回地說:“他不是來找我的?!?/p>

相親的氛圍越來越尷尬,我隨便應(yīng)付了幾句,找借口早早離開了趙家。走出村子,我朝縣城方向走去,決定去看看趙曉雨的蜂蜜店。

縣城不大,我很快就在一條老街上找到了那家小店——“曉雨蜂坊”。店面不大,但收拾得很干凈,門口擺著幾盆綠植,櫥窗里整齊地擺放著各種蜂蜜產(chǎn)品。

店里只有一個年輕女孩:“老板不在店里?!?/p>

就在這時,店門被推開,趙曉雨走了進來。見到我,她明顯愣住了:“你怎么在這?”

“我...我來看看你的店?!蔽矣行┚执俚鼗卮?。

半小時后,我們坐在店里的小桌前,我直截了當?shù)貑枺骸盀槭裁创謇锶硕颊J定你嫁不出去?我覺得你挺好的啊?!?/strong>

“因為我不像她們?!彼攘丝诓?,平靜地說道,“在農(nóng)村,女人的模樣早就被定好了——要相夫教子,全心全意照顧好家庭。我有自己的事業(yè),有自己的想法?!?/p>

“可這明明是好事啊,你自食其力,還有自己的店面?!?/p>

“也許是好事,但女人要是太有主見,男人可能會覺得沒面子;女人要是太能干,男人會覺得壓力大。所以,像我這樣的,注定是'嫁不出去'的命?!?/strong>

就在氣氛變得有些沉重之際,店門口傳來一陣喧鬧。幾個打扮時髦的年輕人走了進來,其中一個男子大聲嚷嚷:

“就是這家店!聽說老板是個三十多還嫁不出去的'怪女人',我們來開開眼界!”

趙曉雨臉色一沉,起身走向前臺:“幾位需要什么?”

那個男子上下打量著趙曉雨,夸張地做了個鬼臉:“喲,你就是那個養(yǎng)蜂的老姑娘?怪不得嫁不出去,一股子土氣!”

我聽了這話,火氣一下子冒上來,沖到那人面前:“道歉,然后滾出去?!?/p>

男子一愣:“你誰啊?管這閑事?”

“我是她未婚夫?!边@句話脫口而出,連我自己都吃了一驚,趙曉雨更是驚訝地看著我。

我一把揪住他的衣領(lǐng),將他拖到門外。那幾個人見我來真的,罵罵咧咧地離開了。

當我回到店里,趙曉雨正靜靜地看著我:“對不起,我不該冒充你未婚夫,但我實在看不下去他們那樣侮辱你。”

“謝謝。”她沉默了一會兒,突然笑了,“雖然我習(xí)慣了這種言論,但還是感謝你的仗義執(zhí)言?!?/p>

望著她倔強的背影,我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強烈的感情——我想保護這個女人,想讓她不再受到這樣的侮辱和傷害。

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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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多月后的一個清晨,我正在院子里劈柴,就聽見有人急促地敲門。

打開門,趙曉雨站在門口,臉色蒼白:“林宇,我的蜜蜂出事了!”

我二話不說,放下斧子就和她往山上趕。當我們到達山坡上的蜂場時,只見幾個蜂箱七倒八歪,有的甚至被踢得老遠,到處是死去的蜜蜂。

“這是怎么回事?”我驚訝地問。

趙曉雨蹲下身子,捧起一把死去的蜜蜂,眼中噙著淚水:“不知道是誰干的,可能是村里的孩子惡作劇,也可能是...有人故意為之。”

我心里有股無名火:“誰這么缺德?”

趙曉雨搖搖頭,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開始收拾殘局。我?guī)退黄鹫矸湎洌謇硭婪?,檢查剩余的蜂群。

“我不明白,”她突然說,“我從來沒有傷害過任何人,為什么總有人看不慣我?”

“因為你與眾不同,”我輕聲回答,“人們總是害怕與自己不一樣的東西。”

我們忙活了一整天,才勉強收拾好剩下的蜂箱?;卮宓穆飞希w曉雨沉默不語,臉上滿是疲憊和失落。

“曉雨,”我猶豫了一下,“如果...如果你愿意,可以把蜂箱搬到我家山后的那塊地上。那里很少有人去,比較安全?!?/p>

她抬頭看我,眼中閃過一絲感激:“真的可以嗎?”

“當然,我家那塊地荒著也是荒著,正好你可以用。”

就這樣,我們第二天就把剩下的蜂箱搬到了我家的山地里。母親雖然有些擔(dān)心,但看我堅持,也就默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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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蜂箱的搬遷,趙曉雨開始經(jīng)常來我家,有時候是檢查蜂箱,有時候是給我母親送新采的蜂蜜和藥草。慢慢地,母親也喜歡上了這個不拘小節(jié)的姑娘,常常拉著她說話,教她做一些家常小菜。

“小宇啊,”有一天晚上,母親突然對我說,“曉雨這姑娘雖然大了點,性子也倔,但心地善良,做事麻利,比那些只會撒嬌的小姑娘強多了?!?/p>

我愣了一下:“娘,你什么意思?”

母親笑而不語,只是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

一個風(fēng)雨交加的夜晚,我正在屋里讀書,突然聽見門外急促的敲門聲。打開門,趙麗站在雨中,渾身濕透,神色慌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