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

我是謝家流落在外的親生女兒。

回到謝家時,謝家已經(jīng)有了一位養(yǎng)女。

她嬌生慣養(yǎng),驕縱跋扈。

我撿她的舊衣服穿,她尖叫著把我的衣服撕碎,讓我當眾赤身裸體出丑。

我從小抱著的玩偶,被她開膛破肚,枕在頭下。

我養(yǎng)了三個月的小狗,被她摔死燙火鍋,騙我吃下。

我嘔吐不止,她嫌我惡心,將沸騰的火鍋湯底從我頭頂澆下。

我重度燙傷,毀容住院,沒錢交醫(yī)療費。

我媽指責我沒教養(yǎng),活該得到教訓(xùn)。

我爸數(shù)落我:“你是姐姐,讓讓妹妹怎么了?”

哥哥說,養(yǎng)女只是被爸媽慣壞了,不過一件衣服、一只玩偶、一條狗而已,都是一家人,勸我別這么斤斤計較。

我又哭又笑,宛如瘋子。

后來,我把他們折磨得幾近崩潰,笑著勸他們:“都是一家人,別這么斤斤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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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是謝家流落在外的親生女兒。

回到謝家時,謝家已經(jīng)有了一個十八歲的養(yǎng)女,劉珍兒。

她是在我走失的第二年,因為長得像我,被謝家收養(yǎng)的。

我換上媽媽準備的裙子,出席認親宴。

劉珍兒的臉瞬間沉下。

“這是我的裙子!你自己沒有衣服嗎?你憑什么穿我的裙子?!”

劉珍兒沖上前,奮力撕扯我身上的衣裙。

我和劉珍兒,只是小時候長得像,長大后卻截然不同。

我因長期營養(yǎng)不良,窮困潦倒,生得矮小瘦弱。

劉珍兒衣食無憂,貪吃貪玩,生得高挑強壯。

她力氣大得驚人,眨眼間就把裙子撕成兩半。

她惡狠狠地扒下我身上掛著的布料,尖叫道:“這是我的!我的?。?!”

我只穿著文胸和小內(nèi),幾近赤身裸體,站在了眾目睽睽之下。

無數(shù)雙眼睛向我看來。

我甚至看到有人對我舉起手機。

我嚇傻了,不知所措地用手臂護在胸前。

直到哥哥趕過來。

一件帶著他體溫的外套,披在我身上。

我感激地看向哥哥。

哥哥真好。

2

我被哥哥護送著上樓。

身體一直在發(fā)抖。

哥哥給我塞了一杯熱茶,我抱著茶杯捂在手心。

哥哥好脾氣地解釋:

“那條裙子是珍兒以前穿過的,她很喜歡?!?/p>

“珍兒她從小被慣壞了,脾氣差,占有欲強,但心地不壞。”

“你不要生她氣?!?/p>

我驚魂未定。

茶杯的溫度滲入皮膚,心卻漸漸發(fā)涼。

緩了很久,我才垂下頭:“我知道?!?/p>

“在你回來之前,珍兒是我們家唯一的寶貝公主,她可能有點兒適應(yīng)你的存在,怕你分走了爸媽的愛?!?/p>

“嗯?!?/p>

“我們都希望,珍兒不會因為這件事而受到傷害?!?/p>

我抬頭看向哥哥。

“當然,你也是?!备绺缪a充?!澳銈儌z都是我的妹妹,我不希望你們?nèi)魏稳瞬婚_心?!?/p>

“嗯?!?/p>

我乖巧點頭。

冷場的氣氛太尷尬。

哥哥沒話找話,試圖跟我拉進關(guān)系:“你記不記得小時候的事?”

“記得一點。”

我臉上浮現(xiàn)出了一丁點兒笑意。

我的記憶保存得比較久遠,走丟前就已經(jīng)有了碎片式記憶。

“你小時候可沒現(xiàn)在這么乖,跟珍兒一樣任性,還搶走了我的玩偶……”

我從蛇皮袋里翻出一只破舊的小兔子,打斷哥哥:“是它嗎?”

“對!就是它!你怎么還保留著呢?”

哥哥接過小兔子,又驚又喜。

存活了14年的小兔子,外觀十分殘破。

尾巴斷了一截,鼻子掉沒了,耳朵耷拉了下來,全身掉毛斑禿。

這些年,我孤身一人在外流浪。

只有小兔子,始終陪伴在我身邊。

“舊了,也破了。”哥哥忽然揉了揉我的頭發(fā)?!安贿^還好,它回來了?!?/p>

我緊緊抱住小兔子。

還好,我們都回來了。

3

我躲在哥哥房間里,不敢見人。

我媽訓(xùn)斥我:“珍兒不是故意的,爸媽已經(jīng)說過她了,你對她擺什么臉色?”

我爸攬著我媽的肩安撫:“孩子還小,臉皮薄?!?/p>

他目光轉(zhuǎn)向我,表情嚴肅。

“但是,爸媽不希望,你因為這件事,對珍兒有什么情緒,知道不?”

我張了張嘴,想反駁,又說不出口。

好奇怪。

明明我什么都沒做。

可大家都在警告我這位受害者。

對始作俑者劉珍兒,他們卻準備了一籮筐的借口替她開脫。

我只能繼續(xù)點頭:“嗯?!?/p>

爸媽安排我住在琴房,叫哥哥搬走鋼琴。

劉珍兒沖過來,重重扇了我一巴掌。

她嚷道:“這是我的琴房!”

我的臉頰迅速腫起,火辣辣地疼。

我媽賠著笑臉:“珍兒,姐姐沒地方睡……”

“我不管,這里是我的琴房!只有我才能進!”劉珍兒指著她的臥室、書房和衣帽間,“還有這些房間,都是我的,我一個人的!哥哥都沒資格隨便進,她憑什么進來?”

哥哥臉上露出了為難的神色。

“我討厭你們!自從她回來,你們就不愛我了!”

劉珍兒跺跺腳,氣呼呼地摔門而出。

“大晚上一個女孩子在外面不安全,小苛,快去找你妹妹?!?/p>

我哥追了出去。

我捂著紅腫的臉頰,看看爸爸,又看看媽媽。

兩人對我的處境視若無睹,誰也沒提起劉珍兒隨意扇我耳光的事。

我忍不住開口提醒:“她打得我好疼?!?/p>

“她不是針對你,她對你哥哥也這樣。你不要放在心上?!?/p>

“珍兒只會對自己人動手,她會這么對你,說明她已經(jīng)接納了你,這是好事啊?!?/p>

爸媽一人一句,輕描淡寫地把扇耳光的事揭過了。

我垂著眼瞼,輕聲問:“那她會對爸爸媽媽動手嗎?”

爸媽面露驚訝,仿佛我問了一個蠢問題。

“爸爸媽媽說,珍兒妹妹只會對自己人動手。但她又沒對爸爸媽媽動過手?!?/p>

我得出結(jié)論。

“這說明,她沒有把爸爸媽媽當成‘自己人’?!?/p>

“你這孩子!說什么傻話呢?”

扇耳光的事,被爸媽敷衍了過去。

我抿了抿唇。

劉珍兒為什么只扇我和哥哥,不敢扇別人、也不敢扇爸爸媽媽?

自然是因為,她扇其他人、扇爸爸媽媽,會付出代價。

而扇我和哥哥,一律歸為“家務(wù)事”,爸爸媽媽會無條件偏袒她,她不會付出任何代價。

爸媽拆開沙發(fā),鋪成一張矮床,放在雜物間。

“家里沒有空房間,只能委屈你住在這里。”

我抱著小兔子,善解人意地點頭:“沒關(guān)系的,爸爸媽媽,我不委屈。能有地方住,已經(jīng)很好了?!?/p>

4

雜物間沒有窗,不開燈就黑布隆冬的。

我鋪好床,臨睡前小心地把小兔子塞進被子里,讓它頭枕枕頭,兩只胳膊搭在被面上。

哥哥帶著劉珍兒回來時,臉上殘留著幾個鮮明的巴掌印。

我們兄妹倆對視,沉默片刻。

我掏出一顆水煮蛋遞過去。

“喏,哥哥,敷一下吧,不然明天會更腫?!?/p>

哥哥沒有接,只說:“不用,小事?!?/p>

他故作輕松地笑了一聲。

“你要學(xué)會習慣,以后這種事還多著呢?!?/p>

我不解地問:“為什么我要‘習慣’?她隨便打人,爸爸媽媽難道不管她嗎?”

哥哥沒有正面回答我的問題。

“當年,你走丟以后,爸爸媽媽收養(yǎng)了珍兒,把對你的虧欠全部彌補在珍兒身上。”

“可是,我現(xiàn)在回來了。如果他們真的對我有所虧欠,他們可以彌補在我本人身上,不是嗎?”

看哥哥的表情,我似乎又問了一個蠢問題。

他趁我不注意,搶走了我的小兔子。

“小兔子陪了你這么多年,也該讓它陪陪哥哥?!?/p>

他頑皮地朝我眨眨眼。

我不禁笑出了聲。

哥哥好像還是我記憶中的哥哥。

兔子本來就是我小時候從他手里搶走的,借給他一晚,不算什么。

沒想到,這一借,出了問題。

第二天我跟哥哥要回小兔子,哥哥眼神躲閃。

他說:“你知道星黛露嗎?哥哥給你買只更大更漂亮的兔子?!?/p>

我搖頭。

我只要陪伴了我14年的小兔子。

“星黛露很可愛的,比你那只兔子可愛多了?!?/p>

哥哥纏著我,給我看星黛露的圖片。

我從他的態(tài)度中,嗅出了不妙。

我沖到劉珍兒的房間。

劉珍兒躺在床上玩手機,哼著愉快的歌,腦袋下枕著一團棉花。

她怒吼:“誰準你進我房間的?滾出去!”

我把棉花從她腦袋下抽出來。

是我的小兔子。

已經(jīng)被開膛破肚,嘴歪眼斜,棉花從肚子里扯出來,慘不忍睹。

我忍下怒火,質(zhì)問:“你為什么要動我的兔子?”

“哦,原來這兔子是你的啊,我還以為是哥哥的呢。我說怎么這么丑。”

劉珍兒漫不經(jīng)心回了一句。

“你為什么,要動我的兔子?”

“說了不知道是你的了?!?/p>

“你為什么……要動我的兔子?”

“夠了,你有完沒完?不就是一只兔子嗎?我賠你一只,給你五十塊,買三只都夠了吧!”

劉珍兒翻出幾個鋼镚,砸向我的臉。

鋼镚掉在地上。

我的臉被砸得生疼,目光卻牢牢盯緊她:“你殺了我的小兔子?!?/p>

劉珍兒翻了個白眼:“神經(jīng)病!”

我環(huán)視一圈。

劉珍兒的臥室放著兩個展示柜,擺滿手辦、立牌、吧唧、聯(lián)合周邊,裝飾得很漂亮也很用心,一看就價值不菲。

我抄起梳妝凳,把其中一個展示柜砸了個稀巴爛。

“啊啊啊我的痛柜!一個破兔子,憑什么跟我的絕版痛柜比?我殺了你?。?!”

劉珍兒張牙舞爪地朝我撲過來,恨不得把我撕碎。

我一字一字地警告她:“你再敢動我的兔子,我就砸掉你另一個展示柜?!?/p>

5

哥哥及時趕來,把我拽回雜物間。

“算了,只是一只玩偶而已?!?/p>

我眼眶紅紅的,死死抱著我殘破的小兔子:“它不只是玩偶,它是我的親人,我唯一的親人……”

昨天跟我搶兔子的哥哥,今天態(tài)度大變。

“以前你走丟了,你身邊只有小兔子,所以你才把對家人的思念寄托在了它身上?!?/p>

“但現(xiàn)在不一樣了?!?/p>

“你有爸爸媽媽,有哥哥,還有妹妹,我們都是你的親人。”

他按著我的肩膀,再三強調(diào):“那只兔子,只是一只普普通通的玩偶。”

“玩具店里,這樣的玩偶多的是?!?/p>

“不要為了一只普通的玩偶,傷了你們姐妹之間的情分?!?/p>

我定定盯著哥哥依舊紅腫的臉。

“哥哥對珍兒妹妹真好,為什么珍兒妹妹還忍心對哥哥下手這么重呢?”

哥哥愣愣地摸了摸臉頰。

以前他沒少挨劉珍兒的巴掌,他不覺得這有什么問題。

我又問:“哥哥,為什么劉珍兒有帶獨立洗手間的三十平大臥室、衣帽間、鋼琴房一共三間房,而你卻只有一間十平米的小臥室?”

哥哥神情復(fù)雜。

他抿著唇,一聲不吭地離開。

我盯著他的背影。

哥哥,真的對劉珍兒沒有任何情緒嗎?這可能嗎?

我不信。

6

因為我砸掉痛柜的事,媽媽嚴厲地批評了我。

我爭辯:“是她先拆我兔子的?!?/p>

“一只丑兔子,跟珍兒那些絕版周邊能比嗎?”

“兔子是14年前生產(chǎn)的,生廠商早已倒閉,它也絕版了?!?/p>

“你聽聽你說得什么話?有你這樣當姐姐的嗎?一點小事,就跟妹妹斤斤計較?!?/p>

爸爸附和:“你是姐姐,凡事多讓讓妹妹?!?/p>

我提議:“要不然,爸爸媽媽也給我搜羅滿兩個絕版痛柜?說不定我心情不好,我就不計較了?!?/p>

爸媽悻悻離去。

看吧,嘴上說虧欠我。

一提到錢,他們撤得比誰都快。

我買了針線,一針一針地把小兔子縫好。

我手藝不佳,縫好的小兔子,奇形怪狀。

我感覺現(xiàn)在的小兔子,已經(jīng)不是原來的小兔子了。

心里空落落的。

陪伴我長大的小兔子,它的靈魂,好像已經(jīng)死掉了。

砸掉一個痛柜,遠遠無法彌補我失去小兔子的痛苦。

我摩挲著殘破的小兔子,自言自語。

“聽說,世界上有一種休眠火山。”

“它們看上去很安全,長時間內(nèi)沒有噴發(fā)活動,但在地下積聚著巖漿?!?/p>

“雖暫時沒有噴發(fā),但仍存在潛在風險?!?/p>

“人們會提防活火山的噴發(fā),卻很少對休眠火山設(shè)防。因此,休眠火山一旦噴發(fā),造成的損害,往往可能比活火山更嚴重?!?/p>

我們太弱小,沒有反抗的能力。

越是弱小者,就越要學(xué)會“借力”。

我親了親殘破的小兔子。

“讓我們來催發(fā)這座休眠火山吧?!?/p>

7

我在打工的奶茶店門口撿到了一只流浪狗。

流浪狗是只一兩個月大的土狗。

臟兮兮,臭烘烘,又瘦又弱小。

就像曾經(jīng)的我。

我給它喂了一根火腿腸,它小心翼翼地拿腦袋蹭我的褲腿。

我下班回家,它跟了我一路,把我送到樓下,躲在綠化帶里,可憐巴巴地偷看我。

在第七天,它用腦袋蹭我的褲腿時。

我忽然問:“是你嗎?小兔子。”

它抬起濕漉漉的眼睛,沖我“汪”了一聲。

我說:“如果你想跟我回家,就不要躲在綠化帶里?!?/p>

小狗:“汪!”

小狗跟著我回家。

它沒有再躲在綠化帶里。

8

有一天,下班回家,我沒見到我的小狗。

找了一圈又一圈,一無所獲。

家里正在吃火鍋。

爸媽、哥哥招呼我:“先來吃飯,吃飽飯才有力氣找狗?!?/p>

就連劉珍兒,也難得和顏悅色對我說話。

“姐姐,先吃飯吧?!?/p>

我只能坐下。

劉珍兒往我嘴里塞了一口肉。

味道好奇怪。

我想吐,又覺得破壞食欲,忍著吞下。

我問:“這是什么肉?”

隱隱覺得,口感不太像豬肉、牛肉。

劉珍兒笑得特別開懷。

她漫不經(jīng)心地攪動著筷子:“你養(yǎng)了它三個月,你吃不出來嗎?”

我臉色大變,看向火鍋里。

浮浮沉沉的肉塊,刺痛著我的眼睛。

滾燙氤氳的熱氣,阻擋了我的視線。

我摳著嗓子眼,嘔吐不止。

“我還要吃飯呢,你真惡心!”

劉珍兒被我的反應(yīng)弄得反胃,暴跳如雷。

她抄起電火鍋,將沸騰的湯底從我頭頂澆下。

沸水和食材,順著我的皮膚和頭發(fā)往下流。

我下意識蜷縮成一團,抬起胳膊擋在額頭上,護住眼睛。

被燙過的部位瞬間通紅。

劉珍兒仍然不解氣,抄著電火鍋,又想朝我后腦勺砸去。

哥哥奪過劉珍兒手里的電火鍋。

“你在干什么?打人要坐牢的!”

劉珍兒后知后覺感到了害怕。

她嘴硬:“那就讓她沒機會報案!”

她期待地看向眾人。

“爸爸、媽媽、哥哥,你們一定會幫我的,對吧?”

眾人沉默下來。

在不公平的事情面前,沉默,即是縱容。

9

我適時喊痛,打破僵局。

“好疼,好疼啊媽媽,送我去醫(yī)院好不好?”

“媽媽可以送你去醫(yī)院?!蔽覌屵覡C紅的手腕?!暗阋饝?yīng)媽媽,不能追究珍兒的責任,否則我就當沒你這個女兒。”

我抬起低垂的頭顱,露出一張長滿水泡、皮膚潰爛的臉。

我媽驚叫一聲,松開手,連連后退。

劉珍兒哈哈大笑:“你好丑哦!跟你的丑兔子、丑狗一樣丑?!?/p>

終于,我爸發(fā)話。

“夠了!小苛,你開車送妹妹去醫(yī)院?!?/p>

10

哥哥送我去了最近的一家醫(yī)院。

他搶著回答醫(yī)生的問診:“我妹妹下廚,沒端穩(wěn)鍋,自己把自己燙傷了。”

醫(yī)生給我挑破水泡、打針消炎,說我皮膚受損嚴重,后續(xù)需要手術(shù)植皮。

爸媽前來探病,絕口不提醫(yī)療費的事。

我媽冷著臉指責我:“如果不是你在餐桌上嘔吐,掃了珍兒的興致,她怎么可能會燙傷你?”

“果然,不在身邊養(yǎng)大的,就是沒教養(yǎng)。”

“活該得到教訓(xùn)。”

我爸數(shù)落我:“你明知道妹妹脾氣不好,非要去招惹她?!?/p>

“你是姐姐,讓讓妹妹怎么了?”

“在你回來之前,我們一家人開開心心,哪來這么多糟心事?”

臨走前,我媽再次警告我。

“你妹妹是高考生,你應(yīng)該知道,這種‘家務(wù)事’,哪怕你報警也只會調(diào)解,斷送我們一家對你的情分?!?/p>

哥哥試圖掩飾太平:“珍兒馬上就要參加鋼琴考級,你知道的,學(xué)藝術(shù)需要很多錢。”

“她的事比較急,她必須趕在高考前通過考級?!?/p>

“你的臉,等以后家里有錢了,可以慢慢治?!?/p>

我垂下眼瞼:“我知道了?!?/p>

哥哥嘆氣:“珍兒她脾氣不好,被爸媽慣壞了,她也很可憐的。你不要怪她,好不好?”

我頂著一張可怖的毀容臉,幽幽問:“哥哥,你真的覺得她很‘可憐’嗎?”

哥哥避開我的視線,目光盯著地板。

“我只有兩個妹妹,一個妹妹出了事,總不能讓另一個妹妹也出事?!?/p>

態(tài)度明確。

我慘笑出聲。

笑著笑著,眼淚流了下來,滑過潰爛的皮膚。

好痛。

“哥哥,你阻止劉珍兒,只是害怕她會受到法律的懲罰,而不是擔心我會繼續(xù)受到傷害,對不對?”

“怎么會?”哥哥干巴巴地回答,“你們都是我的妹妹,掌心掌背都是肉?!?/p>

我的眼淚止不住地流:

“掌心肉和掌背肉,也有輕重之分的?!?/p>

“我只是穿件劉珍兒不要的舊衣服而已,就被當眾扒光衣服?!?/p>

“我的小兔子從來沒惹過誰,它很乖很可愛。”

“我的小狗很乖很聽話。”

“我也很乖很懂事。”

“我以為,只要我聽話、懂事,你們就能喜歡我?!?/p>

哥哥下意識反駁:

“不過一件衣服、一只玩偶、一條狗而已?!?/p>

“我們是一家人,一家人要相互包容。”

“不應(yīng)該為了這些不重要的東西斤斤計較,傷了和氣?!?/p>

我把千瘡百孔的臉頰、紅腫流膿的胳膊,往哥哥眼下送。

“哥哥,我才是你的親妹妹啊,不是嗎?”

哥哥答不上來,落荒而逃。

我又哭又笑,宛如瘋子。

我和小兔子、小狗,果然沒什么區(qū)別。

接下來,是獨屬于我的“獵殺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