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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剛，你說人活著是為了什么？”
趙大媽坐在陽臺上，手里拿著一張舊照片，聲音有點(diǎn)沙啞。
吳剛坐在旁邊削蘋果，刀劃過果皮，發(fā)出清脆的聲音。
他抬頭看了她一眼，說：
“大媽，這問題不好答。我覺得可能是為了在乎你的人，也為了自己過得安穩(wěn)。”
趙大媽點(diǎn)點(diǎn)頭，沒再說話，拍了拍吳剛的手。
吳剛低頭繼續(xù)削蘋果。九年前，父母出了意外去世，趙大媽收留了他。
從那以后，他們一起生活，吳剛把她當(dāng)成了親人。
日子過得平靜，他也沒多想別的。但其實，趙大媽心里藏著件事，一直沒說。
吳剛出生在一個普通家庭。爸媽不是有錢人，但對他挺好。
家里條件一般，可日子過得安穩(wěn)。小時候，他最喜歡周末跟爸媽去公園。
“剛子，要不要冰棍？” 爸常問他，笑瞇瞇地掏錢。
媽就在旁邊說：“慢點(diǎn)吃，別涼著肚子?！?/p>
吳剛點(diǎn)頭，啃著冰棍，心里覺得這日子挺好。
那會兒，他沒想過以后會變。
可變故來得太快。吳剛上高一那年，爸媽沒了。
那天雨下得大，他們開車去接他放學(xué)，路上被貨車撞了。
吳剛在學(xué)校等到天黑，沒見人影，后來警察來了。
“你爸媽……搶救沒救回來?！?/p>
警察聲音低，吳剛站在醫(yī)院走廊，盯著白布蓋著的爸媽，沒哭，也沒說話。
回家后，他天天坐在沙發(fā)上，啥也不干。
親戚來看過幾回，商量著把他送哪兒。
“這孩子咋辦？沒人管可不行?！?/p>
一個姑姑說，可沒人開口說要帶他走。
吳剛聽著，像在聽別人家的事。
那陣子，他餓了就啃干面包，沒錢買東西，也懶得做飯。
學(xué)校老師找他：“吳剛，回學(xué)校吧，老這樣不行?！?/p>
他沒應(yīng)，書都懶得翻，覺得自己完了。
就在那時候，趙大媽來了。
趙大媽是爸媽的老熟人，跟吳剛爸以前一個廠里干活，退休后住得不遠(yuǎn)。
她聽說吳家的事，跑來看他。
那天她敲門進(jìn)來，吳剛正盯著墻發(fā)呆。
她放下菜籃子，說：“孩子，餓了吧？我給你弄點(diǎn)吃的。”
說完就去廚房忙。沒一會兒，桌上多了碗面條和倆菜。
吳剛看著，問：“您干啥對我這么好？”
趙大媽擺擺手：“你爸媽以前幫過我，現(xiàn)在你這樣，我不能不管。”
吳剛沒再問，低頭吃面。
面有點(diǎn)咸，他吃得一干二凈。
吃完，趙大媽坐下來，說：
“跟我回家吧，這兒你一個人咋過？有我在，別怕?！?/p>
吳剛抬頭看她，趙大媽六十多歲，頭發(fā)半白，臉上皺紋不少。
他沉默了一會兒，說：“那……麻煩您了?！?/p>
趙大媽笑笑：“不麻煩，走吧?！?br/>收拾東西那天，趙大媽幫他把能帶的裝箱子。
鎖門時，吳剛問：“我還能回來嗎？”
她拍拍他肩膀：“有啥好回的？以后那兒就是你家?！?/p>
他沒再說話，跟著去了她家。
趙大媽住的小院子不大，兩間屋，一個小廚房。
她指著一間說：“你住這兒，我住那邊，有啥缺的跟我說。”
吳剛點(diǎn)點(diǎn)頭，搬了進(jìn)去。
頭幾天，他老想著爸媽，睡不好。
趙大媽看出來了，早上喊他：“起來吃飯，別老躺著。”
中午給他留飯，晚上問：“學(xué)校咋樣？還去不去？”
吳剛說：“去吧，不去干啥?！?/p>
她嗯了一聲：“那就好，你爸媽走了，你得念書，別讓他們白干一場?！?/p>
吳剛聽著，覺得有道理。他開始回學(xué)校，作業(yè)也做，趙大媽常坐旁邊看。
“這字咋寫的？” 她有時候問，他耐心解釋。
日子一天天過，他慢慢回了神。
趙大媽對他好，吃住都管，還管他學(xué)習(xí)。
吳剛問過她：“您不累嗎？” 她笑：“累啥？你聽話就行?！?/p>
他沒再問，心里知道，趙大媽給了他一個新家。
有時候他想，要沒她，自己早熬不下去了。
可他不知道，趙大媽有個兒子，叫趙宇，在外地干活，好多年沒回來。
一次吃飯，趙大媽提了句：“宇兒忙，電話都少打?！?/p>
吳剛問：“他不回來嗎？” 她搖搖頭：“不提他。”
吳剛沒多問，覺得現(xiàn)在這樣挺好。
可他沒想過，這個家還有別的事，慢慢會冒出來。
吳剛搬進(jìn)趙大媽家后，日子漸漸有了點(diǎn)樣子。
趙大媽對他好，早上起來就忙著做飯，晚上回來還有熱菜熱飯等著。
頭一回吃她做的紅燒肉，吳剛夾了一塊，說：“大媽，這肉真香?！?/p>
趙大媽笑：“喜歡就多吃，我給你留著?！?/p>
她不僅管吃住，還管他學(xué)習(xí)。
晚上吳剛寫作業(yè)，她坐旁邊看，有時候問：“這題咋做？”
吳剛就簡單講講，她聽不懂也點(diǎn)頭：“你行，比我強(qiáng)。”
吳剛聽著，心里暖和起來。
學(xué)校里，他成績慢慢上去了。
老師看他變了樣，說：“吳剛，好好干，別辜負(fù)你大媽?！?/p>
他嗯了一聲，沒多說，但心里憋著勁兒。
幾年下來，他考上大學(xué)，畢業(yè)后找了份穩(wěn)定工作。
趙大媽聽說后，拍拍他肩膀：“你爸媽要是在，肯定高興?！?/p>
吳剛低頭笑：“您不也一樣？”
她沒接話，轉(zhuǎn)身去廚房忙活。
那些年，趙大媽就像親媽一樣，吳剛也把她當(dāng)成了家。
后來，吳剛認(rèn)識了小麗，倆人處了兩年，結(jié)了婚。
小麗性子溫和，對趙大媽也好。
婚后，他們在城里租了房子，趙大媽還是一個人住老院子。
吳剛?；厝タ此写螏Я藯l魚，趙大媽接過來問：“這魚咋做的？”
吳剛說：“清蒸吧，您愛吃?！?/p>
她點(diǎn)頭：“行，你媳婦手藝不錯?！?/p>
小麗笑：“大媽，您教我兩手就更好了?！?/p>
三個人坐一塊吃飯，吳剛覺得這日子挺踏實。
可結(jié)婚幾年，倆人一直沒孩子。
小麗先提了：“吳剛，咱們?nèi)メt(yī)院看看吧，我想有個孩子?！?/p>
吳剛點(diǎn)頭：“行，明天就去。”
去醫(yī)院查了，醫(yī)生拿著報告說：“吳先生，你小時候得過重病，影響了生育能力，可能性不大。”
吳剛愣住，問：“沒治了？”
醫(yī)生搖頭：“不好說?！?/p>
小麗沒吭聲，回家路上也沒說話。
吳剛心里堵得慌，晚上躺在床上，他問：“你怪我嗎？”
小麗轉(zhuǎn)過身：“不怪，就是有點(diǎn)失望?！?/p>
她聲音低，吳剛聽著更難受。
從那天起，家里話少了。
吳剛知道小麗想要個孩子，可他沒辦法。
晚上吃飯，小麗盯著碗，說：“要不咱們領(lǐng)養(yǎng)一個？”
吳剛搖頭：“再等等吧。”
他不想放棄，可心里清楚，怕是沒戲了。
他想起小時候那場病，高燒燒了好幾天，爸媽守著熬過來的。
他問過趙大媽：“我那時候病得重嗎？”
趙大媽嘆氣：“重，差點(diǎn)沒救回來，你媽急得直哭。”
吳剛苦笑：“早知道這樣就好了?！?/p>
趙大媽拍他手：“別瞎想，過日子不就圖個安穩(wěn)?！?br/>吳剛沒再提，可心里總過不去。
他開始多回去看趙大媽，陪她聊天。
有次吃飯，趙大媽問：“你跟小麗咋樣？”
吳剛說：“還行，就是沒孩子的事，鬧心。”
她嗯了一聲：“孩子是緣分，急不來。”
吳剛點(diǎn)頭，可臉上沒笑。趙大媽看他這樣，說：“別老憋著，有我在呢?！?/p>
吳剛抬頭：“大媽，您別擔(dān)心我。” 她擺手：“我不擔(dān)心，你好就行?！?br/>日子還得過，吳剛努力讓家里緩和些。
小麗偶爾還提孩子的事，他不接話，倆人就這么耗著。
他不想讓趙大媽知道太多，可她好像看出來了。
有天晚上，她端著碗湯過來，說：“喝點(diǎn)這個，對身體好。”
吳剛接過來，問：“您咋知道我需要這個？”
她笑：“我還不了解你？”
吳剛喝了湯，沒說話，心里卻有點(diǎn)安慰。
趙大媽有個兒子叫趙宇，在外地干活，基本不回來。
吳剛問過：“趙宇不回來看您？”
她搖頭：“他忙，電話都少?！?/p>
吳剛沒再問，覺得趙宇跟這個家沒啥關(guān)系。
他跟趙大媽相依為命，小麗也算半個家人，日子平平靜靜。
可吳剛沒想過，這平靜底下，有些事遲早會冒頭。
他跟小麗沒孩子的事，像塊石頭壓著，
家里氣氛越來越悶，誰也不知道接下來會咋樣。
吳剛和小麗結(jié)婚幾年，沒孩子的事一直壓在心上。
小麗偶爾嘆氣，吳剛聽了就悶著不吭聲。
有一天吃飯，小麗放下筷子，說：“吳剛，我還是想要個孩子，咋辦？”
吳剛低頭扒飯：“我也沒轍，醫(yī)生不都說了嗎。”
小麗沒再說話，站起來收拾碗筷。吳剛知道她心里不好受，可他也沒法子。
家里氣氛越來越沉，倆人都覺得缺點(diǎn)啥。
那時候，趙大媽年紀(jì)大了，一個人住老院子不太方便。
吳剛回去看她，見她拄著拐杖走路，問：“大媽，您腿咋樣？”
她擺手：“老毛病，不礙事?！?/p>
可吳剛看她端碗手抖，眉頭皺了皺。
回家跟小麗一說，小麗點(diǎn)頭：“要不接她過來住吧，咱倆也能照顧?！?/p>
吳剛想想，說：“行，我去問問她?！?br/>第二天，吳剛跑去趙大媽那兒。
她正坐在院子里曬太陽，他蹲下來說：“大媽，您一個人我不放心，跟我們住吧。”
趙大媽抬頭看他：“你們小兩口過日子，我去湊啥熱鬧？”
吳剛笑：“沒熱鬧，您去了我們才踏實?！?/p>
她想了想，說：“那行吧，別嫌我煩就成。”
吳剛忙說：“哪能啊，您去了我高興還來不及?！?/p>
當(dāng)天，他就幫她收拾東西，搬進(jìn)了城里的房子。
新家有三間屋，趙大媽住一間，吳剛和小麗住一間，還有個小客廳。
趙大媽一來，小麗忙著給她鋪床，問：“大媽，這被子厚不厚？”
趙大媽摸了摸：“行，挺暖和。”
吳剛端了杯水過來：“您先歇歇，有啥缺的跟我說?！?/p>
她接過水，笑：“你們倆夠操心的了?！?/p>
頭幾天，趙大媽不習(xí)慣，老想回院子，吳剛勸：“這兒方便，您別老跑?！?/p>
她嗯了一聲，慢慢待下了。
趙大媽住進(jìn)來后，家里熱鬧了點(diǎn)。
她早上起來幫著做飯，中午給小麗留菜，晚上還收拾桌子。
小麗下班回來，見她忙，問：“大媽，您歇著吧，這活我來。”
趙大媽搖頭：“我閑不住，干點(diǎn)啥心里舒坦?！?/p>
吳剛看她這樣，說：“您別累著就行?！?/p>
她笑：“累不著，你們對我好，我不得回報點(diǎn)？”
三個人一塊吃飯，聊點(diǎn)家常，吳剛覺得日子比以前有味了。
沒孩子的事還是沒解決，可趙大媽在，吳剛心里多少有個依靠。
有天晚上，他跟小麗說：“大媽在這兒，我覺得家像樣了。”
小麗點(diǎn)頭：“是啊，她跟咱媽似的?！?/p>
吳剛沒接話，低頭喝水。
他跟小麗對趙大媽好，早上給她熬粥，晚上小麗給她揉腿。
趙大媽常說：“你們倆孝順，我這輩子值了?！?/p>
吳剛聽這話，笑：“您別這么說，日子長著呢。”
可平靜日子底下，有些事不太對勁。
趙大媽偶爾接電話，聲音壓得很低。
有一次，吳剛下班回來，見她站在陽臺上打電話：
“宇兒，你啥時候回來一趟？我有事跟你說?！?/p>
她沒察覺吳剛進(jìn)門，等掛了電話，轉(zhuǎn)身看見他，愣了一下。
吳剛問：“大媽，誰啊？” 她擺手：“沒事，熟人打來的?！?/p>
說完就去廚房忙活，吳剛看著她背影，沒多問。
這樣的事多了幾次。每次電話后，趙大媽眼神有點(diǎn)怪，像是藏著啥。
吳剛有回忍不住，問：“大媽，您有啥事不跟我說？”
她笑笑：“能有啥事，老了就愛瞎想。”
吳剛沒再追問，可心里犯嘀咕。
趙宇是她兒子，吳剛知道，可他從沒回來過。
趙大媽提他不多，吳剛也沒見過人。
他問小麗：“你說趙宇咋回事？”
小麗搖頭：“不知道，大媽不說咱也別問?！?/p>
吳剛嗯了一聲，覺得可能是自己多想。
日子還是照常過，趙大媽跟他們一塊生活，家里看著挺和睦。
吳剛每天上班，小麗下班回來陪趙大媽聊天，三個人湊一塊像一家人。
可吳剛沒多想，那些電話背后，趙大媽到底藏著啥，他也不知道。
以后的事，誰也說不準(zhǔn)。
趙大媽搬進(jìn)吳剛家后，日子一天天過去，轉(zhuǎn)眼九年了。
這九年，吳剛和小麗一直對她好。
每天早上，吳剛早起熬粥，趙大媽端著碗說：“這粥稠乎，我愛喝?！?/p>
吳剛笑：“您喜歡我天天做?！?/p>
小麗晚上回來，幫趙大媽揉腿，問：“大媽，今天腿疼不疼？”
趙大媽瞇著眼：“不疼，你手勁正好。”
吳剛聽著，覺得這日子挺實誠，雖然沒孩子，家里有了趙大媽，也算有點(diǎn)盼頭。
趙大媽也沒閑著。她手腳還利索時，幫著干家務(wù)，掃地擦桌子，飯桌上總有她炒的菜。
有回小麗夸：“大媽，您這青菜炒得真好吃。”
趙大媽擺手：“老手藝，你們愛吃就行?！?/p>
她還常給倆人出主意。吳剛有次工作上煩心，跟她說：“單位那事我拿不準(zhǔn)。”
趙大媽聽完，說：“別急，慢慢來，踏實干就沒錯?！?/p>
吳剛點(diǎn)頭，回去琢磨，果然過了難關(guān)。他跟小麗說：“大媽歲數(shù)大，可腦子清楚?！?/p>
小麗笑：“那可不，咱倆都得聽她的?！?br/>九年里，吳剛和小麗還是沒孩子。
醫(yī)院跑了幾趟，醫(yī)生還是那話：“可能性小。”
小麗不提了，吳剛也不說，倆人心里都放下了點(diǎn)。
趙大媽看在眼里，有天吃飯問：“你們倆不打算再試試？”
吳剛低頭：“試了，沒戲?！?她嘆氣：“緣分的事，強(qiáng)求不來?！?/p>
吳剛嗯了一聲，抬頭看她白發(fā)多了，心里有點(diǎn)酸。
他跟小麗說：“咱沒孩子，大媽就是咱家人，得好好對她?！?/p>
小麗點(diǎn)頭：“那是當(dāng)然。”
日子平平淡淡，吳剛覺得有趙大媽在，家就沒散。
有回他下班晚了，回家見趙大媽留了飯，熱氣還在。
他問：“大媽，您咋不先吃？”
她笑：“等你一塊吃熱鬧?！?/p>
吳剛坐下，夾了口菜，心里踏實。
他想著，趙大媽歲數(shù)大了，自己得讓她晚年舒坦點(diǎn)。
他跟小麗商量：“以后多陪陪她，別讓她一個人悶著?！?/p>
小麗說：“行，我周末帶她出去走走?！?趙大媽聽說，擺手：“我老了，走不動?！?/p>
可小麗拉她出去，她回來還是高興。
可這九年，趙宇回來過兩回。
第一次是五年前，吳剛下班回來，見個男人坐在客廳，三十多歲，模樣跟趙大媽有點(diǎn)像。
趙大媽介紹：“這是趙宇，我兒子?！?/p>
吳剛伸手：“你好，我是吳剛?！?/p>
趙宇握了下手，沒說話，眼神有點(diǎn)冷。
吃飯時，趙宇問趙大媽：“媽，你咋搬這兒了？”
趙大媽說：“我一個人不方便，他們接我過來。”
趙宇嗯了一聲，看了吳剛一眼，沒再吭聲。吳剛覺得他不太高興，可也沒多想。
第二次是三年前，趙宇回來拿東西。
吳剛在家，他進(jìn)門就問趙大媽：“媽，我那箱子呢？”
趙大媽指了屋里：“在那兒，自己拿。”
趙宇翻箱子時，吳剛搭話：“你在外地干啥呢？”
趙宇頭也不抬：“干活唄，能干啥。”
語氣硬邦邦，吳剛沒再問。趙宇拿了東西就走，趙大媽送他到門口，低聲說：“有空多回來。”
趙宇沒應(yīng)，轉(zhuǎn)身走了。吳剛看著，問：“大媽，他咋不常來？”
她搖頭：“他忙，我也不管他?！?br/>吳剛覺出點(diǎn)不對勁。
趙宇每次回來，看他的眼神都不太對，像不待見他跟趙大媽這么近。
有回趙大媽接電話，吳剛聽見她說：“宇兒，你別老想著錢，好好過日子?！?/p>
掛了電話，她坐那兒發(fā)呆。吳剛問：“大媽，趙宇咋了？”
她擺手：“沒事，他脾氣就這樣?！?/p>
吳剛沒再問，可心里犯嘀咕。
趙宇不回來，他跟趙大媽過得好好的，可這兒子要是摻和進(jìn)來，會不會變味？
九年過去，趙大媽腿腳差了，走路慢了，白發(fā)也多了。
吳剛看著，心里感慨。他跟小麗說：“大媽老了，咱得讓她舒舒服服?！?/p>
小麗點(diǎn)頭：“嗯，咱盡力?！?/p>
吳剛沒多想趙宇的事，只覺得他工作忙，心不在家。
可他不知道，趙大媽心里有話沒說，
那些電話，那些眼神，藏著點(diǎn)啥，慢慢就得露出來了。
九年后，趙大媽的身體越來越差。
起先是腿腳不好，后來連床都下不了。
吳剛和小麗輪流守著她，醫(yī)院跑了好幾趟。
醫(yī)生說：“老人家年紀(jì)大了，器官衰竭，沒多少日子了?！?/p>
吳剛問：“還能治嗎？” 醫(yī)生搖頭：“盡力吧?！?/p>
吳剛沒再問，回家跟小麗說：“咱多陪陪她?！?/p>
小麗點(diǎn)頭：“嗯，能多一天是一天?！?/p>
倆人白天上班，晚上回來守著，趙大媽躺床上，話少了，眼也睜不開。
那天早上，趙大媽精神好點(diǎn)，睜眼叫吳剛：“孩子，過來?！?/p>
吳剛趕緊過去，握住她手：“大媽，您咋樣？”
她喘著氣：“好不了了，叫趙宇回來吧?！?/p>
吳剛點(diǎn)頭，打電話給趙宇：“你媽不好了，快回來?！?/p>
趙宇那邊嗯了一聲：“我盡量?！?/p>
下午，趙宇到了，風(fēng)塵仆仆，進(jìn)門就問：“媽咋樣？”
吳剛說：“不太好，你去看看?！?/p>
趙宇進(jìn)屋，吳剛站在門口，聽見趙大媽低聲說：“宇兒，你來了……”
晚上，趙大媽把倆人叫到床前。
她從枕頭底下掏出兩份遺囑，手抖著遞給吳剛：
“孩子，這九年辛苦你了，這張卡給你，兩萬塊，密碼是你的生日。”
吳剛接過來，低聲說：“大媽，您別說這個?！?/p>
她又轉(zhuǎn)頭看趙宇：“兒子，這兩套學(xué)區(qū)房給你，以后有孩子能用上。”
趙宇點(diǎn)頭：“知道了，媽?！?趙大媽說完，眼一閉，手松了。
吳剛愣在那兒，小麗撲過去喊：“大媽！” 可人已經(jīng)沒了。
趙大媽走得安靜，吳剛和小麗忙著辦后事。
火化那天，趙宇沒多待，拿了遺囑就走。
吳剛送他到門口，趙宇回頭說：“畢竟我才是親兒子，你那兩萬別不知足?！?/p>
吳剛沒吭聲，心里像被扎了一下。他跟小麗說：“我沒圖啥，可這話聽著不舒服。”
小麗拍他背：“別理他，大媽知道你好?！?/p>
吳剛點(diǎn)頭，可心里堵著，九年照顧換來兩萬，他咽不下去。
后事辦完，吳剛回到家，坐在趙大媽住過的屋里。
床上還留著她疊的被子，他摸了摸，眼淚掉下來。
他跟小麗說：“我得把這錢取出來，算個了結(jié)?！?小麗說：“行，你去吧?！?/p>
第二天，他拿著卡去銀行，柜員問：“密碼是啥？”
吳剛報了生日：“0305。里面有兩萬塊錢?！?柜員面色怪異的看了看他，
吳剛皺了皺眉頭，“咋了？”
柜員沉默了一下，將屏幕轉(zhuǎn)向了吳剛，
“您自己看吧?！?/p>
豈料屏幕上的提示卻讓吳剛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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