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經(jīng)歷堪稱拍案驚奇。先是在東莞工廠,目睹了女人主動投懷送抱的荒誕。緊接著,又在河南礦山,與一具死尸,隔鄰而眠,整整一周。如今想來,仍然心有余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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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陳凡,生于70年代,陜西安康人。我出身農(nóng)村,自幼家貧。因家中兄弟姐妹多,1992年,我才十幾歲,就不得不出門打工,掙錢糊口,補貼家用。

起先,我和大多數(shù)人一樣,南下打工。在東莞、廣州等地,待了幾年。那幾年,倒是感受到了東莞這座城市的火熱。這種熱,既是天氣的炎熱,更指女工的熱情。

那幾年,我見過身邊工友桃花朵朵開,即使長得一般,甚至在我看來,連一般也算不上的男子,進廠之后,命運來了天翻地覆的轉(zhuǎn)變。

每天下班回到宿舍,夜宵有女友買來,不想洗衣服,女友會幫你洗得干干凈凈。想浪漫了,女友心甘情愿地跟你去廠外的河溝邊,躺倒在青草叢中,外人看不見了,草地成了最幸福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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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在想來,那時的女孩子,真是純粹。對男人一點都不挑,沒錢沒勢,沒關(guān)系。她們只求真心相愛。即使如此,她們的愛情也未必能從一而終。

畢竟,廠里女工太多了,男孩子進廠就成了國寶,被她們寵著愛著,因此不被他們珍惜。電子廠玩具廠制衣廠,這些勞動密集型工廠,因為女工多,有工廠“女兒國”的叫法,更被稱作為男人的天堂。

一年之間,交三幾個女友,根本不算什么事。當然,這樣的人,不負責(zé)任,是為人不齒的渣男??稍谀欠N特殊的年代,一個男人交幾個女友的現(xiàn)象,比比皆是,層出不窮。

我并非想指責(zé)什么,但應(yīng)該被人知曉,畢竟那是一個時代的縮影。我那時尚年少,不懂事,何況家里窮,出門打工的唯一目的,就是賺錢。種種原因,錯過了許多事。

我不后悔,在情愛和生活面前,生存永遠是第一位的。所以,才會有那句飽暖思女人的話??上У氖?,我在廣東的幾年間,在廠里累死累活,一年到頭,也存不到什么錢。沒遇良人,又無錢財,可謂一無所成,一敗涂地。

春節(jié),鄉(xiāng)親們自五湖四?;卮?。聚在一起閑談,聽到一位同鄉(xiāng)說起他在北京打拼的經(jīng)歷,從其講述中,他混得不錯。我心動了,跟著他去了北京,待了幾年,仍然沒賺到錢。

時光來到了2001年,這一年,我回旬陽過年,聽村里的老鄉(xiāng)講,同村一些人,去河南靈寶挖金礦都發(fā)財了。于是2002年過完春節(jié),我跟隨大批人馬上了靈寶礦山。

到靈寶第一站,去了朱陽鎮(zhèn)蒼珠大礦。進礦洞里干活,雖然累,而且危險,可一個月能掙2000元左右。我一個普通農(nóng)民工,沒文化,沒技術(shù),這工作比在東莞深圳那里的錢還好掙。

因此,我頗為興奮,甚至憧憬起以后的好日子來。只是,好景不長。待了幾個月正常工資,礦上出現(xiàn)了三個月不發(fā)工資的現(xiàn)象,而且成了常態(tài)。我們鬧了幾次,老板答應(yīng)得好好的,但工資照舊拖欠,我們很惱火,卻又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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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中景況,與別的老鄉(xiāng)不同,更加困難。幾個月不發(fā)工資,家里就有揭不開鍋的危險。因此,蒼珠大礦不結(jié)帳,我心里急得團團轉(zhuǎn)。

有天中午,我去礦區(qū)小賣部買煙,正好碰一個男人,他自稱陳耳金礦的老板,與我攀談起來。

陳耳歸陜西省洛南縣管,和河南靈寶市相連。老板說他在那邊開了一家小礦,問我是否愿意去給他干。他的礦洞子近幾天停工,需要一個人給看守礦洞。

老板說,他買好米、面、油、鹽,供應(yīng)我吃喝。我每天的工作,只需要白天黑夜住在洞口。工資很簡單,但月薪開得很高,每月4000元。

不用出大力流大汗,就能拿這么高的高工資。天啊,天上掉餡餅砸中我了。也許大家對這個工資沒概念,換算一下吧,那時的四千,相到當現(xiàn)在的四萬還不止。

我沒有理由不去,到了陳耳金礦一看,那個小礦洞里面十幾米遠的地方,被老板用碗粗的幾十根木頭橫七豎八隔斷了。無法進到洞里,我猜老板是怕有人偷東西。

我在洞口搭的工棚里住下,所謂工作,其實就是整天玩。雖然是玩,但山中沒有別人,蒼涼寂寞,很是無聊??蔀榱隋X,覺得這到底是份好工作。

離這個小礦洞兩百米開外,還有幾個礦洞子,那幾個洞正常開工,整天有礦工吆喝聲響徹山谷??恐麄兊暮艉奥暎叶冗^一個個寂寞的日子。

老板隔幾天過來,視察一番,沒發(fā)現(xiàn)別的事,與我講了幾句話,當場便走了。我在工棚里住了一周。有天晚上,實在睡不著,山中又沒什么別的消遣娛樂。這時,我想到了礦洞,很想看看里面有什么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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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打著手電筒,把洞子里的木頭扒開一點,又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扒開一個大縫隙。伸頭鉆到里面一看,把我嚇了一跳,木頭隔斷里面竟然躺著一個死人,還是青壯年,褲子撕了一個口子,腿上還有血跡斑斑,血已經(jīng)風(fēng)干了。

我竟然和一個死人只隔十幾米遠,住了一個星期,太可怕了!我失魂落魄,當夜逃跑,一走了之,連工錢都沒找老板討。

就在當天晚上,在漆黑的深夜里,我借著手電的瑩光,翻山越嶺走了幾十里,回到靈寶蒼珠大礦上,見到村里的老鄉(xiāng),砰砰跳的心才徹底放下。次日,正好蒼珠礦上發(fā)工資,我領(lǐng)了工錢,連夜趕回陜西省旬陽縣老家。

當年,這種事情,并不鮮見。礦山事故多,工人容易亡故。一些無良老板,怕賠錢,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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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就這樣永遠從這世上消失了。他們家人,只以為他走失了。這件事對我造成了巨大影響,現(xiàn)在想來,仍然心有余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