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
媽媽去世時,我年僅十二。
爸爸卻說我已經(jīng)長大,理應(yīng)照顧弟弟妹妹。
而嬸嬸和堂妹嬌氣,留在鄉(xiāng)下只會被人欺負,所以爸爸讓她們跟著自己去城里。
五年時間,爸爸沒有給我們寄過半分錢。
大饑荒那年,我賣完血回家,卻沒趕上見弟弟妹妹的最后一面。
他們被活活餓死,我卻只能摟著他們骨瘦嶙峋的身體失聲痛哭。
爸爸回來奔喪,將我按在地上往死里打,指責我是喪門星,克死弟弟妹妹,將我逐出家門,發(fā)誓要跟我永遠斷絕關(guān)系,
“是不是你把糧食都塞自己嘴里了,不然你弟弟妹妹怎么會活活餓死?你不配當我女兒,該死的明明是你!”
我心如死灰,哭瞎了雙眼,死在荒郊野嶺。
再睜眼,我回到了弟弟妹妹被餓死前兩天。
這次,我不會再在鄉(xiāng)下等死,而是帶著弟弟妹妹,去奪回屬于我們的一切!

1
“正龍正鳳,姐姐好想你們。”
我喉嚨哽咽。
我還沒有辦法從上一世的痛苦中抽離,上蒼眷顧讓我重生,我不僅要讓自己重獲新生,我也要讓弟弟妹妹平安無虞地活下去。
弟弟妹妹是龍鳳胎,本應(yīng)無憂無慮的年紀卻要和我共同承擔生活的負擔,看著他們骨瘦嶙峋的身體和凹陷的雙眼,我紅了眼眶。
家徒四壁。
我們一無所有,連吃飽飯都是奢求。
我毫不猶豫地賣了爸爸留下的派克鋼筆,換了五塊錢,買了三斤面粉和兩斤紅薯,還有半兩肉末。
我回家煮了鍋咸粥。
弟弟妹妹看著鍋里的肉末兩眼放光卻不敢動筷子,只是用害怕的眼神看著我:“姐姐,我們?yōu)槭裁匆赃@么好,我們是不是不活了?”
我輕輕擦去他們眼角的淚,
“和姐姐一起去城里找爸爸好不好?以后我們就能過上吃飽穿暖的日子,我們還能去上學讀書,好不好?”
弟弟妹妹雙眼通紅,又開心又害怕。
我們吃飽喝足后,穿上新做好的草鞋,從白天開始一邊走一邊打聽市直屬稅務(wù)機關(guān)單位的地址,卻沒有想到竟然離我們只有二十公里。
爸爸有車,來回不過一小時。
可他卻只在弟弟妹妹去世后來看過我們。
我們進到機關(guān)單位的家屬樓里,挨家挨戶地打聽爸爸的住址,很快就知道他住在五樓,面前慈祥的奶奶看到我和弟弟妹妹的狼狽樣兒,心疼得不行,連忙從家里拿出幾個肉包子遞給我們,
“你們和江振民是什么關(guān)系?怎么會餓成這樣?”
弟弟妹妹狼吞虎咽,口齒不清,兩世的辛苦讓我紅了眼眶,我捧著熱騰騰的肉包子對著她鞠躬:“我們是江振民的孩……”
話沒說完就被打斷。
爸爸突然出現(xiàn)在我面前,他搶過話茬:“是來投奔的親戚,局長您有心了,還拿肉包給孩子吃?!?/p>
他這幾年發(fā)福了許多,站在瘦弱的我們面前宛若一座高不可攀的大山。
他連忙將我和弟弟妹妹拉到一邊,視線落在我身上,眉頭緊鎖,眼里滿是震驚和不悅,他的語氣有幾分冰冷:“你……你們怎么沒跟我打招呼就過來了?”
我沒有回答,只是用忍住了將要留下的眼淚和前世被他殘忍拋下的怨恨,輕輕地喊他:“我們在鄉(xiāng)下活不下去了?!?/p>
弟弟妹妹見到他,難以掩蓋臉上的興奮,
“爸……”
爸爸臉上閃過幾分慌亂:“在這里別叫我爸爸?!?/p>
弟弟妹妹小小的臉上滿是不解和傷心,他們眨著眼睛定定地看著爸爸,手足無措地以為又要被再次拋棄。
我深吸口氣:“我們沒有錢,每天只能啃野菜,我們都已經(jīng)要餓死了,你怎么能把我們就這么丟在鄉(xiāng)下?你就不配我們被活活餓死嗎?”
我原本想要心平氣和地和他解釋我們受的苦,但一開口卻忍不住情緒激動,
他吐口氣:“怎么可能沒錢,我明明……算了,我知道你們是喂不飽的,可我每個月工資就那么多,你們是想逼我去偷去搶嗎?”
2
盡管他隱藏得再好,眼里閃過的不耐煩和情緒還是被我捕捉到了。
他不肯相信我的話,明明我和弟弟妹妹骨瘦嶙峋的身體就是最有力的證據(jù),但他連正眼都不想看我們。
他從口袋里匆匆拿出兩塊錢塞進我手里,
“帶著弟弟妹妹去住賓館,明天一早就回鄉(xiāng)下。你已經(jīng)十七歲了,要為爸爸的工作考慮,我現(xiàn)在在晉升期,沒有心思照顧你們?!?/p>
爸爸的意思是要把我們趕走。
回去只會和前世落得相同的下場,弟弟妹妹還會慘死,我也活不下去。
我咬著牙堅持:“我們不會走,我們要住在這里?!?/p>
“不可能!”爸爸斬釘截鐵地拒絕。
“這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我沒日沒夜地上班加班,好不容易要晉升,我沒有心思可以放在你們身上,都給我回鄉(xiāng)下?!?/p>
我“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爸爸,求求你。就先讓我們住一晚,就一晚?!?/p>
家屬樓里人來人往。
爸爸怕和我糾纏下去引起不必要的麻煩,終究還是松了口:“就一晚?!?/p>
爸爸家門外種著十幾盆月季。
在鄉(xiāng)下我們的地都是要用來種莊稼的,哪有這種閑情雅致?
爸爸敲了敲門,很快屋子里就有了回應(yīng)。
“振民,你可算回來了,我和女兒都要想死你了?!?/p>
聲音中帶著明顯的嬌嗲。
大門打開,嬸嬸李蘭芳看到我們姐弟三人站在門外,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用打量和不滿的眼神死死地盯著我們。
“爸爸!”
堂妹李嬌嬌也用歡快的聲音迎了出來,想要跳到爸爸身上,卻被我擋住門框出不來。
爸爸?
難怪江振民不肯認我和弟弟妹妹,原來是他在城里早就有了便宜老婆和孩子。
我們的存在對他來說根本不值一提。
李蘭芳的身上穿了件時髦的紅色小洋裝,李嬌嬌身上則是件亮面光滑的紅色皮衣,腳上甚至還穿了雙紅色漆皮小短靴,母女倆的身上都透著股用鈔票滋養(yǎng)出的精致。
反觀我和弟弟妹妹。
身上的衣服臟臟舊舊,縫縫補補又三年,腳上明明穿著我們新做的草鞋,此時此刻卻連窘迫得連腳都不敢伸出來。
李蘭芳擋著不放我們進門,她不滿地質(zhì)問我:“誰允許你來的?你這孩子怎么這么厚臉皮,不請自來是會給我們造成麻煩的知不知道?”
李蘭芳是不折不扣的雙面派。
她不停地討好江振民,恨不得把心都掏給他,卻對我們惡言相對。
因為我媽媽去世了,所以她倒是心安理得地做起了女主人。
我懶得慣著她:“這是我爸爸家,我為什么不能來?嬸嬸難不成你跟我爸爸結(jié)婚了?”
李蘭芳被我問得一哽:“沒有沒有?!?/p>
我笑了:“沒有的話你干嘛管我們來不來城里?你要是和我爸爸真結(jié)婚了,那可就太不要臉了對吧,畢竟你死去的丈夫可是我爸爸的親弟弟呢,我真怕我小伯伯泉下有知會難受。”
眼見李蘭芳臉色驟變,爸爸連忙出言呵斥,
“你胡說八道什么!”
李蘭芳還沒說什么,李嬌嬌倒是輕蔑地笑了兩聲:“江欣,你剛剛是不是罵我媽呢?你信不信我現(xiàn)在就打死你?我可是練空手道的,你在我面前逞強就是雞蛋碰石頭!”
明知李嬌嬌是在威脅挑釁我,但爸爸卻并沒有生氣,反而寵溺地笑了兩聲:“嬌嬌被我寵得都無法無天了,女孩子就是要這樣?!?/p>
對我和弟弟妹妹嫌棄萬分。
卻把李嬌嬌寵上了天。
3
我心里突然燃起熊熊怒火,憑什么我們要遭受這種折磨?我忍不住握緊拳頭,卻被爸爸向外推了兩步:“江欣,放肆!難不成你想對嬌嬌動手?”
他將李嬌嬌護在身后,眼里的嫌棄和憤怒跟前世如出一轍。
前世,媽媽去世的葬禮上,李蘭芳穿紅戴綠連喪事都不肯參加,甚至還嘲諷媽媽沒命享受。
我氣不過,剛想和李蘭芳對峙卻被爸爸攔住,他脫下孝衣,語重心長地嘆了口氣,他說:“爸爸被調(diào)到城里教書,只能帶著嬸嬸和嬌嬌,你知道要是沒有小伯伯輟學供爸爸讀書,爸爸現(xiàn)在也只能當個農(nóng)民?!?/p>
“做人要懂得知恩圖報,況且嬸嬸和嬌嬌孤兒寡母,若是留在鄉(xiāng)下必定會被欺負,爸爸也是沒有辦法。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長大了,可以照顧弟弟妹妹了,對嗎?”
他給了我張空頭支票,
“你懂事,忍忍好嗎?”
這一忍就是五年。
明明我也才十二歲。
或許他根本就沒想著我真能勉強將弟弟妹妹拉扯到現(xiàn)在,所以剛才看向我們的眼神里才會充滿震驚和不滿。
他家庭倒是美滿,獨留我們在鄉(xiāng)下苦撐,到底憑什么?
李蘭芳不情不愿地給我們讓開道:“行了行了,你們?nèi)齻€都進去洗個澡吧,把腳上的臟鞋扔掉,赤腳進來,別臟了我家的地?!?/p>
爸爸也瞪了我們一眼,沒辦法我們只能脫鞋。
剛進門就被趕去洗澡,連喝口水都不給,我們姐弟三人接連洗完澡,局促地坐在沙發(fā)上啃早已涼掉的饅頭,甚至不敢多說半句話。
但很快,李蘭芳就尖叫著沖到我們面前,雙手叉腰,大聲沖我們怒吼:“是誰上廁所不沖?鄉(xiāng)下來的就是下賤,怎么著?難不成你上完廁所還要讓我給我料理?快給我站出來,是誰這么不要臉!”
妹妹顫抖著聲音:“嬸嬸,我只上過茅廁,我不知道要沖。”
李蘭芳眼里的厭惡和嫌棄都快要溢出來了。
她冷著臉上前揪起妹妹的耳朵,一只手不停地拍妹妹的臉:“小兔崽子就這么不干凈吶?城里就不是你們這種人該待的地方,哪兒來的趁早給我滾哪去!”
爸爸剛剛被局長叫走開會,所以此時此刻的李蘭芳對我們肆無忌憚:“你們有什么臉敢過來?我今兒話就撂在這,除非你們給我滾回鄉(xiāng)下,要不然我不會讓你們好過?!?/p>
弟弟被嚇得瑟鎖成一團,低著頭不敢說話。
妹妹則是滿臉通紅,淚水在眼里打轉(zhuǎn),恐懼地鎖起頭,喉嚨哽咽不停道歉:“嬸嬸對不起,我下次再也不敢了……我不敢了……”
“以后?”
李蘭芳輕蔑的反問:“還想有以后?馬上就給我滾出去,我忍不了了!”
我沖上前將李蘭芳揪著妹妹耳朵的手掰開:“我們不走!”
李蘭芳氣得火冒三丈,用憤怒的眼神瞪著我,她簡直恨不得把我當場打死,她咬牙切齒地瞪著我:“不走?由不得你!”
說著就要把我往門外拉。
偏偏這時候爸爸的腳步聲響起,李蘭芳歪嘴笑了笑,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眼淚立刻掉下來,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你們姐弟三怎么能打我?好歹我也是你們的嬸嬸??!”
“江欣,你居然敢扇我巴掌,你是想要把嬸嬸趕出這個家嗎?”
李蘭芳也是夠不要臉。
對著個十七歲的小女孩用這種下流的招數(shù)。
爸爸在門外聽到屋里的爭吵聲,連忙沖進來,他心疼地扶起李蘭芳,憤怒地瞪著我:“江欣,你缺管教是不是!你敢打你嬸嬸!”
說著爸爸作勢揚起手要打我。
李蘭芳裝模作樣地攔在爸爸跟前,流著淚勸:“沒事沒事,我和嬌嬌才是寄人籬下,江欣說得對,大不了我走就是了……”
她欲言又止,強顏歡笑,
“我和嬌嬌孤兒寡母,我們活不下去就會去自殺的,振民你不要為我們操心了。”
李蘭芳雙腿一軟,直接倒在爸爸的懷里,他皺起眉,表情難看:“江欣,你馬上跪下來跟你的嬸嬸道歉,大逆不道的東西,我就是這么教你的嗎?”
“馬上給我跪下!”
我卻抬起頭看著他冷笑,
“教?你不是把我們丟下鄉(xiāng)下嗎?現(xiàn)在有什么資格指責我?自從媽媽去世后,我們?nèi)愕芎蜎]爹沒媽的孤兒有什么區(qū)別?”
爸爸臉上表情難看,
“江欣!”
“你們給我滾,現(xiàn)在就給我滾!”
我抬頭對上他的視線,一字一頓道:
“不,我們不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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