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
"我爸爸已經(jīng)去世了,這是他的存折和定期存單。"周山將厚厚一疊證明放在柜臺上,眼眶泛紅。
柜員魏小荷抬頭望向這個憔悴的年輕人,欲言又止。她輕聲說:"對不起,按照規(guī)定,提前支取定期存款必須存款人本人辦理。"
周山握緊拳頭,眼神里閃過一絲決絕:"存款人本人?好,你們等著。"
他轉(zhuǎn)身離去,留下魏小荷望著那背影,心中泛起一絲不安的漣漪。
01
冬天的太陽像個蒼白的影子掛在天空,醫(yī)院的消毒水味混合著濕冷空氣,沉重地壓在周山的肩膀上。
病房里,周國華躺在病床上,曾經(jīng)高大魁梧的身軀如今只剩下一副骨架和松弛的皮膚。
他的臉色蠟黃,眼睛卻依然明亮,仿佛要將生命最后的光芒聚集起來。
"兒子,把我的枕頭墊高一點。"周國華的聲音虛弱卻堅定。
周山輕輕托起父親的后背,調(diào)整了枕頭的位置。
他的手觸碰到父親的脊背,能清晰感受到每一節(jié)突出的脊椎骨。
胰腺癌晚期,醫(yī)生說最多還有兩周時間。這個消息像一把刀懸在周山頭頂,每天都在下墜一點。
"舒服了嗎,爸?"周山問道,努力控制著自己的聲音不要顫抖。
周國華微微點頭,眼睛直視著天花板上的一道裂縫。"兒子,我們周家人不富裕,但一直都過得清清白白。我這輩子搞建材生意,沒做過虧心事,也沒讓人吃過虧。"
周山握住父親的手,感受著那手掌上厚實的繭子。
那是幾十年搬運水泥、磚塊留下的印記,也是父親勤勞的象征。
"我知道,爸。您教我做人要光明正大,我記得。"
周國華咳嗽了幾聲,周山趕緊遞上紙巾。擦去嘴角的血絲后,周國華從枕頭下摸出一個深藍色的存折和一張泛黃的定期存單。
"這是我這些年攢下的錢,存在建設(shè)銀行,一共五百萬。"周國華的聲音很輕,但每個字都像是用盡全力敲打出來的。
"我知道你一直想開家咖啡館,這些年我沒支持你,總覺得那不是正經(jīng)營生。現(xiàn)在我明白了,人活著就是要做自己喜歡的事。"
周山接過存折和存單,手微微顫抖。父親從未提過這筆錢,五百萬對他們家來說是一筆巨款。
"爸,您怎么有這么多錢?"
周國華眼角泛起一絲笑意:"三十年不吃早餐,能省下不少錢。再說我這輩子只會做生意,不會享受。錢放著也是放著,還不如給你圓夢。"
窗外,一片枯黃的樹葉貼在玻璃上,被風(fēng)吹得微微顫動。
病房里的暖氣發(fā)出輕微的嗡嗡聲,像是某種生命力的延續(xù)。
"你拿著這筆錢,去開你的咖啡館。
記住,做生意和做人一樣,要光明正大。我這輩子沒欠過別人一分錢,也沒拿過別人一分不該拿的錢。"
周山點頭,將存折和存單小心地收好。他想說些什么,喉嚨卻像被什么堵住了。
"爸,您一定會好起來的。等您出院了,我?guī)タ纯次疫x好的店面。"
周國華搖搖頭,眼神中流露出一種超越了痛苦的平靜:"兒子,人這一生,來了就要走,這是規(guī)矩。我沒什么遺憾,就是對不起你媽,先走一步了。"
三天后的清晨,周國華平靜地離開了人世。他走得很安詳,仿佛只是去了一場早已預(yù)約好的旅行。
葬禮在一個陰雨連綿的日子舉行。參加的人不多,只有幾位老友和親戚。
周山穿著黑色西裝,面無表情地完成了一系列儀式。
他的眼淚像是被雨水沖刷干凈了,只剩下一種木然的平靜。
殯儀館的李明主任是周國華的老朋友,在儀式結(jié)束后拍了拍周山的肩膀:"你父親是個硬漢子,一輩子為人剛正。你要振作起來,不要辜負他的期望。"

周山點頭,喉嚨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他知道父親對他寄予厚望,五百萬的遺產(chǎn)是父親對他人生方向的最終認可。
回到家中,空蕩蕩的房子里回蕩著父親的氣息。書架上的歷史書籍,茶幾上的老花鏡,還有鞋柜里那雙擦得锃亮的皮鞋,都在無聲地訴說著一個人的存在與離去。
周山坐在父親的藤椅上,拿出存折和存單,又仔細檢查了一遍。那是一張定期存款單,存期三年,到期日恰好是下個月。
夜深了,周山站在陽臺上抽煙。星星在云層后若隱若現(xiàn),就像父親那時常浮現(xiàn)在臉上的笑容。他想起父親曾說過的話:"人這一生,不在于活得長短,而在于是否對得起良心。"
煙霧繚繞中,周山做了一個決定。
明天,他將去銀行取出這筆錢,開始他的咖啡館夢想。這不僅是對自己的承諾,更是對父親的承諾。
02
第二天一早,周山穿上正式的襯衫和西褲,帶上存折、存單和父親的身份證,前往建設(shè)銀行。他選了一個靠近家的支行,希望一切能夠順利。
銀行大廳里人不多,周山取了號,等待叫號。他的心情有些緊張,五百萬對他來說是一筆巨款,足以改變他的人生軌跡。
"A12號,請到三號窗口。"電子顯示屏上閃爍著周山的號碼。
周山走到三號窗口前,看到一位年輕的女柜員。她戴著黑框眼鏡,面容清秀,胸前的工牌寫著"魏小荷"。
"您好,請問需要辦理什么業(yè)務(wù)?"魏小荷禮貌地問道。
周山深吸一口氣,將存折、存單和父親的身份證放在柜臺上:"我想取這筆存款。"
魏小荷接過材料查看,眉頭漸漸皺起:"這是定期存款,而且還沒到期。請問存款人是您本人嗎?"

"不是,是我父親的。他前幾天剛過世,這是他留給我的遺產(chǎn)。"周山的聲音因為提到父親而變得有些低沉。
魏小荷露出了為難的表情:"對不起,按照規(guī)定,定期存款提前支取必須由存款人本人辦理。您需要提供一系列證明材料才能作為繼承人來處理。"
周山愣了一下:"什么證明材料?"
"您需要提供死亡證明、親屬關(guān)系證明、遺產(chǎn)繼承公證書等等。"魏小荷耐心解釋道,"這是銀行的規(guī)定,我們必須按照程序辦理。"
周山點點頭,收回了材料:"好的,我去準備這些證明。"
接下來的兩周,成了周山人生中最煎熬的日子。
他在各個部門之間奔波,辦理各種證明。
首先是死亡證明。醫(yī)院的流程并不復(fù)雜,但需要排隊等待,從填表到拿證用了整整兩天時間。
接著是親屬關(guān)系證明。
周山去了派出所,被告知需要先到社區(qū)居委會開具證明,再到派出所蓋章確認。
社區(qū)居委會的工作人員告訴他需要帶上戶口本和身份證,但當他帶齊這些材料后,又被告知還需要兩名證明人。
周山只好找來鄰居幫忙作證,費了好大周折才拿到證明。
最困難的是遺產(chǎn)繼承公證。
公證處要求提供的材料幾乎堆成了小山:死亡證明、親屬關(guān)系證明、遺產(chǎn)清單、父親的存款證明、父親生前的遺囑(如果有的話)等等。
每一份文件都需要原件和復(fù)印件。
公證費用也不菲,按照遺產(chǎn)金額的比例收取。
最令周山心力交瘁的是每個部門的辦事效率和態(tài)度。
有的工作人員公事公辦,冷漠而機械;有的則過于繁瑣,對每個細節(jié)吹毛求疵;還有的簡直像是在故意刁難,讓周山反復(fù)往返多次。
一次,在公證處排隊等待時,周山遇到了一位同樣辦理遺產(chǎn)繼承的老人。
老人顫巍巍地拄著拐杖,手里捧著一疊材料。
"小伙子,你也是來辦遺產(chǎn)繼承的?"老人問道。
周山點點頭:"是啊,您也是?"
"我兒子去世了,留下一套房子。我跑了快一個月了,材料還差一半。"老人嘆了口氣,"現(xiàn)在的手續(xù)太復(fù)雜了,我這把老骨頭真是吃不消。"
聽著老人的話,周山心里涌起一陣同情和憤怒。
為什么本該簡單的事情變得如此復(fù)雜?
為什么親人離世的痛苦還要被繁瑣的程序加重?
終于,在奔波了整整兩周后,周山拿到了所有需要的證明材料。
這一大疊紙張,每一張都浸透了他的汗水和淚水,也記錄著他在官僚迷宮中的掙扎。
懷揣著這些來之不易的證明,周山再次來到建設(shè)銀行。
他的眼圈因為連日疲勞而發(fā)黑,但眼神中卻燃燒著一種堅定的火焰。
"A08號,請到三號窗口。"
巧合的是,又是魏小荷為他服務(wù)。她看到周山憔悴的模樣,臉上露出了一絲同情。
"您好,我上次來過,現(xiàn)在所有證明材料都齊全了。"周山將厚厚一疊證明放在柜臺上。
魏小荷接過材料,仔細查看起來。
死亡證明、親屬關(guān)系證明、遺產(chǎn)繼承公證書,一切看起來都很完備。她在電腦上輸入了一些信息,又查閱了一些規(guī)定。
幾分鐘后,魏小荷抬起頭,臉上露出為難的表情:"您的材料都很齊全,但是根據(jù)我們銀行的規(guī)定,定期存款提前支取必須存款人本人到場辦理,即使有繼承公證也不行。"
周山愣住了,他難以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意思?我父親已經(jīng)去世了,怎么可能親自來銀行?"

"我理解您的處境,但這確實是規(guī)定。"魏小荷的聲音低了下來,"或許您可以等到存款到期再來辦理?"
"還有一個月才到期,我需要這筆錢來支付咖啡館的首付和裝修費用。"周山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絕望,"難道就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魏小荷猶豫了一下,壓低聲音說:"您可以去見一下我們的范部經(jīng)理,或許他能有其他解決方案。"
周山點點頭,心里升起一絲希望。
或許部門經(jīng)理能夠理解他的處境,給予一些特殊考慮。
魏小荷打了個內(nèi)線電話,然后告訴周山可以去二樓盡頭的辦公室找范部經(jīng)理。
周山道謝后,拿著那疊證明材料,走向了通往二樓的樓梯。
03
二樓的走廊安靜得出奇,周山的腳步聲在地板上回蕩。走廊盡頭是一扇深棕色的木門,門上掛著"個人業(yè)務(wù)部 范志強 經(jīng)理"的銘牌。
周山敲了敲門,里面?zhèn)鱽硪粋€低沉的聲音:"請進。"
推門而入,周山看到一個四十出頭的男人坐在一張寬大的辦公桌后。
他頭發(fā)一絲不茍地梳向腦后,穿著筆挺的西裝,領(lǐng)帶上別著一枚精致的領(lǐng)帶夾。
"您好,我是周山。一樓的魏小姐說您可能會幫我解決存款提取的問題。"周山走上前,禮貌地問候道。
范志強示意周山坐下,接過他遞來的材料,開始仔細翻閱。他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就像在檢查一份普通的文件。

"魏小荷跟你說了什么?"范志強突然抬頭問道。
"她說定期存款提前支取必須存款人本人到場,但我父親已經(jīng)去世了..."
范志強打斷了他:"是的,這是我們銀行的規(guī)定。即使你有繼承公證,也不能替代存款人本人的意愿。"他合上文件夾,推回到周山面前,"我們需要保護每一位客戶的資金安全。"
周山感到一陣無力:"那我該怎么辦?難道要等到存款到期嗎?"
范志強摘下眼鏡,用一塊微纖維布仔細擦拭著鏡片,似乎在思考什么。擦完后,他重新戴上眼鏡,眼神中閃過一絲精明。
"周先生,我們銀行確實有一些特殊渠道可以解決這類問題,畢竟客戶的需求是我們最關(guān)心的。"他的聲音變得更加柔和,"不過,走這種綠色通道需要支付一些額外的...服務(wù)費用。"
周山皺起眉頭:"服務(wù)費用?多少?"
范志強伸出四根手指:"四萬元。現(xiàn)金。這是處理這類特殊業(yè)務(wù)的標準費用,不開票。"
"四萬元?"周山難以置信地重復(fù)道,"這合法嗎?"
范志強臉上露出一絲不悅:"周先生,這不是合不合法的問題,而是解決問題的成本。你想拿到錢,我們需要承擔風(fēng)險。四萬元,占你繼承金額的不到百分之一,我認為這是非常合理的。"
周山的腦海中浮現(xiàn)出父親臨終前的囑托:"做人要光明正大,我這輩子沒拿過別人一分不該拿的錢。"他感到一陣憤怒在胸中燃燒。
"范經(jīng)理,我父親一生光明磊落,從不行賄受賄。這筆錢是他辛苦攢下的,我不能用不正當?shù)姆绞饺〕鰜怼?周山站起身,聲音堅定,"我寧愿等到存款到期,也不愿意走這種不正當?shù)耐緩健?
范志強臉上的表情瞬間冷了下來:"隨你便。不過我提醒你,就算存款到期,沒有本人辦理,你也取不出來。"
周山拿起材料,轉(zhuǎn)身離開。走到門口時,他回過頭:"范經(jīng)理,我相信法律會給我一個公正的答案。"
范志強冷笑一聲:"隨你便。"
走出銀行,冬日的陽光蒼白而無力。周山站在臺階上,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無力感。他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小梅律師,我遇到了一些麻煩,需要您的幫助..."

兩天后,周山按約定來到了李小梅律師的事務(wù)所。李小梅是一位年近四十的女性,眼角已有細紋,但精神矍鑠,說話干練。
"周先生,我研究了你的案子。"李小梅示意周山坐下,"銀行的做法確實存在問題。定期存款雖然有約定期限,但存款人死亡是法定的提前支取理由。繼承人持有合法的繼承證明,銀行應(yīng)當允許提前支取。"
周山眼前一亮:"那我們可以起訴銀行嗎?"
李小梅搖搖頭:"訴訟程序會很漫長,你說存款還有一個月到期,恐怕打官司需要更長時間。我建議你先申請司法確認,法院出具確認書后再去銀行。"
"司法確認?那需要多長時間?"
"一般兩到三周。比起訴訟要快得多。"李小梅解釋道,"我們可以立即著手準備材料。"
周山點點頭,心里有了一絲希望:"那就拜托您了。"
接下來的日子里,周山配合李小梅準備各種材料,向法院申請司法確認。
法院工作人員比銀行和公證處的態(tài)度好了許多,但程序依然繁瑣。
他們需要核實周山提供的每一份證明的真實性,還需要向銀行發(fā)函詢問存款情況。
04
十八天后,周山終于拿到了法院的確認書,確認他作為唯一繼承人有權(quán)處分父親的存款。
拿著這份來之不易的確認書,周山再次來到建設(shè)銀行。這一次,他徑直走向了一樓大廳的魏小荷窗口。
魏小荷看到周山,臉上露出微笑:"周先生,您好。"
周山將法院確認書和之前的材料一起遞給她:"這是法院的確認書,證明我有權(quán)處分父親的存款。"
魏小荷仔細查看了確認書,眼睛里閃過一絲驚訝。她在電腦上操作了一會兒,然后說:"周先生,我需要請示一下領(lǐng)導(dǎo)。請您稍等。"
她拿著材料離開了柜臺,走進了后面的辦公區(qū)。大約十分鐘后,魏小荷回來了,身后跟著范志強經(jīng)理。
范志強看到周山,臉上露出一絲不悅:"周先生,你的努力令人欽佩。不過,法院的確認書只是確認你的繼承權(quán),并不能改變我行關(guān)于定期存款提前支取必須存款人本人辦理的規(guī)定。"
周山難以置信地看著范志強:"范經(jīng)理,法院已經(jīng)確認我有權(quán)處分這筆存款,您還要堅持這種不合理的規(guī)定嗎?"
范志強面無表情地說:"規(guī)定就是規(guī)定。除非存款人周國華本人來銀行辦理,否則你只能等到存款到期。"
周山深吸一口氣,控制著自己的情緒:"范經(jīng)理,我父親已經(jīng)去世了,怎么可能親自來銀行?"
"這是我們的規(guī)定,我愛莫能助。"范志強轉(zhuǎn)身要走,又停下腳步,"當然,如果你愿意支付合理的手續(xù)費,我們可以考慮通融一下。"

周山握緊拳頭,指甲深深掐入掌心。他看了一眼魏小荷,發(fā)現(xiàn)她低著頭,似乎對范志強的做法感到羞愧。
"范經(jīng)理,我不會支付任何不合理的費用。我會向銀行總行和銀監(jiān)會投訴。"周山的聲音異常平靜。
"隨你便。"范志強冷笑一聲,轉(zhuǎn)身離開。
魏小荷悄悄塞給周山一張紙條:"周先生,我下班后在銀行對面的咖啡館等你。我有話要說。"
下午五點半,周山坐在銀行對面的咖啡館里,望著窗外逐漸暗下來的天空。
咖啡的香氣讓他想起自己的夢想:開一家溫馨舒適的咖啡館,讓疲憊的人們能找到一個放松的角落。
魏小荷推門進來,已經(jīng)換下了工作服,穿著一件淺藍色的風(fēng)衣。她看起來有些緊張,在周山對面坐下。
"周先生,對不起,我不該讓您去見范經(jīng)理。"魏小荷的聲音很低,"他一直以來都...利用職權(quán)刁難客戶,暗示收取好處費。很多同事都知道,但沒人敢說什么。"
周山苦笑:"沒關(guān)系,這不是你的錯。"
魏小荷猶豫了一下,又說:"其實,我查過規(guī)定。定期存款提前支取,在存款人死亡的情況下,繼承人持有合法證明是可以辦理的。范經(jīng)理說的那些規(guī)定根本不存在。"
"那為什么你們銀行不按規(guī)定辦事?"周山問道。
"因為大多數(shù)客戶不了解規(guī)定,容易被唬住。而且范經(jīng)理在分行有關(guān)系,投訴基本沒用。"魏小荷低下頭,"我很抱歉。"
周山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問道:"魏小姐,如果我再去銀行,直接找支行行長呢?"
魏小荷搖搖頭:"宋行長很少出面處理具體業(yè)務(wù),而且他每天早上只在銀行待一小時,其余時間都在外面開會或者應(yīng)酬。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發(fā)生了重大事件,迫使他不得不親自處理。"魏小荷思考了一下,"不過,這種可能性很小。"
周山的眼睛突然亮了起來,似乎想到了什么。他向前傾身,壓低聲音:"魏小姐,如果我真的帶著'存款人本人'去銀行,你覺得會怎樣?"
魏小荷一臉困惑:"什么意思?您父親已經(jīng)..."
"是的,我父親已經(jīng)去世了。"周山的眼神變得異常堅定,"但是既然范經(jīng)理堅持要見到存款人本人,那我就滿足他的要求。"
魏小荷終于明白了周山的意思,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周先生,您不會是想..."
周山?jīng)]有直接回答,而是問道:"魏小姐,你們銀行大廳有監(jiān)控攝像頭嗎?"
"當然有,每個角落都有。"
"很好。"周山點點頭,"那么,宋行長一般幾點到銀行?"
"早上九點左右,不過他通常九點半就離開了。"
周山的嘴角露出一絲決絕的笑容:"謝謝你告訴我這些,魏小姐。我想我知道該怎么做了。"
魏小荷看著周山的表情,心中涌起一陣不安:"周先生,您不會做什么過激的事情吧?"

"不,我只是打算讓銀行見識一下,什么叫'存款人本人到場'。"周山站起身,"魏小姐,謝謝你的幫助。之后的事情,與你無關(guān)。"
周山離開咖啡館,夜色中他的背影顯得異常堅定。魏小荷望著他遠去的背影,心里升起一種預(yù)感:接下來將發(fā)生一些不尋常的事情。
05
周山回到家,坐在黑暗中思考了很久。窗外的月光透過窗簾灑在地板上,形成一塊朦朧的光斑。
他想起父親生前的模樣,想起那雙布滿老繭的手,想起那雙永遠誠懇的眼睛。
"爸,我不會讓你的錢白白被人侵占。"周山自言自語,"我會光明正大地拿回屬于我們的東西,即使方式有些極端。"
他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喂,老楊,我是周山。我想見你一面,有重要的事情商量。"
第二天一早,周山來到了一家安靜的茶館。
老楊已經(jīng)在那里等他。老楊是周山大學(xué)時的室友,現(xiàn)在經(jīng)營著一家頗有名氣的咖啡館"晨光咖啡"。他比周山大兩歲,做事穩(wěn)重,點子多,周山有困難時總會找他商量。
"老楊,謝謝你來。"周山坐下,倒了一杯茶。
老楊看著周山憔悴的臉色,關(guān)切地問:"怎么了?看你臉色不太好。"
周山將銀行的遭遇一五一十地告訴了老楊,包括范志強索要"手續(xù)費"的事情。說到激動處,他的手緊緊握住茶杯,指節(jié)泛白。
老楊聽完,搖了搖頭:"這種事情太常見了。利用規(guī)則漏洞敲詐客戶,銀行里的害群之馬不少。"
"我想拿回我父親的錢,用正當?shù)姆绞健?周山說,"但是范志強卻要求我父親本人到場。"
"你父親已經(jīng)..."老楊欲言又止。
"是的,他已經(jīng)去世了。"周山深吸一口氣,"所以我在想,如果我真的把我父親帶到銀行去呢?"
老楊愣住了,半晌才反應(yīng)過來周山的意思:"你是說...帶你父親的遺體去?"
周山點點頭:"既然他們非要存款人本人到場,那我就滿足他們的要求。"
"你瘋了嗎?"老楊瞪大了眼睛,"這可能涉及違法..."
"我查過法律,帶著逝者遺體去公共場所并不違法,只要不擾亂公共秩序。"周山的眼神異常堅定,"我不會做任何過激的行為,只是讓銀行看到存款人'本人'。"
老楊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問道:"你父親的遺體在哪里?"
"在殯儀館的冷藏室。按照父親的遺愿,下周要火化。"
"那殯儀館會同意你把遺體帶出來嗎?"
周山苦笑一下:"殯儀館的李明主任是我父親的老朋友,他知道我父親一生為人正直。如果我告訴他實情,或許他會幫忙。"
老楊思考了一會兒,突然笑了:"其實,你這個想法雖然瘋狂,但也不是沒有道理。有時候,荒謬的規(guī)定只能用荒謬的方式來對抗。"
"你支持我?"周山有些驚訝。
"我不能說支持,但我理解你的感受。"老楊的表情變得嚴肅,"不過,如果你真的要這么做,需要周密計劃,避免事情失控。"
接下來的兩個小時,周山和老楊詳細討論了行動計劃的每一個環(huán)節(jié):時間選在早上九點十五分,銀行剛開門不久,客戶不多,行長還在;
提前聯(lián)系幾個信得過的朋友,確保有人拍攝記錄整個過程;
準備好所有法律文件,包括法院確認書,隨時應(yīng)對可能的法律問題。
"最重要的是,保持冷靜,不要情緒激動。"老楊叮囑道,"你的目的是拿回屬于你的錢,不是制造混亂。"
周山點點頭:"我明白。這不是報復(fù),而是為了維護自己的合法權(quán)益。"
兩天后,周山來到殯儀館,找到了李明主任。
李明主任是一個六十多歲的老人,頭發(fā)已經(jīng)全白,但精神矍鑠。
他和周國華是幾十年的老友,對周山也十分關(guān)心。
"小周,什么風(fēng)把你吹來了?"李明主任請周山坐下,倒了一杯茶。
周山猶豫了一下,決定直言不諱:"李叔,我遇到了一些麻煩,需要您的幫助。"
他將銀行的遭遇和自己的計劃告訴了李明主任。說完后,周山低下頭,等待著李明主任的訓(xùn)斥。
出乎意料的是,李明主任沒有立即拒絕。他沉默了很久,眼神中流露出復(fù)雜的情緒。
"小周,你知道你父親生前最看重什么嗎?"李明主任突然問道。
"誠信和正直。"周山毫不猶豫地回答。
"是的。"李明主任點點頭,"你父親一生光明磊落,從不屈服于不公和邪惡。如果他知道有人借機敲詐他的兒子,恐怕會氣得從棺材里跳出來。"
李明主任站起身,走到窗前,背對著周山:"我不能公開支持你的計劃,這違背了我的職業(yè)道德。但是...明天早上八點,你父親的遺體會被轉(zhuǎn)移到一號廳準備告別儀式。從八點到九點,沒有工作人員值守。我會確保后門沒有鎖。"
周山明白了李明主任的意思,心中涌起一陣感激:"李叔,謝謝您。"
"不要謝我。"李明主任轉(zhuǎn)過身,表情嚴肅,"我什么都不知道,也沒見過你。如果出了事,我會否認一切。"
"我明白。"周山點點頭,"我保證,不會連累您。"
離開殯儀館,周山給老楊發(fā)了一條信息:"計劃可行,明天行動。"
當天晚上,周山幾乎沒有睡著。他一直在思考明天可能遇到的各種情況,以及應(yīng)對方法。他知道,明天的行動將改變他的人生軌跡。
凌晨四點,周山起床,穿上了一套黑色西裝。
這是他參加父親葬禮時穿的那套,象征著對父親的尊重。他整理好所有材料,包括存折、存單、死亡證明、繼承公證書和法院確認書,放入公文包。
六點,老楊和兩個信得過的朋友——王強和李明達來到了周山家。王強是周山的高中同學(xué),現(xiàn)在是一家媒體公司的攝影師;李明達是老楊的表弟,開著一輛靈車。
"都準備好了嗎?"周山問道。
三人點點頭。老楊拍了拍周山的肩膀:"記住,無論發(fā)生什么,保持冷靜。我們只是去拿回屬于你的東西。"
七點四十五分,四人驅(qū)車來到殯儀館。正如李明主任所說,后門沒有鎖,一號廳里只有周國華的遺體,安靜地躺在一個簡單的木質(zhì)棺材里。
周山走到父親的遺體前,輕輕撫摸著那張平靜的臉。
父親的面容安詳,仿佛只是睡著了。
"爸,對不起,我不得不這樣做。"周山的聲音微微顫抖,"我會拿回您辛苦攢下的錢,用它實現(xiàn)您的心愿。"
老楊走過來,輕聲說:"時間不多了,我們得走了。"
四人小心翼翼地將棺材抬出殯儀館,放入靈車后部。

整個過程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七點五十分,靈車駛出殯儀館,前往建設(shè)銀行。
06
早晨的陽光透過云層灑在城市上,為建筑物鍍上一層金色的光芒。
建設(shè)銀行門前的廣場上,幾只鴿子在悠閑地覓食。
靈車緩緩駛?cè)脬y行前的停車場,停在一個角落里。周山深吸一口氣,轉(zhuǎn)向老楊和其他兩位朋友:"準備好了嗎?"
三人點點頭。王強檢查了一下相機,確保電量充足;李明達則在靈車旁等待;老楊站在周山身邊,隨時提供支持。
九點整,銀行開門。周山整理了一下西裝,拿起公文包,獨自一人走進了銀行大廳。大廳里的客戶不多,大多是來辦理日常業(yè)務(wù)的老人和上班族。
周山徑直走向大廳中央的等候區(qū),坐下來等待叫號。他的心跳得很快,但表面上卻異常平靜。他知道,接下來的較量將決定一切。
"A05號,請到四號窗口。"
周山走到四號窗口前,看到的是一個陌生的中年女柜員。他禮貌地問道:"請問范志強經(jīng)理在嗎?我有重要事情找他。"
柜員打量了一下周山,拿起電話撥了一個內(nèi)線:"范經(jīng)理,有位客戶找您...好的,我這就告訴他。"她放下電話,對周山說:"范經(jīng)理讓您去二樓他的辦公室。"
周山點點頭,走向樓梯。與此同時,老楊和王強也進入了銀行大廳,假裝是普通客戶,在角落里靜靜等待。
范志強的辦公室門是開著的。他坐在辦公桌后,正在和別人說話。看到周山進來,他抬起頭,臉上露出一絲冷笑。

"周先生,又見面了。我想,這次你是來支付手續(xù)費的吧?"范志強放下文件,靠在椅背上。
周山站在辦公室中央,表情平靜:"不,范經(jīng)理。我是來告訴你,我已經(jīng)按照你的要求,帶來了存款人本人。"
范志強愣了一下,隨即大笑起來:"周先生,你在開玩笑嗎?你父親已經(jīng)去世了,怎么可能到場?"
突然,銀行外傳來了一陣騷動。
緊接著,大廳里的客戶和工作人員發(fā)出驚訝的聲音。
"那是什么?""天??!""這是在干什么?"人們的驚呼聲此起彼伏。
范志強皺著眉頭,起身走向窗戶,向外看去。他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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