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人間四月天，大風、揚沙、寒潮來了
作者/孫樹恒
一
今天天氣預報就像一道末日通牒，
帶著驚悚的口吻宣告著一場天地浩劫的降臨。
最低氣溫零下四度，最高溫度十七度，
有大風、揚沙、寒潮，藍色預警，卻惡魔一樣，張牙舞爪的要來了，
肆意地在天地間布下恐怖的迷障。
我并沒有驚惶失措，沒有完全喪失了邁向外界的勇氣。
中午聽從朋友的邀請，到奈曼人家參加一場聚會，
也在這可怖的天氣淫威下，半杯酒下肚，唯有深情回望，只看飯館門前的松枝搖曳，天空的霧蒙蒙沒有消散，愈加凝聚在一起，洶涌而來。
二
下午兩點多，我懷揣著些許的溫度，走進了內(nèi)蒙古文學館參加一場讀書會。
五點半散會，剛一出門，走向將軍衙署方向，那股狂風便如同一堵無形的巨墻，狠狠撞來，差點將我整個人掀翻在地。
起初，我還天真地以為自己能夠與這狂風的力量抗衡，然而，僅僅邁出第一步，我便深刻地意識到自己的渺小與無力。頂風前行時，雙腿如同被灌了鉛一般沉重，每一次抬起都需要用盡全身的力氣，而落下時，又仿佛陷入了無盡的泥沼，被死死地拖住。風在耳邊發(fā)出尖銳的呼嘯，打的臉生疼。
而當我轉身順風而行時，卻又陷入了另一種絕境。身體像是被一只無形的巨手猛地推搡，瞬間失去了控制，以一種不受束縛的速度向前沖去。腳步慌亂地交錯著，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剎住的動作，只能任由風將我裹挾著前行。后悔出門時，沒有帶個繩子，到時拴在電線桿子上或樹上，就不會刮跑了。
三
揚沙漫天飛舞，將整個世界都吞噬在一片混沌之中。眼前的景象被厚厚的沙塵所遮蔽，能見度幾乎為零，仿佛整個世界都被一層厚重的黃色幕布所籠罩。沙子如同細小卻鋒利的暗器，無情地鉆進我的眼睛，一陣劇痛襲來，酸澀的淚水不受控制地奪眶而出。我拼命地眨眼，試圖將這些惱人的沙粒擠出眼眶，可它們卻像是扎根在了我的眼中，空氣中彌漫著令人作嘔的土腥氣，每一次呼吸，讓我感到窒息與絕望。街道兩旁的景物模糊不清，一顆顆被狂風隨意拋擲的石子，紙殼和塑料袋…在這混亂的世界中毫無目的地翻滾?？蓱z那些新開的桃花、梨花、杏花了…
四
在這混亂街頭，路上的孩子們在風中肆意奔跑，大人們呼喚聲在狂風的呼嘯聲中穿梭回蕩。他們的身影在風沙中時隱時現(xiàn)，小小的身軀在狂風的吹拂下顯得如此單薄，似乎這狂風與沙暴是一場別樣的冒險游戲。
道路的車輛如同一個個甲殼蟲，密密麻麻地堵在街道上，動彈不得。汽車的喇叭聲此起彼伏，在狂風的肆虐下顯得如此微弱而無助，仿佛是被困住的野獸發(fā)出的絕望哀鳴。每一輛車都試圖突破這擁堵的困境，卻又被無情地被阻擋回來，只能在原地無奈地等待。風沙不斷地拍打著車身，發(fā)出噼里啪啦的聲響。
廣告牌子在狂風的猛擊下，發(fā)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吱呀聲。它們在風中拼命地搖晃、扭曲，隨時都有可能掙脫固定的枷鎖，砸向地面。那些原本色彩鮮艷、充滿誘惑的廣告畫面，此刻也在風沙的侵蝕下變得模糊不清，只留下一些殘缺不全的圖案和文字，在風中訴說著曾經(jīng)的繁華與如今的落魄。有的廣告牌子已經(jīng)被狂風硬生生地扯下了一半，搖搖欲墜地懸掛在那里。
外賣小哥在這狂風沙暴中，迷失在茫茫的人海與街道之中。他們身著鮮艷的制服，卻在這灰暗的天地間顯得如此微不足道。
五
夕陽此刻也在這風沙的重重包圍中迷失了方向。它的光芒被厚厚的沙塵層層過濾，變得黯淡無光，只能透過那層黃色的紗幕，無力地灑下幾縷微弱的光線。整個天空被沙塵染成了一種渾濁的黃色，仿佛已經(jīng)失去了往日主宰天空的威嚴與力量。
溫度急劇下降，仿佛一瞬間從春天跌入了寒冬。刺骨的寒意讓我每走一步都忍不住顫抖。脊背也被這寒意緊緊包裹，陣陣發(fā)涼，仿佛有一雙冰冷的手在背后不停地撫摸。頸椎處傳來隱隱約約的疼痛，那疼痛如同一條細細的蟲子，在我的神經(jīng)間緩緩蠕動，每一下都牽扯著我全身的感官，讓我苦不堪言。我弓著身子，雙手緊緊地捂住臉龐，捂住大衣，試圖在這狂風的肆虐中尋得一絲喘息的空間。
六
今天天氣預報又說了，晚上有揚沙，明天比今天氣溫降十三度，繼續(xù)揚沙…
我在街道艱難地行走獨行。每一步都踏在這被風沙肆虐的街道上，心中滿是對自然力量的深深敬畏。這變幻莫測的天氣，不正是人生和時局的真實寫照嗎？充滿了無數(shù)的未知與變數(shù)。
然而，深知，就如同這極端天氣會過去一樣，生活中的困境也只是暫時的。而我，也將在這一次次的磨礪中，變得更加堅強，更加勇敢，雖瘦小，也不會跟風跑，也不會被風吹走，迷失了路。
（作者檔案：孫樹恒，筆名恒心永在，內(nèi)蒙古奈曼旗人。蒙域經(jīng)濟30人專家組成員，呼和浩特市政協(xié)智庫專家。中國金融作家協(xié)會會員、中國散文家協(xié)會會員、 內(nèi)蒙古作家協(xié)會會員、內(nèi)蒙古茶葉之路研究會副會長，內(nèi)蒙古詩書畫研究會高級研究員兼副秘書長，內(nèi)蒙古大盛魁公司文化顧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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