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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夏天,歷史學家楊斌從新加坡國立大學到澳門大學任教,他發(fā)現(xiàn),小小的澳門島上,居然有著兩座哪吒廟。

其實,不只是澳門,在中國東南沿海、臺灣地區(qū),甚至是東南亞地區(qū),哪吒信仰不僅廣泛存在,且香火旺盛。人們相信,哪吒擁有神力,可以庇佑孩童、驅(qū)除病魔。

從這兩座哪吒廟出發(fā),楊斌開啟了一場跨越時空的“追溯”之路,途經(jīng)敦煌、印度、伊拉克、敘利亞,最后到達埃及。在這里,他發(fā)現(xiàn)了中國明清以來的哪吒信仰與古埃及的蓮信仰緊密相連。

也是從哪吒出發(fā),楊斌所著的《全球史的九炷香:哪吒、龍涎香與坦博拉》以9個微觀切片,拼合出了一幅全球化早期的奇妙圖景,勾連起全球史寫作的多元維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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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球史的九炷香:哪吒、龍涎香與坦博拉》楊斌 著 中信出版集團

哪吒的“多重宇宙”

幾乎每個人都能在哪吒身上觀照到自己,因為每個人都會在青少年時期經(jīng)歷叛逆、敢于對舊秩序提出挑戰(zhàn),并擁有熱血而青春的獨特精神

上觀新聞:在中國,關于哪吒信仰的著作不多,但關于哪吒形象的文藝創(chuàng)作卻層出不窮,哪吒為什么成為如此受人喜愛,且具有辨識度的文化符號?

楊斌:今天的哪吒形象是經(jīng)歷過高度“中國化”的,這個“中國化”的過程,也是一個民間喜愛不斷“加載”的過程。

在印度佛教中,哪吒既是毗沙門天王的第三個兒子,又是夜叉首領,法力無邊。也有學者認為哪吒的另一個原型是童神奎師那,其皮膚呈黑色或藍色,主要任務是斬妖除魔,其中一個重要情節(jié)是打敗巨蛇,這也是哪吒馴龍的原型。

大約在公元5世紀初,哪吒作為佛教的護法神傳到中國,其形象也是如其在印度一般猙獰。但不久之后,作為天王之子,哪吒的形象逐漸被塑造成了青少年甚至童子的形象。

在敦煌壁畫《毗沙門天王赴哪吒會》中,我們發(fā)現(xiàn)一個白凈粉紅、手持寶花的男子形象,其面容已經(jīng)有很明顯的華夏特征。以中國臺灣地區(qū)為例,盡管哪吒被認為是中壇元帥,但他的形象依然是少年。

之后,哪吒的人物形象在《西游記》和《封神演義》中逐漸豐滿,“少年感”成為哪吒形象中很重要的一部分。

從“哪吒鬧海”到“剔骨還父,割肉還母”,這種“少年感”中寄托著一種來自青春的反叛精神。這一方面代表著人們對固有的僵化的等級制度和禮俗觀念的反抗,另一方面也顯示出這種反抗屬于存在于大眾心理層面的“潛意識”乃至“無意識”中的某種“愿景”。

于是乎,幾乎每個人都能在哪吒身上觀照到自己,因為我們或多或少都會在青少年時期經(jīng)歷叛逆、敢于對舊秩序提出挑戰(zhàn),并擁有熱血而青春的獨特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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澳門的哪吒廟

上觀新聞:但其實哪吒的“反叛”也是很有中國精神的。

楊斌:的確。有人調(diào)侃說,哪吒最后是“考公上岸”了,一邊在天庭擔任重要官職,一邊跟著父親托塔李天王南征北戰(zhàn),他最終還是回歸到了家庭和原有的秩序上。

實際上,從起初的“父子相殺”,太乙真人或佛祖成為替代的父親并從中調(diào)和,到最后“析骨剔肉”彰顯孝道、重塑肉身,哪吒的一整套故事,完全是中國化的發(fā)明,它把中國傳統(tǒng)戲劇大團圓的結局融進去了,最終呈現(xiàn)出一種反叛之后的“和解”。

可以說,在吸收古埃及和古印度的文化元素時,中華文化在創(chuàng)造哪吒形象的過程中,充分顯示了其主體性、包容性和開放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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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觀新聞:電影《哪吒之魔童鬧海》在全球多地區(qū)上映后,很多人擔心外國人看不懂,但您在書中寫到哪吒的形象在北非、西亞、印度都有很深的淵源。

楊斌:其實,無論是考古、文獻還是圖像,都證明了哪吒的“蓮生”觀念不僅存在于以哪吒為代表的佛教和道教之中,而且存在于印度教、基督教以及其他宗教文化之中,這是一個全球性的現(xiàn)象。

哪吒的形象在不同文化中也存在著諸多不同“分身”,如埃及法老圖坦卡蒙、印度佛陀釋迦牟尼或毗沙門三太子??我想,回溯哪吒的前世今生,如果能引入更宏大的世界觀,加入這些全球史的哪吒元素,說不定會成為《哪吒之魔童鬧?!反蜷_埃及、印度等北非、南亞市場的一把鑰匙。

蓮化重生的“證據(jù)鏈”

古埃及蓮花元素傳到印度后,通過當?shù)匚幕娜诤现饾u凝聚出三個重要的象征意義:王權、復活、兒童。這三重意義是哪吒文學形象在中國改造誕生的重要根基

上觀新聞:在對哪吒信仰的追溯中,您重點關注了哪吒“蓮生/蓮化”的這個特質(zhì)。在您之前,對這一特質(zhì)的考察似乎并不十分透徹。

楊斌:在過去的研究中,人們通常會將哪吒形象追溯到印度佛教中,但佛教中的哪吒常被塑造成一個青面獠牙的憤怒金剛形象,這與我們腦海中的那個面白無須的“蓮花童子”是有著相當大的差異的。

那么,這是否意味著哪吒形象有更早的原型或更多其他的可能性呢?

在我讀書期間,美國電影《木乃伊》曾掀起一股“埃及熱”,當時不少科普節(jié)目都聚焦1922年少年法老圖坦卡蒙墓的發(fā)掘工作。我印象很深的是,圖坦卡蒙的墓穴中就散落著蓮花。

遵循這一線索,我發(fā)現(xiàn)除了蓮花之外,墓中還出現(xiàn)了一個非常新奇的圖像——底座是一朵盛開的蓮花,蓮花中涌現(xiàn)出少年圖坦卡蒙的半身像,分明是一位濃眉大眼的東方少年。

如此一來,“蓮花”和“少年”這兩個要素都齊全了。

那么,埃及的圖坦卡蒙墓與東方的哪吒信仰是否存在關聯(lián)呢?接下來,我們就需要從時間和空間兩個方向來找到“證據(jù)鏈”。

很幸運,人們在伊拉克尼姆魯?shù)抡业搅岁P鍵性的證據(jù)。公元前7世紀末的一個陶土印記,描繪了一朵蓮花,一個裸體的少年正從蓮花上蹦出來。

據(jù)考證,這個印記可能是模仿敘利亞象牙制品中荷魯斯誕生的意象。而荷魯斯又是埃及一位非常重要的神碉,他的四個兒子就是站在蓮花上的。這意味著,在古埃及和伊拉克之間,敘利亞的證物能夠完成其在時間和空間上的傳遞性和承續(xù)性。

上觀新聞:“蓮生童子”的意象出現(xiàn)在埃及,有什么特別的原因嗎?

楊斌:這與當?shù)氐淖匀弧⒌乩碛兄o密的關聯(lián)。埃及本土出產(chǎn)兩個蓮花物種,分別是白蓮和藍蓮。其中,白蓮一般夜晚開放,而藍蓮則在夜晚閉合沉入水面以下,早晨時再從水底升起,向著太陽盛開。

因此,很自然地,人們開始將藍蓮花與太陽、創(chuàng)世以及生命的延續(xù)關聯(lián)起來。古埃及人相信蓮花可以治病。后來,這種復活的觀念也經(jīng)由西亞傳入了印度和東亞,成為蓮化情節(jié)的重要依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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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上的荷魯斯四子

上觀新聞:從世人熟知的晉人陶淵明的愛菊到宋人周敦頤的愛蓮,在中國的歷史中,為什么發(fā)生了物的轉(zhuǎn)換?

楊斌:物的轉(zhuǎn)換并非簡單的個人興趣騰挪,背后的巧合是埃及的蓮印文化恰巧此前傳入中國,對社會文化產(chǎn)生了深刻的影響。古埃及蓮花元素傳到印度后,通過當?shù)匚幕娜诤现饾u凝聚出三個重要的象征意義:王權、復活、兒童。這三重意義是哪吒文學形象在中國改造誕生的重要根基。

海貝龍涎香的“環(huán)球旅行”

誰曾想到,區(qū)區(qū)龍涎香改變了中西方交流的歷程,成為西方進入中華帝國的“敲門磚”

上觀新聞:在研究哪吒之前,您從事全球史寫作已有近二十年,本書中關于“海貝”的研究章節(jié)應該就與您之前的寫作經(jīng)歷有關吧?

楊斌:說到海貝,就不得不說到云南。一切都是從云南開始的。

在全球史研究中,“邊疆”是具有跨文化、跨區(qū)域特性的基本空間,也是文化、技術和觀念的“熔爐”。因此,我決定將博士研究的主題放在位于中國西南邊疆的云南。

后來,在昆明的一家書店中偶然看到一本有關貝幣研究的書,我大吃一驚。我們都知道,海貝是中國最早的貨幣,但那指的是中原地區(qū)。而云南地處內(nèi)陸,為什么會使用海洋生物作為貨幣呢?

當我把這個疑問告訴我的導師,她從書架上抽出了一本叫《西非貝幣和奴隸貿(mào)易》的書。原來,西非也使用海貝作為貨幣。這讓我大開眼界,感慨事物之間的聯(lián)系竟如此微妙。這也促使我持續(xù)研究,后寫下《海貝與貝幣:鮮為人知的全球史》一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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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觀新聞:通過全球史的視野和方法對云南地區(qū)的海貝進行研究之后,您有哪些新發(fā)現(xiàn)?

楊斌:主要的觀點有兩個,一個是海貝的用途,另一個是海貝的來源。

從用途上看,學術界普遍認為商周時期的海貝是我國最早的貨幣。但我認為,盡管商周時期的海貝在政治、經(jīng)濟、文化、宗教上發(fā)揮了重要作用,但是它們還不是貨幣,更像是一種“禮器”。

從來源上看,商周時期的海貝雖然出現(xiàn)在黃河上游、中游和下游,但它們的來源并不是東?;蛘吣虾?,而是來自印度洋。印度東北孟加拉地區(qū)是貝幣的起源地,這些海貝是自印度洋打撈之后送到印度,然后經(jīng)過北印度、中亞到我國西北,最后到達黃河上游,再到黃河中下游的。

這兩個發(fā)現(xiàn)都是具有原創(chuàng)性的,近年來也獲得了越來越多的考古學層面的證實和學者們的認可。

上觀新聞:目前,您對海貝的研究還在繼續(xù)?

楊斌:從2000年到現(xiàn)在,20多年的時間幾乎沒有間斷,現(xiàn)在也還在做研究,因為不斷有新的考古發(fā)現(xiàn)和新的話題。

當我們知道云南的海貝來自印度洋后,還需考察它們是如何抵達云南的。一開始是經(jīng)緬甸、泰國,走陸上絲綢之路,宋元之后,隨著航海技術的提高,印度洋的海貝繞了一個圈,走海上絲綢之路,先到長江中下游,再經(jīng)水路到云南。

從中我們可以發(fā)現(xiàn),以云南的海貝運輸為線索,可以串聯(lián)起中國、東南亞和印度洋這三大區(qū)域之間的關系。在這其中,海洋貿(mào)易的載體是什么?貿(mào)易路線為何會發(fā)生變化?運輸過程中還有哪些特別的商品?這些都成為我們可以研究的對象,例如“泉州一號”“琉球進貢的馬爾代夫海貝”等。而這些問題都可以在書中找到部分回答。

上觀新聞:在全球史的研究中,似乎很容易從一處疑問延伸出更多的疑問,例如,您注意到“泉州一號”這艘南宋沉船中不僅有大量海貝,還有龍涎香,這是您對龍涎香進行考察的契機嗎?

楊斌:是這樣的。這也是一個充滿偶然性和宿命感的故事。龍涎香的“來與不來”,一度成為困擾大明王朝的巨大焦慮,這種焦慮在多重因素的疊加之下,造就了利瑪竇的“西來”的契機。

我們都知道,1557年,葡萄牙人正式定居澳門。但很少有人知道,在此之前的近40年中,葡萄牙人使用了各種手段,始終無法叩開明朝“海禁”的大門,無法在東亞地區(qū)獲得落腳點。

那么,是什么改變了這種狀況呢?

原來,當時中國開發(fā)出龍涎香的醫(yī)藥功能,并將其視為修煉金丹的關鍵成分,嘉靖皇帝數(shù)十年間不斷求購。加上鄭和下西洋之后的海禁政策讓印度洋的龍涎香難以送達中國,從皇帝到大臣,乃至東南沿海的官員都為此心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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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王朝1566》中的嘉靖

而葡萄牙人卻通過龐大的海洋貿(mào)易網(wǎng)絡在印度洋獲得了龍涎香,并借此讓沿海官員妥協(xié)。

于是,既不是大炮軍艦,也不是外交,而是依靠一味香料,讓葡萄牙人完成了入駐澳門的許可交換。誰曾想到,區(qū)區(qū)龍涎香改變了中西方交流的歷程,成為西方進入中華帝國的“敲門磚”。

歷史學家的想象力

在時間的長河中,我們可以看到,那些看似“邊緣”的,或者是“被卷入”的所謂地方性的部分,事實上同樣都是參與、塑造全球化的力量

上觀新聞:在書中,您選取了哪吒、龍涎香和坦博拉火山等9個不同主題的內(nèi)容,挑選它們的標準是什么?

楊斌:這本書分享的其實是我這十幾年來的一部分研究,空間上覆蓋亞歐非大陸以及太平洋、印度洋,時間上幾乎跨越上下五千年,主題則涵蓋了海洋史、物質(zhì)史、貿(mào)易史、科技史和藝術史。在我看來,這些主題的背后都有一個關鍵詞就是“流動”,通過研究這些跨文化、跨區(qū)域、跨專業(yè)的“流動”要素,試圖揭開全球史的一部分神秘面紗。

比如書中關于1815年坦博拉火山爆發(fā)的研究,其實就在于引入環(huán)境氣候史的視角,通過追蹤火山灰沉降的物理軌跡,結合氣候異常數(shù)據(jù),來對歷史上1816年這個“無夏之年”進行解釋。

上觀新聞:從《海貝與貝幣:鮮為人知的全球史》到《全球史的九炷香:哪吒、龍涎香與坦博拉》,您的寫作始終兼顧學術性與趣味性,將龐雜的歷史轉(zhuǎn)化為有趣的故事,這個過程難度大嗎?

楊斌:我認為對人文學科的研究者而言,如何講好一個故事是至關重要的。而一個好故事之所以具有強大的吸引力,則往往是因為它提出了一個人們從未設想過的問題。

1974年,“泉州一號”沉船被發(fā)現(xiàn),它是唯一一艘海上運輸?shù)呢浧分杏泻X惖拇弧H欢?,在我談到海貝問題之前,沒有人注意到船里的海貝——它的來源是哪里?它的功能是什么?它為什么出現(xiàn)在南宋的沉船上?這些問題、這些故事都隱沒在了大海的波濤之中。

另外,我想歷史學家可能是更需要想象力的,因為所謂的歷史的必然性,往往會有一個偶然的開端。

歷史學家則需要從千頭萬緒中抽絲剝繭,又從無數(shù)細碎的片段中恢復和還原一點點真實,讓其在時空上真正連在一起。我想正如陳寅恪先生當年所說的,做歷史研究,要有數(shù)學家的邏輯和文學家的想象。

上觀新聞:近些年來,帶著“全球史”這種大視角的歷史書寫似乎重新受到人們的歡迎,您對此怎么看?

楊斌:全球史興起的時間較晚,在美國和歐洲也就近三四十年出現(xiàn)的作品比較多,傳播到中國也就是十幾年左右。但無論是私人史還是全球史,其實都是分析和還原歷史的一種方法,只是把握和研究的尺度不同。

就像當我們用天文望遠鏡觀測宇宙,看到一顆很亮的星星時,往往會認為這顆星就是夜空中最亮的一顆星,但當我們把望遠鏡撤離,會發(fā)現(xiàn)茫茫宇宙中,這顆星也許就是眾多星辰中渺小的一顆。這就是我們做的歷史科學研究的“標尺”問題,只是全球史能讓我們在比較大的標尺中看到一些跨文化、跨區(qū)域的聯(lián)系。

舉個例子,單從中國歷史來看,哪吒就是中國的哪吒。但當你跨地域、跨文化地看,才有可能從澳門追溯到印度的佛教傳入,追溯到伊拉克和敘利亞,追溯到埃及。當我們將它放到亞非歐大陸當中就會發(fā)現(xiàn),哪吒信仰當中最重要的情節(jié),已經(jīng)完成了一次全球跨越。

上觀新聞:您在書中提到,全球史的理想和愿景是“著眼于兩個以上區(qū)域間的流動與互動,甚至是真正地理意義上的全球現(xiàn)象”,這些和當下的“逆全球化”浪潮是否有些針鋒相對?

楊斌:我認為現(xiàn)在所謂的“逆全球化”,也是全球化的一部分。

我們常說,歷史研究是隨著時間變化而產(chǎn)生的變化或者延續(xù)。那么,其實延續(xù)也是一種變化,變化在某種程度上也是一種延續(xù)。

現(xiàn)在的“逆全球化”浪潮,看似是在反對“全球化”,但它自身恰恰就是全球化的一個內(nèi)容、一個組成部分和一種表現(xiàn)。而全球史不僅修正區(qū)域、國別史,同時也深度研究了區(qū)域、國別史,比如說,民族國家就是一個全球的現(xiàn)象。因此,全球史本身的發(fā)展也是全球化的產(chǎn)物。

上觀新聞:有人提到“全球史是一種理解他者的訓練”,您認為,全球史是否能為我們提供一種更具包容性的歷史觀?

楊斌:歷史是一門跨越時間的學科。在時間的長河中,我們可以看到,那些看似“邊緣”的,或者是“被卷入”的所謂地方性的部分,事實上同樣都是參與、塑造全球化的力量。真正的包容性,或許正在流動和碰撞中顯現(xiàn)。

全球史的一個出發(fā)點和立場,就是批判和反思各種“中心主義”,這也讓許多被各種“中心主義”邊緣化甚至被忽視、漠視的人群、社會和因素,都能得以“回歸”他們本來的位置。

原標題:《古埃及真有掌管重生的神?哪吒的“多重宇宙”早已寫在了全球史中》

欄目主編:王一

來源:作者:解放日報 肖雅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