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河灣村有名的木匠，手藝好，人緣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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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明媚的早晨，河灣村卻籠罩在一片詭異的氛圍中。
"聽說了嗎？龔老漢家又鬧出事兒了！"李大媽神秘兮兮地湊近張大媽的耳邊，聲音壓得很低。
"什么事啊？這么神神秘秘的。"張大媽好奇地問道。
"他家院子后頭臭味都傳出來了，昨晚警察把整條巷子都封了！"李大媽睜大眼睛說道。
張大媽驚訝地捂住嘴："真的假的？那龔老頭不是挺老實一人嗎？從來沒聽說他惹過什么事啊。"
李大媽搖搖頭，嘆了口氣："誰知道呢，自從他帶回那個年輕姑娘，整個人就變了..."
"你是說那個叫小雨的姑娘？"
"就是她，才二十出頭，年輕漂亮，現(xiàn)在人沒了..."李大媽壓低聲音，眼中滿是惋惜。
村委會門口，幾名警察正在拉警戒線。
村民們?nèi)宄扇旱鼐墼谝黄?，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一輛白色的法醫(yī)車停在路邊，穿著防護服的工作人員不停地進進出出。
"這是出人命了啊..."村里的王大爺搖著蒲扇，臉色凝重。
龔建國，大家都叫他龔老漢，今年六十三歲。
他是河灣村有名的木匠，手藝好，人緣也不錯。
五年前，龔老漢的老伴因病去世，他就一直獨居在村東頭的老屋里。
屋子不大，但收拾得很干凈。院子里種著幾棵果樹，夏天結(jié)的果子常常被他分給鄰居家的孩子們。
村里人都說龔老漢是個好人，就是命苦。
他的兒子龔明在城里當工程師，家里條件不錯，可一年到頭難得回來看老父親幾次。
"城里人忙嘛，能理解。"龔老漢總是這樣替兒子辯解。
每個月，龔明都會按時給父親打生活費。
偶爾通個電話，問問老人家的身體狀況。
但對于父親的日常生活，龔明知之甚少。
半年前的一個傍晚，村里人忽然發(fā)現(xiàn)龔老漢家來了個年輕姑娘。
姑娘不高，但身材勻稱，瓜子臉，大眼睛，扎著馬尾辮，看起來很精神。
"這是小雨，從城里來的，"龔老漢向鄰居們介紹，"她沒了父母，挺可憐的，我就收留她住幾天。"
小雨總是安靜地站在龔老漢身后，微微低著頭，看起來有些靦腆。
"老龔，你這是撿了個小媳婦兒啊？"村口的李大爺打趣道。
龔老漢笑呵呵地擺擺手："別胡說，我這把年紀了，當她爺爺都夠了。"
但村里人都看在眼里：龔老漢對小雨格外上心。
不但給她買新衣服，還親自下廚做好吃的。
以前龔老漢很少出門，現(xiàn)在卻常常帶著小雨在村里的小路上散步。
龔老漢臉上的笑容，比過去二十年加起來還多。
"那姑娘真的是他的親戚嗎？"張大媽和李大媽在小賣部門口閑聊。
李大媽撇撇嘴："誰知道呢，我看啊，肯定有貓膩。"
"話可不能亂說，"張大媽環(huán)顧四周，壓低聲音，"不過那姑娘確實可憐，聽說是個孤兒，打小就沒了爹媽。"
"老龔對她倒是真好，"李大媽嘆了口氣，"前天我看見他買了兩斤最貴的五花肉，說是小雨愛吃紅燒肉。"
"這年頭，年輕姑娘跟著老頭子，十有八九是圖人家的錢。"小賣部的老板娘插嘴道。
李大媽點點頭："可不是嘛，龔老漢兒子不是在城里當工程師嗎？家里條件應(yīng)該不差。"
張大媽有一次撞見小雨一個人在村口的小橋邊發(fā)呆。
"姑娘，一個人坐在這兒干啥呢？"張大媽關(guān)切地問道。
小雨回過神來，笑了笑："沒什么，就是想靜一靜。"
"在龔老漢家住得還習慣嗎？"張大媽坐到她身邊。
小雨點點頭："龔叔對我很好，就像親人一樣。"
張大媽笑了："那就好，村里人都說老龔有了你，整個人都精神多了。"
"是嗎？"小雨微微一笑，"他總說我像他年輕時認識的一個人。"
"哦？什么人?。?張大媽好奇地問。
小雨搖搖頭："他不愿多說，每次提起就會沉默，然后變得很奇怪..."
張大媽沒再追問，但心里覺得有些不對勁。
龔老漢最近開始在院子里忙活起來。
他挖了個小池塘，還搭了個涼亭。
"老龔，這是要把院子變花園??？"路過的王大爺問道。
龔老漢笑呵呵地說："是啊，小雨喜歡安靜的地方，我想給她個舒服的環(huán)境。"
"你對這丫頭可真是上心，"王大爺感嘆，"比對自己閨女還親呢。"
龔老漢的眼神閃爍了一下："她不是我閨女。"
王大爺一愣，不明白這話是什么意思。
一天，龔老漢拿著小雨的照片去了趟城里。
回來后，他抱著一個大紙袋，里面裝滿了女裝和各種首飾。
"這些都是給小雨的？"鄰居劉嬸碰見他時問道。
龔老漢點點頭，臉上帶著罕見的興奮："明天是特別的日子。"
"什么特別日子？小雨過生日？"劉嬸好奇地問。
"是紀念日，"龔老漢神秘地笑了笑，"很重要的紀念日。"
第二天，村民看到小雨穿著嶄新的旗袍，化了淡妝，跟著龔老漢出門了。
兩人坐上了去縣城的班車。
"聽說老龔帶小雨去縣城的照相館拍照了，"李大媽對張大媽說，"還去高檔餐廳吃了飯。"
"這架勢，怎么像是..."張大媽欲言又止。
李大媽接話："像是約會？我聽我侄女說，她在縣城的飯店看見他們了，龔老漢還給小雨買了花。"
"那姑娘會不會是被騙了？"張大媽擔憂地說，"現(xiàn)在的年輕人，不知道天高地厚的。"
"誰騙誰還不一定呢，"李大媽意味深長地說，"說不定是那姑娘想騙老龔的積蓄呢。"
小雨和龔老漢從縣城回來后，兩人的關(guān)系似乎更親近了。
村民經(jīng)?？吹剿麄円黄鹕⒉?，龔老漢有時會拉著小雨的手。
小雨雖然不抗拒，但眼神中總帶著一絲復雜的情緒。
這一切都被村里的長舌婦看在眼里，傳得沸沸揚揚。
有人說龔老漢想娶小雨，有人說小雨是沖著龔老漢的積蓄來的。
閑言碎語傳到了龔明的耳朵里。
一個周末，龔明破天荒地回了村子。
他氣沖沖地推開家門，發(fā)現(xiàn)父親正在廚房忙活，小雨在擦拭家具。
"爸，這是怎么回事？"龔明站在門口，臉色陰沉。
龔老漢抬起頭，平靜地問："什么怎么回事？"
"村里人都在傳，說你..."龔明看了一眼小雨，壓低聲音，"說你跟這個姑娘...關(guān)系不一般。"
"你聽誰胡說八道呢？"龔老漢放下手中的活，"小雨是我收留的，她沒家人，我就當她是自家閨女。"
小雨尷尬地站在一旁，不知道該說什么。
"是這樣嗎？"龔明轉(zhuǎn)向小雨，質(zhì)問道。
小雨點點頭："是的，龔叔對我很好，我很感激他。"
龔明盯著她看了一會兒，轉(zhuǎn)身對父親說："爸，你年紀大了，別被人騙了。"
"你這孩子，"龔老漢嘆了口氣，"整天在外面，連自己親爹都不信任。"
龔明還想說什么，龔老漢卻擺擺手："行了，別說了，你也累了，先吃飯吧。"
晚飯時，氣氛異常沉默。
第二天，龔明找到村口的張大媽。
"嬸子，我想打聽點事，"龔明開門見山，"關(guān)于我爸和那個小雨。"
張大媽嘆了口氣："你爸這大半年來，是真的變了不少。"
"變得怎么了？"龔明追問。
"以前你爸總是獨來獨往，很少和村里人打交道，"張大媽回憶道，"自從小雨來了，他整個人都陽光了，經(jīng)常笑，也愛說話了。"
"那個小雨...是什么來頭？"龔明問。
張大媽搖搖頭："聽說是城里來的孤兒，沒有家人。具體的我也不清楚，你爸不愛多說。"
龔明若有所思："我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龔明在村里住了三天，一直暗中觀察父親和小雨的互動。
表面上看，龔老漢確實把小雨當成了家人。
但龔明總覺得父親看小雨的眼神有些異樣，說不出的怪異。
臨走前，龔明找到小雨，單獨談了談。
"小雨，你老實告訴我，"龔明神色嚴肅，"我爸到底把你當什么人？"
小雨低著頭，沉默了一會兒："龔叔他...很照顧我。"
"我知道這點，"龔明追問，"但你們之間有沒有什么...不尋常的事？"
小雨搖搖頭："沒有，龔叔就是對我特別好，有時候..."
"有時候什么？"龔明緊盯著她。
"有時候他會叫我別的名字，"小雨輕聲說，"還會給我買一些奇怪的東西，說是禮物。"
"什么禮物？"龔明皺起眉頭。
"毛絨玩具，布娃娃...我都這么大了，不需要這些，但他總說我會喜歡的。"
龔明心里涌起一絲不安："小雨，如果我爸有什么奇怪的舉動，你一定要告訴我。"
小雨點點頭，眼中卻閃過一絲猶豫。
龔明離開村子后，小雨開始變得沉默寡言。
一周后，村里人發(fā)現(xiàn)龔老漢開始頻繁去鎮(zhèn)上。
每次回來，他都抱著一大包東西，從不給人看。
"老龔，又買啥好東西了？"熱心的王大爺問道。
龔老漢神秘地笑笑："一點小玩意兒，小雨喜歡的。"
隨著時間推移，龔老漢家的玩具越來越多。
村里有人從窗戶縫隙往里看，發(fā)現(xiàn)屋子里堆滿了各種毛絨玩具。
大的、小的、彩色的、素色的...幾乎占據(jù)了整個客廳。
"太奇怪了，"村民私下議論，"那么大的姑娘，還玩這些？"
這天早上，龔老漢特意去鎮(zhèn)上買了一個特別大的泰迪熊回來。
"小雨，我給你買了個新朋友，"龔老漢把玩具熊遞給她，眼睛里閃著興奮的光，"你一定會喜歡的。"
小雨勉強接過，笑容有些牽強："謝謝龔叔。"
"你不喜歡嗎？"龔老漢神色突然變得陰沉。
小雨連忙搖頭："不是不喜歡，就是...我已經(jīng)有很多了。"
"不夠，還不夠，"龔老漢自言自語，"你應(yīng)該有更多，更多..."
他的語氣讓小雨感到害怕。
那天晚上，村民聽到龔老漢家傳來爭吵聲。
具體說了什么沒人聽清，只聽到龔老漢的聲音很激動，而小雨的聲音卻微弱顫抖。
從那天起，小雨開始在村里活動少了。
有人問起，龔老漢總說她回城里探親去了，過幾天就回來。
村民半信半疑，但也沒太在意。
直到有一天，村里人發(fā)現(xiàn)龔老漢家屋后開始散發(fā)一股難聞的氣味。
"像是死老鼠的味道，"張大媽皺著眉頭說，"越來越重了。"
有人建議去告訴龔老漢，但他卻像沒聞到一樣，依舊日常生活。
這種情況持續(xù)了近一個月。
村里人經(jīng)?？吹烬徖蠞h半夜在院子里忙活。
有時是搬運東西，有時是挖土，卻從不讓人靠近。
一天晚上，放牛的老李經(jīng)過龔老漢家時，聽見院子里傳來奇怪的聲音。
"像是在自言自語，"老李后來對村民們說，"卻又像是在和誰說話。"
老李豎起耳朵仔細聽，隱約聽到龔老漢在說："你看，我給你帶來了新朋友...你們會相處得很好的..."
老李感到背脊發(fā)涼，匆匆離開了。
村里有人注意到，小雨已經(jīng)一個多月沒有出現(xiàn)了。
"龔叔，小雨怎么這么久都沒回來？"村口的小店老板問道。
龔老漢的眼神有些恍惚："她在城里，很忙...很忙..."
"她一直不回來，你一個人不寂寞嗎？"
龔老漢突然笑了："不寂寞，一點都不寂寞，她其實一直都在..."
這話讓小店老板感到莫名其妙。
終于，有人報警了。
說是小雨的親戚來找她，發(fā)現(xiàn)她失蹤了，最后的行蹤指向龔老漢家。
一天晚上，村里來了四五輛警車，把龔老漢家團團圍住。
警察拉起了警戒線，不許村民靠近。
但好奇的村民還是三三兩兩地站在遠處觀望。
深夜，龔明接到派出所的電話，連夜從城里趕回了村子。
第二天早上，村里已經(jīng)被警戒線圍住，幾輛警車和一輛法醫(yī)車停在龔老漢家門口。
龔明趕到時，看見法醫(yī)從屋內(nèi)抬出一個黑色的袋子。
他的腿一軟，跪在了地上。
"龔先生，"一名警察走過來，神色凝重，"我們在您父親家的地下室發(fā)現(xiàn)了一具女性尸體，初步確認是小雨。"
龔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怎么會...我爸他為什么要..."
"死因是窒息，"警察繼續(xù)說道，語氣沉重，"現(xiàn)場...還有一些特殊情況。"
就在這時，警察從屋內(nèi)帶出了龔老漢。
老人神色平靜，嘴角卻帶著詭異的微笑。
與村民印象中的和藹老人判若兩人。
一名警察走過來，遞給龔明一個小本子："這是在你父親床下找到的日記，你可能想看看。"
龔明顫抖著接過日記本，翻開來看。
前幾頁記錄的都是龔老漢和小雨的日常生活。
字跡工整，內(nèi)容平淡。
"小雨今天做了紅燒肉，味道不錯。"
"帶小雨去鎮(zhèn)上買了新衣服，她很開心。"
可越往后翻，內(nèi)容越發(fā)怪異。
字跡也變得扭曲，像是寫字的人情緒極不穩(wěn)定。
龔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內(nèi)容。
每一頁都透露著父親扭曲的思想。
最后一頁，龔明的手開始劇烈顫抖。
龔明頓時臉色煞白，雙腿一軟，癱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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