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叫賀建國,今年五十五歲,初中畢業(yè),家住在一個小縣城邊緣的老舊村落。
年輕那會兒,我一直在鎮(zhèn)上的磚廠干活,后來磚廠倒閉,就開始四處打零工。
因為家里窮,二十六歲才娶了我老婆張燕,比我小兩歲,是村里人。

我們婚后有一個女兒,名叫賀小潔,今年二十六歲,大學畢業(yè)后在省城工作,已經成家立業(yè),婚后便很少回家。
張燕年輕時在鎮(zhèn)上的服裝廠干活,廠子倒閉后就一直在家照顧我和孩子。
我們感情還算穩(wěn)定,雖然她嘴巴有點厲害,心眼子多,但過日子也勤快。房子是我父母留下的老宅,三間瓦房,年久失修,一直湊合著住。

去年村里突然通知要拆遷,說是要建高鐵站,我們家所在的位置屬于核心區(qū)域,照政策我們家一戶人家能拿到 120萬的拆遷補償款 ,加上60平的過渡房一套。
那時候我簡直覺得天降橫財,心想著這下老兩口也能安安穩(wěn)穩(wěn)地過剩下的日子了。
可誰知,錢剛到賬,老婆回了一趟娘家,回來之后,銀行卡里竟然只剩下了1000塊。我當時愣住了,看著她面無表情地把卡放回桌上,說了句:“我把錢提前給我爸媽養(yǎng)老了?!?/p>
我腦子嗡地一下,眼前一黑。
02
事情要從拆遷款到賬的前兩天說起。
那天我去村委會簽字,回來后將信封里的銀行卡和合同都交給了張燕。

我本以為她會高興,畢竟我們奮斗了一輩子,終于有個盼頭了。
可她臉上卻沒什么表情,只是說了一句:“你放心,我會把錢管好?!?/p>
我也沒多想,畢竟這些年家里大事小事都是她打理,我信得過她。

第三天一早,她說要回娘家看看,說她爸媽年紀大了,腿腳也不好,想給他們送點東西。我點了點頭,還給她塞了幾百塊零花錢。她走得急,我連早飯都沒來得及給她做。
結果她一去就是三天,回來后,我問她:“你爸媽身體還好吧?”
她點點頭,說:“還行,就是年紀大了,怕哪天突然走了,想提前給他們養(yǎng)老費。”
我當時沒明白她的意思,直到她把銀行卡放在桌上,冷冷地說了那句話:“ 我把錢提前給我爸媽養(yǎng)老了。 ”

我以為她是在開玩笑,結果她把銀行流水單扔到我面前,我一看, 120萬,三天內分三次轉到了她弟弟張平的賬戶上。
我的手在抖,聲音也在發(fā)顫:“你瘋了?這錢怎么是你的?我們老兩口的養(yǎng)老錢!你怎么能全轉走?”
她卻一點都不慌,反而像早就準備好了一樣,說道:“你不是常說孝順最重要嗎?我爸媽也老了,身體一天不如一天,我弟弟家窮,我不幫他們誰幫?再說了,你一個老男人,要那么多錢干嗎?”
我簡直氣得說不出話來。我們結婚三十年,從來沒這么大聲吵過一架。
她弟弟張平我也熟,四十多歲了,沒正經工作,喝酒賭博是常事,老婆早跑了,孩子都是他媽在帶。
我們每年都要貼補他幾千塊,我心里也有怨言,但為了張燕的臉面,一直忍著。
可這一次,她居然把我們全部的拆遷補償款都給了張平,說是“提前養(yǎng)老”。
我說:“你有考慮過我們的晚年嗎?你知道現(xiàn)在物價多高?以后看病怎么辦?這錢本來可以讓我們安穩(wěn)過日子的!”
她冷笑了一下:“那是你想得太簡單了。你老了,我也老了,我弟弟要是過不下去,還不是得靠我們?不如現(xiàn)在就給了,省得將來還有麻煩?!?/p>
我第一次覺得,這個我共度三十年的人,原來這么陌生。
那晚我一夜沒合眼,腦子里全是這些年我們省吃儉用的日子,還有她弟弟一次次找我們借錢、撒謊、耍賴的模樣。第二天我去了銀行確認流水,客服告訴我,那三筆錢已經由張平轉到了不同的賬戶里,追不回來了。
我回到家,把她喊到客廳:“張燕,我們得把錢要回來。我不管你怎么想的,這錢是我們一起的,是我們老了的保障,不是你一個人的孝心表現(xiàn)。”
她坐在沙發(fā)上,眼神倔強:“我不會要回來的,那是我爸媽的錢,我弟弟只是代管。”
“代管?你信他?你弟弟那樣的人拿到錢能不花光?”我簡直要崩潰了。
她說:“我信?!?/p>
我氣得摔了杯子:“你這不是信,是傻!”
她突然大哭,嘴里喊著:“你從來不理解我!我娘家這幾年過得多難你知道嗎?你只想著你自己,你從來就沒把我當一家人!”
我怔住了。她的眼淚讓我一瞬間有些心軟,可我還是咬牙說道:“我不是不管你家,而是這錢不是幾百,是一百二十萬!你都不跟我商量一下,就全給了別人,你有沒有把我當一家人?”
她沉默了。
接下來的幾天,我們幾乎沒說話。我去找了張平,他一見我就躲,說錢已經“投了生意”,無法退還。我報警,警察告訴我,這是家庭糾紛,除非能證明她是盜刷,否則很難立案??摄y行卡是她名下的,這事根本沒法追責。
我請了律師,律師說可以打民事官司,但結果不一定好,而且會拖很久。
我回到家,坐在院子里抽了一夜的煙。鄰居老劉說:“你老婆也挺不容易的,可能是怕她爸媽死了都沒個保障才急著給錢?!蔽尹c了點頭,但心里卻像堵了一塊石頭。
我開始想,我們這三十年,到底算不算一個完整的夫妻?她做這件事的時候,心里有沒有想過我?有沒有想過我們的晚年?
我不知道。
03
四月初,小女兒從省城回來探親。她看出家里氣氛不對,問我怎么回事。我沒說話,張燕卻搶著說:“我提前給了你姥姥姥爺養(yǎng)老錢,你爸不同意?!?/p>
女兒沉默了一會,說:“媽,你做得不對。這錢是你們倆的,不是你一個人的。外公外婆的事,我也愿意出錢,但你不能這么做?!?/p>
張燕低下了頭,眼圈有些紅了。
我看著這個家,心里泛起一陣酸楚。也許,三十年的夫妻情感,并不是一句“我信”就能支撐的。信任,是彼此的,是互相的,不是一方的自作主張。
我沒有選擇起訴張燕,也沒有再去找張平。 我把剩下的1000塊取了出來,存在了我自己的卡里。
我們住進了過渡房,生活重新開始。我不再把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也不再對她有太多期望。日子還要過, 但心,也已經關上了一扇門。
或許將來會有一天,她會明白, 婚姻不是犧牲一個人去成全另一個家,而是兩個人一起守護一個共同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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