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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丈高空中,映入眼簾的是片一望無際的藍,滾滾波濤蕩漾在海面上,激起點點浪花。
“不知道我的決定對不對,我只是跟著自己的心在走,跟著懷念……”
一位頭發(fā)已經(jīng)花白的老太太獨自坐在角落,看著遼闊的臺灣海峽發(fā)呆,眼睛里塞滿了惆悵。
很快,飛機漸漸脫離海域,距離岸邊越來越近,老人的心臟開始劇烈跳動起來。

一下飛機,一雙有力的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猛一回頭,眼前的景象讓老人大吃一驚。
面前足足停著十多輛汽車,下車的人里有老有少,好幾個人還頂著曾經(jīng)的容顏,只是多了幾道溝壑而已。
“傅涯,多年未見,我們很想你!”
一位老人從人群中沖出來,緊緊抱住傅涯。
傅涯感受著對面?zhèn)鱽淼臏嘏?,在此刻閉上眼,享受這份來之不易的團聚。
生離死別
傅涯的愿望一直埋藏在心底,多年來一直沒有機會將它宣泄出口。
直到她74歲時才將這份愿望實現(xiàn),多年來在外打拼,后面又受到各種原因的影響,她一直沒有機會去往臺灣探望自己的親人。

這件事情成為埋藏在她心中最深的愿望,也是一份最重的憂思與懷念。
在傅涯19歲時就已經(jīng)成為一名年輕的戰(zhàn)士,她來到延安為革命貢獻出一份自己的力量。
可是后來的事情一件件、一樁樁將她的人生填得滿滿當當,讓她沒有機會回去探望親人,看望自己的家人。
在最年輕的歲月里,她將青春獻給革命;在最純潔的年齡里,她用時間陪伴陳賡,直到這一天終于悄然到來。
和自己攜手相伴半生的丈夫躺在病床上,蒼白的面孔和一雙充血的眼睛望著她,是那么無力。
“你還好嗎?口渴嗎?想不想喝水?”傅涯坐在床邊,用無限的溫柔看著床上的男人。

“什么都不用做,讓我靜靜看著你就好?!?/p>
陳賡輕輕握住傅涯的手,用身體的溫度安撫妻子悲傷的心。
陳賡對于工作十分認真,擺在他面前的任務(wù)總是想著在第一時間完成,常常在半夜還看見他房間的電燈亮著。
只是隨著年齡漸大,陳賡在戰(zhàn)場上受過的傷開始隱隱作痛,為了逞強,陳賡故意忽視身體的呻吟。
日復(fù)一日地工作下,陳賡終于倒下了,他只感覺全身的血液突然在一瞬間上涌,眼前泛白,再次醒來時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躺在醫(yī)院的病床上。
他第一個看見的人,就是滿眼擔(dān)憂的妻子——傅涯。

“自己的身體是什么情況都不清楚,何必這樣逼自己?”
傅涯滿眼的心疼,她將手撫上陳賡的額頭,輕輕摩擦著。
陳賡沒有說話,他充滿愛意地看著自己的妻子,此后,傅涯常常在醫(yī)院一待就是大半天,她幾乎是寸刻不離地守在陳賡的身邊。
1961年3月,陳賡的生命隨著春風(fēng)的蕩漾,就像秋日的落葉那般,紛紛脫離已經(jīng)煥發(fā)新生的樹枝。
“老婆子,其實你現(xiàn)在還不算是老婆子,直到現(xiàn)在我還記得第一次見到你,你身上那種活潑熱烈的勁兒,你還記得嗎?”
陳賡慢慢地說。
“年輕時候的事大多數(shù)已經(jīng)不記得了,可我還記得第一次見到你,那時你可是我心中的大英雄?!?br/>
傅涯微笑著回憶。

“如果還有機會,我還會繼續(xù)守護你,直到永遠?!?/p>
陳賡說完這句話,將手放在傅涯的手背上。
過了許久,也沒見陳賡繼續(xù)說話,傅涯用手輕輕推了推陳賡,才發(fā)現(xiàn)他的生命特征已經(jīng)極其微弱。
1961年3月16日,在上海的一間普通醫(yī)院里,一顆中國的巨星緩緩下降,消失在地平線上,永遠成為祖國大地的一部分。
傅涯痛失陳賡之后,郁郁寡歡了很久,她無法承受這份生命中至深至痛的感覺。
“失去了他,我也不會再愛上其他人,這一輩子永不再嫁。”傅涯對著陳賡的墓碑,許下這份承諾。
一只蜻蜓從傅涯的眼前掠過,陽光打在它的翅膀上,鐳射出五顏六色的光芒。

傅涯的思緒不由自主地回到那個夏天,那個青春,那個相遇。
金風(fēng)玉露一相逢
傅涯的父親是當年難得的知識分子,在晚清時期出國留學(xué),學(xué)了一身的本領(lǐng)和知識回到中國。
傅涯的母親出生于鐘鳴鼎食之家,詩書簪纓之族,從小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是那個年代標準的大家閨秀。
這兩個人組成新的家庭后,對待彼此亦是相敬如賓,家庭氣氛和睦而溫馨。
對待女兒傅涯,他們十分關(guān)注她的教育以及性格的培養(yǎng),所以在優(yōu)秀家風(fēng)的影響之下,傅涯出落得亭亭玉立,落落大方。

傅涯出生時是1918年,這意味著在接下來的一段歲月中,傅涯將會親眼見證動蕩不安的舊中國。
但是由于受到父母很好的保護,傅涯對于民間疾苦并沒有這么深的感悟。
16歲那年,傅涯到了接受較高一級教育的時候,她告別父母獨自一人來到遙遠的南京,進入南方私立東方中學(xué)學(xué)習(xí)。
在學(xué)校學(xué)習(xí)的這段時間,傅涯才算是真正見識真實的中國社會,見識了這段國貧民窮的歲月。
因為距離家鄉(xiāng)遙遠,所以父母接濟的生活費有時不能送達,而且在外讀書開銷較大,所以傅涯在下課時也會勤工儉學(xué),在外面打打零工。
與百姓真正零距離接觸后,傅涯才明白現(xiàn)在的中國需要改變,自己能做的很少,但是也應(yīng)該要開始去行動。

“一個包子,一杯豆?jié){,一碗面條,值幾個錢?卻會難倒這么多的人,我感覺無法接受,國越弱,民越窮……”
傅涯拿著一個月的工錢,坐在教室里面郁郁寡歡,對著好友喃喃道。
“有這份念頭是極好的,但你還缺一份正確思想的指引。”
好友靠近了一些,附耳說。
“今天下午來參加演講會吧,這里有你需要的東西。”
好友對著傅涯微微一笑,轉(zhuǎn)身離開教室。
原來好友推薦的演講會是學(xué)校組織的一次內(nèi)部演講,在不大的教室中擠滿了各個年級的同學(xué)。
臺上的人正在激情澎湃地演講著,傅涯找了個地方坐下。
這是她第一次正式接觸到馬克思主義思想,坐下來不到兩分鐘,傅涯的思緒就完全沉浸在整個會場之中。

演講會結(jié)束后,傅涯遲遲不能起身,她覺得心中升起一種理想,燃起一份火種。
1937年,傅涯從南京私立東方中學(xué)畢業(yè),此時的她已經(jīng)成為一名具有科學(xué)馬克思主義理論思想的青年。
時值日本帝國主義肆虐,無數(shù)日本鬼子跨越海洋,來到中國的土地上。
“國家危亡,匹夫有責(zé)?!?/strong>傅涯聽著各地的消息,看著報紙上觸目驚心的文字,暗暗下定決心,她也要參軍!
只不過傅涯心之所向,足之所往,并非和她的大部分同學(xué)一樣的方向,傅涯一路北上,經(jīng)歷重重困難,終于來到革命圣地延安,成功加入中國共產(chǎn)黨。

雖然就連傅涯的父親都在國民黨內(nèi)工作,可是經(jīng)過馬克思主義熏陶過的傅涯,堅定地認為只有馬克思主義能救中國,只有中國共產(chǎn)黨才能救中國。
剛剛到達延安,傅涯就被安排去延安抗日軍政大學(xué)更進一步學(xué)習(xí)。
學(xué)成歸來后,她投入山西抗日敵后戰(zhàn)場,積極組織宣傳活動,鼓勵中華人民參加八路軍,共同上戰(zhàn)場抗敵,保衛(wèi)國家。
傅涯原以為自己的青春將會在戰(zhàn)場上燃燒殆盡,在不斷前進的歲月中沉浮,卻沒想到會在這里遇見自己的一生所愛——陳賡。
陳賡因為在戰(zhàn)場上受傷,不得不退回二線進行療養(yǎng)。
戰(zhàn)友們都還在戰(zhàn)場上奮力拼殺,而自己卻躺在病床上,這讓陳賡心中感到無限的煩悶。

心情郁結(jié)的他走出壓抑的房間,來到小路上散散心,沒承想在這里遇見王智濤,他的身后還跟著兩名在文工團工作的女同志。
“旅長,真巧啊,在這里遇到你,來和我們聊聊天吧。”
王智濤滿臉笑容,陳賡一看就知道這個人是來為自己“搭橋牽線”的。
“我就是出來走走,馬上又回去了。”陳賡擺擺手,并不吃他這一套。
“陳旅長,就和我們說一說你革命的故事吧,好讓我們搜集素材進行故事的創(chuàng)作呀?!?br/>
王智濤身后的傅涯說。
陳賡見自己已經(jīng)無法脫身,只好坐在一塊大石頭上,開始回憶往事:
“這么多年來我只不能忘記一件事,這件事還和彭老總有關(guān)?!?br/>

大家看見陳賡開始講故事,連忙湊向前來,一臉好奇地望著他。
“當年我和彭老總都在湘軍里面當兵,我當班長,他當連長,有一次我和他說我們連的連長克扣軍餉,拿這些錢去賭錢,應(yīng)該怎么辦呢?”陳賡口若懸河。
“啊呀,居然這么壞,你們怎么處理的呢?”傅涯急忙想知道后面的情況。
“彭老總微微一笑,讓我去把那個連長打一頓,然后投靠到他們連去,還送我一個排長當。我一聽這話,第二天晚上就把那個貪圖軍餉的連長給揍了一頓,可誰知,后面彭老總居然消失得無影無蹤。”
賣了一個關(guān)子,陳賡繼續(xù)說:
“找不到彭老總,那么我們連的連長肯定要找我的麻煩。無可奈何之下我只能來到廣州,看到黃埔學(xué)校正在招人,我就要到了學(xué)校里去。”

“那么彭老總?cè)ツ睦锪四???/strong>傅涯繼續(xù)追問。
“這是一個好問題,原來彭老總和我一樣,都跑路了,只是他跑得比我早?!?/strong>
“在我教訓(xùn)那個連長之前,彭老總就把一個魚肉百姓的惡霸給殺死了,那個惡霸是縣長的兒子,彭老總不得不逃?!?/strong>陳賡想起這段經(jīng)歷,一掃心頭的陰霾,開懷大笑起來。
這時,陳賡才注意到面前的傅涯,一雙眼睛彎勾勾的,似乎閃著點點光芒,這位明艷動人的姑娘,正因為他分享的故事而笑得合不攏嘴。
“這位同志好年輕啊,你幾歲了?”陳賡問傅涯。
“我今年19歲?!?/strong>傅涯大方地回應(yīng)。

陳賡心里默默吃了一驚,這么小的姑娘就來到延安加入中國共產(chǎn)黨,為自己的理想而奮斗,這份勇氣與毅力讓陳賡十分驚訝與贊嘆。
“好樣的,加油干!”陳賡點點頭,毫不吝嗇地對傅涯進行贊美。
在這次相遇后,他們二人常常坐在一起聊天,從加入中國共產(chǎn)黨的初心,到驅(qū)逐日本鬼子的決心,以及戰(zhàn)勝之后對未來的信心……
他們雖然年齡相差較大,但是共同話題卻不少,常常能一談就是兩三個小時。
1943年5月,在黨組織的見證下,陳賡與傅涯正式結(jié)為夫妻,至死不渝,相濡以沫。
傅涯和陳賡的感情隨著時間的推移越發(fā)深厚,直到抗日戰(zhàn)爭結(jié)束,一封家書來到傅涯的眼前。

“時局如此,我和你母親將要去往臺灣,或許還有其他親人同行,希望你能和我們一起。”
傅涯的家人們將要去臺灣居住,此次一別,不知下次見面將是何時?
傅涯閉上眼睛,將家書夾在一本厚厚的書中,決心不再去想家書中的內(nèi)容,安心陪伴在陳賡的身邊。
后面的日子過得很快,也很慢,但是終究是這樣過去了。
一陣風(fēng)吹來,傅涯從回憶中醒來,那只迷途的蜻蜓早已飛遠,傅涯在陳賡的墓前站了很久,天上快要落雨了。
探親之旅
陳賡離世后,傅涯的生活變得十分孤獨,孩子們都在部隊工作,很少能有機會回家看看母親。

陳賡雖然已經(jīng)離世,但是他的形象以及他手中的溫度還留存在傅涯的心頭,這些都讓傅涯不會再嫁。
日子一天天過去,歲月在傅涯的臉上留下一道道刀痕,她能感覺到自己正在慢慢變老。
唯一的遺憾就是沒能再看一眼自己的親人,他們遠在千里之外的臺灣,并且由于種種原因,自己不能去探望他們。
一方面是因為兩岸之間的交流并未完全打通,另一方面也是因為自己共產(chǎn)黨人的身份,不能讓傅涯隨心所欲。
日子一天天慢慢地熬,傅涯心中對家人的思念也越加濃厚。

一天,一封信件來到她的手上,原來是家中最小的妹妹寄給她的。當年傅涯離開家中時妹妹還不會說話呢,但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是美國一家商貿(mào)公司的代表。
“姐姐!我們的家人都在臺灣定居,十分想念你,父母臨終前曾說過,想要回到大陸安葬,將骨灰埋葬在祖國大陸上。落葉歸根,父母很懷念大陸,也很懷念你。”
這封信讓傅涯淚流滿面。
“父母已經(jīng)過世了吧,我什么也不知道,只能依靠想象,依靠回憶,我多想念他們啊……”傅涯的語氣充滿悲傷。
八十年代,兩岸之間的關(guān)系漸漸緩和,組織上察覺到傅涯的悲傷,所以通過安排,讓傅涯父母的骨灰回到江西進行安葬,算是給傅涯同志的安慰。

1992年,傅涯退休,“92共識”在這一年提出,傅涯也沒有了身份上的顧慮。
所以在這一年6月份,她收拾好行囊,踏上去往臺灣的飛機。
心中無限思念,無限憂傷,無限期盼。
到達臺灣后,眼前的一幕讓傅涯吃驚。面前停著十多輛汽車,上面都是她的親人。
原來不僅是自己懷念著大家,大家也在千里之外的臺灣懷念著她。
匆匆?guī)资赀^去,傅涯和她的兄弟姐妹們終于又再見面。

傅涯的妹妹牽起她的手,摸著她已經(jīng)衰老的面龐,說:“姐姐,這些年你一個人在外面,辛苦了……”
姐妹倆相擁而泣,大家都為這份久別重逢而感到由衷地開心。
最后,妹妹將傅涯拉到自己的車上,帶著她回家吃飯,其他人也跟在后面,一起來到一個大房間里吃飯。
幾十號人擠在一張大桌子上吃飯,每個人都緊緊地貼著,大家從來沒感覺到各自的心,像現(xiàn)在這樣貼得如此近。
晚上過后,妹妹又不知道從哪里弄來一個大彩電,一家人其樂融融地圍坐在電視機旁,一起看電視。

“我從來沒想到會有團聚的一天,這是我最大的愿望,本來以為再也無法實現(xiàn),如今再次見到你們,我心愿已了。”傅涯笑了,笑得很幸福。
此后每年春節(jié),總有臺灣的親人來到北京,探望年邁的傅涯。
一道窄窄的海峽,困不住親情,隔不開血濃于水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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