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接上回。
兩個警察這才算知道,黃世升尸體衣袋里發(fā)現(xiàn)的那張有苗小草姓名的一萬元鈔票是如何出現(xiàn)的,至于那兩個男子在小酒肆喝酒時聊了些什么。老史夫婦就不記得了,畢竟偷聽客人談話不太禮貌,再說時間都說那么晚了,忙了一天,已經(jīng)非常累了,哪有心思去留意這呢。唯一記得就是二人離開的時候大約是大約十點多了。

兩個警察見已經(jīng)問不出什么來了,于是就告辭了?;厝R報之后,有一條信息引起了專案組的重視。于是專案組又指派兩名刑警前往“碧水驛館”再次調(diào)查,老史夫婦所提供的信息,要查清黃世升的那個酒伴,四十多歲、方頭圓面、兩腮留有刮去絡腮胡子后痕跡的體格健壯男子,是否作為訪客去過旅館,可問了旅店里所有的人都說沒有任何印象。
專案組組長葉超然在和其他組成員討論,這個黃世升同伴在離開老史小酒肆之后會用何種方式回家的問題。一般說來,無非就是步行或者黃包車。于是,專案組決定集中全組警力對此進行訪查。

訪查工作一是走訪老史小酒肆附近街坊居民,看看是是否有人遇到了黃世升和絡腮胡子離開小酒肆后分手的那一幕,二是跟合肥市人力車同業(yè)公會聯(lián)系,看看是否有人拉過絡腮胡子,一番調(diào)查下來之后,居然是一無所獲。在這種情況下,只好重新把注意力投向老史夫婦。著重從那兩個特殊食客的具體細節(jié)方面去挖掘,回想得越詳細越好,挖掘得越深越好。
6月23日上午,刑警葉超然、金亞中、張楚一和實習警員劉敏瑛四人直奔小酒肆進行調(diào)查,葉超然與老史頭談話的時候,掏出一包尚未啟封的香煙放在桌上,這一個下意識的舉動,讓老史頭妻子想起了一個細節(jié)。

老太太回憶說:“那個兩腮留有大面積剃去絡腮胡子后痕跡的食客,喝了一杯熱茶與兩杯酒,之后就把上身所穿的那件淺灰色對襟褂衫的琵琶紐扣全部解開,另一個食客這時對他小聲說了句什么,絡腮胡子就重新把紐扣扣上,只留上側(cè)一顆沒扣。這一幕,并無什么價值,但老史頭媳婦清楚的記得,絡腮胡子胸肌上有一個三角形的刺青。
這個三角形刺青對于專案組刑警而言,意味著一個尋找打開這起案件迷宮之門鑰匙的方向。專案組一致認為絡腮胡子胸部的三角形刺青很有可能是某個幫會組織的標記,于是警察就找了合肥當?shù)刭Y深黑道老大“阮老鱉”。阮老鱉是資深青幫成員,姓阮名向達,“老鱉”是其渾名綽號。

阮老鱉在得知警察來意,很驕傲地表示:“此事簡單,三角形刺青標記乃是‘三角禪堂’的會標。凡是參加這個幫會團伙的成員,必須在胸部文刺一個等邊三角形標記。不過,這個幫會早在抗戰(zhàn)開始不久就從江湖上消失了?!?/p>
阮老鱉又接著說:“三角禪堂”合肥幫會之一,資格頗老,早在1909年就已“掛牌成立”,駐地在蕪湖,活動范圍遍及整個安徽以及江浙滬鄂。該組織成員不多,是專事向外界提供特殊服務——暗殺——的一家地下公司。當然,這種服務是有償性質(zhì),而且收費不菲,后來由于內(nèi)部火拼,也就逐步消失了。其自行離去各奔東西的那十來名胸部紋了三角形標記的職業(yè)刺客,有的洗白身份改行做起良民,有的投奔其他匪伙,有的加入行伍,也有放不下老本行的,就做起了獨角蟹,行走江湖,繼續(xù)從事有償殺人業(yè)務。

當被問及這個絡腮胡子的時候,阮老鱉認為:此人如果是洗白身份后成為合法居民的話,那他在街頭跟黃世升不期而遇,應該是他請黃世升喝酒,以盡地主之誼。此是道上規(guī)矩,這主兒不敢也不會違背。但那天晚上他在那家小酒肆跟黃世升喝酒,卻是黃世升交錢。所以,他跟黃世升一樣,也是從外埠潛來合肥的。這人是逃犯,而且是一個混得不怎么得法的逃犯!
專案組對阮老鱉提供的上述一應信息進行了研究,認為阮老鱉說法可信。專案組有人認為,既然黃世升自殺的可能性已經(jīng)排除,酒后失足落水溺亡也缺乏依據(jù),現(xiàn)在是不是可以推論黃世升是他殺。絡腮胡子乃是職業(yè)殺手出身,是否是其受雇于黃世升的某個仇家,最后選擇在合肥將其干掉。

這一觀點也有人反對,理由是:黃世升是一名罪大惡極的慣匪,一旦被拘捕百分之百是要被判死刑立即執(zhí)行的。他的仇家何必聯(lián)系殺手解決這個問題呢?只要往公安局遞一封檢舉信就行了嘛,何必多此一舉。
而那一方反駁道:絡腮胡子也是一個跟黃世升有得一比的罪大惡極之徒,具有明顯的逃犯身份嫌疑。仇家能夠聯(lián)系上絡腮胡子把這一步棋子走成,本身就可以說明這主兒十有八九也是江湖人物,其罪行應該黃世升大,所以他不敢也不愿意走檢舉——哪怕是匿名檢舉之路,因為一則生怕警方會通過檢舉信順藤摸瓜找到他這個檢舉人;二則可能是他不相信警方有能力憑著檢舉線索逮得著黃世升,因此這才雇傭職業(yè)殺手,可以連帶解決尋覓工作對象下落這個問題。

就在這個時候?qū)0附M組長葉超然忽然靈光一閃道:這個所謂的“仇家”,會不會就是死者黃世升的弟弟黃世斌!之前不是已有信息說黃世斌藏匿在合肥嗎?這次來合肥就是來找這個弟弟談事兒的。但事情沒有談成,或者連面都沒能見上。黃世升面對著其老弟的反常態(tài)度,大怒,于是就決定通過書寫檢舉信借助警方之手把黃世斌送往地獄。
哥哥想得到的情況,弟弟自然也不會遺漏,甚至早在黃世斌作出對哥哥采取不待見決定的時候,就已經(jīng)想過要把老哥干掉,所以“先下手為強,后下手遭殃”就成為黃世斌的行動準則。當然,他的下手方式也向公安機關寄一封檢舉信或者打個電話而讓黃世升折進局子的話,哥哥肯定會把事兒向警方和盤托出,要死一塊兒死嘛。所以,黃世斌只能用滅口手段來對付黃世升了。所以找到以暗殺為職業(yè)的前“三角禪堂”專業(yè)殺手絡腮胡子就有了用武之地。

葉超然把上述思路跟大伙兒一說,眾人覺得很有可能,于是,專案組決定立即對絡腮胡子采取全力偵緝之措施。專案組兵分兩路開始對絡腮胡子的下落展開調(diào)查,一路前往原“三角禪堂”老窩駐地皖南蕪湖,向當?shù)鼐角笾?,了解該暗殺組織的情況,另一路留在合肥,想方設法追查絡腮胡子的情況。
6月28日下午,警方查到已經(jīng)改名“金仲菊”的“三角禪堂”成員解三娃,此人已經(jīng)被警方關在在蕪湖市局看守所。馮繼竹、郭豐福、小丁隨即前往看守所提審解三娃。

我是清水阿嬌,歷史的守望者,期待你的關注和點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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