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chuàng)作，地名人名虛構，請勿與現(xiàn)實關聯(liá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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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下雪了，回家晚點?！彪娫捘穷^的聲音被風雪切割得支離破碎。
“你小心點開車。”張麗握緊電話，窗外的雪花無聲地堆疊著白色的孤獨。
九年后的某個黃昏，一輛黑色桑塔納緩緩停在她面前。
車窗緩緩搖下，司機臉上的口罩和帽子遮住了他的面容，只露出一雙眼睛，在昏暗的光線下閃爍著陌生而熟悉的光芒...
01
哈爾濱的冬天總是來得突然而猛烈。
2004年12月，一場大雪覆蓋了整座城市，松花江結(jié)了厚厚的冰，路燈在雪幕中形成一個個朦朧的光暈。天空灰蒙蒙的，仿佛永遠不會亮起來。
雪越下越大，輕輕拍打著窗戶，像是無數(shù)個不眠的靈魂在敲門。
李明站在窗前，看著窗外的雪景。他今年三十五歲，在一家國企工作，是個普通的工程師。
他和妻子張麗結(jié)婚已經(jīng)十年，有一個八歲的兒子小海。他們住在哈爾濱郊區(qū)的一個小區(qū)里，生活平淡而幸福。
那天早上，李明接到單位電話，說有個工程出了問題，需要他去現(xiàn)場看看。
“今天雪這么大，要不明天再去？”張麗遞給他一杯熱牛奶。
李明搖搖頭：“沒事，我開車去?！?/p>
他穿上厚厚的羽絨服，圍上圍巾，戴上手套。臨出門前，他看了一眼在沙發(fā)上看動畫片的兒子，笑著揉了揉他的頭發(fā)。
“爸爸去上班，晚上給你帶好吃的回來?！?/p>
兒子頭也不抬，只是“嗯”了一聲。
張麗送他到門口：“路上小心，雪天路滑?！?/p>
李明點點頭，拿起車鑰匙，走出了家門。
那是一輛黑色的桑塔納轎車，是李明工作三年后買的第一輛車，雖然不是什么豪車，但他很珍惜。
車身上有幾處小刮痕，副駕駛手套箱上有一道明顯的劃痕，是去年小海用玩具不小心劃的。
李明發(fā)動汽車，雨刷器緩慢地掃著擋風玻璃上的雪花。他搖下車窗，對站在樓下的張麗揮了揮手，然后駛?cè)朊ＣＱ┠恢小?/p>
張麗站在原地，看著車尾燈消失在雪中，不知為何，心里突然涌上一陣莫名的不安。
中午時分，張麗給李明打電話，想問他什么時候回來吃飯，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通。
“喂，在哪呢？回來吃飯嗎？”張麗一邊說話，一邊往鍋里放菜。
電話那頭有些嘈雜，李明的聲音斷斷續(xù)續(xù)：“現(xiàn)場……問題比較復雜……可能……回不去吃飯了。”
“那你什么時候能回來？”
“不好說，可能要晚點。外面雪越下越大，路上很滑，我會小心開車的，別擔心?！?/p>
“好，那你餓了記得吃點東西?！?/p>
“嗯，掛了，忙著呢?！?/p>
電話掛斷后，張麗看了看窗外，雪下得更大了，整個城市仿佛被埋在了一個巨大的棉花糖里。
晚上六點，天已經(jīng)全黑了。張麗做好了飯，小海寫完了作業(yè)，父親還沒有回來。
“爸爸怎么還不回來？”小海問。
“爸爸工作忙，可能要晚點回來?！睆堺惪戳丝幢?，又給李明打了個電話。
這一次，電話響了很久，無人接聽。
七點，八點，九點……李明依然沒有回來，他的電話也無人接聽。
張麗開始擔心起來。她又給李明的同事打電話，對方說李明中午處理完現(xiàn)場的問題就離開了，應該是往家的方向去了。
十點，十一點……李明還是沒有回來。
張麗的心跳得厲害，她給李明的所有朋友都打了電話，沒有人知道他的下落。
小海已經(jīng)睡了，張麗站在窗前，看著窗外的雪，眼淚悄悄地流了下來。
半夜，張麗決定報警。
“您好，我丈夫今天出門后就沒回來，電話也打不通?！彼穆曇粢驗榭謶侄澏丁?/p>
警方詢問了李明的基本信息、車輛信息以及最后出現(xiàn)的地點，記錄了案件，但告訴張麗，成年人失蹤24小時內(nèi)一般不會立即采取行動，讓她再等等，或許李明只是手機沒電，在朋友家過夜了。
但張麗知道，李明不是這樣的人。如果不回家，他一定會想辦法聯(lián)系她。
第二天，李明依然沒有回來。
張麗帶著小海，去了李明工作的地方，去了他常去的地方，問了所有認識的人，但沒有人知道他的下落。
警方開始正式調(diào)查，他們查了李明的手機記錄，信用卡使用記錄，走訪了他去過的工地，但一無所獲。
他就像人間蒸發(fā)了一樣，連同那輛黑色的桑塔納轎車，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接下來的日子，警方組織了搜索，在可能的路線上尋找李明和他的車，親友們也四處打聽，貼尋人啟事，但都沒有任何結(jié)果。
一周后，一個月后，半年后……李明依然下落不明。
警方的搜索逐漸減少，最后只剩下例行詢問。李明的失蹤案成了一個懸案，塵封在警局的檔案室里。
02
張麗不敢相信李明就這樣離開了她和兒子。
她每天都期待著門鈴響起，李明站在門外，笑著說：“對不起，我回來晚了。”
但這一天始終沒有到來。
生活還得繼續(xù)。張麗必須堅強起來，為了自己，更為了兒子。
李明失蹤后，張麗不得不重新找工作。她本來是家庭主婦，照顧家庭和孩子，現(xiàn)在她必須成為家里唯一的經(jīng)濟支柱。
她找了一份幼兒園老師的工作，工資不高，但足夠維持基本生活。小海也懂事了很多，不再像以前那樣調(diào)皮，放學后總是自己寫作業(yè)，從不讓媽媽操心。
“媽媽，爸爸什么時候回來？”剛開始的日子里，小海經(jīng)常這樣問。
張麗只能強忍淚水，微笑著說：“爸爸出差了，過段時間就回來?！?/p>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小海問這個問題的次數(shù)越來越少，最后不再問了。
李明的父母也來哈爾濱幫忙照顧孫子，但他們已經(jīng)年邁，不能長期在這里生活。幾個月后，他們不得不回老家，只能偶爾來看看。
張麗的父母住在外地，也只能提供有限的幫助。
生活的重擔全部壓在張麗一個人身上。
有時候，夜深人靜的時候，當小海睡著了，張麗會獨自坐在窗前，看著窗外的街燈，任淚水無聲地流下。
她不知道李明是死是活，不知道他是遭遇不測，還是主動離開。這種不確定性比任何事情都更讓人痛苦。
但白天，她依然會笑著面對世界，堅強地生活。
她把李明的衣服、用品都保留著，定期清洗，仿佛他隨時可能回來。她會對著李明的照片說話，告訴他小海的成長，告訴他自己的思念。
“你知道嗎，小海上個月數(shù)學考了滿分，和你一樣聰明。”
“你什么時候回來啊，我好想你?！?/p>
“我相信你一定會回來的，我會一直等你?！?/p>
時間一天天過去，希望一點點變淡，但張麗從未放棄。
三年后，法院宣告李明失蹤。
五年后，有人提議宣告李明死亡，這樣張麗就可以得到一些保險金和補償，但張麗拒絕了。
“他還活著，我知道?！睆堺惞虉?zhí)地說。
七年后，小海已經(jīng)十五歲了，長得越來越像他的父親。
“媽媽，你有沒有想過，爸爸可能是不想和我們在一起了，所以才離開的？”有一天，小海突然這樣問道。
張麗愣住了，隨即搖搖頭：“不會的，你爸爸很愛我們。他如果想離開，不會連一句話都不說。一定是發(fā)生了什么意外?！?/p>
小海似乎不太相信，但沒有再說什么。
八年后，張麗的幼兒園因為經(jīng)營不善關門了。她不得不重新找工作。
經(jīng)朋友介紹，她去一家公司應聘會計。因為她大學學的就是會計專業(yè)，雖然畢業(yè)后沒有從事相關工作，但基礎知識還在。
經(jīng)過努力，她獲得了這份工作，工資比在幼兒園高了不少，生活總算有了些起色。
九年過去了，李明失蹤的事情在大多數(shù)人的記憶中已經(jīng)淡去，只有張麗和小海，依然在等待著那個可能永遠不會回來的人。
2013年12月，哈爾濱又迎來了一個大雪紛飛的冬天。
這一天，張麗在公司加班到很晚。當她走出公司大門時，外面的雪已經(jīng)下得很大，路上的行人稀少，偶爾有幾輛車緩慢地駛過。
張麗站在公司門口，看著遠處的公交站，猶豫要不要走過去等車。這么大的雪，公交車可能會晚點，而且站臺沒有遮擋，等車會很冷。
就在這時，一輛黑色的出租車緩緩駛來，停在她面前。
張麗猶豫了一下，決定打車回家。她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去哪里？”司機問道，聲音有些沙啞。
張麗報了自己的小區(qū)名稱，然后靠在座位上，閉目養(yǎng)神。
車內(nèi)很暖和，暖氣開得很足。窗外的雪花在車燈的照射下，形成一道道白色的光束。
張麗忽然覺得這情景似曾相識，九年前的那個雪夜，李明就是這樣駛?cè)朊ＣＱ┠恢?，再也沒有回來。
她嘆了口氣，睜開眼睛，看了一眼司機。
司機戴著帽子和口罩，在昏暗的車內(nèi)燈光下，看不清面容。
車子平穩(wěn)地行駛在雪中，收音機里播放著一首懷舊的歌曲，是李明最喜歡的一首。
這首歌讓張麗想起了很多往事，她和李明相識、相戀、結(jié)婚的點點滴滴。
恍惚間，她注意到副駕駛手套箱上有一道劃痕。
這道劃痕的形狀很特別，像是一個歪歪扭扭的“L”形。
張麗的心突然跳得厲害。這道劃痕，和李明那輛黑色桑塔納上的劃痕一模一樣，是小海用玩具劃的。
她的目光開始在車內(nèi)搜尋，注意到方向盤上的皮套有一處磨損，座位下面塞著一本《工程力學》，后視鏡上掛著一個小布偶，是小海小時候的玩具。
張麗的呼吸變得急促，手心開始冒汗。
這不可能是巧合，這些細節(jié)太多了，太具體了。
更令她震驚的是，車內(nèi)掛著一把特殊的折疊小刀，是她送給丈夫的生日禮物。
恐懼與疑惑交織，她發(fā)現(xiàn)車門已被鎖住。
這時司機突然開口，說了一句話，卻讓張麗頓時驚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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