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dǎo)語:只因認定三個聾啞孩子偷了自己的包,這個名叫金蕊的女人就和男友、弟弟一起將他們挾持到郊外,扒光衣服、用鐵棍毆打,用冷水澆身,用針往身上扎,極盡污辱猥褻,還用煙頭在18歲的啞女背上燙下一個“賊”字——
2001年1月9日上午11時,一個名叫張曉琳的聾啞人來到陜西省西安市公安局碑林分局柏樹林派出所,向民警遞交了一份報案材料。
這個十八歲的姑娘聲稱,從元月四日到八日,她遭到綁架,被打得遍體鱗傷?,F(xiàn)在,還有一個名叫宗雨聰?shù)耐g女孩兒在這伙人手里,生命垂危。那伙人讓她準備七千元錢,于九日下午兩點整準時等在鐘樓郵局門口。張曉琳請求民警去抓住壞人,把宗雨聰解救出來。

派出所副所長唐煒和分局刑警大隊教導(dǎo)員杜勇、副大隊長簡選奇帶人在鐘樓郵局廣場作了布控??墒牵瑥南挛鐑牲c開始,等了近一個小時,也未見取錢的人出現(xiàn)。
回到派出所,聾啞學校的老師已經(jīng)請來了。再問張曉琳,她告訴民警,綁架她的人,為首的就是元月三日將她扭送派出所的那個長發(fā)女人。當時,長發(fā)女人指控她和另一個聾啞男孩兒黃東延偷了她的包。那次,張曉琳給警察報的是個假名字。
民警想起,那個女人留了手機號碼。
“是金蕊嗎?我是柏樹林派出所的,能不能到派出所來一下,有點事兒問問你?!?/p>
唐煒打電話給她,沒想到對方回答很痛快:“馬上就來!”
下午四點,一輛墨綠色的捷達轎車停在了派出所門外不遠處,金蕊和一個戴眼鏡、個子不高的中年男子走進派出所。
張曉琳指認,正是他們非法拘禁了她。
布控在派出所外面的民警也悄悄接近了那輛捷達車。隔著車窗可以看見,車的后座上坐著一男一女兩個人。男的三十歲左右,留著寸頭;女的短頭發(fā)有一張圓圓的娃娃臉,正是張曉琳描述的宗雨聰?shù)男蜗蟆?/p>
民警拉開車門,走下車來的宗雨聰讓在場所有人無不動容:她的雙手被用膠帶紙反綁著,脖子上纏著膠帶,鮮血從她的右大腿不斷地往外滲,牛仔褲的褲腳已經(jīng)完全被血溽濕。

民警割開膠帶紙,宗的兩只手已經(jīng)腫脹成了青灰色。
民警立即叫來“120”急救車,將她送到醫(yī)院。大夫檢查時發(fā)現(xiàn),宗雨聰?shù)暮蟊成媳粺燁^燙滿了傷口,后背左下方,還被燙了一個巴掌大的“賊”字。宗雨聰立即被送上了手術(shù)臺——她布滿傷口的兩條腿已經(jīng)變成了青紫色,如果再晚一點動手術(shù),她的左腿恐怕就只能高位截肢了。
這些人如此兇殘地對待幾個聾啞人,究竟是為什么?
金蕊,這個小個子女人三十五歲,留披肩長發(fā),戴著一副眼鏡,看上去文質(zhì)彬彬,讓人很難把宗雨聰、張曉琳身上令人慘不忍睹的傷痕與她聯(lián)系起來。金蕊是東郊某軍工企業(yè)的下崗職工,有個八歲的女兒,目前,她和同居的男友一起做藥品生意。那輛墨綠色的捷達,就是他們的私家車。
關(guān)于事件的起因,金蕊對警察的陳述是這樣的:元月三日下午五點五十分左右,金蕊獨自一人在騾馬市服裝街一個小店里試一件衣服。她把黑色的手提包放在一個小箱子上,脫下外套蓋在了包上面。正在試衣服的金蕊一轉(zhuǎn)身,發(fā)現(xiàn)身邊有一男一女兩個半大孩子。男孩兒正在把她的包往外遞,而那個高個子女孩子正試圖擋住自己的視線。金蕊用兩只手抓住了這一男一女,而另一個女子卻從她眼皮底下拿著包跑了。
店主打“110”很快叫來了柏樹林派出所的民警,她隨這一男一女一起來到派出所。不一會兒,民警告訴她,被她揪住的這倆人是聾啞人,談話無法進行,只能等明天一早和聾啞學校取得聯(lián)系,讓學校派老師來協(xié)助他們進行訊問。
元月四日,一直等到下午兩點多,聾啞學校的老師才來。兩個聾啞人中女的自稱“李紅”,十八歲;男孩兒只有十五歲,名叫黃東延。

民警們分頭和他們進行了三個多小時的談話。最后,民警告訴金蕊,倆人都不承認偷了她的包,而法律規(guī)定的最后留置時限就要到了。根據(jù)《刑事訴訟法》第四十六條之規(guī)定,只有被告人供述,沒有其他證據(jù)的,不能認定被告人有罪和處以刑罰。派出所沒有證據(jù),只好放人。
眼看著偷了自己包的人就要逍遙法外,金蕊、王軍無論如何不能接受。他們那只黑色手袋里,除了七千多元現(xiàn)金、六千三百多元的支票,還有公司開戶的戶卡、賬號卡、聯(lián)系客戶的通訊錄,光客戶經(jīng)濟往來手續(xù),就有十幾萬。包丟了,這些賬統(tǒng)統(tǒng)沒法兒去要。
下午六點,倆人在外面辦完事回來,想再去看看派出所有沒有什么進展,卻見那兩個啞巴已經(jīng)被放了出來,正笑逐顏開地在街上邊走邊比劃著說什么。
這時,王軍的車上還坐著另兩個男子,按王軍的說法,一個是他的朋友強某,另一個是強的朋友,不知姓名。這二人要回咸陽,搭他們的順車。
兩個啞巴走到端履門附近時,被王軍、金蕊截住。王軍上去就是一拳,化名“李紅”的張曉琳的右眼眶當時就流出血來。張曉琳、黃東延被這三男一女拖進了汽車里,強某和他的朋友幫忙,把他們的雙手反捆上。金蕊把張曉琳的頭狠狠地按在了車座下面。兩個啞巴嚇得渾身打抖,不知道汽車要往哪里開。
當捷達車開到咸陽時,天已麻麻黑了。張曉琳的眼眶還流著血,于是,路過中華路北安村的一家小診所時,王軍停下車,在那兒給她包扎了一下。
不一會兒,他們把兩個啞巴押到了一個像是工廠的地方。
“包藏在哪里?”王軍、金蕊在紙上寫字,問張曉琳。
張曉琳接過筆,寫下“不知道”。
這時,黃東延被擱在另一間房子里。他們對她說,她如果不說出包在哪兒,就要打黃東延。
審問進行到晚上八點多,張曉琳始終沒吐口。張曉琳被押著往外走,經(jīng)過那間房子時,她看見黃東延倒在地上,齜牙咧嘴叫著,滿臉眼淚。長頭發(fā)的女人(金蕊)正用手里的煙頭輪番在黃東延的左手腕和右手背上燙著。

這天晚上,這幾個人帶著張曉琳、黃東延住進了咸陽偏轉(zhuǎn)賓館的202房間。
當天晚上,王軍、金蕊沒有打張曉琳和黃東延。他們甚至還買了雞蛋炒面給他們吃。王軍和黃東延在外間看電視,金蕊與張曉琳用筆進行談話,一直到午夜。那個包里有很多重要東西,王軍甚至提出過,丟的錢可以不要,但一定要把包拿回。最終,張曉琳吐口說,保證第二天中午把包送到鐘樓郵局門口。
元月五日一早,王軍、金蕊和強某開車押著張、黃二人往西安趕。可是,他們在鐘樓郵局那兒并沒有等來送包的人。回去時,強某已經(jīng)走了,金蕊叫來了她的弟弟金偉。
這個看上去相貌堂堂的小伙子,卻有著少見的歹毒心腸。于是,張曉琳、黃東延新一輪兒的受罪開始了。
中午,車往咸陽開。路上,坐在后排的金偉給兩個啞巴來了個下馬威:他先給了張曉琳劈頭蓋臉的一頓巴掌,然后,轉(zhuǎn)過身開始收拾黃東延。他用手指彈黃東延的雙眼,彈得黃東延眼冒金星;打的時候,他又專撿黃東延正在發(fā)育的喉節(jié)打。黃東延用沙啞的聲音哀嚎著、求饒著。
咸陽的秦寶小區(qū)里,有王軍公司的一套房,辦公、住宿在一起。來到這里,他們繼續(xù)進行嚴酷的審問。
下午,捷達車又往西安開,半道上,王軍、金蕊、金偉和另一個小眼睛、三十歲左右的男人把張曉琳、黃東延帶到了郊外一所空房子里“過堂”。
由于張曉琳不肯說,大冷的天,金偉讓黃東延脫掉外衣、褲子和鞋子,“冷靜”地考慮。他用膝蓋頂黃東延的肚子,又用從屋里抄到的一根木板對他胡亂抽打。
打夠了黃東延,再打張曉琳。張曉琳背部、兩個小腿都被打傷,右手背也重重地挨了一下。倆人被打得受不了了,最終交待,包在一個名叫宗雨聰?shù)拿@啞人手上,她住在西安的豐慶路。

晚上十一點半,按照閻、李二人提供的門牌號,他們來到豐慶路抓宗雨聰??蓡栠^房東,人家說,那間上著鎖的房子住的是一對帶孩子的中年夫婦,根本沒有一個十七八歲的聾啞女子。
回到秦寶小區(qū),金偉用膠帶紙封住了兩個聾啞人的嘴。他和那個小眼睛男人輪流看著他們,張曉琳、黃東延就這樣站了一整夜。
元月六日一早,留下金偉看張曉琳,王軍、金蕊和小眼睛帶著黃東延又去西安找宗雨聰,可是,找了一天都沒找著,天黑以后,一沒留神,還讓黃東延跑掉了。
這邊,金偉又是怎樣看張曉琳的呢?
通過從聾啞學校請來的翻譯,張曉琳告訴民警,那些人帶黃東延走后,金偉先讓她脫去外套,給他按摩雙腿,因為不滿意,開始給她用刑。他用的辦法像是從古戲里學來的——用筷子夾手指,并且用筷子抽打她的手指頭。
這以后,金偉命令張曉琳彎下腰,然后從身后把她的衣服卷上去,摸她的胸部,然后試圖脫下張曉琳的褲子強奸她,遭到張曉琳的頑強反抗。這一個上午,他就沒讓這個有幾分姿色的聾啞女子閑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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