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
因為能看到親人頭頂?shù)乃劳龅褂嫊r,我從小被家人視作災(zāi)星。
我說出了爺爺,爸爸,還有媽媽的死亡時間。
他們都在一天內(nèi)因為各種意外死去。
三個姐姐認為是我的詛咒害死了他們,對我痛恨至極。
而媽媽難產(chǎn)生下的弟弟,卻在寵愛中長大。
姐姐說弟弟是小福星,從他出生起家里就是順風(fēng)順水的。
但是媽媽就是生弟弟才會死的啊。
在我十八歲生日當天,我透過鏡子看到了自己的倒計時。
我為自己買了個喜歡的骨灰盒。
然后做了一大桌子菜,想和姐姐們吃最后一頓飯。
但是直到倒計時結(jié)束,都沒有等來一個人……

1
從小我就能看到別人頭頂?shù)乃劳龅褂嫊r。
當我第一次看到爺爺頭上的數(shù)字后,我告訴了父母。
他們只是笑笑,以為是我童言無忌,并沒有在意。
一天后,再次見到爺爺,他躺在床上蓋著白布。
很多人都在傷心流淚,但是我并不明白他們是在做什么。
后來我在爸爸頭上也看到了倒計時。
我告訴他時,爸爸的笑容只是僵硬了一下就恢復(fù)原樣。
那天晚上,我沒有見到下了班從公司回來的爸爸。
只是聽到了急促的電話鈴聲。
媽媽接通電話后臉色變得慘白無比。
她的肚子已經(jīng)變得很大了,她跑的太急,摔在了門口的臺階上。
我就在那時,看到了她的頭上出現(xiàn)了熟悉的24小時倒計時。
那一天,弟弟出生,媽媽大出血搶救無效去死,我站在病房外一臉無措。
三姐把我推到在地,說我是妖怪,是我詛咒了他們。
是我害死了爸爸和媽媽。
手掌在冰涼的地面上狠狠擦過,滲出細微的血珠。
我疼的想哭,但是環(huán)顧四周,沒有一個靠近我,她們的眼中,是恐懼和厭惡。
我不敢發(fā)出聲音,只能咬著唇自己從地上爬起來,拍拍自己的小褲子在心里安慰自己。
我把自己團成一團縮在墻角,聽著門口此起彼伏的哭聲,抱著膝蓋小聲嗚咽。
“爸爸,媽媽……”
我就這樣慢慢睡了過去,再次睜開眼睛時,早已空無一人。
她們都走了,為什么沒人喊我,是不要我了嗎?
我有些慌亂的站起身,卻因為蹲了太久腳麻了,直直摔在地上。
安靜的長廊內(nèi),只有閃爍的白織燈陪伴著我。
身上很疼,我再也忍不住哭出聲來。
自那天起,一切都變了樣子。
2
三個姐姐對弟弟極好,反而遇到我就避之不及。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見她們這樣,家里的傭人也開始見人下菜碟,對我敷衍了事。
幼年的我經(jīng)常會忍著饑餓入睡,但我還是靠著剩菜剩飯殘喘到十八歲。
三姐總是說我禍害遺千年,不然怎么還活著。
窩在小閣樓里,我也在想,是不是因為我太壞了,所以才總是死不掉。
想到這里我從床上爬起來,趿拉著拖鞋走到衛(wèi)生間洗漱。
發(fā)絲枯黃,臉頰消瘦,任誰都看不出來這是江家的大兒子。
不過我并不在意這些,因為我看到了自己頭頂?shù)牡褂嫊r。
透過鏡子,鮮紅的倒計時赫然立在我的頭頂。
終于等到了這一天。
我想笑,但只是微微勾起嘴角,看著鏡中的自己出神的想著。
我沒有朋友,平時接觸的人少得可憐,這最后一天,該怎么度過呢。
思考許久,我慢吞吞的收拾完自己,從一直住的窄小閣樓上下來。
閣樓實在是太小,小到擺放一張像我這樣的成年人用的床都很是費勁。
我到現(xiàn)在用的都是住宿學(xué)生才用的一米四大小的床,幸好因為瘦弱,蜷縮在床上還是能勉強入睡。
至于我原來的房間,早在弟弟出生后就改成了他的玩具間。
我不止一次扒在閣樓的小窗上偷窺姐姐拍著草地上的男孩兒玩鬧,他天真可愛,笑的無憂無慮。
每次看到,我也模仿著他的笑容,仿佛這樣也能窺視到一絲絲同樣的快樂。
不過我笑的很丑,我知道。
我用壞掉的小鏡子照過,果然像姐姐她們說的那樣,面目可憎。
從那以后我就不愛笑了。
我小心翼翼走下樓,沒想到這個時間還有人在。
順著扶梯下去時,耳邊全是弟弟江浮清脆的笑聲,他真的好快樂。
弟弟很是興奮的拿著簪子自告奮勇,“二姐,我來幫你戴發(fā)簪?!?/p>
二姐江瑜順著江浮的力道低頭向下,寵溺的看著弟弟笨拙的為自己帶上一個歪歪扭扭的發(fā)簪。
江浮后退兩步看了看,有些苦惱,歪掉的發(fā)髻真的不好看,他讓姐姐重新扎一下吧。
女人照了照小鏡子沒有拆,反而笑著揉了揉他的腦袋。
“不用,我們小浮第一次幫姐姐戴發(fā)簪,已經(jīng)很棒了。”
“走吧,今天二姐送你去上學(xué)?!?/p>
江浮聽了這話,開心的拉上她的手。
我心里發(fā)酸,想起小時候的自己。
那是我第一次織圍巾,熬了幾天織好了一條有些歪歪扭扭的圍巾。
我緊張的把它送去給二姐,希望能得到她的一句夸獎,想讓她像從前一樣摸摸我的頭。
她沒有接,眼里帶著嫌棄,“誰知道帶了你的東西會不會被你詛咒?!?/p>
遭到拒絕我也習(xí)以為常,所以我把圍巾送給了家里的小狗,希望可以讓它的窩更舒適暖和一些。
但是第二天,我在垃圾桶看到我的圍巾,它被剪的一塊一塊的,再也拼不起來了。
我不顧垃圾桶上的臟污,伸手一點點將它撿起,洗干凈后放進盒子里再也沒拿出來過。
想到這里我抿了抿唇,在他們要離開的時候,還是想要再爭取一次。
哪怕有一次也好。
“二姐,弟弟?!?/p>
看到我后兩個人的表情各不相同,江浮見到我眼睛亮了一瞬,開心的喊著哥哥。
旁邊的二姐冷著一張臉,似乎想說什么,可能是顧忌到江浮終究沒開口。
“晚上能不能一起吃頓飯?只要一次就可以?!?/p>
我艱難地說出口,緊張的等著他們的回應(yīng)。
“好??!”
“不能?!?/p>
兩道截然相反的聲音一同響起,江浮轉(zhuǎn)頭看了看江瑜,疑惑的問出來:“為什么不行?”
對啊,為什么不行?我默默用指甲掐住手掌心。
“你忘了嗎,咱們之前說好的,今晚要陪大姐參加拍賣會。”
在江瑜肯定的目光下,江浮像是被突然點醒一般恍然大悟,隨后面帶歉意看著我的眼睛。
“對不起哦哥哥,今天沒有時間陪你吃晚飯了。”
男孩想了一下,又重新恢復(fù)笑容,“這樣吧,明天好不好,明天我們一家人一起吃頓飯?!?/p>
一家人?
我牽強的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心底的苦澀快要將我淹沒了。
我沒有明天了。
但我還是答應(yīng)了他,目送著他出門。
江瑜在出門前掃視的看了我一眼,冰冷的目光像利刃一般,似乎要把我一寸寸凌遲。
“江源,別讓我知道你在打什么鬼主意。”
“你如果讓小浮受到一點傷害,就別怪我們不客氣。”
“離他遠點?!?/p>
3
我看著他們漸行漸遠,先前緊張喜悅的心情頓時涼到極點,如墜冰窟。
緩緩攤開手心,那里已經(jīng)被我掐的滲出血印,留下深深的甲痕。
我在他的眼中就是這樣的一種形象嗎?像個惡人,殺人犯。
明明已經(jīng)習(xí)慣,可心臟還是有些抽痛,連帶著胃也刺疼,我走到廚房想找點東西吃。
整潔干凈的廚房什么都沒有,冰箱柜子都上了密碼,大家她們都不在家,傭人這樣做,防的人只有我罷了。
我看著島臺上剩下的半塊干巴巴的饅頭,猶豫了一下還是拿了起來。
又在客廳翻出兩個干癟的核桃,我嘴里一直在咀嚼可是食不知味,這些東西病不能帶給我飽腹感。
胃還是疼的厲害,我狠狠灌了兩杯水充饑,卻覺得胃里的胃酸都翻涌上來。
傭人從一旁經(jīng)過翻了個白眼,見到我手中的饅頭,很是夸張的驚呼一聲。
“哎呀!大少爺你不會吃了這個吧?這是今早的剩飯,連樂樂都不會吃?!?/p>
樂樂就是家里的小狗。
“可惜小姐和小浮少爺他們都有正事忙,我們做的也早了些。”
“大少爺您如果想吃什么我現(xiàn)在做也可以,雖然有些麻煩。”
傭人一幅苦惱的樣子讓我皺了皺眉。
我木著臉拒絕她,忍著胃部傳來的輕微刺痛感,又重新回到了房間里。
這個家容不下我,以至于那些傭人也陰陽怪氣的對待我。
胃里灼燒的疼痛感讓我?guī)缀蹩刈〔涣俗约旱那榫w。
我雙手顫抖著打開止痛片塞進嘴里,拿起一旁冰冷的水灌下肚,身體的不適好像緩和了些。
重新?lián)Q了衣服,我洗了把臉,努力讓自己看起來精神一些。
我先去了殯葬用品店,只有一天時間了,骨灰盒不能定制,但幸好有不少別的款式供我挑選。
我就選了個喜歡的紋樣作為自己日后要待的“家”。
一路開心抱著骨灰盒,我感受到了許多人或疑惑或驚訝的視線。
我沒有理會,徑直朝著下一個目的地前進。
走走停停,我路過三姐江茵的學(xué)校,正值下課,學(xué)校里時不時的傳來歡笑聲。
我有些羨慕的看著他們,青春洋溢的少年啊。
可是我從十歲開始,就再也沒有進過校園了。
我正想著離開,抬頭便看見三姐正從車上下來準備進校園。
想著只剩最后一天了,我鼓起勇氣,小跑走向江茵。
卻在走近時,看到她皺著眉頭一臉嚴肅的向電話另一邊說些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看見了我,她的眼中閃過一絲警惕。
只見她對著話筒說了一句,“我知道了?!?/p>
隨后掛斷電話朝我這邊走來。
我想開口讓她晚上回家吃飯,卻被她的眼神唬住。
“江源,想要在這個家里待下去,就把你的小心思藏好了?!?/p>
“如果讓我知道你對小浮做了什么,我絕對會讓你生不如死?!?/p>
4
我瞬間僵住了身子,又是江浮。
我已經(jīng)猜到剛才打電話的是誰了,二姐江瑜。
也是,我從小就是個不祥之人,不然怎么會詛咒死自己的家人。
想到江茵的手段,我不禁打了個寒戰(zhàn)。
母親剛?cè)ナ滥菚簺]有人顧得上我,我最后被好心的醫(yī)生小姐送回了家。
回到家沒有想象中的噓寒問暖,我被江茵關(guān)在家中的小倉庫里整整三天無人問津,沒吃沒喝。
這件事直到現(xiàn)在還是我的童年陰影。
就在第三天我以為自己即將要死去的時候,大姐江涵就像天神一般降臨在我的面前。
她把我放了出來。
雖然不管不問,但是這些年看下來,她對我是最好的了,起碼當我是透明人。
相信我今早說的事也已經(jīng)傳到她的耳邊了吧。
江茵見我遲遲不說話,或許是當我怕了,貼近我的耳邊,語氣輕飄飄的。
“你知道的,憑我的手段,讓一個人消失還是很容易的?!?/p>
我瞳孔一震,僵硬著身子看著她進校園。
我一步一步地朝著原本的目的地走去,大腦幾乎沒辦法再去思考了。
我走進照相館,前臺的女生知道我是來拍遺照后,眼神里滿是同情。
她柔聲安慰了我?guī)拙洹?/p>
心底的委屈在這一刻迸發(fā)了。
人很容易在陌生人的一句關(guān)心的問候下情緒失控,就像我現(xiàn)在。
我的淚水打濕了她的肩頭,她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拍著我的背。
明明只是陌生人,卻給予我無限的溫暖。
從照相館出來后,我蹲坐在路邊,抱著為自己準備的骨灰盒和遺照,看著遠處發(fā)呆。
我決定去公司找大姐江涵,因為沒有去過公司,我找了許久才找到,卻被前臺攔下。
她們告訴我說沒有預(yù)約不能進,老板在開會沒空接電話。
我不死心,從通訊錄中撥出那個爛熟于心的號碼,打了好幾次都是無人接聽。
我根據(jù)號碼找到她的社交軟件。
只剩最后一天了,我想讓大姐陪陪我,哪怕只是短短的見一面。
發(fā)送過去編輯好的話語,我焦急地等待著。
兩個小時過去了,依舊沒有消息。
時間不多了,我不想死在外面,只好回到了家中。
傭人外出采購了。
整座別墅寂靜無聲,空落落的。
我早早地就開始準備飯菜,期盼著她們回家。
手機沒有任何信息傳來,也沒有成功通過好友的驗證消息。
我坐在椅子上,靜靜地盯著手中鏡子反射出頭頂?shù)牡褂嫊r。
還有最后三個小時……
我想讓她們陪我度過最后一天,想知道她們在我死時會有什么反應(yīng)。
或許是驚喜吧,我這樣想著。
這個世界沒有人會在意我的生死。
我最親的人都痛恨著我,厭惡著我。
我做了一桌子菜,手上被油濺到,很疼,卻掩蓋不了我心中的興奮。
我意識到自己不對勁,整個人興奮到極點,就連身體都止不住的顫抖著。
時間還剩下最后兩個小時,我坐在座椅上死死盯著門口。
哆哆嗦嗦的拿起手機,我打給了江涵。
“大姐?!?/p>
她接通了,但是沒有說話。
我的聲音開始發(fā)緊,“你們能不能,來陪我吃頓飯?”
“我就要死了?!?/p>
5
這句憋在心里的話說出來后,我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
從前認為自己能看淡生死,此時卻又想再看看這個世界。
房間里安靜下來,寂靜的只能聽到自己有些急促的呼吸聲。
就在我以為她不會說話的時候,那邊卻開口將我從天堂打入地獄。
“江源,你以為說這種謊話就能讓我們可憐你嗎?”
“為了讓我們回去你真是無所不用其極,怎么,你以為我們還像你小時候一樣好騙?”
“你別忘了爸媽還有爺爺是怎么死的?!?/p>
我那顆充滿期待的心瞬間跌落谷底,不是的,不是這樣的!
我在心底絕望的吶喊著,嘴里卻什么都說不出來。
兩行清淚從臉上劃過,滴落在地上。
我像個被控制的木偶,只能不斷的說著:“我沒有說謊,求你,求你們,就最后一次,好嗎?”
電話還是被掛掉了,在聲音消失前,我似乎聽到江浮在另一邊開心的笑著,喊了聲大姐。
先前的興奮此時卻被一片沉寂代替。
我僵硬的坐回到餐桌前,想象著從前窺見過的她們對江浮的樣子自言自語。
我覺得自己瘋了,在自己扮演的情景里面,我癡癡地笑了起來。
聲音逐漸變大,到最后帶著些許哽咽。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我沒能等到一個人回來。
我等到了半夜,時間只剩下最后三分鐘。
我開始回顧自己的一生。
但是我這一生簡單到了極點,好像也沒什么好回顧的。
從出生開始,就是個悲劇。
時間開始倒數(shù),我靜靜地趴在桌上,身旁放著自己的骨灰盒和遺照。
5、4、3、2、1……
倒計時結(jié)束,我感覺周圍的一切都安靜到了極點。
整個房間內(nèi)連呼吸聲都消失不見。
與此同時,門口傳來“咔嚓”的聲音,有人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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