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聯(lián)
醫(yī)院走廊上的燈光慘白,我坐在手術室外的長椅上,雙手顫抖地握著手機。護士剛才告訴我,母親的手術必須在24小時內(nèi)進行,否則就來不及了。
可銀行卡余額只有幾千元,距離手術費還差十萬。我打開通訊錄,猶豫片刻,最終撥通了一個許久未聯(lián)系的號碼。電話接通后,卻只傳來冰冷的忙音,隨即自動掛斷。我又撥了幾次,結果依然如此。
這個曾在我家白吃白住了整整五年的人。如今已成為知名企業(yè)家,而我卻連他的電話都打不通。周圍的親戚我都已借遍。
絕望中,我靠在醫(yī)院冰冷的墻壁上,疲憊地閉上眼睛,眼淚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01
我叫陳遠,出生在一個普通的工薪家庭,父親是一名中學老師,母親在銀行做普通職員。雖然家里不算富裕,但父母都很開明,從小就教育我要善良、寬容,懂得分享。我性格內(nèi)向,不太擅長社交,但對朋友卻很忠誠,一旦認定了朋友,就會全心全意地對待。
高二那年的秋天,我們班轉來了一個新同學,叫李明。他高高瘦瘦的,眼睛特別有神,一看就是那種聰明的人。開學第一天,班主任王老師特意把他安排在我旁邊的座位,說:"陳遠,李明是從外地轉學過來的,人生地不熟,你要多照顧他。"
課間休息時,我主動和李明搭話:"你是從哪里轉來的?"
李明有些靦腆地笑了笑:"我從安徽農(nóng)村來的,爸媽在這邊打工,想把我接過來一起住。"
我點點頭,又問:"那你現(xiàn)在住哪兒?"
李明的表情有些尷尬:"暫時和父母住在工地的臨時板房里,條件不太好,但湊合著住吧。"
聽他這么說,我有些心疼。那天放學后,我特意和他一起走,慢慢地聊天。得知他父母都是建筑工地的農(nóng)民工,收入不穩(wěn)定,生活條件很艱苦。
李明的學習很好,在原來的學校一直是年級前幾名,這次轉學是因為父母想讓他有更好的教育環(huán)境。

接下來的日子里,我和李明漸漸熟絡起來。他性格開朗,思維敏捷,和我形成了互補。我喜歡他身上那種不服輸?shù)膭蓬^,而他似乎也欣賞我的穩(wěn)重和踏實。很快,我們成了形影不離的好朋友。
一個月后的周末,我邀請李明來我家做作業(yè)。剛開始他有些猶豫,但在我的再三邀請下,他答應了。那天,李明第一次來到我家,見到了我的父母。我家雖然不大,但比起工地的板房要舒適得多。
我媽媽很喜歡李明,看他懂禮貌又上進,特意做了一桌好菜招待他。吃飯的時候,李明很不好意思,一直說麻煩阿姨了。
我媽媽笑著說:"沒事,以后常來,就當自己家一樣。"
那天晚上,李明要走的時候已經(jīng)很晚了,外面下起了大雨。我爸爸說:"這么晚了,雨又這么大,要不你今晚就住在遠遠這里吧?"李明有些猶豫,但我爸爸已經(jīng)去準備鋪蓋了。
就這樣,李明在我家住了一晚。第二天早上,我媽媽做了豐盛的早餐,李明吃得特別開心。臨走時,他一再道謝,眼睛里甚至有些濕潤。
誰也沒想到,這一住,就是五年。
02
事情的轉折發(fā)生在那次住宿后的一周。那天放學后,李明神色慌張地找到我,說他父母所在的工地發(fā)生了塌方事故,他爸爸被壓斷了腿,媽媽也受了輕傷,兩人都住進了醫(yī)院。工地的板房也因為安全問題被拆除了,他一時間無處可去。
"要不,你先住我家?guī)滋欤?我?guī)缀跏遣患偎妓鞯靥嶙h道。
當晚,我把李明的情況告訴了父母。出乎我的意料,他們不僅同意李明暫住,還主動提出要去醫(yī)院看望他的父母。
第二天,我和父母一起去了醫(yī)院。李明的父親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右腿打著厚厚的石膏;他母親雖然傷勢較輕,但也是一臉疲憊??吹轿覀?,李明的父母顯得很意外,又很感動。
"李叔叔,您安心養(yǎng)傷,明明可以暫時住我們家,等您康復了再接他回去。"我爸爸真誠地說。
李明的父親眼圈紅了:"陳老師,這怎么好意思..."
"都是孩子的同學,又住得近,互相幫助是應該的。"我媽媽接過話頭,"再說了,兩個孩子在一起學習,也有個伴兒。"
就這樣,李明正式住進了我家。我們家不大,只有兩室一廳,我和李明擠在一個房間里。開始的時候,他很拘謹,處處小心,生怕給我家添麻煩。但我父母待他如親生兒子一般,慢慢地,他也融入了這個家庭。
李明的父母在醫(yī)院住了兩個多月,他爸爸的腿傷嚴重,出院后也不能干重活了。經(jīng)濟壓力讓他們決定回老家,李叔叔在家養(yǎng)傷,李阿姨在村里找些零活做。
臨走前,李叔叔拉著我爸爸的手,哽咽著說:等我傷好了,一定把明明接回去,不會讓他一直麻煩你們的。"
我爸爸拍拍他的肩膀:"李兄弟,你別有這種想法。明明是個好孩子,在我家住得也挺好,你們安心回去養(yǎng)傷,等條件允許了再接他也不遲。"
李明的父母走后,他變得更加刻苦和懂事。每天放學回家,他主動幫忙做家務,周末還會做一些簡單的飯菜。學習上,他更是爭分奪秒,經(jīng)常學到深夜。
我們高中三年,李明一直保持著年級前三的好成績。
高考那年,他以優(yōu)異的成績被北京一所重點大學錄取,我也考上了同一所大學,只是專業(yè)不同,他學的是計算機科學,我選擇了經(jīng)濟管理。

上大學后,按理說李明應該住校了,但我父母覺得學校宿舍條件一般,加上已經(jīng)習慣了他在家里的生活,就讓他繼續(xù)和我一起住在家里,每天一起坐公交車去學校。
大學期間,李明更加拼命,不僅學習成績優(yōu)異,還利用課余時間做家教、參加各種比賽和實習,開始攢錢。他說想盡快經(jīng)濟獨立,減輕我家的負擔,也為將來創(chuàng)業(yè)做準備。
我知道他心里一直有個創(chuàng)業(yè)夢。有時候熬夜寫作業(yè),他會和我分享他的想法:"遠遠,我想做一個教育科技平臺,把最好的教育資源帶給偏遠地區(qū)的孩子們,讓他們也有機會改變命運。"
每次聽他說起未來的規(guī)劃,我都能感受到他眼中的光芒。相比之下,我顯得平凡許多,只想畢業(yè)后找個穩(wěn)定的工作,過上安穩(wěn)的生活。
大四那年,李明開始嘗試創(chuàng)業(yè)。他和幾個志同道合的同學組建了一個小團隊,開發(fā)了一款針對高中生的學習APP。我記得他們經(jīng)常在我家的客廳里討論到深夜,我媽媽總是默默地準備夜宵給他們。
那段時間,李明幾乎把所有積蓄都投入了創(chuàng)業(yè),生活更加拮據(jù)。我爸媽從不提他的生活費,反而經(jīng)常借口說買多了食物,讓他帶些回家。每逢過節(jié),他們還會給李明和我一樣的壓歲錢或禮物,生怕他覺得自己是外人。
03
畢業(yè)前夕,李明的創(chuàng)業(yè)項目獲得了一筆小投資。投資人看中了他們的技術和理念,愿意支持他們繼續(xù)發(fā)展。這對李明來說是個巨大的鼓舞,但也意味著他需要搬到深圳去發(fā)展他的事業(yè)。
離別那天,我們一家三口送他去機場。
我媽媽準備了一大堆吃的用的,塞滿了他的行李箱;我爸爸給了他一個信封,里面是他們夫妻倆攢的一些錢,說是給他創(chuàng)業(yè)的啟動資金。
李明紅著眼眶,緊緊抱住我父母:"叔叔阿姨,這五年來,你們待我如親生兒子,我這輩子都忘不了。等我事業(yè)有成,一定會報答你們的恩情。"
我爸爸拍著他的背:"傻孩子,我們家不圖你報答,只希望你有出息,過上好日子。記住,無論將來怎樣,我們永遠是你的家人。"
飛機起飛前,李明拉著我的手說:"遠遠,謝謝你和你父母這些年的照顧。我一定會成功,到時候一定帶你一起飛。"
我笑著點頭:"我相信你會成功,但我可不想飛太高,安穩(wěn)就好。"
望著他遠去的背影,我心里有些空落落的,卻也為他感到高興。那時候,我怎么也想不到,再次重逢時,會是那樣的場景。
李明去深圳后,剛開始還經(jīng)常和我聯(lián)系,通電話,發(fā)信息,分享他創(chuàng)業(yè)的酸甜苦辣。有時候遇到困難,他也會和我傾訴,就像我們曾經(jīng)擠在一個房間里熬夜備考時那樣。
我畢業(yè)后留在了北京,進入一家普通的貿(mào)易公司做客戶經(jīng)理,工作穩(wěn)定但平淡,收入不高不低,剛好能維持在北京的基本生活。

隨著時間推移,李明的聯(lián)系漸漸少了。我能理解,創(chuàng)業(yè)不易,他肯定忙得焦頭爛額。偶爾收到他的消息,多是簡短的問候,再沒有像以前那樣的長篇大論。
兩年后,我結婚了,娶了大學同系的女同學林小雨。婚禮不大,但很溫馨。我特意給李明發(fā)了請?zhí)上驗楣菊陉P鍵融資階段,沒能趕來參加。他發(fā)了一份不菲的禮金,還附了一條語音:"兄弟,新婚快樂!等忙過這陣子,一定登門拜訪!"
可這一忙,又是兩年。期間,我和小雨有了自己的小家,貸款買了一套郊區(qū)的小兩居,生活平淡而幸福。
第五年的時候,父親因病去世,我悲痛欲絕。那段時間是我人生中最黑暗的日子之一。我給李明發(fā)了消息,但可能是他換了號碼,一直沒有回應。葬禮那天,我一直期待他能出現(xiàn),但直到最后一刻,也沒見到他的身影。
我對此很失望,但轉念一想,或許是我的消息沒能傳達給他。畢竟這么多年的情誼,他不可能對我父親的離世無動于衷。
日子一天天過去,我的生活沒有太大變化,仍在那家貿(mào)易公司做著中層管理,收入增長緩慢,但足夠家庭開支。小雨在一家幼兒園當老師,工作穩(wěn)定,我們育有一個可愛的女兒,取名陳語嫣,剛上幼兒園。
轉眼間,李明離開已經(jīng)七年了。這七年里,我們的聯(lián)系越來越少,最后幾乎斷了。偶爾,我會在朋友圈看到他的一些動態(tài),但都是些工作場合的照片,人變得西裝革履,看起來很成功,但也很陌生。
有一次,我主動點贊并評論了他的一條朋友圈,但沒有得到回應。我想,他可能太忙了,沒空看手機吧。
直到那一天的偶然相遇,徹底打破了我的幻想。
那是一個周末的下午,我?guī)е畠喝ド虉鐾妗UZ嫣纏著要吃冰激凌,我們就去了商場頂層的一家高級甜品店。剛坐下不久,旁邊的VIP區(qū)走進來一群人,為首的正是李明。
我?guī)缀跻谎劬驼J出了他,雖然他穿著定制西裝,舉止優(yōu)雅了許多,但那雙炯炯有神的眼睛沒有變。我激動地站起來,朝他走去:"明明,是我,陳遠!"
李明轉過頭,目光在我臉上停留了幾秒,眼中閃過一絲異樣,但很快就恢復了平靜,甚至帶著一絲疏離:"不好意思...?"
我愣住了,以為他是真的沒認出我來:"我是陳遠啊,高中、大學同學,我們一起住了五年,你不記得了嗎?"
李明的表情有些尷尬,身邊的人都投來好奇的目光。他略顯不耐煩地說:"抱歉,您可能認錯人了。我還有事,先失陪了。"說完,就帶著一群人轉身離開了。
我站在原地,像被當頭澆了一盆冷水,渾身發(fā)冷。他怎么可能不認識我?那是我們朝夕相處的五年??!
回到座位,女兒擔憂地看著我:"爸爸,你怎么了?"
我強裝笑容:"沒事,爸爸認錯人了。"
那天晚上,我輾轉難眠。我反復回想和李明相處的點點滴滴,想不明白他為何如此決絕地裝作不認識我。是我做錯了什么嗎?還是這七年里發(fā)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幾天后,我在網(wǎng)上搜索了李明的名字,這才知道他已經(jīng)成了知名企業(yè)家。他創(chuàng)辦的教育科技公司"明智教育"估值已過百億,他本人也成了互聯(lián)網(wǎng)教育領域的風云人物,經(jīng)常出現(xiàn)在各大財經(jīng)媒體的報道中。
看著他在各種場合的光鮮亮麗,再想想他對我的冷漠,我心里五味雜陳。曾經(jīng)那個在我家"白吃白住"五年的同學,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高不可攀的大老板了,而我,卻連一個招呼都不配得到。
我忍不住給他發(fā)了一條信息:"明明,是我,陳遠。很高興看到你事業(yè)有成。不知道為什么你那天裝作不認識我,如果我有什么做得不對的地方,希望你能告訴我。無論如何,祝你一切順利。"
這條信息,如同石沉大海,永遠沒有得到回應。
04
李明的冷漠對我的打擊很大。我一直以為,無論過了多久,我們之間那種超越血緣的情誼都不會改變。但現(xiàn)實給了我當頭一棒,讓我明白人情冷暖,世態(tài)炎涼。
我沒有將這件事告訴任何人,甚至包括我的妻子。我怕說出來會顯得我很可笑,像個被拋棄的可憐蟲。
每當夜深人靜,我獨自一人時,總會想起那個住在我家的少年,想起他說過的"我一定會成功,到時候帶你一起飛"的話,然后苦笑自己的天真。
時間流逝,我的工作和生活依舊平淡如水。公司業(yè)務受到國際貿(mào)易環(huán)境影響,開始走下坡路,我的獎金也一年比一年少。與此同時,北京的生活成本卻在不斷攀升,貸款、孩子教育、老人醫(yī)療,各種支出壓得我喘不過氣來。
這樣的日子持續(xù)了大約一年。某天,公司突然宣布裁員,作為中層管理,我沒能幸免。那天下午,拎著裝滿個人物品的紙箱走出公司大門時,我第一次感到了深深的無力感。
四十歲的年齡,在北京這座競爭激烈的城市,想找一份和原來薪資水平相當?shù)墓ぷ髡労稳菀??我投了無數(shù)份簡歷,參加了十幾場面試,但要么是被婉拒,要么是薪資大幅縮水。
家庭的開支卻不會因為我的失業(yè)而減少。每月的房貸是最大的壓力,還有女兒即將升入小學的各種費用,以及母親的養(yǎng)老問題。我的積蓄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減少,每看銀行賬戶一次,心就揪痛一次。
小雨很支持我,總是安慰我說熬過這段時間就好了。為了貼補家用,她開始接一些課外輔導的活,周末也不休息??粗β档纳碛?,我心中的愧疚和壓力更大了。
有一天晚上,我在家附近的小公園里散步,試圖緩解心中的焦慮。公園的長椅上,一對老夫妻正在聊天,笑聲爽朗。看著他們,我突然想到了父親,想到了他生前常說的一句話:"人這一輩子,錢沒了可以再賺,但情誼沒了,就真的沒了。"
我不禁想到李明。如果他沒有那樣對我,如果我們還保持著聯(lián)系,或許現(xiàn)在的我也不會這么狼狽。也許他能給我一些建議,甚至是工作上的幫助。但這些都是"如果",現(xiàn)實是,他早已把我拋在腦后,成了我生命中的過客。
回到家,我打開電腦,鬼使神差地又搜索了李明的消息。屏幕上跳出的最新消息令我震驚:李明的公司正在北京設立分公司,準備大規(guī)模招聘。
這仿佛是一根救命稻草。我想,即使李明不認我這個朋友,但憑我的工作經(jīng)驗,或許能在他的公司謀得一職。于是,我按照招聘信息投了簡歷,并特意在個人介紹中提到了我們曾是同學的事實。
一周后,我收到了面試通知。面試當天,我早早地來到了指定地點,心情既緊張又期待。然而,等待我的是一輪又一輪的常規(guī)面試,全程沒有見到李明的身影。最后,HR告訴我說公司目前沒有合適我的崗位,會把我的簡歷留著,有合適的再聯(lián)系。
我明白,這只是委婉的拒絕。走出大樓的那一刻,我的心徹底涼了。李明不僅在個人層面上不認我,甚至在工作上也不愿給我一個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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