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叫周桂英,今年六十三歲,初中文化,喪偶多年,來自一個小縣城。

年輕時我在供銷社做過售貨員,后來供銷社倒閉,我就開始在街邊擺攤賣菜、賣小吃,一晃也就干了二十多年。

靠著省吃儉用,再加上老頭子去世后單位補貼的一筆撫恤金,我手里勉勉強強攢下了 一百萬塊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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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三個兒子,大兒子周建國,四十歲,在市里做建筑工頭,小日子過得還算穩(wěn)當(dāng);二兒子周建林,三十七歲,在鎮(zhèn)上的五金店打工,老婆沒工作,家里孩子多,經(jīng)濟緊張;小兒子周建輝,三十四歲,大學(xué)畢業(yè)后去了南方打拼,這些年沒怎么聯(lián)系我,聽說最近開了家網(wǎng)店,日子過得好不好我也不太清楚。

我一個老太婆,沒什么文化,也不指望孩子們給我養(yǎng)老,但心里總覺得這點錢留著也沒什么意思,倒不如在我還清醒的時候分給他們,也算是了卻一樁心事。

可我沒想到,我原以為的“公平”,卻被老大的幾句話,打得粉碎——讓我羞愧難當(dā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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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那天是個陰天,我坐在小區(qū)門口曬太陽,手里拎著個小布袋,里面裝著我記了一年多的賬本和銀行存折。想著趁清明節(jié)三個兒子都要回來祭祖,我可以順道把這個事說一說。

人老了,心思也多。我整整琢磨了一個禮拜,想著怎么開口才不顯得唐突。最終我還是決定,在吃完午飯的時候,把他們叫到屋里,關(guān)上門說清楚。

“我呢,沒什么本事,也沒什么要求,就想趁著自己還能動,不能到時候真的癱在床上了,兒子們?yōu)榱诉@點錢吵起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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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這話的時候,眼睛一直盯著茶幾上的水果盤,害怕看到他們反應(yīng)。

周建林最先開口,“媽您說吧,怎么分我們都聽您的?!?/p>

建輝也點點頭,雖然他人坐得斜斜的,顯得有點敷衍,但也沒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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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了點頭,把賬本拿出來,“我手里攢著一百萬,準(zhǔn)備每人三十三萬,剩下一萬給我自己留著應(yīng)急?!?/p>

我本以為他們會高興,沒想到周建國卻皺起了眉頭。他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開口說:

“媽,這錢怎么能這么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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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住了,心里一緊,“怎么了?你有啥意見?”

他抬頭看著我,眼神里不帶責(zé)備,卻讓我覺得刺骨:“媽,咱們仨兄弟,這幾十年,誰對您最好?誰一直在身邊幫您?誰出錢出力?”

我張了張嘴,一時說不出話來。

他接著說:“我不是為了多拿錢才說這話,但媽您要是覺得‘平分’就是公平,那我只能說,您老糊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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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臉紅了,尷尬得不知該怎么接話。

他看我不說話,反倒笑了,“行了媽,我不是說那倆弟弟不好,但您自己心里有數(shù)。這幾年,建林家孩子讀書的錢我借了多少?建輝在外頭幾年都不聯(lián)系您,過年也不回來,您還想留三分之一給他?”

我聽得心里一陣酸楚。確實,建國這幾年對我最好。每次我生病,他都陪我去醫(yī)院;屋里電器壞了,他第一個來修;我攤位被城管趕,他還找熟人給我說情。

而建林,雖然也孝順,但家里太拮據(jù),借錢最多的也是他。小兒子建輝,自從大學(xué)畢業(yè)后,幾乎沒回過幾次家,電話也一年才打個兩回。

我低頭不語,心里亂成一團。

建林見氣氛僵住了,也開口說話:“哥說得對,我也不爭。媽,我這幾年確實借了不少錢,也還不上,您要覺得不該給我那么多,我認(rèn)。”

我一聽,急了:“你們這是干什么?我分你們,是因為你們都是我的兒子,一個不能少!”

建輝這時終于說話了,語氣卻帶著點冷意:“媽,您要是真覺得我們是一個樣,那就繼續(xù)平分吧。反正我也不稀罕?!?/p>

我一聽這話,心口像被針扎了一下。

那天晚上,我一個人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腦子里全是建國那句話:“媽,您要是覺得‘平分’就是公平,那我只能說,您老糊涂了。”

我開始回想這幾十年。

建國十六歲就輟學(xué)打工,為了給他爸治病,幾乎把自己身體也熬壞了。后來他結(jié)婚,媳婦不愿意跟我住在一起,是他做工作才勉強留下來,結(jié)果媳婦離家出走,他一個人拉扯兩個孩子,沒怎么抱怨過。

有一年我生病住院,他請了整整一個月的假,天天陪在我身邊。而建輝呢?我打電話告訴他,他只說一句“我工作忙,回不來”,然后就沒下文了。

我忽然明白了, 所謂的“公平”,不是機械地平均分配,而是要看每個人的付出和情分。

第二天,我把三個兒子叫到一起,重新說了分配的事。

“我考慮了一晚,建國,你拿五十萬;建林,你拿三十萬;建輝,你拿二十萬。這是我做母親的決定,你們要是不愿意,就別拿。”

建輝的臉一下子就變了,“媽,您這是偏心!”

我看著他,“我偏心?那你說你這些年做了啥?你連過年都不回家,打個電話都懶得打,拿什么讓我不偏心?”

他低下了頭,沉默不語。

建國沒說話,只是輕輕嘆了口氣,站起身去倒了杯水遞給我,“媽,您做主,我們聽您的?!?/p>

我接過水,手有點抖,心里卻前所未有的踏實。

03

我把錢分了,分得不平均,卻分得安心。

后來我聽鄰居說,建輝回去后變了很多,開始經(jīng)常打電話問我冷暖,甚至還寄了幾次土特產(chǎn)回來。我沒多說什么,只是在心里嘆了一口氣。

也許,有時候真正的喚醒,不是責(zé)備,而是一次公正的選擇。

我不知道這個選擇對不對,但我知道,這一次,我不是為了“做一個好母親”去強求所謂的公平,而是為了做一個“清醒的母親”,去面對真實的感情和生活。

人生走到晚年,才發(fā)現(xiàn),最難的不是攢錢,而是 分清感情的輕重 。這一次,我終于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