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聯(lián)
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chuàng)作,人名地名皆是虛構,請勿與現(xiàn)實關聯(lián),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聯(lián)網(wǎng),部分圖片非真實圖像,僅用于敘事呈現(xiàn),請知悉
01

01

北京的冬天格外冷。

"滴——"監(jiān)護儀上的心跳線拉得越來越長,最后變成了一條直線。

"時間是下午三點十七分。"醫(yī)生看了看表,平靜地宣布,仿佛只是在說今天的天氣。

我站在病床前,盯著爺爺?shù)哪?,想找出一絲生命跡象,卻只看到了他臉上被抹平的皺紋。就在十分鐘前,他還用干枯的手緊緊抓著我,費力地說著什么。

"明明,別...輕易...讓出去..."

當時我只顧著掉眼淚,沒明白這句話的意思?,F(xiàn)在,這句話成了爺爺留給我的最后遺言。

護士走過來幫我拔掉爺爺手上的針頭,輕聲說:"節(jié)哀順變。"

我點點頭,感覺喉嚨像是被什么堵住了。

爺爺是我在這世上最親的人。父親在我七歲時因車禍去世,母親帶著當時才一歲的弟弟離開了家,從此杳無音信。十五年過去,我對母親的印象只剩下一個模糊的背影。

葬禮在爺爺生前常去的墓園舉行。來的人不多,大多是爺爺?shù)睦贤潞蛶讉€遠房親戚。我一一向他們鞠躬致謝,臉上的表情像是被凍住了。

葬禮結束后,律師張叔叔找到我。他是爺爺?shù)睦吓笥?,也是爺爺遺囑的執(zhí)行人。

"明明,我們找個地方聊聊。"張叔叔拍拍我的肩膀。

我們在墓園旁邊的咖啡廳坐下。張叔叔從公文包里拿出一個信封,推到我面前。

"這是你爺爺?shù)倪z囑,在你爸爸去世后就立好了,后來又修改過幾次。"

我打開信封,里面是一份正式的公證遺囑。掃了幾眼,我抬起頭,有些驚訝地看著張叔叔。

"兩套房子...都給我?"

張叔叔點點頭:"一套是你爺爺一直住的老房子,在東城區(qū),另一套是五年前買的,在朝陽區(qū),一直在出租。"

我知道爺爺有兩套房子,但沒想到都留給了我。在北京,兩套房產(chǎn)意味著什么,我很清楚。近幾年,我工作后一直在租房住,攢錢買房的計劃遙遙無期。

"你爺爺為你考慮得很周到。"張叔叔喝了口咖啡,"按遺囑,這兩套房子的產(chǎn)權已經(jīng)完全轉(zhuǎn)到你名下。相關手續(xù)我都幫你辦好了,這里是房產(chǎn)證和鑰匙。"

我接過文件和鑰匙,感覺像在做夢。突然,我想起爺爺臨終前的話:"別輕易讓出去..."

原來,他說的是這個。

回到爺爺?shù)睦戏孔?,我站在門口猶豫了一會兒才插入鑰匙。推開門,熟悉的氣息撲面而來。這里的一切都保持著爺爺在世時的樣子:沙發(fā)上的毛毯還是折疊得整整齊齊,書房的門虛掩著,仿佛爺爺隨時會從里面走出來,叫我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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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進爺爺?shù)呐P室,床頭柜上擺著一張我小時候的照片。照片中的我大概五六歲,笑得沒心沒肺,爺爺站在身后,手搭在我肩上,臉上是我很少見到的笑容。

我拿起照片,發(fā)現(xiàn)后面還有一張,是更早的全家福。照片上的父親年輕英俊,母親抱著襁褓中的弟弟,我站在父親身邊,爺爺奶奶站在最后面。那時候,我們是一個完整的家庭。

我放下照片,開始收拾爺爺?shù)倪z物。衣柜、書架、抽屜...每打開一處,都是滿滿的回憶。整理到一半,我突然停下來,坐在爺爺?shù)拇策?,眼淚不受控制地流下。

從小到大,爺爺就是我的全部依靠。他教我讀書寫字,陪我上學放學,為我做飯洗衣...奶奶去世后,我們爺孫倆相依為命。現(xiàn)在,他也離開了,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人會像他那樣無條件地愛我。

我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其他親人。母親和弟弟,對我來說如同陌生人。小時候,我常常站在窗前,幻想母親有一天會回來接我。隨著年齡增長,這個期待逐漸變成了失望,再到后來的麻木。

夜深了,我躺在爺爺?shù)拇采?,閉上眼睛,試圖在夢中再見他一面。

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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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去世兩周后,我請了假,回到他的老房子繼續(xù)整理遺物。

那天下午,我正在書房翻看爺爺?shù)呐f書,門鈴突然響了。我皺了皺眉,不記得約了誰來。走到門前,透過貓眼往外看,一下子愣住了。

站在門外的是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和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男孩。女人的五官有些眼熟,像是從我記憶深處走出來的;男孩看起來和我有幾分相似,卻完全陌生。

我慢慢打開門,女人的眼睛馬上紅了。

"明明,是我...媽媽。"她的聲音有些發(fā)抖。

媽媽。這個詞對我來說已經(jīng)很陌生了。我盯著她看了幾秒,努力在眼前這個中年女人臉上尋找記憶中那個年輕母親的影子。歲月在她臉上刻下了明顯的痕跡,但那雙眼睛,確實是我記憶中的樣子。

我沒說話,只是點點頭,側(cè)身讓他們進來。

"這是你弟弟,小杰。"她推了推身邊的年輕人。

我看向他,點點頭算是打招呼。他顯得很局促,沖我笑了笑,叫了聲:"哥。"

這聲"哥"讓我有些不適應。我領他們進了客廳,倒了兩杯水放在茶幾上。

"怎么突然...來了?"我問,盡量讓語氣聽起來平靜。

"聽說...你爺爺去世了。"母親低著頭,手指不停地搓著杯子,"之前一直想聯(lián)系你,但是..."

她沒說完,空氣變得更加凝重。

"我爺爺去世兩周了。"我說。

母親抬頭看我,眼里有歉意:"我們前幾天才知道。本來想去參加葬禮,但怕..."

她又沒說完,但我明白她的意思。她怕我不歡迎她,或者怕面對爺爺?shù)挠H友。

"嗯。"我只是簡單應了一聲。

我們?nèi)齻€就這樣坐著,誰都沒說話。我觀察著這對十五年未見的母子:母親穿著普通,一看就是中產(chǎn)家庭的主婦;弟弟則是典型的大學生模樣,干凈整潔但不張揚。

"你爺爺..."母親打破沉默,"聽說留下了兩套房子?"

我一愣,沒想到她會這么直接。"嗯,是有兩套。"

"都在北京?"

"嗯,一套就是這個,另一套在朝陽區(qū),一直出租著。"我回答,心里已經(jīng)隱約猜到她來的目的。

母親看了眼弟弟,然后對我說:"明明,小杰今年大學畢業(yè),準備結婚了,但是還沒房子..."

果然。我心里冷笑一聲,抬眼看著她:"所以?"

母親察覺到我語氣中的冷意,表情有些尷尬:"我...我們不是來要什么的,就是...你爺爺留下兩套房,而你弟弟結婚還沒房..."

她的話沒說完,意思卻很明顯。

我沉默了一會兒,然后問:"十五年沒聯(lián)系,現(xiàn)在第一次見面,你就是為了房子來的?"

母親的臉一下子紅了,弟弟也低下頭,顯得很不自在。

"不是、不是這樣的,"母親急忙解釋,"我們是真心想來看看你,只是...只是小杰確實面臨結婚的問題..."

"那我爺爺養(yǎng)我十五年,又留給我房子,有什么問題嗎?"我的聲音冷了下來。

"沒問題,當然沒問題。"母親搖頭,"我只是覺得...你們畢竟是親兄弟..."

我站了起來:"我不覺得我們之間有什么親情可言。十五年,連個電話都沒有,現(xiàn)在突然出現(xiàn),就為了房子?"

"明明,你別誤會,我不是這個意思..."母親也站了起來,聲音有些發(fā)抖。

弟弟拉了拉她的衣角:"媽,我們先回去吧。"

母親猶豫了一下,從包里拿出一張紙條:"這是我們的聯(lián)系方式,你有空可以..."

我沒接:"不用了,我會考慮你說的事。"

送他們出門時,母親欲言又止地看著我,最后還是什么都沒說。弟弟回頭看了我一眼,眼神復雜,喊了聲"哥"就跟著母親走了。

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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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上門,我一下子癱坐在沙發(fā)上,心里翻騰著各種情緒:憤怒、疑惑、失落...還有一絲說不清的感覺。十五年了,母親第一次出現(xiàn),竟然是為了房子。

我拿起手機,給閨蜜小雯打了個電話:"你猜,剛才誰來找我了?"

"誰???"小雯的聲音透著好奇。

"我媽,還有我弟弟。"

"???真的假的?他們怎么突然出現(xiàn)了?"

"為了我爺爺留給我的房子唄。"我苦笑道,"說我弟弟要結婚了,沒房子。"

"我靠,這也太直接了吧!"小雯明顯生氣了,"十幾年不聯(lián)系,一來就要房子?純粹是沖著遺產(chǎn)來的?。?

"是啊,我也這么覺得。"

"你怎么說的?"

"我說我會考慮,其實就是委婉拒絕。"

"對,千萬別答應!房子是你爺爺留給你的,憑什么給他們?他們照顧你了嗎?"

掛了電話,我又坐在沙發(fā)上發(fā)呆。想起爺爺臨終前的話:"別輕易讓出去...",似乎預見了今天的事。

夜里,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母親今天的出現(xiàn)讓我想起了很多童年的事。我隱約記得,母親離開那天,好像是和爺爺奶奶大吵了一架。當時我躲在房間里,聽到外面的爭吵聲,然后是關門聲,接著是一片寂靜。

第二天,爺爺告訴我:"你媽媽不要我們了,帶著弟弟去和別人組成新家庭了。"

小時候,我經(jīng)常在放學后站在窗前,希望看到母親的身影。每當有人按門鈴,我都會飛奔去開門,希望是她回來了。但每次等來的都是失望。

隨著年齡增長,這種期待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名狀的怨恨。為什么她帶走了弟弟,卻把我留下?是不是我做錯了什么?還是她根本就不愛我?

現(xiàn)在,我不確定自己對母親是什么感覺。憤怒?冷漠?或者只是一種疏離?她就這樣突然出現(xiàn),要走爺爺留給我的東西,我該怎么反應?

想著想著,我又想起了那天的另一個人——弟弟小杰。他幾乎沒怎么說話,看起來很緊張,甚至有些愧疚。他對我喊"哥"的樣子,讓我莫名有些難受。

這個素未謀面的弟弟,在我的生命中是個完全的空白。他的童年、青春期、成長經(jīng)歷,我一無所知。他有什么愛好?性格如何?和誰更像?這些問題在我腦海中浮現(xiàn),又悄然消失。

也許,我該了解更多,再做決定。

04

04

第二天,我聯(lián)系了爺爺?shù)睦贤峦跏濉K蜖敔敼彩露嗄?,對我家的情況應該有所了解。

在一家安靜的茶館,王叔見到我時先是一個擁抱:"節(jié)哀順變啊,明明。你爺爺是個好人,走得安詳,也算是福氣。"

我點點頭,給他倒了杯茶:"王叔,我想問你點事。"

"什么事?"

"我媽媽...當年為什么會離開?"

王叔愣了一下,似乎沒料到我會問這個:"這個...你爺爺沒跟你說過?"

"爺爺只說她帶著弟弟離開,和別人組成了新家庭。"

王叔沉默了一會兒,嘆口氣:"事情過去這么多年了,也該讓你知道真相。當年,你爸出事后,家里一下子沒了頂梁柱。你媽年輕,帶著兩個孩子,確實不容易。"

"所以她就拋下我,帶走弟弟?"我的語氣有些酸澀。

"不全是這樣。"王叔搖搖頭,"具體細節(jié)我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你媽和你爺爺奶奶鬧得很僵。你爺爺覺得她改嫁是對不起你爸,死活不同意她把你也帶走。"

這和我之前聽到的不太一樣。我一直以為是母親不要我,沒想到還有爺爺?shù)囊蛩亍?/p>

"她后來有沒有...想聯(lián)系我?"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王叔搖頭,"你爺爺這人吧,挺固執(zhí)的,認定的事不撒手。估計你媽就算想聯(lián)系,也會被攔著。"

我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回到爺爺?shù)姆孔?,我開始仔細翻找,希望能發(fā)現(xiàn)更多線索。在書房的一個抽屜深處,我發(fā)現(xiàn)了一個上鎖的木盒。鑰匙藏在抽屜底板下面——這是爺爺慣用的藏東西的地方。

打開木盒,里面是一疊發(fā)黃的信件和照片。最上面的一封信,信封上是母親的字跡,地址是我家,收信人是我,寄信日期是在母親離開后一年。

我手有些發(fā)抖,小心地取出信紙:

"親愛的明明: 媽媽很想你,不知道你現(xiàn)在過得好不好。我離開已經(jīng)一年了,每天都在想你。弟弟長高了很多,他不記得你了,但我常常給他講哥哥的事。 明明,媽媽沒有不要你,只是當時情況太復雜。我想接你來和我們一起住,但爺爺奶奶不同意。我試過很多次,但都被拒絕了。希望有一天你能理解媽媽的難處。等你長大了,我會來找你,我們一家人會再團聚的。永遠愛你的媽媽"

信的落款日期是十四年前,也就是母親離開后一年。

我又翻看了其他信件,都是類似的內(nèi)容——母親寫給我的信,表達思念,解釋她離開的苦衷,希望有朝一日能團聚。最后一封信的日期是在我十二歲那年,之后就沒有了。

為什么這些信我從來沒有收到過?是爺爺攔截了它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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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書桌前,感覺頭很疼。一直以來,我認為母親拋棄了我,從來沒想過聯(lián)系我。但這些信件顯示,事實并非如此。她嘗試過聯(lián)系我,只是這些信被爺爺藏了起來。

但另一個問題又浮現(xiàn)出來:如果母親真的這么想念我,為什么這么多年來不直接來找我?北京雖大,但找一個人并不是什么難事,尤其是知道住址的情況下。

帶著這些疑問,我決定主動聯(lián)系弟弟。母親雖然沒留下聯(lián)系方式,但我記得她提到弟弟剛畢業(yè),從學校網(wǎng)站上不難找到他。

經(jīng)過一番搜索,我在社交媒體上找到了他——陳杰,頭像和昨天見到的人一模一樣。我給他發(fā)了條信息:"我是明明,你哥。有時間單獨聊聊嗎?"

沒想到他很快回復:"好啊,什么時候?"

我們約在一家咖啡館見面。到了約定時間,我看到弟弟已經(jīng)在那里等著了,顯得有些緊張。

"嗨。"我走過去坐下。

"哥。"他沖我笑了笑,笑容有些拘謹。

我們點了兩杯咖啡,一時間誰都沒說話。

"昨天的事,對不起。"最后是他先開口,"媽媽她...有時候太直接了。"

"沒事。"我擺擺手,"我能理解她的想法。"

"不是她想的那樣。"弟弟急忙解釋,"我結婚的事還早,房子也不是大問題。"

我看著他,突然問:"媽媽這些年,有沒有提起過我?"

弟弟明顯愣了一下,然后低下頭:"其實...媽媽從不許我們提起你,每次提到你,她就會躲進房間哭。后來我就學會了不問。但有幾次,我看見她偷偷翻你小時候的照片。"

這個答案出乎我的意料。我一直以為母親離開后就把我忘了,沒想到她還會因為我而哭。

"那她為什么...不來找我?"

弟弟沉默了一會兒,從包里拿出一張泛黃的照片遞給我:"這是我在媽媽的抽屜里發(fā)現(xiàn)的。"

照片上是一個小男孩躺在病床上,身上插著各種管子,旁邊站著年輕的母親,眼睛哭得紅腫。我仔細一看,發(fā)現(xiàn)病床上的孩子是小時候的我。

"照片背面有字。"弟弟說著,表情變得凝重。

我翻過照片,看到背面的字跡,瞬間如遭雷擊,手不自覺地顫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