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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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因為意外身亡。

葬禮前一天,妻子卻忙著跟自己的白月光回老家旅游。

面對我的質(zhì)問,她一臉理所應(yīng)當(dāng)。

“他病了,一直念叨著病好之前想去曾經(jīng)一起生活過的地方轉(zhuǎn)轉(zhuǎn)。

算是了卻心結(jié)。

我不過是不想他留下遺憾,幫他實現(xiàn)這個心愿而已。

又不是真的要和他發(fā)生什么,你何必這么大反應(yīng)?”

可當(dāng)晚,我給她打電話,卻是她的白月光接通的。

“妍妍累了,剛剛吃了藥睡著了,你要是有什么事和我說就行?!?/strong>

我沉默良久,緩緩掛斷電話。

第二天一早,妻子打來電話:

“我要和阿笙出去旅游散散心,你媽的葬禮就往后推一推吧?!?/strong>

我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操辦完葬禮,隨后冷靜地打電話給律師。

“麻煩幫我擬定一份離婚協(xié)議?!?/strong>

1.

程越母親葬禮那天,陰云低垂,細(xì)雨綿綿。

程越一身黑色西裝站在靈堂前,機(jī)械地向每一位前來吊唁的親友鞠躬致謝。

他的眼睛紅腫,整個人像被抽走了靈魂。

“小越,林妍怎么還沒來?”

姑姑第三次壓低聲音問道,目光不斷掃向入口處。

程越的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聲音沙啞:

“她有事?!?/p>

“什么事能比婆婆的葬禮還重要?”

舅舅的聲音突然拔高,引得幾位親友側(cè)目。

他氣得臉色發(fā)紅,“我現(xiàn)在就去她家問問!”

程越一把拉住舅舅的手臂:“別去了,舅舅。”

他的聲音平靜:

“她不會來的?!?/p>

三天前,程越就給林妍發(fā)了信息,告知葬禮時間。

卻始終沒有回復(fù)。

直到昨天深夜,他偶然在朋友圈看到共同好友的點贊——

林妍和李文笙在海邊的合照,兩人笑得燦爛,時間顯示正是母親去世的第二天。

靈堂里,母親的遺像安靜地注視著這一切。

程越想起母親生前總說:

“小妍工作忙,你要多體諒她?!?/p>

即使林妍從不記得婆婆的生日。

即使她總抱怨母親做的菜太咸,母親也從未說過一句重話。

“越哥,節(jié)哀?!崩贤瑢W(xué)拍了拍他的肩膀,欲言又止。

“林妍她...太過分了?!?/p>

程越只是搖頭,繼續(xù)接待下一位吊唁者。

他的手機(jī)在口袋里震動,但他沒有理會。

現(xiàn)在,沒有什么比送母親最后一程更重要。

葬禮結(jié)束后,程越婉拒了親友們的陪伴,獨自站在墓前。

雨水順著他的臉頰滑落,分不清是雨還是淚。

手機(jī)再次震動,這次是視頻通話請求——來自李文笙。

程越面無表情地接通,屏幕上立刻出現(xiàn)李文笙得意的笑臉。

鏡頭一轉(zhuǎn),是林妍和李文笙在夕陽下的擁吻。

“程總,節(jié)哀啊?!?/p>

李文笙的聲音帶著刻意的同情:

“不過你也別太傷心,反正林妍早就不愛你了。”

他湊近鏡頭,壓低聲音:

“她說你媽死了正好,省得整天嘮叨她生孩子的事。”

程越的手指緊緊攥住手機(jī),指節(jié)發(fā)白,但聲音依然平穩(wěn):

“說完了?”

“喲,還挺能忍。”

李文笙挑眉:

“林妍說你就像你媽養(yǎng)的一條狗,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現(xiàn)在老狗死了,小狗是不是也該...”

程越直接掛斷了電話。幾秒鐘后,林妍的信息接踵而至:

「海邊的落日真美,可惜你媽看不到了。

你媽死的真不是時候,不然還能來給我們當(dāng)免費的保姆。」

程越盯著屏幕,突然笑了。

母親的死,在林妍的眼里竟然只是少了一個免費的保姆?

他想起母親確診癌癥晚期那天,林妍的第一反應(yīng)是:

“醫(yī)藥費別動我們的存款,還有我不會去伺候她的?!?/p>

雨勢漸大,程越最后看了一眼母親的墓碑,轉(zhuǎn)身離開。

他沒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律師事務(wù)所。

“程先生,您確定要現(xiàn)在辦理離婚手續(xù)嗎?”

律師謹(jǐn)慎地問道:“您剛剛經(jīng)歷喪母之痛...”

“正因如此,”程越的聲音冷靜:

“我不想再浪費一分鐘在這段婚姻上?!?/p>

越走出律師事務(wù)所時,天已經(jīng)黑了。

手機(jī)里又多了十幾條未讀信息,有林妍抱怨酒店服務(wù)的。

有李文笙發(fā)來的兩人共進(jìn)晚餐的照片,還有一條林妍的語音:

“我陪阿笙再玩幾天,你這幾天別來煩我?!?/p>

程越將手機(jī)調(diào)成靜音,攔下一輛出租車。

車窗外的霓虹燈模糊成一片,他突然想起母親臨終前拉著他的手說:

“小越,媽媽只希望你幸福。”

2.

結(jié)婚八年,程越至今記得,那個飄著細(xì)雨的傍晚。

林妍踮著腳尖為他系領(lǐng)帶的模樣。

她纖細(xì)的手指在他頸間笨拙地打著結(jié),鼻尖沁出細(xì)密的汗珠。

“第一次給男生系領(lǐng)帶,不許笑我?!?/p>

林妍嗔怪的語氣里帶著藏不住的甜蜜。

那時的她,會因為他加班時的一碗熱湯而感動得眼眶發(fā)紅。

會在他感冒時整夜不睡地守著量體溫。

直到李文笙出現(xiàn)在他們的生活里。

程越第一次察覺到異樣,是在某個深夜發(fā)現(xiàn)林妍躲在陽臺和李文笙通話。

她臉上那種生動的表情,已經(jīng)很久沒對他展現(xiàn)過了。

“只是工作上的事情。”

面對詢問,林妍輕描淡寫地帶過。

但程越分明看見她手機(jī)屏幕上還沒來得及關(guān)閉的聊天界面。

李文笙發(fā)來的那句“晚安,做個有我的夢”格外刺眼。

程越將手機(jī)輕輕放在茶幾上,屏幕上是林妍和李文笙在酒吧的合照。

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語氣平靜:

“昨晚媽燒到39度,我打你電話一直沒人接?!?/p>

林妍頭也不抬地刷著手機(jī):

“不是說了在加班嗎?”

“我看到你朋友圈了?!?/p>

程越放下茶杯,聲音依然溫和但帶著不容忽視的堅定:

“你和李文笙在酒吧的照片,是昨晚十一點發(fā)的?!?/p>

林妍終于抬起頭,眉頭皺得緊緊的:“程越,你這是在查我?”

“不是查你,”

程越搖搖頭,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我就是擔(dān)心。醫(yī)生說媽的情況不太好,我......”

他的手指微微發(fā)抖:“我一個人有點害怕?!?/p>

林妍不耐煩地放下手機(jī):

“你媽不是有護(hù)工嗎?

再說了,文笙那個項目好不容易談成,我作為合伙人出席慶功宴有什么問題?”

程越低下頭,看著地板上的一道劃痕:

“可是你之前答應(yīng)過,媽住院期間會多陪陪她的?!?/p>

“程越!”林妍突然提高了聲音:

“你能不能別這么婆婆媽媽的?

我也有我的工作,我的社交,總不能天天圍著你媽轉(zhuǎn)吧?”

程越?jīng)]有接她的怒火,只是平靜地說:

“我只是希望,在媽最后的日子里,你能多陪陪她。她一直把你當(dāng)親生女兒?!?/p>

“夠了!”林妍猛地站起來:

“你每次都這樣,動不動就拿你媽說事。文笙說得沒錯,你就是個媽寶男!”

她抓起外套往門口走:“我約了人做美容,先走了?!?/p>

程越依然坐在沙發(fā)上,聲音不輕不重:

“林妍,我們談?wù)??!?/p>

“沒什么好談的!”

林妍頭也不回地甩上門。

程越聽著電梯下行的聲音,慢慢拿起手機(jī)。

屏幕上又跳出一條消息,是林妍發(fā)來的:

“我晚上不回來吃飯,和文笙去見客戶?!?/p>

他輕輕鎖上屏幕,走到廚房繼續(xù)熬著母親的中藥。

窗外的陽光照進(jìn)來,映著他平靜的側(cè)臉。

這一刻,他終于明白,有些事不是靠忍耐和退讓就能解決的。

3.

程越將母親最后一件毛衣疊好放進(jìn)箱子,手指觸到那個褪色的紅木首飾盒。

他輕輕打開,里面靜靜躺著一對古樸的銀鐲子——那是祖奶奶傳下來的嫁妝。

母親臨終前還念叨著:

“給小妍……她戴上一定好看……”

可林妍當(dāng)初只看了一眼就撇嘴:

“一個銀鐲子而已,又不值錢。

現(xiàn)在誰還戴這種老古董?”

他記得母親當(dāng)時的表情,皺紋里嵌著的期待一點點黯淡下去。

卻還是笑著說:“收著吧,等你們有了孩子……”

"砰"的一聲,程越重重合上首飾盒。

手機(jī)突然震動,是李文笙發(fā)來的視頻。

視頻里,林妍衣衫不整地靠在他懷里,臉頰泛著不正常的潮紅。

“看看你老婆多熱情。”

程越刪掉了視頻,他撥通姑姑的電話。

媽媽死后,姑姑就勸他去國外找她。

可林妍卻死活不同意,程越?jīng)]辦法,只能拒絕了姑姑的好意。

鈴響三聲就接通了:

“小越?你……想通了嗎?”

"是的,姑姑。"

他聲音平靜得不像自己:“我想好了,跟您去國外?!?/p>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

“……妍妍同意了嗎?她一直不愿意來,我……”

“我要離婚?!?/p>

“什么?!”姑姑的聲音陡然拔高,又立刻壓低: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你跟姑姑說……”

“沒事?!背淘酱驍嗨骸熬褪恰也粣鬯??!?/p>

姑姑嘆了口氣:

“好,我這就訂最近的機(jī)票?!?/p>

掛斷電話,程越開始收拾行李。

掛斷電話,程越開始收拾行李。

玄關(guān)突然傳來鑰匙轉(zhuǎn)動聲,接著是林妍焦急的聲音:

“慢點,小心傷口!”

程越走出臥室,看見林妍正扶著李文笙進(jìn)門。

后者手臂上纏著繃帶,臉上卻帶著得意的笑。

更讓程越震驚的是,李文笙另一只手還拎著個行李箱。

“文笙要在我們家住幾天養(yǎng)傷?!绷皱^也不抬地說:

“你收拾一下,搬去客房。還有醫(yī)藥箱給我?!?/p>

程越站在原地沒動。

“程越!你愣著干嘛?”

林妍猛地抬頭,眼睛里冒著火:

“文笙是為了保護(hù)我才受傷的!

都這個時候了,你能不能別這么惡毒?你能不能有點良心?”

“好,我知道了。”程越答道。

說著他轉(zhuǎn)身去拿醫(yī)藥箱。

林妍扶著李文笙往主臥走:

“今晚文笙睡主臥,他需要人照顧?!?/p>

主臥是他和林妍的婚房。

李文笙經(jīng)過時,故意在程越耳邊壓低聲音:

“你老婆說……主臥的床更舒服?!?/p>

他得意地晃了晃受傷的手臂:

“這段時間,就麻煩你睡沙發(fā)了?!?/p>

程越看著他們走進(jìn)主臥,門“砰”的一聲關(guān)上。

里面很快傳來林妍溫柔的聲音:“還疼嗎?我輕點……”

程越敲了敲門:

“醫(yī)藥箱給你。”

4.

聽到程越如此大度,林妍有些意外。

她深深的看了程越一眼,然后突然冷笑。

“既然你沒意見,那你就幫著劉叔,一起把李文笙的行李搬上樓吧?!?/p>

大概是嫌他讓她在自己的小助理面前丟了面子吧,她存心羞辱他。

程越臉色微微有些發(fā)白,但他很快又笑了。

“好。”

言罷,他便轉(zhuǎn)身,和劉叔一起搬起了行李。

他這么善解人意,格局這么大,按理來說,林妍應(yīng)該感到滿意的,可不知道為什么,看著他那么自然的拎著行李上樓,她心里莫名的煩躁了起來。

房間很快便收拾好了,程越正要下樓,李文笙卻走了進(jìn)來。

“程哥,謝謝你愿意收留我?!?/p>

他一把抓住了程越的手,然后搖頭晃腦地感慨道:“如果沒有你和妍妍姐姐的話,我真不知道該去哪里才好?!?/p>

李文笙手背向上,一道耀眼的光芒,刺痛了程越的眼睛。

程越看到,李文笙無名指上,帶著一枚和他的婚戒,一模一樣的戒指。

不。

準(zhǔn)確來說不是一模一樣,李文笙無名指上的那枚戒指,鉆石更大更亮,也更耀眼。

他手上的婚戒對比起來,像極了一個低廉的仿制品。

明明已經(jīng)下定決心離開了,可程越的心在這一刻,還是不受控制的刺痛了下。

原來,新人勝舊人,是這么殘忍的事情么?

這時,外面突然響起了門鈴,外賣小哥拎著一個巨大的蛋糕進(jìn)來了。

“哇!誰定了蛋糕呀?”李文笙驚呼道。

“妍妍姐姐,今天并不是我的生日啊。”

“我當(dāng)然記得你的生日是下周”林妍頭也不抬的回答道:”不過我確實提前給你訂了蛋糕,難道蛋糕店記錯了時間?”

眾人正疑惑著,外賣小哥突然大聲道:”請問程越在嗎?收貨人是程越,蛋糕是你姑姑送的,你姑姑讓我轉(zhuǎn)告你,她直到你今天過得很艱難,但她不想讓你一直沉浸在悲傷里,她很慶幸你來到了這個世界,祝你生日快樂!”

客廳一下子安靜了下來,眾人紛紛扭頭看向程越。

林妍難得露出幾分理虧的表情來,她有些尷尬地開口。

“今天是你生日?你怎么也不跟我說一聲?”

李文笙下周才生日,她早早的就訂好了禮物和蛋糕。

而他的生日,她卻完全不記得了。

也是,不在乎的人,何苦費心記這些?

“原來今天是我的生日啊,我自己都忘了?!背淘讲恢圹E的,化解了尷尬。

“沒想到姑姑還記得,我一會兒得打電話好好謝謝她。”

順便催一催,出國的進(jìn)度,他想早點離開。

“妍妍姐姐,你真是太不像話了,怎么能忘記自己老公的生日呢?”

李文笙這時候開口當(dāng)起了和事佬。

“程哥你也不要生氣……對了,我這次結(jié)婚的時候,妍妍姐姐給我送了禮物,是一款很貴重的綠水鬼手表。”

“不如這塊手表,就當(dāng)成是姐姐送你的生日禮物吧!”

說著,李文笙摘下自己手腕上的名貴手表,然后笑著遞給了程越:”程哥,祝你生日快樂!”

如他所言,這手表的確很貴重,表盤上鑲嵌著的是稀有的紅鉆,象征獨一無二的愛。

只可惜,這份獨一無二的愛,不是給他的。

“不用了?!?/p>

程越搖搖頭,笑著拒絕。

“這是妍妍送你的禮物,我怎么能奪人所愛呢?”

不是他的,他是不會要的。

手表他不會要,送手表的女人,他也不會要!

“你到底有完沒完?!”

林妍突然發(fā)了火。

“我不就是忙著和文笙旅游的事情,忘了你生日嗎?多大點兒事!你至于嗎?”

程越皺眉,他不明白,他又做錯了什么。

他沒有生氣,也沒有質(zhì)問什么,整個聊天過程他都在微笑,說話也禮貌得體。

她到底為什么還是不滿意?

“我沒有陰陽怪氣?!?/p>

程越垂下眼睛,遮住了滿眼的疲憊。

“林妍,那你想讓我怎樣做呢?收下手表嗎?如果你想讓我收下,那我就收下?!?/p>

說著,他真的接過了那塊手表,然后由衷的向李文笙道謝。

“謝謝你送我的禮物?!?/p>

作為一個不被愛的人,程越覺得,自己已經(jīng)夠善解人意,夠配合,也夠給林妍面子了。

可不知道為什么,他接過手表后,林妍火氣卻更大了:”程越,你簡直不可理喻!”

丟下這句話后,她便摔門走了。

他不收手表,她沖他發(fā)火,他收下手表,她還是沖他發(fā)火。

于是程越懂了,和收不收手表沒有關(guān)系,而是無論自己怎么做,林妍都不會滿意。

被偏愛的有恃無恐,而不被愛的那個,怎么做都是錯。

姑姑送的生日蛋糕很大,但沒有一個人陪程越一起吃,他又不想浪費姑姑的一番心意,于是一個人強(qiáng)行把一整個五層蛋糕吃完了。

吃到最后,撐的難受,又到衛(wèi)生間吐了半天。

真是可笑啊,他癱坐在衛(wèi)生間的地上,一邊干嘔,一邊無聲的笑。

小時候沒有錢,過生日也沒有蛋糕吃,只能站在外面,隔著玻璃,眼巴巴的看著蛋糕店里的蛋糕,現(xiàn)在他終于有吃不完的蛋糕了,卻吃到胃痛,吃到想吐……

有些東西,當(dāng)時得不到,以后再擁有,也沒有意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