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聯(lián)
“你說人這一輩子，到底為了什么？”林明遠盯著茶杯里那片上下浮沉的茶葉。
“為了活著唄，不然為了什么？”老張笑了笑。
“活著不就是為了守住自己該守的東西嗎？”林明遠輕聲說。
“那你守住了嗎？”
林明遠抬起頭，眼里有一種經(jīng)歷過風暴后的平靜，“我以為守住了，后來發(fā)現(xiàn)，我連什么該守都不知道?！?/p>
“那現(xiàn)在呢？”
“現(xiàn)在我知道了，可有些東西，已經(jīng)回不去了?！?/p>
01
林明遠站在陽臺上，吸了一口煙，看著十八樓下的城市燈火。這座城市在夜色中散發(fā)著光芒，像是一張巨大的暗色綢緞上綴滿寶石。他在城建局干了十五年，參與規(guī)劃了這座城市的大半個新區(qū)，此刻他應該為眼前的盛景感到自豪，但他只覺得疲憊。
“爸爸，媽媽說你再抽煙就要變成煙囪怪物了?！绷殖筷栒驹陉柵_門口，小臉上帶著認真的表情。
林明遠把煙頭按滅，蹲下身來平視兒子，伸手揉了揉他的頭發(fā)，“爸爸不抽了，好不好？”
“好！”林晨陽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爸爸，你明天能不能送我去學校？”
林明遠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明天爸爸有個重要會議，可能走不開。”
“你總是這樣說。”林晨陽嘟起嘴，但很快又恢復了笑容，“沒關系，媽媽說可以讓王叔叔送我?！?/p>
“王叔叔？哪個王叔叔？”林明遠皺起眉頭。
“就是經(jīng)常來家里的那個叔叔啊，開大奔的?！?/p>
林明遠感到一陣刺痛，他記得王建國那輛引人注目的黑色奔馳，“媽媽經(jīng)常讓王叔叔來家里嗎？”
“嗯，媽媽說王叔叔是她的好朋友?！绷殖筷柼煺娴鼗卮?，“他給我買了很多玩具?！?/p>
林明遠強迫自己笑了笑，“好吧。爸爸累了，你去睡覺吧?！?/p>
“好的，爸爸晚安！”林晨陽踮起腳尖親了親父親的臉，蹦蹦跳跳地離開了陽臺。
林明遠看著兒子離去的背影，心中涌起一陣酸楚。他知道自己最近幾年因為城建項目，很少有時間陪伴家人。蘇雅婷常常抱怨他把所有精力都給了工作，而家里只剩下一個形式上的丈夫。他總是承諾會改變，但項目一個接一個，承諾也一次次落空。
他走進客廳，蘇雅婷正坐在沙發(fā)上看電視。自從半年前岳父去世后，她的情緒一直不太穩(wěn)定，兩人之間的交流也越來越少。
“雅婷，”林明遠試探性地開口，“晨陽說王建國經(jīng)常來家里？”
蘇雅婷頭也不抬，“他幫我處理一些事情，怎么了？”
“你們很熟嗎？”
“熟不熟的，有什么關系？”蘇雅婷冷冷地說，“反正你也沒空管家里的事?！?/p>
林明遠嘆了口氣，“我知道我最近忙，但是王建國這個人不簡單，你還是少接觸為好。”
蘇雅婷這才抬起頭，眼神帶著一絲嘲諷，“林副局長，您管好您的項目就行了，我的事不用您操心?！?/p>
林明遠張了張嘴，最終什么也沒說。他轉(zhuǎn)身走進書房，拿出工作文件，試圖專注于明天的會議。但王建國的身影一直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作為城南開發(fā)區(qū)的主要開發(fā)商，王建國一直試圖拉攏他，幾次明里暗里地表示，只要林明遠在土地審批和規(guī)劃上給予“關照”，好處少不了他的。林明遠一直嚴守底線，不為所動，這讓王建國頗為不滿。
林明遠翻開文件，卻發(fā)現(xiàn)自己無法集中精力。他隱約感到家庭中的某些東西正在悄然改變，但他無法確定那是什么。夜色漸深，他疲憊地合上文件，決定早點休息。明天是城南項目的關鍵會議，他需要保持清醒。
第二天早上，林明遠剛到辦公室，秘書小李就急匆匆地進來，“林局，趙局找您?！?/p>
“這么早？”林明遠看了看表，剛七點四十五分，趙文杰通常九點前不會到辦公室。
小李壓低聲音，“好像是有紀委的人在他辦公室?！?/p>
林明遠心頭一緊，但很快平靜下來。作為一名長期從事城建工作的干部，他知道紀委經(jīng)常會來了解情況，這本身并不意味著什么。他整理了一下領帶，敲響了趙文杰的辦公室門。
“進來?！壁w文杰的聲音傳出來。
林明遠推門而入，發(fā)現(xiàn)辦公室里除了趙文杰，還有兩位陌生人，其中一位四十歲左右的男子站起身來，“林明遠同志？我是市紀委第三監(jiān)察室的劉德華?！?/p>
林明遠伸出手，“劉主任好。”
劉德華沒有伸手，只是從公文包中拿出一份文件，“林明遠同志，我們接到實名舉報，指控你在城南開發(fā)項目中收受賄賂、濫用職權(quán)。按照程序，現(xiàn)暫停你的工作，配合我們調(diào)查。這是停職通知?！?/p>
林明遠如遭雷擊，一時間無法理解發(fā)生了什么。他機械地接過文件，“舉報？誰舉報的？”
劉德華看了一眼趙文杰，后者微微點頭，“舉報人是蘇雅婷，你的妻子?！?/p>
林明遠感到一陣天旋地轉(zhuǎn)，他不得不扶住桌子才能站穩(wěn)。妻子？蘇雅婷舉報他貪污受賄？這怎么可能？
“林局，”趙文杰的聲音聽起來很遙遠，“配合調(diào)查是你證明清白的唯一方式?！?/p>
林明遠木然點頭，他的思緒一片混亂。他想到了昨晚的對話，想到了王建國，想到了妻子冷漠的眼神。所有的碎片開始在他腦海中拼接，但形成的圖像太過荒謬，他無法接受。
“我需要和我妻子談談。”林明遠說。
“恐怕現(xiàn)在不行，”劉德華說，“我們需要先對你的辦公室和住所進行搜查，同時凍結(jié)你的銀行賬戶。這是程序?！?/p>
林明遠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無力感。多年來，他一直以為自己在為家庭、為城市的發(fā)展付出，卻沒想到會以這種方式被背叛。
“我會配合調(diào)查，”他最終說，“但我要聲明，我沒有貪污受賄，也沒有濫用職權(quán)。”
劉德華點點頭，“如果是這樣，調(diào)查會證明你的清白?！?/p>
林明遠被帶回家中配合搜查時，發(fā)現(xiàn)蘇雅婷和林晨陽都不在。鄰居告訴他，蘇雅婷早上帶著行李和孩子離開了。他試圖給妻子打電話，但電話已經(jīng)關機。他又聯(lián)系了岳父生前的老友，得知蘇雅婷帶著林晨陽住進了她閨蜜鄭微家中。
林明遠感到一種深深的背叛和無助。他坐在被翻得一片狼藉的客廳里，任由調(diào)查人員繼續(xù)他們的工作。他曾以為自己了解自己的妻子，了解自己的家庭，但現(xiàn)在一切都像是一場荒誕的夢。
夜深了，調(diào)查人員終于離開。林明遠獨自一人坐在黑暗的客廳里，手中握著一張全家福照片。照片中的蘇雅婷笑容燦爛，林晨陽天真爛漫，而他自己則一臉自信和滿足。那是三年前的春節(jié)，他們?nèi)ズＤ隙燃贂r拍的。
林明遠盯著照片，感到一陣劇烈的疼痛。他不明白為什么蘇雅婷要這樣做，不明白自己的婚姻到底出了什么問題。他更擔心的是林晨陽，孩子才八歲，正是需要父親的時候，卻被卷入這樣的風波。
他拿起電話，再次撥打蘇雅婷的號碼，仍然是關機。他猶豫了一下，撥通了鄭微的電話。
“喂？”鄭微的聲音聽起來很警惕。
“鄭微，我是林明遠。我想和雅婷說話?！?/p>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然后傳來蘇雅婷冷漠的聲音，“有什么事？”
“雅婷，你為什么要這樣做？”林明遠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
“為什么？你問我為什么？”蘇雅婷的聲音變得尖銳，“林明遠，我忍你很久了。你整天只知道工作，根本不關心我和孩子。現(xiàn)在我只想結(jié)束這一切。”
“通過誣陷我貪污受賄？”林明遠的聲音因憤怒而顫抖，“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我可能會坐牢，會丟掉工作，會毀了一輩子的名聲！”
“那是你的事。”蘇雅婷冷冷地說，“我只知道我受夠了這種生活?！?/p>
“那晨陽呢？你考慮過他的感受嗎？”
“晨陽跟我在一起很好。別打電話來了，我們沒什么好說的?！碧K雅婷說完，直接掛斷了電話。
林明遠握著電話，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孤獨和無助。他曾經(jīng)以為自己的人生軌跡已經(jīng)確定——事業(yè)有成，家庭幸福，兒子健康成長。但現(xiàn)在一切都被打碎了，他甚至不知道該從哪里開始重建。
他躺在沙發(fā)上，望著天花板，直到天光漸亮，他才意識到自己一夜未眠。
02
調(diào)查持續(xù)了一個多月。林明遠每天都要去紀委接受詢問，回答無數(shù)個重復的問題，提供各種文件和證據(jù)。他的生活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只剩下調(diào)查和等待。
他多次嘗試聯(lián)系蘇雅婷和林晨陽，但都被拒絕。他通過林晨陽的班主任了解到，孩子的情緒不太穩(wěn)定，成績也有所下滑。這讓林明遠更加焦慮，但他無能為力，只能等待調(diào)查結(jié)束。
劉德華是一個嚴謹?shù)恼{(diào)查員。他仔細審查了林明遠負責的每一個項目，翻閱了所有的會議記錄和決策文件。起初，他對林明遠持懷疑態(tài)度，但隨著調(diào)查的深入，他發(fā)現(xiàn)舉報信中的“證據(jù)”存在諸多疑點。
“林明遠同志，”劉德華在一次詢問中說，“舉報信中提到你在城南項目中接受了王建國五十萬元的賄賂，這筆錢被存入了你的個人賬戶。我們確實在你的賬戶中發(fā)現(xiàn)了這筆款項，你怎么解釋？”
林明遠皺起眉頭，“五十萬？我不記得有這筆錢。能告訴我具體日期嗎？”
劉德華翻開文件，“去年十一月十五日?！?/p>
林明遠思索了一會兒，“那是我岳父去世后不久，這筆錢應該是雅婷轉(zhuǎn)給我的。她父親留下了一些遺產(chǎn)，當時為了方便處理稅務問題，她把一部分錢轉(zhuǎn)到了我的賬戶?！?/p>
“你有證據(jù)證明嗎？”
林明遠搖搖頭，“轉(zhuǎn)賬記錄應該可以查到是從雅婷的賬戶轉(zhuǎn)來的。至于她父親的遺產(chǎn)，應該有公證文件?！?/p>
劉德華記下了這一點，“我們會核實的。另外，舉報信中還提到你為王建國的項目違規(guī)加快審批流程，對此你怎么說？”
“這完全是捏造的，”林明遠堅定地說，“所有項目的審批都有嚴格的程序和時間記錄，可以查證。事實上，我多次拒絕了王建國的'好意'，這在局里是公開的秘密?！?/p>
劉德華點點頭，沒有再說什么。但林明遠注意到，他的態(tài)度似乎有了微妙的變化。
回到臨時租住的公寓，林明遠開始整理自己的通訊記錄，希望能找到一些線索。他忽然想到一個細節(jié)：蘇雅婷的手機一直是他們家庭套餐的一部分，賬單會發(fā)送到他的郵箱。他打開郵箱，找到最近幾個月的通話記錄，開始仔細查看。
他很快發(fā)現(xiàn)了異常：蘇雅婷與一個特定號碼的通話頻繁且時間長。查詢后，他確認這個號碼屬于王建國。最早的通話記錄可以追溯到一年前，而過去半年來，通話頻率明顯增加。
林明遠感到一陣心痛和憤怒。他曾經(jīng)信任的妻子，不僅背叛了他，還可能與他的“敵人”勾結(jié)。但他很快冷靜下來，意識到這可能是找出真相的關鍵。
他聯(lián)系了大學同學張力，現(xiàn)在是一名私家偵探。
“老張，我需要你幫我查一個人?！绷置鬟h說。
“誰？”張力問。
“我妻子，蘇雅婷?！绷置鬟h的聲音有些沙啞，“我需要知道她最近的活動，特別是與王建國的往來?！?/p>
張力沉默了一會兒，“你確定要這樣做嗎？”
“我需要真相，無論它多么殘酷?！?/p>
幾天后，張力帶來了調(diào)查結(jié)果。照片中，蘇雅婷出入高檔餐廳和酒店，有時與王建國在一起，有時是其他陌生男子。林明遠一張張翻看著照片，心如刀絞。
“這些人都是誰？”他指著照片中的陌生面孔。
張力遞給他一份資料，“都是有些背景的人物。這個是國企的中層管理，這個是私營企業(yè)老板，這個是市政協(xié)委員?！?/p>
林明遠感到一陣惡心，“她什么時候開始的？”
“根據(jù)我的調(diào)查，大約一年前。但最近半年變得頻繁，特別是與王建國的接觸?！?/p>
林明遠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王建國現(xiàn)在在做什么項目？”
“聽說他在競標新的城東開發(fā)區(qū)項目，投資額巨大?！?/p>
林明遠若有所思，“所以他需要一個沒有'包袱'的合作伙伴?！?/p>
“你是說......”
“我是說，也許蘇雅婷舉報我不僅僅是為了離婚，還有其他目的?！绷置鬟h的眼中閃過一絲冷光，“謝謝你，老張。這些資料對我很有用?！?/p>
林明遠將調(diào)查資料整理好，準備在下次詢問時交給劉德華。但他忽然想到了林晨陽，心中涌起一陣擔憂。孩子現(xiàn)在怎么樣？他是否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他撥通了林晨陽班主任的電話。
“林先生，”班主任的聲音充滿同情，“晨陽最近情緒不太穩(wěn)定，經(jīng)常一個人發(fā)呆。我嘗試和他交流，但他不愿意說什么?！?/p>
林明遠感到一陣心痛，“能幫我轉(zhuǎn)告他一句話嗎？就說爸爸很想他，一切都會好起來?！?/p>
“我會的，林先生?！卑嘀魅晤D了頓，“還有，我不知道你們家發(fā)生了什么，但希望你們能為孩子考慮?！?/p>
掛斷電話，林明遠坐在床邊，盯著那張全家福照片。照片中的幸福是真實的嗎？還是只是一場精心設計的表演？他開始懷疑自己的記憶和判斷，懷疑過去十年的婚姻生活是否都是一場謊言。
03
第二天，林明遠帶著調(diào)查資料去見劉德華。他將蘇雅婷與王建國的通話記錄、照片以及其他證據(jù)一一擺出。
“劉主任，我認為我妻子的舉報可能是出于個人目的，而非真實情況。”林明遠平靜地說，“這些資料表明，她與王建國有密切往來，而王建國正是我一直拒絕'合作'的開發(fā)商?！?/p>
劉德華認真查看了資料，表情逐漸變得嚴肅，“這確實提供了新的角度。但是，林明遠同志，即使存在這種可能性，我們也必須按程序徹查每一項指控?！?/p>
“我完全理解，也會繼續(xù)配合調(diào)查?！绷置鬟h說，“我只是希望真相能夠水落石出?！?/p>
劉德華點點頭，“我們會的。另外，關于那筆五十萬元，我們已經(jīng)確認是從蘇雅婷的賬戶轉(zhuǎn)入的，而且時間確實是在她父親去世后不久?！?/p>
林明遠感到一絲希望，“那么其他指控呢？”
“我們正在核實。不過可以告訴你的是，到目前為止，我們沒有發(fā)現(xiàn)實質(zhì)性的證據(jù)支持貪污受賄的指控?！?/p>
林明遠長舒一口氣，“謝謝你，劉主任。”
“不用謝，這是我的工作?！眲⒌氯A猶豫了一下，“林明遠同志，不管最終調(diào)查結(jié)果如何，我想說的是，家庭的事情，還是盡量在家庭內(nèi)部解決為好。”
林明遠苦笑，“如果可能的話，我也希望如此?！?/p>
隨著調(diào)查的深入，蘇雅婷舉報的“證據(jù)”一一被推翻。王建國被傳喚協(xié)助調(diào)查，但他矢口否認與林明遠有任何不正當交易，甚至表示林明遠多次拒絕了他的“好意”。
林明遠的清白逐漸被證實，但他心中的傷痛卻無法愈合。他不明白，為什么蘇雅婷要如此決絕地摧毀他們的家庭？即使她想離婚，也不必用這種方式。
一天晚上，林明遠又一次撥通了鄭微的電話。
“鄭微，我知道雅婷在你那里。我需要和她談談。”
“林明遠，”鄭微的聲音有些猶豫，“雅婷現(xiàn)在不想見你。”
“那晨陽呢？我有權(quán)見我的兒子?！?/p>
“林明遠......”鄭微的聲音更加猶豫，“事情已經(jīng)發(fā)展到這一步，何必再糾纏不清呢？”
“我只想知道為什么。為什么她要這樣做？”
電話那頭沉默了很久，最后鄭微輕聲說，“也許你該問問自己，這些年你給了她什么？”
林明遠無言以對。他確實因為工作忽視了家庭，但這值得用如此極端的方式報復嗎？他開始反思自己作為丈夫和父親的角色，思考是否真的如鄭微所說，是他的忽視導致了婚姻的破裂。
這種反思持續(xù)了整整兩個月，直到調(diào)查終于結(jié)束。
劉德華親自向林明遠宣布了調(diào)查結(jié)果，“經(jīng)過全面調(diào)查，未發(fā)現(xiàn)你有貪污受賄行為。你可以恢復工作了，這是正式通知?！?/p>
林明遠接過通知，感到一種復雜的情緒。他的清白終于得到證明，但他失去的東西卻無法挽回。
“劉主任，謝謝你的公正調(diào)查。”
劉德華點點頭，“這是我們的職責。不過林明遠同志，我必須告訴你，雖然我們沒有發(fā)現(xiàn)你的問題，但調(diào)查中發(fā)現(xiàn)王建國可能存在行賄等違法行為，目前已立案調(diào)查?！?/p>
林明遠一驚，“這會影響到蘇雅婷嗎？”
劉德華猶豫了一下，“如果她只是普通關系，應該不會。但如果發(fā)現(xiàn)她參與了某些......”他沒有說完，但意思很明顯。
林明遠陷入了沉思。他并不希望蘇雅婷因此受到牽連，不管她如何傷害他，她仍是林晨陽的母親。
“我會盡快恢復工作?！彼罱K說。
“這是明智的選擇?！眲⒌氯A點點頭，“生活還要繼續(xù)，不是嗎？”
林明遠回到城建局，受到了同事們的歡迎。趙文杰親自在會議上宣布了他的“平反”，但林明遠能感覺到，某些同事看他的眼神已經(jīng)不同了。即使洗清了嫌疑，那些流言蜚語和懷疑的目光仍會伴隨他很長時間。
他剛回到辦公室，秘書小李就敲門進來，“林局，有位小朋友說要見您?！?/p>
林明遠一愣，“小朋友？”
小李點點頭，“他說他是您兒子?！?/p>
林明遠幾乎是跳起來沖向門口。林晨陽站在走廊上，小臉蒼白，眼圈發(fā)紅，看起來比兩個月前瘦了許多。
“晨陽！”林明遠蹲下身，緊緊抱住兒子，“你怎么來了？媽媽知道嗎？”
林晨陽搖搖頭，“我逃課來的。爸爸，我想你?！?/p>
林明遠感到一陣心疼，“爸爸也想你，非常非常想?！?/p>
林晨陽抬起頭，用一種不符合年齡的認真眼神看著父親，“爸爸，我有話要告訴你。”
“什么話？”林明遠輕聲問。
“媽媽說......”林晨陽囁嚅了一下，似乎在猶豫是否該說出口，“媽媽說你不是我真正的爸爸，她說我的親生父親是個更成功的人?！?/p>
林明遠如遭雷擊，全身僵硬。他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憤怒和背叛，但他強迫自己保持冷靜，不在兒子面前表現(xiàn)出來。
“晨陽，”他盡量用平靜的聲音說，“爸爸愛你，永遠愛你，無論發(fā)生什么。你明白嗎？”
林晨陽點點頭，淚水在眼眶中打轉(zhuǎn)，“我也愛你，爸爸。我不想和媽媽住在一起，我想回家?！?/p>
林明遠深吸一口氣，作出了一個決定，“晨陽，爸爸需要先確認一件事，然后我們就能一起回家，好嗎？”
“什么事？”
“我們需要去醫(yī)院做一個小檢查?！绷置鬟h說，“然后一切就會明朗起來?！?/p>
他站起身，牽著兒子的手，“小李，我有急事需要處理，今天的工作先暫停?！?/p>
小李看了看林晨陽，又看看林明遠，似乎明白了什么，“我明白了，林局。需要幫您聯(lián)系什么嗎？”
“不用了，謝謝?！绷置鬟h牽著兒子的手走出辦公室，內(nèi)心已經(jīng)做好了迎接一切可能的準備。
無論結(jié)果如何，他都必須面對真相。
04
醫(yī)院的走廊永遠散發(fā)著消毒水的氣味。林明遠和林晨陽坐在長椅上，等待醫(yī)生叫號。他們已經(jīng)在這里等了一個小時，林晨陽開始變得不安。
“爸爸，我們?yōu)槭裁匆鰴z查？我不生病啊?！绷殖筷栞p聲問道。
林明遠揉了揉兒子的頭發(fā)，“這不是看病的檢查，而是......”他斟酌著用詞，“一種特殊的檢查，可以證明你是爸爸的兒子。”
“為什么要證明這個？”林晨陽疑惑地看著父親，“我本來就是你的兒子啊?！?/p>
林明遠感到一陣心酸，“是的，你當然是爸爸的兒子。但有時候，大人的世界很復雜，我們需要用這種方式來告訴別人，我們真的是父子?！?/p>
林晨陽似乎并不完全理解，但他點了點頭，“就像我們上學要帶學生證一樣？”
“對，有點像那樣?！绷置鬟h笑了，但笑容中帶著一絲苦澀。
“林先生？”護士站在門口叫道。
林明遠站起身，牽著林晨陽的手走進診室。醫(yī)生是一位四十多歲的女性，眼神溫和但專業(yè)。
“林先生，你需要做親子鑒定是嗎？”醫(yī)生問道。
林明遠點點頭，心中一陣不適。他從未想過會有這么一天，需要用科學來證明自己與兒子的血緣關系。
“這個檢查需要采集口腔黏膜細胞，很簡單，不會疼?！贬t(yī)生對林晨陽說，“小朋友，張開嘴巴，像看牙醫(yī)一樣，好嗎？”
林晨陽看了看父親，得到鼓勵后，乖乖張開了嘴。醫(yī)生用棉簽在他的口腔內(nèi)壁輕輕擦拭，然后將樣本放入密封袋中。同樣的過程在林明遠身上重復一次。
“好了，樣本已經(jīng)采集完畢?！贬t(yī)生在表格上填寫著信息，“結(jié)果需要一周時間，我們會通知你?！?/p>
“一周？”林明遠皺眉，“沒有更快的方式嗎？”
醫(yī)生搖搖頭，“標準程序就是這樣，特別是涉及到法律效力的鑒定。”
林明遠只好點頭接受。走出醫(yī)院時，他看了看手表，已經(jīng)下午三點。他拿出手機，發(fā)現(xiàn)有十幾個未接來電，大部分來自鄭微，還有幾個來自一個陌生號碼。
他將手機調(diào)成靜音，對林晨陽說，“晨陽，爸爸帶你去吃點東西，好嗎？”
“好！”林晨陽高興地跳了起來，這是兩個月來，他第一次表現(xiàn)得像個正常的八歲孩子。
他們?nèi)チ肆殖筷栕钕矚g的漢堡店。林明遠看著兒子狼吞虎咽的樣子，感到一種深深的疼痛。無論親子鑒定的結(jié)果如何，這個孩子都是他一手帶大的，他無法想象失去林晨陽的生活。
“爸爸，”林晨陽咬了一口漢堡，含糊不清地說，“我不想回鄭阿姨家，我想和你在一起。”
林明遠猶豫了，“晨陽，爸爸也希望你能回家。但現(xiàn)在情況比較復雜，我們需要等鑒定結(jié)果出來，再做決定?！?/p>
“什么結(jié)果？”
“就是我們今天做的檢查的結(jié)果?！?/p>
“為什么要等那個？我就是你兒子?。 绷殖筷柗畔聺h堡，委屈的淚水在眼眶中打轉(zhuǎn)。
林明遠伸手擦去兒子眼角的淚水，“晨陽，爸爸相信你是我的兒子。但有些事情，需要用這種方式來證明，這樣別人才不能把我們分開，你明白嗎？”
林晨陽似乎有些明白了，他點點頭，“那我們等結(jié)果出來，就能永遠在一起了？”
“是的，”林明遠強迫自己笑了笑，“我們會永遠在一起。”
他的手機再次響起，這次是一條短信。他點開看，是鄭微發(fā)來的：「林明遠，晨陽跟你在一起嗎？雅婷急瘋了，如果孩子在你那，請回復?！?/p>
林明遠猶豫了一下，回復道：「晨陽在我這里，他很安全。請告訴雅婷，我?guī)プ隽擞H子鑒定，結(jié)果出來前，他會和我在一起?！?/p>
發(fā)完短信，他關掉了手機。他知道這樣做有些過激，但此刻他需要時間——時間和兒子相處，時間思考未來的路，時間等待那個可能改變一切的結(jié)果。
他帶著林晨陽去了一家臨時公寓，這是他在調(diào)查期間租住的地方。公寓雖小，但干凈整潔，有基本的生活設施。
“晨陽，這段時間我們就住在這里，好嗎？”林明遠問道。
林晨陽環(huán)顧四周，點點頭，“好的，爸爸。”他頓了頓，“爸爸，媽媽會來找我嗎？”
林明遠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按照法律，他現(xiàn)在的行為可能被視為非法帶走孩子，但他無法忍受將林晨陽交回蘇雅婷，特別是在知道她對孩子說了那些話之后。
“如果媽媽來找你，你想見她嗎？”他反問道。
林晨陽低下頭，沉默了一會兒，“我不知道。媽媽現(xiàn)在總是很奇怪，她經(jīng)常和我說你的壞話，說你是壞人。但我知道你不是?！?/p>
林明遠心如刀絞，“晨陽，無論發(fā)生什么，爸爸和媽媽都愛你。大人之間的事情很復雜，但這不會改變我們對你的愛?！?/p>
林晨陽點點頭，但他的眼神表明，他對父親的話將信將疑。孩子太聰明了，他能感受到成人世界的謊言和虛偽。
晚上，林明遠給林晨陽洗了澡，講了睡前故事，就像從前一樣。當孩子熟睡后，他拿出筆記本電腦，繼續(xù)他的“調(diào)查”。
他已經(jīng)從私家偵探那里得到了關于王建國的更多信息。王建國確實在謀劃城東開發(fā)區(qū)的項目，而這個項目的負責人恰好是趙文杰。如果蘇雅婷和王建國有不正當關系，那么舉報林明遠的動機就更加明顯了——他們想要除掉一個“障礙”，好讓王建國的項目更順利地進行。
林明遠陷入了深思。如果親子鑒定結(jié)果證明林晨陽是他的親生兒子，那么蘇雅婷對孩子說的話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謊言，一個旨在切斷父子情感聯(lián)系的殘忍謊言。如果結(jié)果相反...他不敢繼續(xù)想下去。
05
一周的等待如同煎熬。林明遠請了假，全心全意陪伴林晨陽。他帶孩子去公園玩耍，去看電影，去兒童樂園，盡可能地填補這兩個月的空白。林晨陽似乎很享受這段時光，他的笑容比以前更多了，但有時會突然沉默，目光變得憂郁。
林明遠知道，無論他如何努力，這場風波已經(jīng)在孩子幼小的心靈上留下了傷痕。
第六天的晚上，蘇雅婷終于找上門來。她站在公寓門外，面色蒼白，眼睛紅腫，看起來疲憊不堪。
“我要見晨陽?！彼穆曇羲粏?。
林明遠擋在門口，“他已經(jīng)睡了?！?/p>
“林明遠，你不能這樣帶走孩子。這是犯法的?！碧K雅婷的聲音開始顫抖，“如果你不讓我見兒子，我就報警。”
“就像你舉報我貪污受賄一樣嗎？”林明遠冷冷地說，“雅婷，你告訴孩子我不是他親生父親，這是什么意思？”
蘇雅婷的臉色變了，“他告訴你了？”
“是的，他告訴我了?，F(xiàn)在我在等親子鑒定的結(jié)果?！?/p>
蘇雅婷的表情從驚訝變成了憤怒，“你居然帶他去做親子鑒定？林明遠，你瘋了嗎？”
“瘋的是你！”林明遠提高了聲音，隨即又壓低，怕吵醒林晨陽，“你為什么要對孩子說這種話？為了讓他恨我？為了切斷我們的聯(lián)系？還是為了方便你帶著他改嫁給王建國？”
蘇雅婷瞪大眼睛，“你調(diào)查我？”
“當然，就像你'調(diào)查'我一樣?！绷置鬟h諷刺地說，“區(qū)別是，我找到的都是真相?！?/p>
蘇雅婷沉默了一會兒，聲音變得低沉，“林明遠，你不明白。我有我的苦衷?！?/p>
“什么苦衷能讓你這樣傷害自己的丈夫和孩子？”
“我......”蘇雅婷欲言又止，最終只是搖了搖頭，“至少讓我見見晨陽?！?/p>
林明遠猶豫了。他不想讓蘇雅婷接觸林晨陽，擔心她會趁機帶走孩子或繼續(xù)對他灌輸錯誤的觀念。但從法律角度看，他確實無權(quán)阻止母親見自己的孩子。
“明天，”他最終說，“等親子鑒定結(jié)果出來后，我們再談?！?/p>
蘇雅婷盯著他看了很久，最后轉(zhuǎn)身離開。她的背影看起來疲憊而孤獨，讓林明遠想起了他們初次相識時的樣子。那時的蘇雅婷充滿活力和夢想，眼神清澈而堅定。他不知道她是如何變成現(xiàn)在這樣的，也不知道自己是否應該為此負責。
第七天，林明遠在清晨接到了醫(yī)院的電話。
“林先生，您的親子鑒定結(jié)果已經(jīng)出來了，您可以過來領取?！?/p>
“結(jié)果如何？”林明遠的心跳加速。
“抱歉，我們不能在電話中告知結(jié)果，這是規(guī)定?！?/p>
林明遠掛斷電話，深吸一口氣。他走進臥室，看著熟睡中的林晨陽，心中涌起一陣強烈的保護欲。無論結(jié)果如何，這個孩子都是他的兒子，血緣關系并不能改變這一點。
但他仍希望，非常希望，鑒定結(jié)果能夠證明林晨陽是他的親生骨肉。不是為了他自己，而是為了孩子——為了證明他的母親對他撒了謊，為了給他一個清晰的身份和歸屬。
他輕輕喚醒林晨陽，“晨陽，起床了。我們要去一個地方?！?/p>
林晨陽揉著眼睛坐起來，“去哪里，爸爸？”
“去拿那個檢查結(jié)果?！?/p>
林晨陽點點頭，似乎也意識到這件事的重要性。他安靜地洗漱、吃早餐，全程沒有像平時那樣活潑好動。
他們到達醫(yī)院時，發(fā)現(xiàn)蘇雅婷已經(jīng)在那里等候。她站在醫(yī)生辦公室門外，雙手緊握，臉色蒼白?？吹搅置鬟h和林晨陽，她的眼睛立刻濕潤了。
“晨陽！”她向前走去，想要擁抱兒子。
林晨陽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跑向母親。蘇雅婷緊緊抱住他，淚流滿面，“媽媽想死你了?！?/p>
林明遠站在一旁，感到一陣復雜的情緒。盡管發(fā)生了一切，蘇雅婷依然是林晨陽的母親，她對孩子的愛是真實的。但這并不能抹去她的背叛和謊言。
“親子鑒定結(jié)果出來了嗎？”他冷靜地問道。
蘇雅婷抬起頭，擦去淚水，“醫(yī)生說在等你來。”
他們一起走進辦公室。醫(yī)生看了看三人，有些疑惑但沒有多問。她打開檔案袋，取出一份報告。
“林先生，這是您和孩子的親子鑒定報告。根據(jù)DNA分析，親權(quán)指數(shù)為7812，親子關系的概率為99.9987%?！贬t(yī)生抬起頭，“這意味著，從生物學角度，您確實是這個孩子的親生父親?！?/p>
林明遠感到一陣巨大的釋然，他看向蘇雅婷，“你聽到了嗎？你對晨陽撒謊?！?/p>
蘇雅婷低下頭，淚水再次涌出，“我不是......我只是......”她無法繼續(xù)說下去。
林晨陽看看父親，又看看母親，困惑地問，“這是什么意思？媽媽，你說爸爸不是我親生父親，是騙我的嗎？”
蘇雅婷顫抖著點頭，“晨陽，媽媽錯了。媽媽向你道歉?！?/p>
林晨陽的眼神逐漸變冷，他掙脫母親的懷抱，走向林明遠，“我想和爸爸在一起?！?/p>
蘇雅婷伸出手，“晨陽，聽媽媽解釋......”
“沒什么好解釋的。”林明遠打斷她，“你對孩子撒謊，想切斷我們的聯(lián)系。你舉報我貪污受賄，想毀掉我的事業(yè)和名譽?，F(xiàn)在，這一切都已經(jīng)真相大白?！?/p>
“不是這樣的！”蘇雅婷突然激動起來，“林明遠，你以為你了解一切？你根本不知道我經(jīng)歷了什么！”
“那你可以告訴我?。 绷置鬟h也提高了聲音，“但你選擇了背叛和謊言！”
醫(yī)生尷尬地干咳一聲，“這里是醫(yī)院，請保持安靜。如果你們有私人問題需要解決，請到外面去?！?/p>
林明遠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我們走吧，晨陽?！?/p>
“等等！”蘇雅婷攔住他們，“林明遠，我們需要談談。至少為了晨陽?！?/p>
林明遠看了看兒子，猶豫了。他不想在孩子面前繼續(xù)這場爭執(zhí)，但他也不信任蘇雅婷，擔心她會再次利用孩子來傷害他。
“晨陽，”他蹲下身，注視著兒子的眼睛，“爸爸和媽媽需要單獨談一談。你能在醫(yī)院的游戲區(qū)等一會兒嗎？”
林晨陽看了看父母，點點頭，“你們不要吵架，好嗎？”
“好，爸爸保證。”林明遠摸了摸兒子的頭。
醫(yī)生帶林晨陽去了兒科的游戲區(qū)，留下林明遠和蘇雅婷單獨談話。
“說吧，”林明遠冷冷地看著蘇雅婷，“你有什么要解釋的？”
蘇雅婷深吸一口氣，“林明遠，我不想傷害你或晨陽。但我別無選擇?！?/p>
“別無選擇？”林明遠冷笑，“你可以選擇誠實，可以選擇直接離婚，而不是用這種卑鄙的方式?！?/p>
“你不明白......”蘇雅婷的聲音開始顫抖，“王建國威脅我。他說如果我不幫他除掉你，他就會......”她停住了，似乎無法繼續(xù)說下去。
“會怎樣？”林明遠盯著她。
“他說他會傷害晨陽?！碧K雅婷終于說出口，眼淚奪眶而出，“他知道你的軟肋就是兒子，他說如果我不配合，他會讓晨陽遭遇'意外'?！?/p>
林明遠震驚地看著她，“這就是你配合他的原因？為什么不告訴我？我們可以一起應對?！?/p>
“告訴你？”蘇雅婷苦笑，“林明遠，你什么時候有時間聽我說話？你整天忙于工作，回家就是看文件、處理電話。我試過告訴你，但你總是說'等一下'，而那個'等一下'永遠不會到來。”
林明遠沉默了。她說的沒錯，他確實因為工作忽視了家庭。但這仍然不能成為她如此傷害他的理由。
“那你和王建國的關系呢？你們在一起多久了？”
蘇雅婷的表情變得復雜，“我和他沒有你想象的那種關系。一開始，他只是通過鄭微接觸我，說想了解一些城建局的情況。后來，他開始威脅我，要我?guī)退咏?。我不得不配合，但我沒有......”她深吸一口氣，“我沒有背叛我們的婚姻?！?/p>
林明遠不知道該相信她多少。照片上，她和王建國看起來親密無間，完全不像是被威脅的樣子。
“那你告訴晨陽我不是他親生父親，這又是什么意思？”
蘇雅婷的表情變得痛苦，“王建國逼我這么做的。他說，要徹底讓你失去一切，包括兒子的信任。我不該聽他的，但當時我太害怕了?！?/p>
林明遠看著她，試圖從她的眼中找出真相。他不知道該相信哪一部分。她是真的被威脅，還是在編造另一個謊言來為自己辯解？
“林明遠，”蘇雅婷輕聲說，“我知道我傷害了你和晨陽，我很抱歉。但請相信我，我做這一切都是被逼無奈。我只想保護我們的孩子?！?/p>
林明遠陷入沉思。如果蘇雅婷說的是真的，那么王建國遠比他想象的更加危險。但無論如何，他們的婚姻已經(jīng)被這場風波撕裂，很難再回到從前。
“我需要時間考慮?！彼罱K說，“現(xiàn)在，我想帶晨陽回家?！?/p>
蘇雅婷點點頭，眼中流露出一絲希望，“我可以......”
“不，暫時不行。”林明遠打斷她，“等我想清楚了，再來談晨陽的事?！?/p>
他轉(zhuǎn)身走向兒科游戲區(qū)，心中充滿了困惑和猶豫。他不知道是該相信蘇雅婷的解釋，還是堅持自己的判斷。但有一點是確定的：無論發(fā)生什么，他都會保護好林晨陽，不讓任何人傷害他的孩子。
當他走到游戲區(qū)時，看到林晨陽正安靜地坐在角落里，手里握著一個小玩具，表情憂郁。這個年僅八歲的孩子，已經(jīng)承受了太多成人世界的惡意和謊言。
“晨陽，”他輕聲喚道，“我們回家吧。”
林晨陽抬起頭，眼中閃爍著一絲希望，“回我們的家嗎？”
林明遠點點頭，“是的，回我們的家?！?/p>
他牽起兒子的手，向外走去。蘇雅婷站在走廊盡頭，默默注視著他們離開。林明遠沒有回頭，但他知道，這一切還遠沒有結(jié)束。真相也許比他想象的更加復雜，而未來的路也更加艱難。
但此刻，他只想帶著兒子回家，回到他們曾經(jīng)的避風港，即使那里已經(jīng)不再完整。
06
林明遠將林晨陽安頓在家中后，開始著手調(diào)查王建國。如果蘇雅婷說的是真的，那么王建國不僅僅是一個試圖行賄的商人，而是一個威脅兒童安全的危險人物。他必須了解真相，保護林晨陽的安全。
他再次聯(lián)系了私家偵探張力，請他深入調(diào)查王建國的背景和近期活動。同時，他通過城建局的內(nèi)部渠道，了解王建國參與的項目情況。
“張力，我需要知道王建國最近有什么異?；顒樱貏e是與蘇雅婷的聯(lián)系?！绷置鬟h在電話中說。
“老林，我已經(jīng)開始調(diào)查了。初步發(fā)現(xiàn)，王建國最近確實行為反常。他頻繁會見一些政府官員，還有幾次深夜會面，地點都很隱秘。”
“蘇雅婷呢？”
“自從你帶走林晨陽后，她沒有再與王建國見面。但有一點很奇怪，王建國似乎在監(jiān)視她的行動。我發(fā)現(xiàn)有人跟蹤蘇雅婷，而這些人很可能是王建國的手下。”
林明遠皺起眉頭，“這說明什么？”
“說明王建國不信任蘇雅婷，擔心她會泄露什么?！睆埩︻D了頓，“老林，這個王建國不簡單，我調(diào)查中發(fā)現(xiàn)他可能涉及多起經(jīng)濟犯罪，只是一直沒有證據(jù)。如果蘇雅婷知道了什么內(nèi)幕，她確實可能處于危險中。”
林明遠思索片刻，“繼續(xù)調(diào)查，特別是王建國與趙文杰的聯(lián)系。我懷疑他們之間有不正當交易?！?/p>
掛斷電話，林明遠看向正在寫作業(yè)的林晨陽。孩子似乎已經(jīng)適應了回家的生活，情緒比之前穩(wěn)定了許多。但林明遠知道，林晨陽內(nèi)心的創(chuàng)傷不會這么快愈合。
“晨陽，”他坐到兒子身邊，“你想媽媽嗎？”
林晨陽停下筆，沉默了一會兒，“有點想。但我更害怕?！?/p>
“害怕什么？”
“害怕她又說謊?！绷殖筷柼痤^，眼中閃爍著超出年齡的智慧，“爸爸，媽媽為什么要騙我說你不是我親生父親？”
林明遠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他不想在兒子面前詆毀蘇雅婷，但也不想編造另一個謊言。
“晨陽，有時候大人會做一些錯誤的事情，不是因為他們不愛你，而是因為他們自己也很困惑?！彼p聲說，“媽媽現(xiàn)在可能正經(jīng)歷一些困難的事情，她需要時間和空間。”
“她會回來嗎？”
林明遠深吸一口氣，“我不知道，晨陽。但無論發(fā)生什么，爸爸都會在你身邊?！?/p>
林晨陽點點頭，繼續(xù)低頭寫作業(yè)。但林明遠注意到，他的筆尖在紙上停留了很久，似乎陷入了沉思。
幾天后，張力帶來了新的調(diào)查結(jié)果。
“老林，情況比我們想象的復雜。”張力面色凝重，“王建國不僅與趙文杰有聯(lián)系，還與其他幾位政府高層有不正當往來。他試圖通過這些關系，壟斷城東開發(fā)區(qū)的項目?！?/p>
“有證據(jù)嗎？”
“有一些，但不夠有力。不過，我發(fā)現(xiàn)一個更重要的信息?！睆埩f給林明遠一份文件，“王建國的公司財務有問題，他挪用了大量工程款，如果被查出來，他會面臨嚴重指控?！?/p>
林明遠翻閱文件，“這和蘇雅婷有什么關系？”
“根據(jù)我的調(diào)查，蘇雅婷在半年前偶然發(fā)現(xiàn)了這些財務問題。她的閨蜜鄭微在王建國的公司工作，無意中看到了一些文件，告訴了蘇雅婷?！?/p>
“這就是王建國威脅蘇雅婷的原因？”
張力點點頭，“很可能。王建國擔心蘇雅婷會揭發(fā)他，又知道你是城建局副局長，如果你介入調(diào)查，他將無處可逃。所以他逼迫蘇雅婷舉報你，試圖先發(fā)制人?！?/p>
林明遠陷入沉思。如果這是真的，那么蘇雅婷的行為就有了解釋。她不是出于背叛或者利益而舉報他，而是被迫的。但這仍然無法完全解釋她為什么要告訴林晨陽那些傷人的謊言。
“還有一點，”張力繼續(xù)說，“最近有消息稱，紀委可能要對城建局進行全面審計，包括王建國的項目。這讓王建國非常緊張，他可能會采取極端行動。”
林明遠立刻想到了林晨陽的安全。如果王建國真的如此危險，那么孩子可能處于危險之中。
“謝謝你，老張。”他站起身，“我需要立即采取行動?！?/p>
林明遠首先聯(lián)系了劉德華，向他透露了王建國可能存在的違法行為。劉德華對此表示高度關注，承諾會立即展開調(diào)查。
隨后，林明遠給蘇雅婷發(fā)了一條短信：「我需要和你談談，關于王建國的事。今晚八點，在城東公園見面。」
他不確定蘇雅婷是否會來，但他必須嘗試溝通。如果她真的被威脅，那么他們應該共同面對這個威脅，而不是互相傷害。
晚上，林明遠安排了保姆照看林晨陽，獨自前往城東公園。公園在晚上人不多，但也不至于荒涼，是一個相對安全的見面地點。
他提前到達，坐在湖邊的長椅上等待。八點整，蘇雅婷準時出現(xiàn)了。她看起來比上次見面時更加憔悴，眼睛布滿血絲，像是很久沒有好好休息了。
“林明遠，”她輕聲喚道，在長椅另一端坐下，保持著一定距離。
“雅婷，”林明遠直視她的眼睛，“我調(diào)查了王建國，了解了一些情況。如果你被他威脅，現(xiàn)在可以告訴我實情了?！?/p>
蘇雅婷的眼睛濕潤了，“你相信我了？”
“我相信證據(jù)。”林明遠平靜地說，“王建國的公司財務有問題，他擔心被揭發(fā)，所以威脅你舉報我，對嗎？”
蘇雅婷深吸一口氣，點點頭，“是的。鄭微無意中發(fā)現(xiàn)了一些文件，顯示王建國挪用了大量工程款，甚至涉及洗錢。她告訴了我，我不知道這些信息有多危險，直到王建國找上門來?！?/p>
“他怎么威脅你的？”
“他說如果我不幫他除掉你，他會傷害晨陽?！碧K雅婷的聲音顫抖，“我不敢冒險，只好照做。但我沒想到事情會發(fā)展成這樣。我以為紀委調(diào)查后會很快還你清白，但調(diào)查持續(xù)了兩個月，期間王建國不斷逼我做更多事情，包括......”她停住了，似乎無法繼續(xù)。
“包括告訴晨陽我不是他親生父親？”林明遠的聲音變冷。
蘇雅婷痛苦地點頭，“我知道這很殘忍，但當時我真的很害怕。王建國說，只有這樣才能徹底切斷你和晨陽的聯(lián)系，讓你失去一切。我后悔極了，林明遠。我不該那么說，不該對孩子撒謊?！?/p>
林明遠看著她淚流滿面的樣子，心中的憤怒逐漸平息。他開始相信，蘇雅婷確實是出于恐懼和無奈。但這并不意味著他能輕易原諒她的所作所為。
“現(xiàn)在怎么辦？”他問，“王建國還在威脅你嗎？”
蘇雅婷搖搖頭，“自從你帶走晨陽后，他就沒再聯(lián)系我。但我知道他在監(jiān)視我的行動。我很害怕，林明遠。我不知道他會做出什么事來?！?/p>
“我已經(jīng)聯(lián)系了劉德華，告訴他關于王建國的情況。紀委很快會對他展開調(diào)查?！?/p>
蘇雅婷的臉色變得更加蒼白，“這會讓情況變得更危險。王建國如果知道自己要被調(diào)查，可能會更加瘋狂。”
林明遠思索片刻，“我們需要保護好晨陽。現(xiàn)在他和我在一起，我會確保他的安全。你呢？你有安全的地方可去嗎？”
“我可以去我父母在鄉(xiāng)下的老房子，那里很偏遠，王建國應該找不到。”
林明遠點點頭，“那是個好主意。等一切結(jié)束后，我們再詳細談談未來的事情?！?/p>
蘇雅婷猶豫了一下，“林明遠，我能見見晨陽嗎？我很想他?！?/p>
林明遠考慮了一會兒。盡管發(fā)生了這么多事，蘇雅婷仍是林晨陽的母親，完全切斷他們的聯(lián)系對孩子不公平。但他也擔心蘇雅婷會再次對林晨陽說些什么，或者試圖帶走他。
“可以，但我必須在場?！彼罱K說，“明天下午，你來家里吧?！?/p>
蘇雅婷感激地點頭，“謝謝你，林明遠。我保證不會再做任何傷害你或晨陽的事情。”
他們約定好時間后，各自離開。林明遠回到家中，看到林晨陽已經(jīng)睡著了，小臉在燈光下顯得格外安靜和純真。他輕輕撫摸兒子的頭發(fā)，心中充滿了保護欲。無論發(fā)生什么，他都不會讓任何人再傷害這個孩子。
07
第二天下午，林明遠提前告訴了林晨陽，他的母親要來看他。
“媽媽要來？”林晨陽的表情有些復雜，既有期待又有擔憂。
“是的，她很想你?！绷置鬟h輕聲說，“你想見她嗎？”
林晨陽猶豫了一下，點點頭，“想。但爸爸，你會一直在旁邊嗎？”
“會的，爸爸哪也不去?！?/p>
下午三點，蘇雅婷準時到來。她帶著林晨陽最喜歡的玩具和零食，進門時顯得有些拘謹。林晨陽站在客廳中央，不確定該如何反應。
“晨陽，”蘇雅婷輕聲喚道，蹲下身來平視兒子，“媽媽想死你了?！?/p>
林晨陽看了看父親，得到鼓勵后，慢慢走向母親。蘇雅婷緊緊抱住兒子，淚水不斷涌出。
“對不起，晨陽。媽媽不該對你說謊?！彼槠f，“爸爸是你真正的爸爸，他非常愛你。媽媽說那些話是因為媽媽當時很困惑，做了錯誤的決定。你能原諒媽媽嗎？”
林晨陽沉默了一會兒，輕輕點頭，“嗯，我原諒你，媽媽。但你不能再說謊了?！?/p>
“媽媽保證，再也不會對你說謊了?！碧K雅婷擦去淚水，微笑著看著兒子，“你最近過得好嗎？”
林晨陽開始講述這段時間和父親一起的生活。林明遠站在一旁，看著母子互動，心中五味雜陳。盡管發(fā)生了這么多事，他們?nèi)允且患胰?，擁有無法切斷的聯(lián)系。但他不確定這個家庭是否還能重新走到一起。
蘇雅婷與林晨陽相處了大約兩個小時，期間氣氛逐漸輕松。林晨陽開始展現(xiàn)出他往?；顫姷囊幻?，甚至笑了幾次。臨走時，蘇雅婷告訴林晨陽，她需要出去一段時間，但會經(jīng)常聯(lián)系他。
“你要去哪里，媽媽？”林晨陽問道。
“去鄉(xiāng)下的老房子，就是外公外婆以前住的地方。”蘇雅婷輕聲說，“等一切安定下來，媽媽就回來看你?！?/p>
林晨陽點點頭，似乎理解了這是暫時的分離。他抱了抱母親，道別后回到自己的房間。
“雅婷，”林明遠送她到門口，“注意安全。如果有任何異常情況，立即聯(lián)系我。”
蘇雅婷點點頭，眼中滿是感激，“林明遠，我知道你可能永遠不會原諒我，但我希望你知道，我真的很抱歉。”
林明遠沒有回應這個道歉。他還沒有準備好原諒她，也不確定自己是否能夠重新信任她。但至少，他不再像之前那樣憤怒和仇恨了。
送走蘇雅婷后，林明遠接到劉德華的電話。
“林明遠同志，你提供的線索很有價值。我們已經(jīng)對王建國展開調(diào)查，初步發(fā)現(xiàn)了一些問題。”劉德華的聲音嚴肅而緊張，“但情況有些復雜，王建國可能已經(jīng)察覺到了調(diào)查。他最近的行動很異常，我們擔心他可能會采取極端措施?！?/p>
林明遠心中一緊，“什么意思？”
“我們有情報顯示，他可能準備銷毀證據(jù)，甚至計劃離開?！眲⒌氯A頓了頓，“更重要的是，有跡象表明，趙文杰可能和他有牽連?！?/p>
林明遠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趙文杰是城建局局長，如果他也牽涉其中，那么這個案件的影響將會更加廣泛。
“我明白了。我會保持警惕。”
掛斷電話，林明遠立即給蘇雅婷發(fā)了條短信，提醒她加倍小心，最好今晚就離開城市。隨后，他加強了家中的安保措施，確保林晨陽的安全。
晚上，林明遠剛哄完林晨陽睡覺，手機突然響起。是一個陌生號碼。
“喂？”他警惕地接聽。
“林明遠，”電話那頭傳來鄭微急促的聲音，“雅婷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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