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歲的查理·高登在唐納先生的面包店工作，面包店的卡普、金皮、弗蘭克都是他的好朋友，盡管他們總在嘲笑和捉弄他。查理天生就有智力障礙，一周去三次畢克明學(xué)院的低能成人中心上課，但閱讀和寫字對他仍是個挑戰(zhàn)。不過實驗中心的斯特勞斯醫(yī)生和尼姆教授讓查理寫下他每天所想的和發(fā)生在他身上的事，這或許是查理變聰明的第一步，即使查理的日記處處皆是錯字。變得聰明，這是查理最大的夢想。
《獻(xiàn)給阿爾吉儂的花束》是著名科幻小說家丹尼爾·凱斯于1959年發(fā)表的首部短篇作品，后于1966年擴(kuò)展成長篇。小說一舉囊括了“雨果獎”和“星云獎”兩項世界科幻小說大獎，成為科幻小說界中的經(jīng)典之作，并曾多次改編為電影、日劇和音樂劇，現(xiàn)已被翻譯成30種以上的語言在世界各地發(fā)行，銷量超過600萬冊，享譽(yù)全球。
小說講述了一個聲稱能改造心智的科學(xué)實驗在小白鼠阿爾吉儂身上獲得了突破性的進(jìn)展，下一步科學(xué)家們急需進(jìn)行人體實驗，并選中了個性和善的心智障礙者查理·高登作為首個實驗對象。手術(shù)非常成功，查理的智商從68躍升為185。
然而從智障到天才，查理的轉(zhuǎn)變令面包店的同事們感到驚訝和恐懼。更讓查理無力的是，許多從未有過的復(fù)雜情緒與回憶紛紛浮現(xiàn)，他眼中的世界變得殘酷起來：他想起母親曾如何歇斯底里地希望自己做個正常人，想起妹妹曾怎樣厭惡他的存在，想起他如何一次次被“朋友們”戲弄，最后被拋棄……
查理漸漸意識到在成為天才之前，那個愚鈍但真誠的自己從未被這個世界真正接納過。而在成為天才以后，飛速增長的智識讓他變得自我和強(qiáng)勢，他不再是那個任人擺布的查理，卻因此被朋友們痛恨，與愛人漸行漸遠(yuǎn)。前所未有的孤獨穿透了查理的心。
“智慧離間了我和所有我愛的人，也讓我從面包店被趕出來?，F(xiàn)在，我比以前更孤獨?！?/strong>
然而實驗走向了另一個方向，阿爾吉儂死了，查理的心智開始急劇退化，命運仿佛和查理開了一個巨大的玩笑。他目睹著自己變得愈來愈糟糕、愈來愈遲鈍，但查理仍沒有絕望。?
“我很感機(jī)我就像你說的得到生命中的弟二次機(jī)會。因為我學(xué)到很多我以前甚至不知到這世界上真的存在的事情。我很高興能夠看到這些即使只是很短的時間。我很高興我發(fā)現(xiàn)了所有關(guān)于我的家人和我的事。好像在我想起他們并且看過他們之前我并沒有家人似的但現(xiàn)在我知到我有家人而且我和大家一樣也是一個人?！?/strong>
我們永遠(yuǎn)也無法體驗查理的人生，卻透過作者細(xì)膩的筆觸感同身受查理在跌宕人生里的每一次恐懼與無助，每一份欣喜與孤獨。人們只知嘲笑查理的愚笨或同情他的不幸，卻無法想象一個“笨蛋”要如何背負(fù)起他沉重的命運，又是如何守護(hù)住一顆水晶般澄澈的心。
豆瓣9.1,銷量超600萬冊
榮獲“星云獎”和“雨果獎”兩項世界科幻小說大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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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書全文為查理·高登的進(jìn)步報告，字、詞語與標(biāo)點符號的誤用情形為原文的創(chuàng)作風(fēng)貌。刻意不刪改，以增強(qiáng)查理手術(shù)前后智商落差與故事張力。
5月20日
我被趕出面包店了。我知道緊抓著過去不放很愚蠢，但這個白色磚墻已被爐熱熏黃的地方，對我有特殊意義……這里曾經(jīng)是我的家。
我究竟做了什么事，讓他們這么恨我？
我不能怪唐納。他必須為他的事業(yè)，還有其他員工著想。而且，他對我一直比真正的爸爸還要親。
他把我叫進(jìn)他的辦公室。他把賬單、報表從卷蓋式書桌旁的椅子上搬開，眼睛沒看我就說：“我一直想跟你談?wù)?，現(xiàn)在是個恰當(dāng)?shù)臅r機(jī)。”現(xiàn)在想起來蠻蠢的，但當(dāng)我坐在那里看著他─矮矮胖胖的，粗糙的淡棕色小胡子好笑地垂落在上唇─那情況就好像舊的查理和新的查理一起坐在那張椅子上，驚恐地聽著老唐納準(zhǔn)備交代的話。
“查理，你的赫爾曼叔叔是我的好朋友。我遵守對他的承諾，給你個工作做，不論日子過得好壞，你的口袋總會有一塊錢可以零花，有個地方可以躺下，不必被送到那個收容之家。”
“面包店就是我的家……”
“我兒子為國捐軀后，我對你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樣。赫爾曼過世的時候你幾歲？十七歲？倒更像是六歲大的小孩。當(dāng)時我對自己發(fā)誓……我說，阿瑟·唐納，只要你的面包店還在，還有生意可做，你就必須照顧查理，他會有個工作的地方、一張可以睡覺的床、一片糊口的面包。他們準(zhǔn)備把你送去那個沃倫之家的時候，我告訴他們你會為我工作，我可以照顧你。你甚至沒有在那地方待過一晚，我?guī)湍闩藗€房間，也照顧你。你說，我是否遵守了我的莊嚴(yán)承諾？”
我點點頭，但我從他折疊、再折疊手上賬單的方式，可以看出他有些困擾。雖然我不是很想知道，但我還是知道……“我也盡了最大的力量做事，我工作很努力……”
“我知道，查理，這和你的工作無關(guān)。可是你發(fā)生了一些事，我不懂這究竟是怎么回事。不僅是我，每個人都在談。最近幾星期來，我已經(jīng)在這里和他們談過十幾次。他們都很不快活，查理，我必須讓你離開?！?/p>
我試著打斷他，但他搖搖頭。
“昨晚他們還派代表來見我，查理，我得保住我的事業(yè)?！?/p>
他盯著不斷翻動紙頁的手，好像要從中找出一些根本不在里面的東西?！拔液鼙福槔?。”
“但是我要去哪里呢？”
這是我進(jìn)辦公室后，他首次抬頭瞄了我一下?！澳愫臀乙粯忧宄悴辉傩枰@里的工作。”
“唐納先生，我從來沒在其他地方工作過?！?/p>
“讓我們面對事實，你已不是十七年前初來乍到的查理，甚至也不是四個月前的查理。你從來不曾談起，這是你自己的事。也許發(fā)生了某種奇跡，天曉得？但你已經(jīng)變成一個非常聰明的年輕人，而操作拌面機(jī)和送貨不是聰明的年輕人該做的事?！?/strong>
他說的當(dāng)然是事實，但我心里有個念頭還想說服他改變主意。
“你必須讓我留下，唐納先生，再給我個機(jī)會。你說答應(yīng)過赫爾曼叔叔，只要我需要，我就會有工作。好吧，我還需要工作，唐納先生?！?/p>
“你不需要的，查理。如果你真的需要，我會告訴他們，我才不理你們的代表和請愿，我會堅持站在你這邊對抗他們。但現(xiàn)在的情況是，他們都怕你怕得要死，我也必須為自己的家人著想。”
“如果他們改變主意呢？讓我試試去說服他們。”我把情勢弄得比他預(yù)期的困難。我知道我該就此罷手，但就是控制不了自己。“我會讓他們了解。”我懇求道。
“好吧，”他嘆息著說，“你可以去試試，但你只會讓自己難堪?！?/p>
我走出辦公室時，弗蘭克·賴?yán)c喬·卡普剛好經(jīng)過，我很快就知道他說得沒錯。單是看到我在他們身邊，就讓他們受不了，讓他們渾身不自在。
我再沒什么話好說，不論對她或?qū)ζ渌恕Ｋ麄儧]有人肯注視我的眼睛，我依然能夠感受到敵意。以前，他們都嘲笑我，因為我的無知與無趣而看不起我；現(xiàn)在，他們卻因為我的知識與了解而痛恨我。為什么？他們假上帝之名，到底要我怎么樣？
智慧離間了我和所有我愛的人，也讓我從面包店被趕出來。現(xiàn)在，我比以前更孤獨。我懷疑如果他們把阿爾吉儂放回大籠子，和其他老鼠放在一起會發(fā)生什么事。它們會群起對付它嗎？
6月10日
我想變聰明的不尋常動機(jī)最初曾讓大家驚訝不已，現(xiàn)在我知道這是從何而來。這是夜以繼日縈繞著羅絲·高登的念頭。查理是個笨蛋是她揮之不去的恐懼、罪惡與羞辱，她夢想著要設(shè)法解決。究竟這是馬特的錯還是她的錯？這是不斷苦惱她的急迫問題。直到諾爾瑪?shù)某錾C明她也能生出正常的孩子，我只是個異數(shù)后，她才不再想改變我。但我從來不曾停止渴盼變成她期待的聰明孩子，好讓她能夠愛我。
有趣的是這位瓜里諾。照理說我應(yīng)該痛恨他對我做的那些事，還有他利用羅絲和馬特的行為，可是我無法恨他。在那第一天之后，他一直對我很好，總是拍拍我的肩膀、微笑，說些我難得聽聞的鼓勵話語。
即使在那時候，他也把我當(dāng)人看待。
這聽起來可能有些忘恩負(fù)義，但我痛恨這里的原因之一，就是他們把我當(dāng)作天竺鼠的態(tài)度。尼姆經(jīng)常提及是他讓我變成現(xiàn)在的樣子，或是有一天會有其他和我一樣的人想要變成真正的人類。
我要怎么讓他了解我并不是他創(chuàng)造的？
他和其他人犯下同樣的錯誤，他們嘲笑弱智者，因為他們不了解對方也是人類。他不能體會，我來這里之前就已經(jīng)是個人。
我正在學(xué)習(xí)控制自己的憎厭，不要凡事不耐煩，要懂得等待。我猜我正在成長，每一天我都多了解自己一點，原先只是小漣漪的記憶，現(xiàn)在卻像滔天巨浪對我沖刷而來……
6 月 24 日
今天我做了場奇怪的反理智狂歡。如果我敢的話，我大有可能喝醉，但有過與費伊的經(jīng)驗后，我知道這太危險了。所以，我改去時代廣場，沉浸在一家家電影院里，從西部片一直看到恐怖片，就像過去一樣。每次坐下來看部電影，就會覺得遭到罪惡感譴責(zé)，然后中途離席，但接著又逛進(jìn)另一家電影院。我告訴自己，我只是想在虛構(gòu)的銀幕世界中，探尋我的新生活中欠缺的東西。
然后，就在凱諾娛樂中心外面，我突然直覺意識到，我要的不是電影，而是觀眾。我希望有人在黑暗中圍繞著我。
在這里，人與人之間的墻比較薄，如果我靜靜聆聽，還可以聽到別人的對話。格林威治村也像這樣。但不只是接近而已，因為在擁擠的電梯或尖峰時間的地鐵里，我并沒有這種感覺?？墒窃谘谉岬南囊梗?dāng)所有人都出來散步，或坐在劇院看戲，你可以聽到沙沙作響的聲音，在那片刻間我和某人擦身而過，感受到有如樹枝與樹干，以及深植的樹根之間的關(guān)聯(lián)。在這種時刻，我的肉體會變薄、變緊，包括一股難以承受的饑渴，驅(qū)使我在深夜的暗巷死弄中尋覓。
通常當(dāng)我走太多路而累垮時，我會回到住處倒頭就睡。但今晚，我沒有回公寓，而是去吃晚餐。那里有個新來的洗碗工，一個年約十六歲的男孩，我在他的動作、眼神和身上看到自己熟悉的身影。他在我后方清理桌子時，把一些餐盤掉到地上。
餐盤在地上摔成碎片，許多白色碎片跑到餐桌底下。他拿著空的托盤呆站在那里，困惑而驚恐。有些顧客對著他吹口哨和發(fā)出怪聲，讓他迷茫不知所措。
老板出來探看客人騷動的原因時，男孩已經(jīng)縮成一團(tuán)，兩手高舉著，似乎要擋開毒打。
“好啦！好啦！你這笨蛋，”老板大叫著，“別光站在那兒！去拿掃帚把東西清干凈。掃帚……掃帚！你這白癡！掃帚在廚房，把碎片掃干凈。”
男孩發(fā)現(xiàn)不會被懲罰后，驚恐的表情消失了，他帶著掃帚回來時，臉上已掛著微笑，還一邊哼唱著。幾個愛喧鬧的顧客繼續(xù)拿他尋開心，對他說些無聊話。
男孩明亮的大眼雖然猶疑，卻熱切地想要取悅他人，我了解自己在他身上認(rèn)出什么，他們正因他的遲鈍而嘲笑他。
起先，我也和其他人一樣被逗樂。
突然間，我對自己以及所有對他假笑的人感到憤怒。我很想拿起餐盤扔向他們，砸爛他們的笑臉。但我跳起來高聲叫著：“閉嘴！饒了他吧！他無法了解，他會這樣不是他的錯……看在上帝分上，請對他放尊重點！他終究也是個人！”
整個餐廳安靜下來。我咒罵自己的失控，平白發(fā)了頓脾氣。我克制著不去看那男孩，食物連碰都沒碰，就匆忙結(jié)賬離開。我為我們兩人感到羞愧。
最奇怪的是，有著誠實與體貼情感的人，不會去占個天生沒有手、腳或沒有眼睛的人便宜，卻會認(rèn)為欺負(fù)一個弱智的人不算什么。令我生氣的是，我想起不久前，自己就像這男孩一樣，一直愚蠢地扮演著小丑的角色。
我?guī)缀跬诉@件事。
不過不久前，我才知道別人都在嘲笑我?，F(xiàn)在我知道自己已在不知不覺間加入他們，嘲笑起自己。這點才最讓我難過。
我經(jīng)常重讀早期的進(jìn)步報告，在那里看到一個無知、童稚與弱智的心靈，從黑暗房間的鑰匙孔窺探外面的燦爛世界。在我的夢中與記憶里，我見過查理猶疑但快樂地對旁人說的話微笑響應(yīng)。即使在我還遲鈍的時候，我也知道自己不如別人。別人擁有我所欠缺的、被剝奪的東西。在我盲目的心靈中，我相信這多少和讀寫能力有關(guān)，我確信只要擁有這些技藝，我也能擁有智慧。
即使是弱智的人也會想和別人一樣。
小孩或許不知道怎么喂自己，或是該吃什么，但他知道餓。
10月11日
我不需假裝了解愛情的奧秘，但這回并不只有性或女人的身體，我覺得我被升離地面，跳脫恐懼與折磨，屬于一個比自己更宏大的個體。我升離自我心靈的暗房，成為別人的一部分……就像那天在沙發(fā)上接受心理治療時的經(jīng)驗一樣。這是往外邁向宇宙的第一步……宇宙之外……因為我們在宇宙中與之融合，重新創(chuàng)造與延續(xù)人類的精神。我們既向外擴(kuò)張與爆裂，也向內(nèi)收縮與成形，這是存在的節(jié)奏……就像呼吸、心跳，或是白天與夜晚……而我們身體的節(jié)奏也在我的心靈中激起回響。這是重返那奇怪幻象的方式。覆蓋在心靈上的灰暗升離，光芒穿透其中，進(jìn)入我的頭腦（多奇怪，那光芒竟會讓我目眩！），我的身體被吸回大片汪洋中，在海洋下的奇妙浸禮中洗滌。我的身體因為給予而驚顫，她的身體因為接受而驚顫。
這是我們相愛的方式，直到夜晚轉(zhuǎn)成靜謐的白晝。我和她一起躺在那里時，我了解肉體的愛有多重要，我們需要埋在彼此懷里，一面給予，一面接受。宇宙在爆裂，每個微粒彼此遠(yuǎn)離，我們被拋入黑暗與寂寞的空間，把我們永遠(yuǎn)地撕開……胎兒離開母體，朋友和朋友分別，每個人彼此分離，踏上自己的道路，邁向孤獨死亡的目標(biāo)。
但這也是種抗衡，是束縛與抓牢的行為。就像在暴風(fēng)雨中，人們?yōu)楸苊鈴拇媳粧呗浜５?，必須緊抓彼此的手，抗拒被撕離。所以，我們的身體也融合成人類鎖鏈中的一個聯(lián)結(jié)，以免被掃落到虛無中。
在我沉入睡眠之前的片刻，我想起和費伊在一起的情形，我笑了起來。難怪我們的相處是那么容易，因為那只是肉體關(guān)系，與艾麗斯的結(jié)合卻是一種神秘。
我傾身向前親吻她的眼睛。
艾麗斯現(xiàn)在已了解我的一切，也接受我們只能相處短暫時間的事實。她同意，當(dāng)我要她走的時候，她會離開，想到這點就令人痛苦，但我猜想，我們擁有的已經(jīng)比多數(shù)人一生中找到的更豐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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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名科幻小說家丹尼爾·凱斯首部短篇小說???
一場手術(shù)改變了查理的命運，
從智障到天才的巨大轉(zhuǎn)折，
究竟是命運的禮物還是詛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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