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

"你真要去朝鮮?那邊條件那么艱苦,你這把年紀......"女兒陳曉琳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陳守信沒有回頭,只是輕輕地說:"有些事情,拖了一輩子,總該有個了結(jié)。"

將照片小心翼翼地放入胸前的口袋,"無論結(jié)果如何,我想知道她過得怎么樣。"

01

上海的冬天總是濕冷的。陳守信站在陽臺上,看著窗外被風吹得搖搖晃晃的樹枝,覺得自己的人生也像那樹枝一樣,看似安穩(wěn)實則脆弱。

兩年前,他的妻子因病去世,留下他一個人在這座充滿回憶的房子里。

六十五歲的退休工程師生活很有規(guī)律,每天早上六點起床,七點去附近的公園鍛煉,九點回家吃早飯,然后看看書或者和老朋友下下棋。

表面上,他的生活平靜如水,但內(nèi)心深處卻是一片荒蕪。

這天,陳守信決定整理書房里那些塵封已久的舊物。

妻子生前總說要幫他整理,但一直沒有機會。現(xiàn)在,是時候面對這些記憶了。

在一個老舊的皮箱底部,陳守信發(fā)現(xiàn)了一個牛皮紙信封。

信封已經(jīng)泛黃,但保存完好。他小心翼翼地打開,里面是一封未寄出的信和一張照片。

照片上,年輕的他在河邊,身邊是一位東方面孔的女孩,兩人笑得那么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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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敏秀..."陳守信輕輕念出這個已經(jīng)四十多年沒有說出口的名字,聲音顫抖。

1979年,改革開放初期,上海交通大學迎來了第一批朝鮮交換生。

二十歲的陳守信當時是機械工程系的學生,而金敏秀則是來學習中文的。

他們在學校圖書館相遇,因為一本《紅樓夢》結(jié)緣。

"你喜歡中國文學?"陳守信看到金敏秀正在認真閱讀,好奇地問道。

金敏秀抬起頭,露出了靦腆的笑容,"我很喜歡。

特別是這本《紅樓夢》,里面的故事太美了,也很悲傷。"她的中文帶著輕微的口音,顯得格外動聽。

就這樣,兩個年輕人開始了頻繁的交流。

陳守信教她上海話,帶她游覽城市的角落;金敏秀則講述她的家鄉(xiāng)平壤,分享朝鮮的文化和習俗。

在那個信息閉塞的年代,他們通過彼此了解了不同的世界。

春去秋來,不知不覺間,友情轉(zhuǎn)變?yōu)閻矍椤?/p>

那是一段純粹的感情,沒有太多的物質(zhì)條件,只有簡單的快樂和對未來的憧憬。

他們約定畢業(yè)后一起工作,組建家庭。

可命運總是喜歡開玩笑。

1980年底,因為國際關(guān)系的緊張,朝鮮突然召回了所有在中國的留學生。

金敏秀不得不在一周內(nèi)收拾行裝離開。

分別的那天,上海下著小雨。

在火車站臺上,金敏秀緊緊握住陳守信的手,"我會等你的信,我們一定會再見面的。"

陳守信點點頭,"我會寫信給你,等局勢好轉(zhuǎn),我會去找你。"

火車緩緩啟動,帶走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陳守信站在雨中,看著火車消失在視線盡頭。那時的他不會想到,這一別竟是四十多年。

回到現(xiàn)實,陳守信小心地拆開那封未寄出的信。

信是他寫給金敏秀的,里面詳細記錄了他的思念和對未來的計劃。

可當時的國際郵路不暢,加上兩國關(guān)系緊張,他的信件一次次被退回。

后來,在家人的安排下,他與大學同學結(jié)婚,組建了家庭,慢慢地,金敏秀成了心底深處不愿觸碰的記憶。

陳守信將信和照片放在胸前,閉上眼睛。

他突然意識到,自己這一生,表面上圓滿,內(nèi)心卻始終有一個未完成的故事。

02

"爸,你最近怎么了?總是心不在焉的。"周末的晚餐上,女兒陳曉琳關(guān)切地問道。

陳守信放下筷子,"我在想一些以前的事情。"

"什么事情這么重要?"陳曉琳給父親倒了杯茶。

陳守信猶豫了一下,"我想去趟朝鮮。"

"朝鮮?"陳曉琳驚訝地放下茶杯,"那個地方不太好去吧?你去那里干什么?"

"找一個人。"陳守信說。

當陳守信告訴女兒自己想要尋找四十年前的初戀時,陳曉琳的反應(yīng)正如他預(yù)料的那樣——完全不能理解。

"爸,你已經(jīng)六十五歲了,媽媽走了才兩年,你就想去找一個可能都記不得你的人?"陳曉琳的語氣中帶著明顯的不贊同,"你知道朝鮮現(xiàn)在什么狀況嗎?去那里很麻煩,也很危險。"

陳守信無法向女兒解釋那種感覺——當他再次看到金敏秀的照片時,那些被深埋的情感如何洶涌而出。

那不僅僅是對逝去青春的懷念,更是對未完成人生的不甘。

與女兒的談話不歡而散。

接下來的日子里,陳守信開始認真研究如何前往朝鮮。

他了解到,作為普通游客確實很難獲得朝鮮簽證,但每年有一些文化交流團可以組織中國公民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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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下午,陳守信約見了大學時的老朋友張教授。如今已經(jīng)退休的張教授曾經(jīng)是外交學院的教授,對國際關(guān)系很有研究。

他們在一家老茶館見面。陳守信將自己的想法和盤托出。

張教授聽完,沉思片刻,"守信,我理解你的心情。人到我們這個年紀,很多事情看得更加透徹。失去的東西,總想著能不能找回來。"

"你覺得我這樣做很傻嗎?"陳守信問。

張教授笑了笑,"愛情本來就是一件傻事。不過,朝鮮不是那么容易去的地方。她還在嗎?還記得你嗎?這些都是未知數(shù)。"

"我知道可能性很小,但如果不去嘗試,我會后悔一輩子。"陳守信堅定地說。

看到老友如此執(zhí)著,張教授終于點了點頭,"我有一個在文化部工作的學生,他負責中朝文化交流項目。下個月正好有一個交流團前往平壤,為期十天。我可以幫你聯(lián)系一下,看能不能加入。"

"謝謝你,老張。"陳守信感激地說。

回到家中,陳守信開始收集關(guān)于朝鮮的各種資料。他找來朝鮮語教材,試圖回憶起金敏秀教給他的那些簡單的朝鮮語。他查閱了關(guān)于朝鮮的書籍和報道,盡可能地了解這個神秘國家四十年來的變化。

在準備的過程中,女兒陳曉琳再次找到他,試圖勸阻。

"爸,你真的考慮清楚了嗎?你連她的具體地址都不知道,怎么找?"

"我記得她的家鄉(xiāng)在平壤郊區(qū),她的父親是大學教授。這些信息應(yīng)該足夠了。"陳守信平靜地回答。

陳曉琳嘆了口氣,"你想過結(jié)果嗎?如果找到了,然后呢?"

陳守信停下手中的朝鮮語課本,思考了片刻,"我不期待任何結(jié)果。只是想知道她過得怎么樣,告訴她我很好,謝謝她曾經(jīng)給我?guī)淼拿篮糜洃?。如果她幸福,我就安心了?

看到父親眼中的堅定,陳曉琳知道無法改變他的決心。最終,她只能接受,并開始幫助父親準備行程。

一個月后,在張教授的幫助下,陳守信成功加入了中朝文化交流團。臨行前的晚上,女兒為他準備了一頓豐盛的晚餐。

飯桌上,陳曉琳鄭重地將一個小盒子遞給父親,"這是媽媽的照片,帶上吧。不管你去尋找什么,記得你還有家人在這里等你回來。"

陳守信接過盒子,心中百感交集。他知道,這既是對過去的尋找,也是對自己人生的一次總結(jié)。無論結(jié)果如何,他都必須面對。

第二天清晨,帶著簡單的行李和滿腹的期待與忐忑,陳守信踏上了前往朝鮮的旅程。

03

平壤的天空比陳守信想象中要藍得多。

當飛機降落在平壤順安國際機場時,他透過舷窗看到了一個與記憶中完全不同的城市——寬闊的道路,整齊的建筑,以及處處可見的紅色標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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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飛機,迎接他們的是一位身穿制服的朝鮮導游和一位翻譯。

翻譯是個年輕人,看起來三十歲左右,自我介紹名叫金俊熙。

"歡迎來到朝鮮民主主義人民共和國。"金俊熙用流利的中文說道,"接下來的十天,我將全程陪同各位參觀我們美麗的國家。"

交流團一行人乘坐大巴前往市區(qū)酒店。

車窗外,平壤的街道整潔而寬敞,市民們穿著樸素的衣服,騎自行車或步行通勤。

陳守信試圖從這些陌生的面孔中尋找金敏秀的影子,但四十年過去了,一切都已改變。

文化交流活動安排得很緊湊。

第一天是參觀主體思想塔和金日成廣場,第二天是萬景臺故居和友誼展覽館。

每到一處,導游都會詳細介紹朝鮮的歷史和成就。

陳守信禮貌地聆聽,但心思早已飄向別處。

晚上,團隊在酒店餐廳用餐。趁著大家都在熱烈交談的機會,陳守信悄悄走到翻譯金俊熙身邊。

"金先生,能占用你一點時間嗎?"陳守信用生疏的朝鮮語說道。

金俊熙有些驚訝,隨即笑了,"陳先生會說朝鮮語?"

"一點點,很久以前學的。"陳守信不好意思地換回了中文,"我想請教你一件事。"

"請說。"

陳守信猶豫了一下,拿出那張老照片,"我想找一個人,她叫金敏秀,1980年從上?;氐狡饺?。她父親是大學教授,應(yīng)該在平壤大學工作。"

金俊熙接過照片,仔細端詳。

陳守信注意到,金俊熙的表情突然變得復雜起來。

他似乎想說什么,又忍住了。

"這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金俊熙緩慢地說,"找一個人不是那么容易的,特別是只有這么少的信息。不過,我可以試著幫您打聽一下。"

"真的嗎?太感謝了!"陳守信激動地握住金俊熙的手。

金俊熙微微點頭,"不過請您理解,可能需要一些時間,也不一定能找到。"

接下來的幾天里,陳守信表面上配合著交流活動,內(nèi)心卻無比煎熬。

第四天晚上,金俊熙敲響了他的房門。

"陳先生,可以和您單獨談?wù)剢幔?金俊熙的表情嚴肅,眼神中透著幾分不同尋常的謹慎。

陳守信連忙請他進來,心中既期待又忐忑。

賓館的房間并不寬敞,簡潔的布置帶著一絲冷峻,窗外平壤的夜色已經(jīng)籠罩城市,只剩下稀疏的燈光在黑暗中點綴。

"請坐。"陳守信指了指窗邊的小圓桌,親自倒了兩杯熱茶。茶水的熱氣在寒冷的空氣中升騰,模糊了兩人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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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坐下后,金俊熙沉默了片刻,似乎在組織語言。

他的手指在茶杯邊緣輕輕敲擊,眼神游移不定。

房間內(nèi)只有鐘表滴答的聲音,每一秒都像是拉長的等待。

"陳先生,關(guān)于您要找的人,我有一些消息。"金俊熙的聲音很低,幾乎是耳語,"金敏秀女士確實回到了平壤,在平壤外國語大學任教多年。

她教授化學和中文,很受學生愛戴。"

陳守信的心跳加速,手指不自覺地抓緊了椅子扶手,眼睛因激動而濕潤。"她現(xiàn)在還好嗎?我可以見她嗎?她是否知道我來了?"問題如潮水般涌出,四十年的思念在這一刻化為迫切的渴望。

金俊熙的表情變得悲傷,眼角的紋路加深,他輕輕放下茶杯,直視陳守信的眼睛:"很遺憾,金女士已經(jīng)在十年前去世了,因為癌癥。

她走得很平靜,到最后還在教學生們中文。"

這個消息如同晴天霹靂,陳守信感到一陣眩暈。

茶杯從他手中滑落,熱茶灑在地毯上,但他渾然不覺。窗外的燈光在他眼中變得模糊,整個世界似乎在旋轉(zhuǎn)。

他沒想到,千里迢迢來尋找的人,已經(jīng)不在人世了。

曾經(jīng)那么鮮活的笑臉,如今竟成了永恒的記憶。

"不過..."金俊熙繼續(xù)說道,聲音穿透陳守信的悲傷,"她留下了一個兒子,現(xiàn)在是平壤理工大學的電氣工程師。他繼承了母親的才智和執(zhí)著。"

陳守信抬起頭,淚水在眼眶中打轉(zhuǎn):"兒子?她結(jié)婚了?"他的聲音哽咽,一種復雜的情緒在心中翻騰——既為金敏秀有了新生活而欣慰,又為錯過那么多而遺憾。

金俊熙深深地看著陳守信,目光中有一絲奇特的審視:"據(jù)我所知,金女士從未結(jié)婚。她的兒子今年四十歲,名叫金道勛。

他在母親去世后,獨自撫養(yǎng)自己的孩子,生活并不容易。"

四十歲?陳守信迅速計算著時間。

如果金敏秀回國后不久生下孩子,現(xiàn)在確實應(yīng)該是四十歲左右。這意味著...

"陳先生,我有理由相信,金道勛可能是您的兒子。"金俊熙直接說出了陳守信心中的想法。

房間里一片寂靜,只有陳守信急促的呼吸聲。過了很久,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我...我能見見他嗎?"

金俊熙點點頭,"我已經(jīng)聯(lián)系過他。明天是周末,他同意見您一面。"

那晚,陳守信徹夜未眠。

他想起金敏秀離開時的樣子,想起這四十年來的點點滴滴。

如果真如金俊熙所說,他在這個陌生的國度有一個兒子,甚至可能還有更多的家人,這將徹底改變他的后半生。

04

第二天一早,金俊熙來接陳守信。

他們沒有驚動交流團的其他成員,借口是陳守信身體不適需要去醫(yī)院檢查。

"金道勛先生同意在一個私人場所見您。"金俊熙一邊開車一邊解釋,"這對他來說也是很大的震動。"

陳守信點點頭,緊張地看著窗外飛逝的景色。

車子駛離市中心,進入一個安靜的住宅區(qū)。

金俊熙停在一棟普通的公寓樓前,"到了,就是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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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乘電梯上到五樓,金俊熙敲響了一扇門。

門開了,站在門口的是一個中年男子,身材高大,面容嚴肅。

這個男人與年輕時的自己有著驚人的相似。

陳守信的心猛地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