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

「這是你丈夫的字典?」

京城某機關(guān)大院內(nèi),陳參謀長端詳著這本磨損嚴(yán)重的《彝漢對照字典》,聲音罕見地透出一絲顫抖。

「是的,首長?!?/p>

面前的彝族農(nóng)婦名叫吉克惹,從滇西北絕遠山村跋涉千里,只為尋找消失三年的丈夫周文。

「你知道這本字典的真正用途嗎?」陳參謀長的目光如刀。

「不知道,首長?!辜巳堑椭^,「他只說,如果他出事了,我?guī)е@本字典進京,會有人幫我?!?/p>

陳參謀長沉默片刻,突然合上字典,揮手讓所有人離開會議室,只留下吉克惹和她八歲的兒子。

「你丈夫周文,」他壓低聲音,雙眼直視吉克惹,「從來不是普通的知青。」

01

1968年深秋,云南省瀾滄江畔的彝族小寨迎來了一批知青。

寨門前的百年杉樹下,寨老杜阿什拄著雕刻精美的拐杖,向族人們介紹這些從北京來的年輕人。

「他們是來支援邊疆建設(shè)的知識青年,我們要熱情接待?!苟虐⑹灿蒙驳膰Z說著,目光掃過十幾個疲憊不堪的城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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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克惹站在人群后方,好奇地打量著這群陌生人。

她二十歲出頭,是村里祭司的女兒,從小習(xí)得一些彝族古老文字和草藥知識,也是寨子里少有的會說流利國語的姑娘。

在知青中,有個眉清目秀的年輕人吸引了她的注意。

那人梳著整齊的短發(fā),戴著一副圓框眼鏡,不同于其他知青的興奮或忐忑,他的目光平靜而專注,仿佛正在默默記錄眼前的一切。

「那是周文,北京外國語學(xué)院的學(xué)生,懂好多種語言?!拐蠈巳钦f。

「我們寨子的彝文古籍很多,明天你帶他去看看,說不定他能幫忙解讀那些連我們都不太懂的老文字?!?/p>

第二天,吉克惹帶著周文來到寨子后方的一座石室。這里存放著彝族祖先留下的獸皮卷軸和木刻典籍,年代久遠,許多已經(jīng)殘破不堪。

「這些是什么時候的文字?」周文小心翼翼地翻開一卷獸皮古籍,眼中閃爍著濃厚的興趣。

「最老的有幾百年了,」吉克惹解釋道,「記載著我們彝族的歷史、儀式和古老傳說。可惜懂得解讀的人越來越少了。」

讓吉克惹驚訝的是,周文竟然能認出一些最古老的彝文符號。

他邊看邊記,還不時詢問某些特殊符號的讀音和含義。幾個小時過去,他已經(jīng)在筆記本上密密麻麻地記滿了一整頁。

「你怎么懂這么多?」吉克惹忍不住問道。

「在學(xué)校學(xué)過一些民族語言學(xué)基礎(chǔ),」周文微笑著解釋,「來云南前,我查閱了一些關(guān)于彝文的資料,有些好奇?!?/p>

接下來的日子,周文很快融入了寨子里的生活。

白天,他和其他知青一起下地勞動;晚上,他常常到吉克惹家中,借著昏暗的油燈研究那些古籍,并教吉克惹國語和簡單的外文單詞。

不知不覺中,在語言與文字的橋梁上,兩個年輕人的心悄然靠近。

02

1969年春天,一場突如其來的洪水淹沒了半個村寨。在搶救物資時,寨子的老祭司不慎被沖走。

周文不顧個人安危,跳入湍急的河水,成功救起了老人,卻在過程中撞傷了頭部,昏迷了兩天。

醒來后,周文雖然頭部受傷,但精神狀態(tài)出奇地好。在與村民們一起度過的恢復(fù)期間,他展現(xiàn)出對彝族語言的驚人學(xué)習(xí)能力。

短短幾周內(nèi),他掌握了幾種常見的彝族方言,并能理解一些祭司們使用的古老詞匯。

「這年輕人的語言天賦真是罕見,」吉克惹的父親贊嘆道,「他學(xué)東西的速度比我見過的任何人都快?!?/p>

周文謙虛地解釋,這可能與他在語言學(xué)院受過的專業(yè)訓(xùn)練有關(guān),但吉克惹注意到,他似乎對彝族文化有著超出常人的熱情與理解力,仿佛天生就與這片土地有著某種聯(lián)系。

利用自己的語言專長,周文開始系統(tǒng)整理彝族各個分支的方言和文字。

他每天與當(dāng)?shù)乩先私徽劊涗洸煌逭恼Z言差異,并試圖建立起一套完整的彝語語法體系。

有一天,在一個偏遠山洞中,他們發(fā)現(xiàn)了一塊刻滿古彝文的石碑。周文仔細研究后,興奮地對吉克惹說:

「這記載著一種已經(jīng)失傳的儀式,可以在特定時節(jié)預(yù)測天氣變化,對農(nóng)業(yè)很有幫助!」

在那塊石碑前,周文拿出一本他隨身攜帶的筆記本,快速記錄著。

吉克惹注意到,本子的封面畫著一個奇特的圖案:一顆五角星,周圍環(huán)繞著七個不同大小的圓點。

「這是什么?」她好奇地問。

「這是星語圖,」周文神秘地笑了笑,「我的一個小發(fā)明。如果有一天我們分開了,通過這個圖案,你能找到我留下的信息。」

他拿出另一個空白筆記本,在封面上也畫了同樣的圖案,鄭重地交給吉克惹:「這是給你的,以后你也可以用它記錄我們的發(fā)現(xiàn)。」

吉克惹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卻不知道這個簡單的圖案將在日后改變她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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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時間的推移,周文收集整理的語言材料越來越多,他開始編寫一本《彝漢對照字典》,希望能夠系統(tǒng)保存這些瀕臨失傳的知識。

吉克惹的父親看在眼里,欣慰在心頭。這位老祭司逐漸認可了這個外來的年輕人,并悄悄向寨老表達了支持女兒與周文結(jié)合的意愿。

1971年冬,在寨子全體村民的祝福下,周文和吉克惹舉行了傳統(tǒng)的彝族婚禮。

婚禮上,周文獨自一人,沒有任何親友到場。當(dāng)吉克惹問起時,他只是輕描淡寫地說:「我已經(jīng)沒有親人了。」

看著他眼中一閃而過的落寞,吉克惹緊緊握住了他的手,用彝語輕聲說道:「從今以后,我們彝族人就是你的家人?!?/p>

03

婚后,周文和吉克惹在寨子邊緣搭建了一間竹樓。白天,他們和其他村民一起勞作;晚上,周文繼續(xù)研究彝文古籍,吉克惹則教寨子里的孩子們讀書認字。

1973年春,他們的兒子出生,取名周星,象征著如星星般明亮的未來。小星的到來,給這個跨越民族的家庭帶來了更多歡樂。

表面上看,這是個普通而幸福的家庭。然而,隨著時間推移,吉克惹發(fā)現(xiàn)丈夫身上有許多難以解釋的秘密。

每隔一段時間,周文就會獨自消失幾天。他總說是去附近的村寨收集語言資料,或者去縣城買紙墨書籍。

回來時,有時確實帶回一些資料或物品,有時卻空手而歸。更奇怪的是,這些外出似乎有某種規(guī)律,回來后他常常整夜伏案疾書,內(nèi)容卻從不讓吉克惹看到。

有一次,吉克惹無意中發(fā)現(xiàn)丈夫在整理行囊時,藏有一個精致的金屬盒子。里面裝著一個小型收音機一樣的裝置,還有幾張用奇怪符號寫滿的紙條。

當(dāng)她問起時,周文神色慌張,解釋說那只是他用來記錄少數(shù)民族語言發(fā)音的錄音工具。

還有一點讓吉克惹困惑:周文從不收到或寄出任何北京的信件,也從未有北京的朋友來訪。

每當(dāng)她問起,他總是含糊其辭:「那些老同學(xué)都各奔東西了,聯(lián)系不上了。」

最讓吉克惹心生疑慮的是,有幾次,她半夜醒來,發(fā)現(xiàn)丈夫站在院子里,對著星空擺弄那個奇怪的「錄音機」,嘴里念叨著一些她聽不懂的數(shù)字和代碼。

每當(dāng)?shù)诙煸儐?,他總說只是在記錄星象變化,用于預(yù)測天氣。

盡管有這些疑慮,吉克惹依然深愛著丈夫,相信他有難言之隱。她選擇用自己的方式守護這個家,用愛溫暖丈夫那顆似乎總有些孤獨的心。

日子就這樣平靜地流淌著,直到1979年初的一天,一切都改變了。

那天黃昏,一位陌生的漢族男子來到他們家,自稱是縣文化館的工作人員,想請周文去省城參加一個少數(shù)民族語言研討會。

兩人交談甚久,吉克惹只聽到零星幾句,其中提到「緊急」、「任務(wù)」和「國家需要」等詞。

交談結(jié)束后,周文的臉色變得異常凝重。他對吉克惹說,他被邀請到北京參加一個重要的民族語言研究項目,需要離開一段時間。

「要多久?」吉克惹擔(dān)憂地問。

「最多兩個月,」周文緊緊擁抱著她,「很快就回來?!?/p>

臨行前,周文將那本尚未完成的《彝漢對照字典》鄭重地交給吉克惹:

「好好保管這個,它很重要。如果…如果我晚歸,你可以帶著它去北京找我。記住,封面上的星語圖是關(guān)鍵?!?/p>

周文離開后的最初幾個月,信件來得很頻繁。他寫說研究項目進展順利,很快就能回家。信中充滿了對妻子和兒子的思念,以及對村寨生活的懷念。

半年后,信件變得稀少,內(nèi)容也越來越簡短。他不再提及具體的工作內(nèi)容,只是一再強調(diào)自己很安全,讓吉克惹不要擔(dān)心。

1980年底,吉克惹收到了丈夫的最后一封信:

「親愛的吉克惹,情況有變,可能需要更長時間。無論發(fā)生什么,我都會想方設(shè)法回到你和小星身邊。

請妥善保管那本字典,特別注意封面的星語圖。如果你決定來找我,帶上它,會有人認出來并幫助你。永遠愛你們的周文?!?/p>

此后,音訊全無。

04

1982年春,在等待了兩年多音信全無后,吉克惹決定親自前往北京尋找丈夫。

「娘,爹在北京嗎?」九歲的周星問道。

「應(yīng)該在,」吉克惹撫摸著兒子的頭,「我們一起去找他?!?/p>

把竹樓托付給族人照看,母子倆帶著那本《彝漢對照字典》和為數(shù)不多的積蓄,踏上了北上尋夫的艱辛旅程。

對從未離開過山寨的吉克惹和年幼的周星來說,這段旅程異常艱難。

語言不通、水土不服、乘坐擁擠的火車、面對陌生的城市環(huán)境…但吉克惹憑借著對丈夫的愛和尋找他的決心,一路克服了所有困難。

終于,三周后,他們抵達了北京。站在熙熙攘攘的北京站廣場上,吉克惹感到一陣眩暈。高樓林立,車水馬龍,人潮涌動,這與她熟悉的寧靜山村形成鮮明對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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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文從未詳細講述過他在北京的生活,唯一的線索就是北京外國語學(xué)院。在打聽了多次路后,母子倆來到了學(xué)校門口。

「對不起,我們沒有叫周文的畢業(yè)生記錄。」門衛(wèi)翻查了名冊后搖搖頭。

正當(dāng)吉克惹失望之際,一位年邁的退休教師路過,聽到了他們的對話。

「你說的是1967級的周文嗎?」老教師問道。

「是的!」吉克惹激動地回答,「他是我丈夫,1968年去云南插隊。」

老教師環(huán)顧四周,壓低聲音:「他不是普通學(xué)生。如果你真想找他,可以去西郊的某研究所問問,就說是老林介紹的。不過...」

他欲言又止,「小心點,那地方不一般。」

按照老教師的指引,吉克惹帶著兒子來到了西郊一處警衛(wèi)森嚴(yán)的大院。

「我找周文,他是我丈夫。」她對門衛(wèi)說。

「這里沒有叫周文的人?!咕l(wèi)冷漠地回應(yīng)。

眼看就要被拒之門外,吉克惹靈機一動,從背包里取出那本《彝漢對照字典》:「請把這個交給你們負責(zé)人,就說周文的妻子要見他。」

警衛(wèi)不耐煩地接過字典,剛要打發(fā)她離開,卻在翻開封面看到「星語圖」的瞬間,臉色驟然大變。

他立即拿起電話,低聲急促地說了幾句。

不一會兒,一位頭發(fā)花白的軍官匆匆趕來,接過字典的手微微發(fā)顫,仔細查看后,臉色驟然大變,眼中閃過震驚和不可思議,猛地抬頭盯著吉克惹。

「你真是周文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