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聯(lián)

01、

我叫趙建國,1964年出生在一個偏僻小村。

我家?guī)状硕际欠N田的,村子里很少有讀過高中的。

家里供不起我上高中,我高中畢業(yè)后就回家?guī)椭改阜N田。直到1983年冬天,我有幸當上了兵,才算走出了那個困住我十九年的小山村。

部隊里我被分到汽車連,負責軍車的日常保養(yǎng)和維修。

雖然每天滿手機油,但卻讓我掌握了一門實用技術。我對發(fā)動機特別有感覺,僅憑聲音就能判斷出故障所在。

在連隊我任勞任怨,從不喊苦喊累,曾連續(xù)工作24小時修復一臺重要裝備。服役四年,拿過兩次嘉獎,是連隊的技術骨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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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我準備在部隊干出一番事業(yè)時,1986年精簡軍隊的政策出臺了,我們后勤部門首當其沖。

懷揣著一紙退伍證明,我告別了戰(zhàn)友,回到了家鄉(xiāng)。

回家第二天,母親就興沖沖地拿著一封信走進我的房間。

她花白的頭發(fā)挽成一個髻,臉上的皺紋里都是期待:"建國,你表哥信上說縣里拖拉機廠正缺人,他是那兒的工段長,愿意幫你說個話,讓你去干后勤。"

我表哥劉海在縣拖拉機廠工作十幾年,有一定話語權。為了我的工作,父母托了他好幾次。

"媽,我想去振興汽修廠應聘。"我坐在床沿,直接說出了自己的打算。

房間一下子靜了下來,連窗外的鳥叫聲都格外清晰。

母親的眉頭皺得像麻繩一樣緊:"你這孩子,拖拉機廠是國企?。‰m然只是合同工,但你表哥在那兒,轉正是早晚的事。多體面的工作,穩(wěn)定,還有福利!你倒好,想去修車行擦一身油泥?"

我耐心解釋:"我在部隊就是修車的,對發(fā)動機很熟。振興汽修廠是全縣最大的修理廠,設備齊全,客源多,我能學到更多新技術。媽,學真本事比什么都重要。"

父親穿著褪色的藍布衫,手里搓著煙袋,嘆了口氣:"你這孩子,當兵把腦子當壞了?大家都想進國企,你怎么往外跑?"

母親氣得直跺腳:"我和你爸托了多少人情,才讓你表哥點頭幫忙。那可是正經(jīng)國企,多少人擠破頭都進不去!你這不是打我們的臉嗎?"

我堅定地看著父母:"我就是想學更專業(yè)的汽車修理技術。拖拉機廠那邊,說到底還是靠關系,學不到真東西。"

母親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擦著眼角:"你這孩子真是沒良心!那可是鐵飯碗??!你知道村里人多羨慕你有這機會嗎?"

02、

第二天一早,頂著父母的反對,我背著簡單的行李,踏上了去縣城的班車。

振興汽修廠坐落在縣城東邊,是一家私營汽修廠,但規(guī)模在當?shù)財?shù)一數(shù)二。

修理廠的人事主管姓孫,大約四十出頭,戴著一副老式眼鏡。

他看了我的材料和退伍證明,和氣地說:"趙同志,聽說你在部隊是修車的?我們廠正缺技工,不過按規(guī)矩,你得先從學徒做起。"

我早有準備,連連點頭:"沒問題,我就是來學技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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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主管滿意地笑了:"好,我喜歡你這股子踏實勁兒。正好王師傅那兒缺個幫手,你先跟他干吧。"

就這樣,我遇到了改變我命運的人——王德海師傅。

王師傅今年四十五歲,中等身材,濃眉大眼,黑紅的臉膛上總是掛著笑容。

他是廠里的首席技師,從業(yè)二十多年,曾在廣州進修過兩年,對各種車型了如指掌。

初次見面,王師傅帶我到一輛故障車前,指著發(fā)動機說:"小趙,你說說這車哪里出了問題?"

我仔細聽了發(fā)動機的聲音,又檢查了幾個關鍵部位,回答道:"應該是氣門間隙過大,導致配氣系統(tǒng)異響。"

王師傅眼睛一亮,豎起大拇指:"不錯,看來在部隊沒少實戰(zhàn)。行,你就跟我干吧!明天早上七點半,準時到廠里。"

臨走前,王師傅又回頭叮囑:"對了,后天周末,你跟我回家一趟,我有幾本汽車維修手冊給你,最新版的,你可以好好研究研究。"

03、

周六下午,我跟著王師傅回了他家。

王師傅住在離汽修廠不遠的一個小院子里,是上世紀六十年代的磚瓦房,但收拾得很整潔。

剛進院門,就看見一個戴著眼鏡的姑娘在晾曬書本。她看起來二十三四歲,梳著齊耳短發(fā),穿著藏青色連衣裙,清秀中透著幾分知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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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師傅介紹道:"這是我女兒王麗,在師范學院教數(shù)學。麗麗,這是我新收的徒弟,叫趙建國,剛退伍回來。"

王麗禮貌地點點頭,目光卻在審視我,似乎在評估一個農(nóng)村退伍兵的分量。

"爸,你又收徒弟了?"她的語氣中帶著一絲不以為然。

"是啊,小伙子在部隊是修車的,挺有靈性。"王師傅說完就進屋找書去了。

院子里只剩下我和王麗,空氣變得有些凝固。

"你是哪年入伍的?"王麗一邊整理書本一邊隨口問道。

"八三年,今年剛退伍。"我回答道,有些局促地站在原地。

王麗輕輕"哦"了一聲,語氣平淡:"現(xiàn)在大家都在考大學,提升學歷。我們學校的學生畢業(yè)后都爭著考公務員或者進大企業(yè),很少有人愿意做技術工人了。"

雖然她沒有明說,但那種學歷優(yōu)越感卻清晰可辨。我心里一陣刺痛,但還是平靜地回應:"是啊,我只有高中文憑,只能先學門實在手藝。"

王師傅從屋里出來,打斷了這尷尬的對話,遞給我?guī)妆緧湫碌摹镀囆蘩砑夹g手冊》:"這些書是我去年在廣州買的,很實用,你先拿去看看。"

離開時,我聽見王麗小聲對父親說:"爸,你新收的徒弟看起來挺老實,但就高中畢業(yè),能學得會嗎?現(xiàn)在修車都用電子檢測設備了......"

這句話像釘子一樣扎在我心里,我暗自發(fā)誓:一定要用實力證明,沒有大學文憑的人一樣能成才!

04、

星期一,我準時到廠里報到。王師傅二話不說,直接帶我熟悉各種工具和設備,詳細講解每種故障的診斷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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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掀開一輛豐田車的引擎蓋,指著里面的零部件:"這是電噴系統(tǒng),比咱們國產(chǎn)車的化油器先進多了。記住各個傳感器的位置和作用,這對診斷故障至關重要。"

接下來的日子,我每天跟著王師傅學習,晚上回宿舍繼續(xù)鉆研技術手冊到深夜。遇到不懂的問題,就畫下來第二天請教王師傅。

廠里其他師傅對我這個新人起初并不友好,總是把最臟最累的工作丟給我——洗車、換機油、清理排污溝。

而我從不抱怨,來者不拒。王師傅告訴我:"在技術面前,沒有貴賤之分。你今天擦的每一滴機油,都是在為明天的技術打基礎。"

經(jīng)過半年的努力,我已經(jīng)能獨立完成一般的故障診斷和修理工作,在廠里小有名氣。但因為我只是臨時工,收入還是很低。

05、

1987年夏天的一個周末,我騎自行車去縣城買修理手冊?;貋硗局?,看見路邊停著一輛小轎車,一男一女站在車旁,滿臉焦急。

天氣悶熱,我額頭上全是汗水,本想直接騎過去,但職業(yè)習慣讓我停了下來:"需要幫忙嗎?"

男子是縣電視臺的記者,他們趕著去采訪,但車子突然熄火無法啟動。

我放下自行車,簡單檢查后發(fā)現(xiàn)是電路故障。利用隨身攜帶的工具,我很快排除了故障。

正當我準備離開時,一輛自行車在我身邊停下——是王麗,她剛從學?;貋?,正好經(jīng)過這里。

"你是我爸的徒弟?"她有些驚訝地問。

我點點頭,擦了擦滿是機油的手:"對,剛幫這位先生修好了車。"

記者掏出錢來感謝我,我婉拒了:"不用,舉手之勞而已。"

王麗站在一旁,目光中閃過一絲異樣。我和她打了個招呼就騎車離開了,心里卻泛起一絲漣漪。

第二天,王師傅對我說:"聽說你昨天在路上幫人修車?麗麗回來跟我提起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就是個小毛病,很快就解決了。"

王師傅笑著拍拍我的肩膀:"做得好!這就是咱們修車人的責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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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1987年秋,振興汽修廠接到了一個大任務——為縣運輸公司的十輛新購進口大巴進行調試和保養(yǎng)。這些大巴采用了當時最先進的電控技術,國內很少有人能熟練操作。

廠長緊急召開會議,滿臉愁容:"這批車價值不菲,保養(yǎng)不好會影響縣運輸公司的形象。可咱們廠沒人接觸過這種進口車的電控系統(tǒng)?。?

會議室里鴉雀無聲,大家都不敢貿然接下這個任務。

就在這時,王師傅站起來:"我推薦小趙試試。他這半年來一直在研究電控系統(tǒng),而且學習能力強。"

廠長將信將疑地看著我:"你行嗎?這可是大活兒,出了問題不好交代。"

我深吸一口氣:"我在部隊接觸過類似的系統(tǒng),而且這半年也自學了不少。請給我一個機會,我保證完成任務。"

廠長思索再三,最終點頭同意:"那好,就由你和王師傅負責這個項目。但記住,一定要小心謹慎!"

接下來的一個月,我廢寢忘食地研究這批進口大巴的技術資料。由于都是英文說明書,我每天晚上還得借助字典一點點翻譯。

這期間,王麗意外地來到了修理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