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

18年了,范旭超一直靠著母親陳麗英過日子,死活不愿意出去找工作。

這天陳麗英實在忍不下去了,給兒子下了最后通牒:“我辛辛苦苦活了大半輩子,就是為了讓你這么一天天混吃等死嗎?”

“所以,你就因為這個,想去找個別的男人把自己賣了?”

母子倆就這么僵著,氣氛越來越緊張。

可誰也沒想到,最后竟然是兒子選擇了自殺來結(jié)束這一切。

等到陳麗英在出租屋里看到兒子的存款時,她才恍然大悟,自己錯得有多離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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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歲的陳麗英從睡夢中猛然醒來,窗外的天幕還泛著深邃的藍(lán),老式鐘表靜靜地指向凌晨四點半。

這是她多年來養(yǎng)成的習(xí)慣,無需鬧鐘的提醒,身體便會在固定的時間自然蘇醒。

她輕手輕腳地起床,生怕弄出一點聲響,打擾到隔壁房間熟睡的兒子。

站在廚房門口,她望向窗外,小區(qū)里的海棠花正開得絢爛。

一陣無力感突然襲來,讓她不禁嘆了口氣。

每年的這個時候,她都會不由自主地想起丈夫。

十八年前,正是在這樣一個花開的季節(jié),丈夫因一場突如其來的車禍永遠(yuǎn)離開了她。

從那以后,她的世界仿佛天翻地覆。

陳麗英系上圍裙,開始準(zhǔn)備早餐。

今天她決定做兒子范旭超愛吃的小米粥和咸鴨蛋。

廚房里粥的清香漸漸彌漫開來,她看了看掛鐘,已經(jīng)八點半了,兒子應(yīng)該還在夢鄉(xiāng)中。

她熟練地將粥盛進保溫盒,放在餐桌上,又看了看時間,決定再等一會兒。

兒子最近總是睡到中午才起床,她對此也束手無策。

“你起得這么早?”

陳麗英驚訝地問,只見范旭超穿著寬松的睡衣站在那里,頭發(fā)凌亂,臉色蒼白,眼下掛著明顯的黑眼圈。

“嗯,睡不著?!?/p>

范旭超簡短地回答,然后走向廚房給自己倒了杯水。

陳麗英盯著兒子消瘦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

她多么希望兒子能像同齡人一樣,精神飽滿地去工作,而不是整天宅在家里,渾渾噩噩地度過每一天。

陳麗英溫和地說:“吃早飯吧,趁熱。今天做了你愛吃的小米粥?!?/p>

范旭超點點頭,默默地坐下,舀了一勺粥放進嘴里,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陳麗英嘗試著開口:“楊阿姨昨天打電話來。她說她侄女開了個手工皂店,正在招人,環(huán)境很安靜,沒幾個人。你要不要去試試?”

范旭超的手微微一頓,然后繼續(xù)吃粥:“不用了。”

陳麗英的語氣中透露出焦慮:“為什么不試試呢?你不能一直這樣下去啊。媽媽已經(jīng)六十歲了,退休金就那么點,家里的積蓄也快用完了?!?/p>

范旭超放下碗筷,聲音里帶著一絲顫抖:“我知道我不爭氣。但我真的做不到。你知道我一進人多的地方就會緊張得說不出話來,手腳發(fā)抖,呼吸困難。”

陳麗英堅持道:“可是你總得試試啊。這么多年了,你不能一直靠我養(yǎng)活你啊?!?/p>

范旭超的眼圈紅了:“所以你是嫌我是負(fù)擔(dān)了?你要是嫌棄我,我搬出去就是了!”

陳麗英一愣,隨即搖頭:“我不是這個意思,旭超。我只是擔(dān)心你的將來。我總有一天會走的,到時候你怎么辦?”

范旭超沒有回答,起身回到自己的房間,重重地關(guān)上了門。

陳麗英坐在餐桌前,看著兒子沒吃完的早餐,心中既心疼又無奈。

她起身收拾碗筷,突然感到一陣頭暈?zāi)垦?,不得不扶住桌子才能站穩(wěn)。

這樣的癥狀最近越來越頻繁了,但她一直瞞著兒子,不想給他增添更多的負(fù)擔(dān)。

午后陳麗英坐在小區(qū)的涼亭里,聽著楊阿姨滔滔不絕地講述著她的退休生活。

楊阿姨喝了一口茶,語重心長地說:“麗英啊,你這樣下去不行啊。”旭超都這么大了,再不工作,這輩子就完了。你得為自己想想啊。”

陳麗英低著頭,手指不停地摩挲著茶杯邊緣:“我知道,可是他那個情況,你也知道的,從小就內(nèi)向,現(xiàn)在更是怕見人。我有什么辦法?”

楊阿姨嘆了口氣:“我不是這個意思。但你也不能一直這樣縱容他啊。我聽說現(xiàn)在有專門治療這種社交恐懼癥的心理醫(yī)生,你帶他去看看?”

陳麗英搖搖頭:“帶過,他不肯配合,去了兩次就不去了。說那個醫(yī)生不理解他,只想賺錢?!?/p>

楊阿姨堅持道:“那就換一個,總得試試啊。再說了,這種病也不是治不好的,關(guān)鍵是他自己得有改變的意愿?!?/p>

陳麗英嘆了口氣:“說是這么說,但他就是不肯面對。而且我最近身體也不太好,查出了高血壓和冠心病,醫(yī)藥費一個月就得七八百。我那點退休金本來就不多,加上家里開銷,真的是入不敷出?!?/p>

楊阿姨關(guān)切地問:“你病了怎么不早說?嚴(yán)重嗎?”

陳麗英苦笑一下:“醫(yī)生說得控制,不能太操心。可我怎么能不操心呢?”

楊阿姨思考片刻后說:“那你這樣。你看,我侄女那店真的很安靜,就她和一個幫工,都是女孩子。要不讓旭超去試試?環(huán)境好,壓力小,說不定能適應(yīng)?!?/p>

陳麗英點點頭:“我回去跟旭超說說。謝謝你,楊姐。”

回到家時,陳麗英發(fā)現(xiàn)客廳一片狼藉,地上散落著零食包裝和飲料瓶,范旭超正懶洋洋地躺在沙發(fā)上玩手機。

陳麗英忍著怒氣說:“旭超。楊阿姨的侄女店里確實很清靜,只有兩個人,你真的不想去試試嗎?”

范旭超連頭都沒抬:“我不是說了嗎?我不想出去工作,我受不了那種環(huán)境?!?/p>

陳麗英深吸一口氣:“旭超,我知道你害怕,但你總得試試啊。媽媽已經(jīng)六十歲了,身體也不好了,我不能總這樣養(yǎng)著你啊?!?/p>

范旭超終于抬起頭,眼中閃著憤怒的火花:“那你就別管我了。我自己能活?!?/p>

陳麗英的怒火終于爆發(fā):“你能活?你靠什么活?你這么多年一分錢沒掙過,整天就知道在家里吃我的用我的!”

范旭超猛地站起來,眼淚奪眶而出:“你就知道數(shù)落我!你根本不理解我的痛苦!”

正當(dāng)陳麗英要反駁時,她突然感到一陣劇烈的胸痛,搖搖晃晃地向沙發(fā)走去。

“媽!”

范旭超尖叫一聲,沖上前扶住母親:“你怎么了?”

陳麗英擺擺手,艱難地從口袋里掏出藥瓶,顫抖著取出一粒藥含在舌下。

范旭超驚恐地看著藥瓶上的標(biāo)簽:“你什么時候開始吃這種藥的?為什么不告訴我?”

陳麗英虛弱地說:“沒什么大不了的。高血壓冠心病,老年人常見病?!?/p>

范旭超的臉色變了,她沉默片刻,突然說道:“媽,那個工作我去試試吧。”

陳麗英驚訝地看著兒子:“真的?”

范旭超點點頭:“我會努力克服的?!?/p>

那一刻陳麗英的心中涌起一絲希望,也許兒子終于要邁出改變的一步了。

楊阿姨侄女韓雪的工作室,確實如她所說的那樣清靜。

店面不大,裝修風(fēng)格簡約而清新,幾排木質(zhì)貨架上擺放著各式各樣、色彩斑斕的手工皂,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香氣。

范旭超穿著簡單的T恤和牛仔褲,低著頭站在柜臺后面,認(rèn)真地整理著貨架上的產(chǎn)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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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已經(jīng)是他來這里工作的第三天了。

前兩天范旭超在店里的日子還算過得去,因為客人不多,他主要就負(fù)責(zé)整理貨品和做些簡單的包裝。

可今天韓雪突然有事外出了,店里就只剩下他一個人看店。

“很簡單的,有客人來了你就微笑著打個招呼,其他的不用管,你可以的,旭超?!?/p>

韓雪臨走時鼓勵他。

韓雪一走,范旭超心里就慌了神,他深呼吸了好幾次,想讓自己平靜下來。

店里靜悄悄的,只有她一個人,這本該讓他覺得自在些,但一想到隨時可能有陌生人走進來,他的手心就開始冒汗。

上午的時間過得特別慢,偶爾有幾個客人進來,范旭超都是低著頭,小聲地說一句“歡迎光臨”,然后就躲到柜臺后面,心里默默祈禱著客人只是隨便看看就走。

好在大多數(shù)客人也確實是這樣,逛一圈就離開了。

可到了中午,一群年輕女孩嘰嘰喳喳地涌進店里,她們對著貨架上的手工皂指指點點,有說有笑。

范旭超一看這陣勢,頓時覺得一陣眩暈,心跳得像擂鼓,呼吸也變得困難起來。

一個女孩走到柜臺前問道:“請問這款玫瑰精油皂怎么賣?”

范旭超的手開始不受控制地顫抖,他想開口回答,但喉嚨像是被什么東西哽住了,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女孩疑惑地看著他:“你好?能聽到我說話嗎?”

范旭超覺得窒息得厲害,眼前一片發(fā)黑,差點就暈倒了。

他慌慌張張地指了指產(chǎn)品上的價格標(biāo)簽,然后逃也似地躲進了店后的小休息室,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緩過神來,拿出手機想給韓雪發(fā)信息,卻聽到店里傳來議論聲:“那個店員怎么回事啊?看起來好奇怪?!?/p>

“是啊,問他話都不回答,就那樣盯著人看,挺嚇人的?!?/p>

“會不會有什么問題???”

“誰知道呢,反正我不想在這買了,走吧?!?/p>

范旭超聽了這些話,心里像針扎一樣疼。

他知道,自己又讓別人失望了。

于是他匆匆收拾了自己的東西,逃也似的離開了小店,連韓雪都沒來得及告知就回了家。

陳麗英正在廚房忙活著準(zhǔn)備午飯,看到兒子這么早回來,驚訝地問:“旭超?今天怎么這么早?”

范旭超沒回答,直接走進了自己的房間,關(guān)上了門。

陳麗英嘆了口氣,跟了過去,輕輕敲了敲門:“旭超,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門內(nèi)傳來范旭超悶悶的聲音:“我不去了。我真的做不到。”

陳麗英推開門走進去,看到兒子坐在床邊,臉色蒼白,眼睛紅紅的,顯然是哭過。

陳麗英坐到她身邊,輕聲問道:“怎么回事?”

范旭超哽咽著把店里發(fā)生的事告訴了母親。

陳麗英聽完,心疼地抱住了兒子:“我知道這對你來說很難,但你至少嘗試了,這已經(jīng)是一大進步了?!?/p>

范旭超擦著眼淚:“可是我失敗了。我就是個廢物,永遠(yuǎn)不會好了。”

陳麗英嚴(yán)肅地說:“不許這么說自己。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難關(guān)要過,這是你的難關(guān),我們慢慢來?!?/p>

范旭超搖搖頭:“你不明白那種感覺,就像要死了一樣,我真的做不到?!?/p>

陳麗英沉默了一會兒,然后說:“那我們再去看心理醫(yī)生,好嗎?聽說現(xiàn)在有很多新的治療方法。”

范旭超固執(zhí)地說:“不去。那些醫(yī)生根本不理解我,只會說些空話?!?/p>

陳麗英感到一陣無力。

兒子的態(tài)度太消極,似乎已經(jīng)放棄了自己。

陳麗英終于忍不住問道:“那你打算怎么辦?就這樣一輩子靠著我養(yǎng)活你嗎?”

范旭超瞪大了眼睛,臉色變得慘白:“你是嫌我拖累你了嗎?”

陳麗英趕緊解釋:“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想知道你的打算?!?/p>

范旭超低下頭,聲音微弱:“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p>

晚飯時母子倆都沉默不語。

陳麗英偷瞄兒子,發(fā)現(xiàn)他只是機械地吃著飯,眼神空洞,好像心思已經(jīng)飄到了別處。

吃完飯范旭超又回到了房間,關(guān)上了門。

夜深了陳麗英躺在床上,想起了兒子小時候的樣子。

她心里琢磨著,到底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兒子變得如此封閉和恐懼?

是丈夫去世后嗎?

還是更早的時候?

這樣的日子,還要持續(xù)多久?

陳麗英不敢往下想。

在接下來的日子里,陳麗英的病情越來越嚴(yán)重了。

一天晚上,她突然感到一陣劇烈的胸痛,呼吸困難,把范旭超嚇得夠嗆,連忙叫了救護車,把她送往醫(yī)院。

醫(yī)生說她的冠心病有惡化的趨勢,需要更積極的治療,費用自然也就跟著漲了。

范旭超坐在病床邊,握著陳麗英的手說道:“媽,錢的事你別擔(dān)心。我會想辦法的?!?/p>

出院后范旭超的態(tài)度確實有了些變化。

他開始主動幫陳麗英分擔(dān)家務(wù),每天早上都會起來給母親準(zhǔn)備早餐,甚至主動提出要去附近的超市應(yīng)聘收銀員。

雖然最后因為緊張得說不出話而沒能成功,但他的努力陳麗英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一天下午,陳麗英接到了楊阿姨的電話。

楊阿姨關(guān)切地問道:“麗英,我聽說你住院了,現(xiàn)在好點了嗎?”

陳麗英回答道:“好多了,謝謝你,楊姐?!?/p>

楊阿姨頓了頓:“那就好。對了,我有個事想跟你商量。我有個老同學(xué)剛從北方調(diào)過來,是個退休教授,人挺好的,也是一個人生活。我想著,你們倆年齡差不多,要不要見見?”

陳麗英愣了一下,隨即明白了楊阿姨的意思。

“楊姐,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現(xiàn)在這個樣子,哪有心思考慮這些?!?/p>

楊阿姨的聲音溫和而堅定:“我知道你顧慮什么。但你也得為自己想想啊。你這樣一個人照顧旭超,身體吃不消的。有個伴侶相互扶持,不是挺好嗎?”

陳麗英沉默了。

她從沒想過再婚的事情。

自從丈夫去世后,她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兒子身上,從沒考慮過自己的生活。

但現(xiàn)在隨著身體每況愈下,她確實開始擔(dān)心未來的日子該怎么過。

陳麗英問道:“旭超呢?他會同意嗎?”

楊阿姨嘆了口氣:“這是你的生活,麗英。旭超已經(jīng)是成年人了,他應(yīng)該理解并尊重你的選擇?!?/p>

最后陳麗英同意了見面。

第二天她換上了很久沒穿的淺藍(lán)色連衣裙,對著鏡子整理了一下頭發(fā)。

范旭超驚訝地問道:“媽,你今天打扮得這么漂亮,要去哪兒???”

陳麗英有些不自然地回答:“哦,和楊阿姨約好了去茶館聊聊天。你午飯自己解決吧,冰箱里有包子,熱一下就能吃?!?/p>

在茶館里,楊阿姨介紹了黃教授給陳麗英認(rèn)識。

黃教授是一位頭發(fā)花白但精神矍鑠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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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聊得十分投機,陳麗英驚訝地發(fā)現(xiàn)自己竟格外享受這次愉快的交談。

當(dāng)黃教授送她回家時,陳麗英熱情地邀請他上樓喝杯茶。

然而開門的瞬間,她愣住了。

客廳一片混亂,范旭超穿著睡衣慵懶地躺在沙發(fā)上,看到母親帶著人回來,他驚訝地坐起身來。

“媽?”

范旭超的目光在陳麗英和黃教授之間游移,臉上寫滿了困惑與不滿。

陳麗英尷尬地介紹道:“旭超,這是黃教授,媽媽的……朋友?!?/p>

范旭超勉強點了點頭,隨即迅速躲進了自己的房間。

晚上陳麗英輕輕敲響了范旭超的房門,卻隱約聽到兒子在打電話,語氣異常激動:“我媽今天竟然帶了個男人回來,這是搞什么?我爸才走了多久?她就急著再找個男人?真是惡心!”

陳麗英的手無力地垂下,她心里明白兒子可能會有抵觸情緒,但沒想到反應(yīng)會如此強烈。

第二天陳麗英決定和兒子開誠布公地談一談。

晚飯時她放下筷子,直視兒子的眼睛:“旭超,我想和你聊聊。”

范旭超依舊低頭吃飯,沒有抬頭:“什么事?”

陳麗英直截了當(dāng)?shù)卣f道:“我想再婚?!?/p>

范旭超的筷子“啪”的一聲掉在桌上,她瞪大眼睛:“你說什么?”

陳麗英重復(fù)道,聲音堅定而平靜:“你聽到了,我想再婚?!?/p>

范旭超的語氣里充滿了諷刺:“和那個老頭?媽,你是認(rèn)真的嗎?”

陳麗英深吸一口氣:“我六十歲,不是九十歲。我還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需求。你爸已經(jīng)走了十八年了,我為這個家付出了所有,難道我不能為自己考慮一下嗎?”

范旭超的聲音開始顫抖:“所以你是嫌棄我了?你就那么迫不及待地想擺脫我嗎?”

陳麗英試圖解釋:“不是這樣的,旭超。我只是想有個伴,有人陪我說說話?!?/p>

范旭超冷笑一聲:“你的幸福?那我呢?我的幸福你考慮過嗎?”

陳麗英無奈地說:“旭超,你已經(jīng)四十歲了。你應(yīng)該有自己的生活,而不是一直依賴我。這對你也不好?!?/p>

范旭超站了起來,眼淚奪眶而出:“你就是嫌我是負(fù)擔(dān),嫌我拖累你!好啊,我走就是了,不用你趕!”

“旭超!”

陳麗英也站了起來,但突然感到一陣劇烈的胸痛,臉色變得煞白。

她迅速拿出藥片含在嘴里,虛弱地靠在椅子上。

看到母親的樣子,范旭超的怒火漸漸平息了一些。

她沉默了一會兒,然后轉(zhuǎn)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晚些時候,范旭超敲開了陳麗英的房門:“媽,對不起,我不該那么說話。我想了想,如果這真的是你想要的生活,我……我會尊重的。”

陳麗英看著兒子的眼睛,知道她在努力接受這個事實:“謝謝你,旭超。但媽媽還有一件事要跟你說。”

范旭超問道:“什么?”

陳麗英的語氣堅定而嚴(yán)肅:“無論我是否再婚,你都需要學(xué)會獨立生活了。我給你一個月的時間找工作,如果一個月內(nèi)你還是找不到工作,我就斷絕對你的經(jīng)濟來源。”

范旭超的臉色變了:“你是認(rèn)真的?”

陳麗英點點頭:“我從來沒有這么認(rèn)真過。旭超,我這么做是為了你好。你不能一輩子依賴我,我不會永遠(yuǎn)在你身邊的。”

范旭超站在那里,眼中滿是震驚和不敢置信。

最終他什么也沒說,轉(zhuǎn)身離開了。

陳麗英坐在床上,心里明白自己的決定有多殘忍,但她別無選擇。

接下來的幾天,母子倆的關(guān)系變得異常緊張。

范旭超幾乎不跟陳麗英說話,整天躲在自己的房間里,只有吃飯時才會短暫地出現(xiàn)。

一周后的晚上,陳麗英敲了敲兒子的房門:“旭超,我要出去一趟,你晚飯自己解決吧?!?/p>

范旭超打開門,看著母親精心打扮的樣子,冷冷地說:“去見那個老頭?”

陳麗英嘆了口氣:“他叫黃澤園,是個很有學(xué)問的人。如果你愿意,下次可以帶你一起?!?/p>

范旭超撇了撇嘴:“不必了。你們玩得開心?!?/p>

晚上回來時,陳麗英驚訝地發(fā)現(xiàn)家里一片漆黑。

她打開燈,看到餐桌上放著一封信。

她拿起信,手微微顫抖:“媽媽,我已經(jīng)搬出去了。我找了一個網(wǎng)友,他說可以暫時收留我,直到我找到工作為止?!?/p>

陳麗英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急忙撥打兒子的電話,但無人接聽。

她給兒子發(fā)了幾條短信,都顯示已送達但未讀。

第二天一早,陳麗英就聯(lián)系了楊阿姨,問她是否知道范旭超的去向。

“我真的不知道,麗英,旭超從來不跟我說這些事。你要不要報警?”

陳麗英猶豫了:“他在信里說她是自愿離開的,而且承諾會定期聯(lián)系我。我怕報警反而會讓他更加疏遠(yuǎn)我?!?/p>

正當(dāng)她們討論時,陳麗英收到了一條短信:“媽,我很好,不用擔(dān)心。”

雖然只有簡短的一句話,但至少讓陳麗英知道兒子平安無事。

她回復(fù)道:“好,注意安全,有什么需要隨時聯(lián)系我?!?/p>

接下來的日子,陳麗英每天都會收到兒子的簡短信息。

雖然只是“我很好”或“一切正?!边@樣的話,但至少能讓她稍微安心。

一周后陳麗英收到了一條不同尋常的信息:“媽,我找到工作了,是一家網(wǎng)店的客服,在家就能做?!?/p>

陳麗英既驚訝又欣喜,立即回復(fù):“真的嗎?太好了!工作順利嗎?”

范旭超回答道:“還行,就是打字回復(fù)客戶問題,不用面對面交流,我能應(yīng)付?!?/p>

陳麗英的心稍稍放下了一些。

看來兒子確實有所改變,這是個好的開始。

又過了半個月,范旭超突然提出要回家拿一些東西。

陳麗英欣然同意,期待著能見到兒子。

范旭超回來的那天,陳麗英特意做了兒子愛吃的菜。

當(dāng)再次看到兒子站在門口時,她發(fā)現(xiàn)范旭超瘦了不少,臉色也不太好,顯然是沒有好好照顧自己。

“媽?!?/p>

范旭超輕聲叫道,聲音里帶著一絲疲憊。

飯桌上母子倆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氣氛有些尷尬。

陳麗英想問兒子這段時間的情況,但又怕觸碰到敏感話題;范旭超則時不時地看看手表,似乎很著急。

范旭超放下筷子:“媽,我吃好了。我去房間拿點東西,一會兒就走?!?/p>

陳麗英有些失望:“這么急?。坎欢嘧滋靻??”

范旭超搖搖頭:“不了,我現(xiàn)在住的地方也挺好的,而且離公司近。”

陳麗英點點頭,沒有再多說什么,范旭超隨即起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陳麗英則開始慢慢收拾起餐桌來。

突然她聽到了一聲悶響,似乎是有什么東西掉在了地上。

“旭超?你沒事吧?”

陳麗英連忙喊道,但沒有得到回應(yīng)。

她放下手中的碗筷,快步走向兒子的房間。

推開門,只見范旭超正跪在地上,手忙腳亂地收拾著散落的物品。

看到母親進來,她的臉色一變,迅速將東西塞進包里。

“沒什么,就是包掉了,東西散了一地?!?/p>

范旭超解釋道,聲音微微有些發(fā)抖。

半小時后,范旭超拉著行李箱走出了房間。

陳麗英站在門口,遞給她一個保溫盒:“給你帶了些菜,回去熱一下就能吃?!?/p>

范旭超接過保溫盒,遲疑了一下,然后輕聲說道:“謝謝。媽……你要照顧好自己。”

說完他轉(zhuǎn)身離開了,沒有回頭。

陳麗英站在窗前,望著兒子的背影漸漸消失在夜色中,心中五味雜陳。

這樣的簡短交流持續(xù)了一周,然后突然戛然而止。

陳麗英給兒子發(fā)了好幾條信息,都沒有收到回復(fù)。

她試著打電話,但總是無人接聽。

恐懼開始在陳麗英心中蔓延。

她回想起兒子那天的緊張和消瘦……

終于在第三天的深夜,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打破了寧靜。

一個陌生的男聲傳來:“請問是陳麗英女士嗎?”

“是的,我是?!?/p>

陳麗英一下子清醒了,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預(yù)感。

“這里是市中心醫(yī)院急診科,您的兒子范旭超被送到了我們醫(yī)院,情況非常危急。請您盡快過來一趟。”

陳麗英只覺得天旋地轉(zhuǎn),她隨便披了件外套,踩上鞋子就沖出了家門。

到達醫(yī)院時,醫(yī)生已經(jīng)在等她了。

“陳女士,很抱歉,我們已經(jīng)盡力了,但您兒子因為服用過量安眠藥,送來時已經(jīng)……”

醫(yī)生的聲音在陳麗英耳邊變得越來越模糊。

她只覺得一陣眩暈,眼前一黑,便昏了過去。

陳麗英再次醒來時,發(fā)現(xiàn)自己正躺在醫(yī)院的病床上。

楊阿姨坐在床邊,看到她醒來,立即湊上前來:“麗英,你終于醒了,可把我嚇壞了?!?/p>

陳麗英掙扎著想要起身:“旭超呢?我要見旭超!”

楊阿姨的眼眶紅了,她輕輕按住陳麗英的肩膀:“麗英,你冷靜一點。旭超她……已經(jīng)走了。醫(yī)生說她服用了大量安眠藥,送到醫(yī)院時已經(jīng)太晚了。”

陳麗英尖叫道,淚水奪眶而出:“不,不可能!這不是真的,不可能是真的!”

楊阿姨緊緊抱住她,讓她靠在自己肩上哭泣:“麗英,節(jié)哀吧。旭超已經(jīng)離開了,你要堅強啊?!?/p>

陳麗英痛哭失聲,她的兒子,她唯一的親人,就這樣永遠(yuǎn)離開了她。

而最后的日子,她們竟然是在爭吵和隔閡中度過的。

這個事實讓陳麗英痛不欲生。

她哭訴著:“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如果我不逼他,如果我不說那些話,他就不會……”

楊阿姨安慰道:“不是你的錯,麗英,誰也沒想到會這樣。警方在她的出租屋里發(fā)現(xiàn)了一封遺書,也許你看了之后會好受一些?!?/p>

陳麗英擦干眼淚,顫抖著接過警方送來的信封。

里面是一張折疊的紙,上面是旭超熟悉的筆跡:“媽,這么多年來,我一直是你的負(fù)擔(dān),拖累了你的生活?,F(xiàn)在,希望你能找到屬于自己的幸福。最后,請你去我租住的房間看一看,那里有些東西你需要知道?!?/p>

讀完這封信,陳麗英的淚水再次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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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堅持要去兒子的出租屋看看。

醫(yī)生得知后堅決不同意,但楊阿姨見勸不住她,只好陪著她一起去。

出租屋里仍然留有警方勘查的痕跡,到處都是凌亂的腳印和指紋粉。

陳麗英走進旭超的房間,環(huán)顧四周。

房間比她想象中要整潔得多,書桌上放著一臺筆記本電腦,墻上貼著幾張海報,床頭柜上有幾本書和一個相框。

相框里是一家三口的合影,那是旭超大學(xué)畢業(yè)時拍的。

楊阿姨指著床底下說道:“快看,這下面有什么?”

陳麗英彎腰看去,發(fā)現(xiàn)床底放著一個黑色的公文包。

她把包拉出來放在床上,小心翼翼地打開。

眼前的景象讓她震驚不已。

包里整齊地摞著一摞銀行存折和存款證明,還有幾張銀行卡。

她顫抖著手翻開第一本存折,上面的數(shù)字讓她幾乎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