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

大嫂上午十點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正在公司開會。手機(jī)在口袋里震個不停,我悄悄溜出去接。

"喂,海清啊,晚上有空沒?你大哥從廣州回來了,來家吃頓飯唄。"大嫂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背景音里還有她兒子鬧騰的動靜。

"行啊,幾點?"我靠在走廊的墻上,看了眼會議室方向。

"六點半吧,早點來,你大哥想跟你嘮嘮。"大嫂語氣輕快,"啥都不用帶,人來就行?。?

我掛了電話還覺得奇怪。大嫂主動請吃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自從我結(jié)婚這五年,每次家庭聚會都是我和老婆掏錢,要么在外面吃,要么我們買菜去他們家做。大嫂從來都是嘴上客氣,結(jié)賬時躲得比誰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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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四點,手機(jī)又響了。還是大嫂。

"哎呀我這記性!"她一開口就咋咋呼呼的,"去菜市場把螃蟹給忘了,你下班路過海鮮市場不?給買二十只帶過來吧。"

我正整理報表,肩膀夾著手機(jī):"二十只?幾個人吃???"

"你大哥愛吃,你侄子也饞這口。買大點的啊,別摳搜的。"大嫂說完又補(bǔ)了句,"別的不用帶了,我都準(zhǔn)備好了。"

我剛放下電話不到十分鐘,大哥的號碼跳了出來。

"喂,老弟,晚上過來不?"大哥嗓門很大,"帶兩瓶好酒啊,咱哥倆好好喝點。"

我停下敲鍵盤的手:"哥,不是大嫂請客嗎?酒都不備?"

"我買的酒哪上得了臺面。"大哥笑呵呵的,"把你家那幾瓶夢9帶來,我知道你有存貨。"

"那酒一千多一瓶啊哥。"我聲音不自覺地提高了,"平時我都舍不得喝。"

"你看你,我半年才回來一次。"大哥語氣立刻沉下來,"喝你兩瓶酒跟要你命似的。行吧行吧,隨便帶兩瓶,一瓶不夠喝。"

掛了電話我盯著電腦屏幕發(fā)呆。這頓飯開始變味了。辦公桌上的手機(jī)又亮了,還是大嫂。

"喂?"我接起來,心里已經(jīng)有不好的預(yù)感。

"海清啊,你路過蛋糕店不?給你侄子帶個蛋糕唄,孩子鬧著要吃。"大嫂說話像連珠炮。

我看了一眼時間,已經(jīng)五點二十了:"現(xiàn)在訂蛋糕?哪來得及?"

"那買個全家桶也行,肯德基那個,孩子們都愛吃。"大嫂立刻換了要求。

"我閨女在幼兒園吃過晚飯了,回家不吃這些。"我揉著太陽穴。

"那咋整,我兒子吃啥?"大嫂聲音尖了起來。

"你沒做飯?"我問。

"做了??!涼拌蘿卜絲、菠菜、豆腐,還有你哥愛吃的燴酸菜。"大嫂數(shù)著。

"哦對了,還有你買的螃蟹。你再帶點熟食就行,你哥要喝酒,買點雞爪子和皮凍,五香牛肉也來點。你媽愛吃炸糕,少買幾個就成。你爸..."

"等等,"我打斷她,"合著這頓飯全我買?那還去你家干啥?我直接在飯店訂一桌不得了?"

"你這人怎么這么計較!"大嫂嗓門提高了,"不就讓你帶點東西嗎?你哥好不容易回來一趟..."

"大嫂,"我深吸一口氣,"上午你說啥都不用帶,現(xiàn)在列單子都快列滿漢全席了。我一個月工資就那點,經(jīng)不起這么造。"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行吧,那你別帶了,人也別來了。"大嫂突然變了語氣,"我算看明白了,請你吃頓飯還得求著你。你哥白疼你了。"

我聽著嘟嘟的忙音,胸口發(fā)悶。手機(jī)又響了,這次是老婆。

"喂,老公,大哥讓我們過去吃飯,說要帶兩瓶酒和一些熟菜。"老婆的聲音透著無奈,"這又是鬧哪出?"

"別去了。"我捏著鼻梁,"剛才大嫂給我打了三個電話,讓我買螃蟹、蛋糕、熟食,就差沒讓我把整個超市搬過去。"

"我就知道..."老婆嘆了口氣,"每次都說請客,最后都變成我們買單。上次中秋節(jié)也是,說好他們請,結(jié)果結(jié)賬時大哥裝醉,大嫂去廁所,最后還是你掏的錢。"

我收拾著辦公桌:"我直接回絕了,說加班不去。"

"你哥肯定還得找你。"老婆太了解我們這家人了,"上次你拒絕后,他不是跑到咱家門口哭嗎?說什么兄弟情淡了。"

正說著,另一個手機(jī),大哥的電話果然來了。我開了免提讓老婆一起聽。

"老弟,你啥意思?"大哥一上來就興師問罪,"讓你帶點東西就不來了?大嫂都?xì)饪蘖耍?

"哥,你們要真想聚,我請客去飯店。"我直接挑明,"別整這些虛的,讓我買這買那,最后花得比飯店還多。"

"你這話太傷人了!"大哥聲音拔高了八度,"我是那種人嗎?就是家里東西沒備齊讓你幫個忙..."

"二十只螃蟹一千塊,兩瓶夢九兩千,蛋糕兩百,熟食少說三百。"我算給他聽,"這都三千多了,去飯店夠點一桌海鮮了。"

"你現(xiàn)在有錢了,看不起窮親戚了是吧?"大哥開始道德綁架,"小時候誰把零花錢省下來給你買糖的?誰替你挨爸打的?"

"哥,這些事我記一輩子。"我盡量保持冷靜,"但一碼歸一碼,不能老拿這個說事。我這月房貸還沒著落呢。"

"行,你有種!"大哥撂下狠話,"以后別認(rèn)我這個哥!"

電話斷了。辦公室安靜得可怕。我和老婆誰都沒說話。

"要不去吧..."老婆猶豫著,"畢竟是親戚..."

"不去。"我斬釘截鐵,"這種戲碼演了多少回了?每次我們讓步,下次變本加厲。去年春節(jié)讓咱們買年貨,花了兩千多,結(jié)果連頓餃子都沒吃上。"

老婆沉默了。我知道她心軟,總怕鬧僵。

"那...我們晚上吃什么?"她終于妥協(xié)了。

"回家煮面條,加倆荷包蛋。"我關(guān)掉電腦,"比吃那些憋屈飯強(qiá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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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公司大樓,初夏的風(fēng)吹在臉上。手機(jī)又震動起來,是大嫂的微信語音:

"海清啊,剛才是大嫂不對。你別往心里去。我們都準(zhǔn)備好了,你們空手來就行,真的。"

我沒回復(fù),把手機(jī)調(diào)成靜音。天空飄著幾朵云,像被扯散的棉花。老婆發(fā)來消息:"老公,我想了想,你說得對。我們得有自己的底線。"

我回了個笑臉,腳步突然輕快起來。

我和老婆在家煮了面條。她煎了倆荷包蛋,還切了根黃瓜拌香油。簡單是簡單了點,但吃得舒坦。

"你哥沒再打電話?"老婆楊可遞給我筷子。

"沒,估計生悶氣呢。"我吸溜著面條,"等著吧,媽待會兒準(zhǔn)得來電話。"

話音剛落,我手機(jī)就響了。來電顯示"老媽"。我和楊可對視一眼,開了免提。

"兒啊,你咋把你哥氣成那樣?"我媽一上來就興師問罪,背景音里還能聽見大哥在那頭哼哼唧唧。

我放下筷子:"媽,您先問問他們讓我?guī)裁?。二十只螃蟹、兩瓶?、蛋糕、熟食..."

"一家人算這么清干啥?"我媽打斷我,"你哥半年才回來一次。"

"上次中秋節(jié),上上次我爸生日,哪回不是這么說的?"我嗓子眼發(fā)緊,"最后全是我掏錢。我一個月掙多少您不是不知道。"

"你現(xiàn)在不是有出息了嗎?幫襯幫襯家里怎么了?"我媽開始老一套,"小時候你哥..."

"媽!"我提高嗓門,"我記著哥的好。但這不能變成他們占便宜的理由吧?上個月大嫂還借了兩千沒還呢。"

電話那頭突然換了人,大哥扯著嗓子喊:"媽您聽聽!現(xiàn)在跟我算錢!那兩千是借給明明報輔導(dǎo)班的,你也好意思要?"

我氣得手抖:"哥,當(dāng)時說好發(fā)了工資就還。現(xiàn)在明明輔導(dǎo)班都結(jié)課了..."

"行了行了!"我媽一拍桌子聲兒從話筒里炸出來,"大晚上的吵什么吵!家和萬事興不懂???海清你現(xiàn)在就過來,當(dāng)著你媽面把話說清楚!"

楊可按住我的手,沖我搖頭。

"媽,今天太晚了,改天吧。"我盡量壓著火,"我和楊可明天還上班。"

"你就護(hù)著你媳婦吧!"大哥在那邊陰陽怪氣,"娶了媳婦忘了娘!"

我直接掛了電話。面條已經(jīng)坨了,荷包蛋的蛋黃凝固在碗底。楊可默默起身去廚房,我聽見開冰箱的聲音。

"喝點啤酒?"她拿著兩罐青島回來,"別氣了。"

我拉開易拉罐,冰涼的啤酒沫溢出來,流到手上。"我不是舍不得那點錢..."我憋得慌,"就是覺得憋屈。每次都這樣,好像我欠他們的。"

楊可坐到我旁邊,她身上有淡淡的油煙味,混著洗發(fā)水的香氣。"我懂。"她碰了碰我的啤酒罐,"以前我總勸你忍忍,是怕鬧僵了不好看。今天看他們這架勢...確實過分了。"

我手機(jī)又震起來。家族群里大嫂發(fā)了一長串語音,我沒點開,光看轉(zhuǎn)文字就夠嗆:"有些人現(xiàn)在厲害了看不起窮親戚了當(dāng)初要不是我們幫襯他能有今天忘恩負(fù)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