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
“媽,這個月水電費568元,您付300就行?!迸鲞f來賬單的瞬間,六旬老人柳春蘭如遭雷擊。
“我每天做飯洗衣帶孩子,還要給你們交水電費?”她喉嚨發(fā)緊,卻只能默默掏錢。
“現(xiàn)在都AA制,媽,您別介意?!迸畠旱慕忉尭绲陡?。
歲月如刀,親情似水。
柳春蘭只是千萬“老年保姆”中的一位,她用皺紋滿布的雙手撐起女兒的小家,卻不曾想被納入冰冷的AA賬本。
1
柳春蘭坐在長途大巴上,眺望著窗外逐漸高聳的建筑群。從徐河縣到省城,這趟近四小時的路程,是她六十二年人生中第一次獨自遠行。
車窗外,田野逐漸被高樓大廈取代,天空也仿佛變窄了。

她的手指不自覺地捏緊了膝蓋上的那個褪色的紅色帆布包,那是她二十年前下鄉(xiāng)探親時買的,如今陪她踏上了這段未知的旅程。
柳春蘭本可以在縣城的小院里安度晚年,每天看看電視,逗逗院子里的花草,和老姐妹們打打麻將,那是她退休后規(guī)劃的生活。
但一個月前,女兒柳夢琪的一通電話,徹底改變了這一切。
“媽,我和向陽工作都太忙了,樂樂沒人帶,您能不能來幫幫忙?就幾個月...”女兒的聲音里透著疲憊和懇求。
柳春蘭想都沒想就答應了。她這輩子就這么一個女兒,女兒有需要,哪有拒絕的道理?
更何況,外孫周樂樂剛滿三歲,正是調(diào)皮搗蛋的年紀,也是最需要人悉心照顧的時候。電話那頭,樂樂奶聲奶氣地叫了聲“外婆”,柳春蘭的心都要化了。
“老姐妹們,我得進城幫閨女帶孩子去了,麻將局先停幾個月??!”臨行前,柳春蘭和老姐妹們告別,臉上滿是掩不住的喜悅和自豪。

退休的張大姐還特意送了她一罐自家腌的酸豆角:“帶給外孫嘗嘗,城里孩子沒吃過這個!”
當大巴終于駛?cè)胧〕欠比A的市中心,柳春蘭緊張得手心直冒汗。
高聳入云的玻璃幕墻大廈,川流不息的車輛,行色匆匆的路人,一切都讓這個在小縣城生活了大半輩子的老人感到陌生而新奇。
女兒和女婿開車來接她,樂樂被抱在女婿懷里,一見到外婆就興奮地掙扎著要下來。
“外婆!外婆!”小家伙奔向柳春蘭,緊緊抱住她的腿。柳春蘭蹲下身,將外孫摟入懷中,聞著他身上特有的奶香味,眼眶不禁濕潤了。
“媽,您路上累不累?”夢琪接過母親的行李,關(guān)切地問道。
“不累不累,看到你們我這心里高興著呢。”柳春蘭笑得眼睛都瞇成了一條縫。
女婿向陽是某互聯(lián)網(wǎng)公司的技術(shù)主管,個子高高瘦瘦的,戴著一副黑框眼鏡,看起來斯文有禮。
“媽,歡迎您來。”他微笑著和柳春蘭打招呼,但眼神卻像是透過她看著遠方,讓柳春蘭隱約感到一絲距離感。

省城的生活節(jié)奏快得讓柳春蘭有些不適應。女婿向陽常常加班到深夜;女兒夢琪在證券公司擔任客戶經(jīng)理,早出晚歸。
一家人住在市中心的高層公寓里,雖然面積不大,但裝修得體面氣派,家電齊全,處處透著現(xiàn)代感。
柳春蘭第一次用電磁爐做飯,差點把手燙傷;第一次用洗碗機,又擔心會把碗打碎;就連馬桶上那些按鈕,她都研究了好半天才明白用途。
“媽,這個是熱水,這個是沖水,這個是烘干...”夢琪耐心地教母親使用各種現(xiàn)代家電,對母親的笨拙表現(xiàn)出了難得的耐心。
柳春蘭很快便接手了所有家務(wù)。每天清晨五點半起床,她習慣性地先打開窗戶通風,然后開始準備一家人的早餐。
女兒女婿喜歡西式早餐,她便學著做煎蛋、烤面包;樂樂喜歡喝熱牛奶,她總是細心地控制火候,確保不會燙到小外孫的嘴。
送樂樂去幼兒園后,柳春蘭會打掃衛(wèi)生,洗衣做飯;午餐她一個人隨便對付,有時只啃幾口饅頭就開始準備晚餐的食材。
下午三點接樂樂放學,陪他玩耍,輔導簡單的拼音識字,晚上九點哄樂樂睡覺后,還要等女婿回來,熱好飯菜。

“陽陽啊,快吃吧,我給你熱著呢?!庇袝r候向陽凌晨才回家,柳春蘭也會守在廚房,確保他能吃上熱乎的飯菜。
向陽常常只是點點頭,狼吞虎咽地吃完就回臥室工作或休息,很少和柳春蘭有太多交流。
偶爾女兒會注意到母親布滿血絲的雙眼和日漸消瘦的身影,會心疼地說:“媽,您太辛苦了。改天我請假,您好好休息一天。”
但這樣的日子一直沒有到來,夢琪總是忙得連和母親說話的時間都沒有。
盡管如此,柳春蘭卻樂在其中。在紡織廠退休后,她最大的愿望就是含飴弄孫。樂樂聰明活潑,會把幼兒園里學到的兒歌教給外婆,兩人手拉手在小區(qū)的花園里散步,成為了柳春蘭一天中最期待的時刻。
每天陪著樂樂,柳春蘭感覺自己也年輕了許多,連膝蓋的老毛病都似乎減輕了。
“外婆,我愛你?!睒窐烦3谂R睡前對柳春蘭說這句話,并在她布滿皺紋的臉頰上印下一個響亮的吻。這一刻,柳春蘭覺得所有的辛苦都是值得的。

日子就這樣過去了三個月,柳春蘭完全融入了這個小家庭的生活。她甚至開始習慣省城的喧囂,習慣電梯里擦肩而過的陌生人,習慣超市里琳瑯滿目的商品。
直到那個周末的早上,一切開始悄然轉(zhuǎn)變。
2
那是個周六的上午,難得全家人都在家。陽光透過落地窗灑進客廳,給整個空間鍍上了一層金色。
柳春蘭哼著小曲,在廚房里準備午飯,案板上擺滿了新鮮的蔬菜和肉類。她今天特意去了早市,買了樂樂最愛吃的小排骨,準備燉一鍋香噴噴的排骨湯。
客廳里,向陽捧著筆記本電腦坐在沙發(fā)上處理工作,時不時皺眉,敲打鍵盤的聲音斷斷續(xù)續(xù)。
夢琪則抱著樂樂坐在地毯上,一起看著平板電腦上播放的動畫片,樂樂不時發(fā)出銀鈴般的笑聲。
柳春蘭透過廚房的門縫,看著女兒和外孫其樂融融的樣子,心里滿是幸福和滿足。這就是她想要的生活,為自己最親的人忙碌,看著他們幸福快樂。
“對了,這個月的水電費賬單來了?!毕蜿柾蝗婚_口,從茶幾上拿起一張紙,聲音里帶著一絲公事公辦的冷淡。
柳春蘭以為他是在和夢琪說話,繼續(xù)專心切著手中的青椒,想著晚上再做個青椒炒肉絲,樂樂雖然不愛吃青椒,但女婿喜歡這道菜。
“媽,”向陽提高了聲音,那語氣讓柳春蘭停下了手中的活,“這個月水電費568元,您看您住這邊也用水用電,交個300元吧。”
柳春蘭的手一頓,菜刀“咚”地一聲落在了砧板上。

她慢慢轉(zhuǎn)過身,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說什么?”她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仿佛一片羽毛落地。
向陽推了推眼鏡,語氣平靜得仿佛在談?wù)撎鞖猓骸艾F(xiàn)在這個社會都是按勞分配,按消費付費。您跟我們一起住,用水用電,分擔一下費用也是應該的。這算是優(yōu)惠了,本來應該平攤的。”
廚房里一時間安靜得可怕,只有排骨湯咕嘟咕嘟的聲音在提醒著時間的流逝。
柳春蘭感到一陣眩暈,她扶著廚房的操作臺,目光越過向陽,落在女兒身上,希望她能說點什么,能站出來替母親說句話。
但夢琪只是低著頭,似乎對平板電腦上的動畫片更感興趣,甚至往后縮了縮身子,仿佛要把自己藏起來。
樂樂似乎感受到了氣氛的不對勁,停止了笑鬧,怯生生地看著大人們。
客廳里,陽光依舊明媚,但柳春蘭卻感到一股寒意從腳底升起,蔓延到全身。她不是不懂現(xiàn)代社會的規(guī)則,她也知道年輕人有年輕人的生活方式。
但這三個月來,她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忙碌到深夜,照顧一家人的飲食起居,沒有休息過一天,從未開口要過一分錢。如今,卻要為水電費埋單?
“我...我去拿錢?!绷禾m擦了擦手,脫下圍裙,步履蹣跚地回到自己的房間。這是一個小小的客房,除了一張單人床和一個衣柜外,幾乎沒有多余的空間。她從枕頭下摸出那個樸素的布錢包,顫抖著取出三張百元鈔票。
回到客廳,柳春蘭把錢遞給向陽,努力保持著面部的平靜,不想在外孫面前露出任何不愉快的表情。
向陽連聲謝謝都沒說,只是隨手把錢放進了褲兜,連看都沒多看一眼,又繼續(xù)埋頭工作,仿佛剛才什么都沒發(fā)生過。
“樂樂,來吃飯了?!绷禾m強打精神,把小外孫抱到餐桌前,又盛了一碗熱氣騰騰的排骨湯。

樂樂敏感地察覺到外婆情緒的變化,乖巧地喝著湯,不時用小手撫摸柳春蘭粗糙的手背,仿佛在安慰她。
一家人沉默地吃完了午飯,向陽以工作為由回了臥室,夢琪則說要去超市買東西,匆匆離開了家。
柳春蘭一個人收拾著餐桌,心里堵得慌,眼淚差點掉下來,卻又不想讓小外孫看見,只能強忍著。
那天晚上,當柳春蘭正要上床休息時,夢琪輕輕敲門走了進來。她欲言又止地在床邊坐下,手指不安地絞著睡衣的一角。
“媽,您別介意?!眽翮鞯穆曇艉艿?,“向陽從小家境不好,爺爺奶奶身體也不好,他從小就養(yǎng)成了精打細算的習慣?!彼D了頓,像是在斟酌措辭,
“現(xiàn)在年輕人都流行AA制,各付各的,他習慣把賬目分得清清楚楚的。您就當是幫幫我們,好嗎?”
柳春蘭看著女兒略帶懇求的眼神,想起了她小時候也是這樣看著自己,央求買一支冰棍、一個玩具。
那時候,不管多么拮據(jù),她都會盡力滿足女兒的愿望。如今,女兒長大了,有了自己的家庭,她卻不再是那個有求必應的母親了嗎?
“我明白,沒關(guān)系的?!绷禾m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輕拍女兒的手背,“去休息吧,明天還要上班呢?!?/p>
夢琪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匆匆親了母親一下,便離開了房間。柳春蘭關(guān)上燈,躺在黑暗中,聽著墻上掛鐘的滴答聲,一秒一秒地數(shù)著,卻怎么也無法入睡。
她腦海中浮現(xiàn)出縣城小院的景象:那些在陽光下?lián)u曳的牽牛花,那個熟悉的老舊沙發(fā),還有街坊鄰居親切的問候。
在那里,她雖然生活簡單,但充滿了尊嚴和溫暖。而在這里,在女兒女婿的家中,她卻第一次感到了自己的多余。
窗外,城市的燈光依舊閃爍,車流依舊川流不息,而柳春蘭的心,卻隨著每一滴眼淚,漸漸冰涼。
3
水電費事件后,柳春蘭的笑容少了,話也少了,但她依然盡心盡力照顧著這個家。她開始精打細算,少開電燈,洗衣服時盡量攢到一大堆再用洗衣機,就連洗澡都變得匆匆忙忙,生怕多用一度電、多花一滴水。
向陽似乎打開了某種閘門,或者說,發(fā)現(xiàn)了一個可以開發(fā)的“新資源”。
水電費事件一周后的晚飯時間,全家人圍坐在餐桌前,樂樂正吃著柳春蘭特意為他蒸的雞蛋羹,小臉蛋因為美食而滿足地鼓著。
“媽,”向陽放下筷子,擦了擦嘴,那熟悉的公事公辦的語氣再次響起,“樂樂的奶粉錢該交了。您看您平時帶樂樂,買個奶粉應該不過分吧?一罐268元?!?/p>
柳春蘭正喝著湯,聞言差點被嗆到,咳嗽了好幾聲。她實在無法理解女婿的思維方式。
她每天起早貪黑帶孫子,做一家人的飯菜,打掃衛(wèi)生,連自己的生活費都舍不得花,如今竟然還要給外孫買奶粉?
這個外孫,不正是他們的骨肉嗎?她幫忙照顧,已經(jīng)省下了他們多少保姆費、托兒費?
“咳咳...我...”柳春蘭剛想開口,目光卻不自覺地落在了樂樂身上。小家伙正無辜地望著她,嘴角還掛著一點蛋花。
他天真的笑臉讓柳春蘭心軟了。她不想因為錢的事情讓外孫感受到任何不和諧。
“好的,我明天就去買?!绷禾m最終妥協(xié)了,從圍裙口袋里掏出錢包,數(shù)出幾張皺巴巴的鈔票。
向陽接過錢,像驗鈔一樣數(shù)了數(shù),然后滿意地點點頭:“嗯,下周樂樂要去早教班,您看費用...”
“夠了!”夢琪突然打斷了丈夫的話,聲音里帶著一絲愧疚和惱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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