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加坡,跟他的名字一樣就是個“坡”大小,但卻是世界上數(shù)一數(shù)二的發(fā)達國家,而且還是以華人為主體,占比超過了七成。
但如果你去這里旅游可能會大失所望,因為雖然當?shù)睾芏嗳硕紩v漢語,可日常生活工作中說的都是英語,英語普及率比歐洲還高。

令人費解的是,新加坡在獨立之前大部分人都不會說英語,可獨立后李光耀卻堅持廢除漢語,將英語作為官方語言,還放出話來:“除非華人將我打倒!”。
李光耀為何要這樣做,這對新加坡又是好是壞呢?
新加坡發(fā)展起來的歷史并不久,1819年英國東印度公司向東南亞殖民時,看出了這里特殊的地理位置,從當?shù)靥K丹手中買下了新加坡的管理權。

當時的新加坡還是個只有幾十戶的小漁村,后來憑借著地理優(yōu)勢,殖民者將這里打造成自由貿(mào)易港,吸引了大量移民,當然主要是華人勞工。
晚清時期福建、廣東人大量“下南洋”,也給這些地方帶來了各自的方言——閩南話、粵語還有客家話,這些方言成了新加坡街頭巷尾說的話,而當?shù)氐闹趁窆賳T和上層精英說的都是英語。
面對這種情況,英國殖民者決定以利誘之,對民間語言放任自流,但只有會說英語的人才能進入政府工作。

英語自然成了“高等語言”,即便是有錢的華商也會讓子女上英文學校,形成早期的社會精英階層。
可到了1942年,日本人占領了新加坡,英語的特殊地位自然是沒了,但他們卻做得更過分——強制推行日語教育。
這時候的東南亞華僑非常愛國,對日本人自然是陽奉陰違,私下秘密教授漢語,反而是這段意外間強化了漢語的凝聚力,不同方言的隔閡開始消融。

日本人投降后,新加坡的華文學校數(shù)量激增,新加坡華人身份認同逐步形成,恰逢殖民地解放運動興起,英國殖民者對此相當警惕。
1955年,新加坡一份白皮書直接表示:“華校培養(yǎng)的是親共分子?!保桓姆湃巫粤鞯膽B(tài)度,開始大力扶持英文學校,打壓華校。
再加上會說英語能拿到更高的薪水,人們更加青睞英文學校,等到新加坡自治時,英文學校學生人數(shù)首次超過華校,這為后來的語言轉(zhuǎn)向埋下伏筆。

到了1965年,新加坡被馬來西亞驅(qū)逐被迫獨立,當時的新加坡國土狹小、資源匱乏,周圍鄰國對他都很敵視,迫切需要找出適合自己的路來。
當時的新加坡雖說是華人占主體,可其它族裔也不少,語言問題成為最棘手的難題之一。就連華人內(nèi)部也分為福建、潮州、廣東、客家等不同方言群體,常常連彼此溝通都成問題。
教育部長王邦文提議:“我們應該以華語作為國語,畢竟我們是華人為主的國家?!?br/>李光耀立即反駁:"那馬來人和印度人怎么辦?我們的鄰國

現(xiàn)場鴉雀無聲,所有人都明白,在東南亞這個對華人充滿戒心的區(qū)域,過度強調(diào)華人性可能會招致災難。
李光耀對內(nèi)閣成員說:“我們唯一的資源就是人?!比绻^續(xù)用華語作為主要語言,跨國公司不會來投資,馬來西亞和印尼可能以“中國代理人”為由實施封鎖。
他認為新加坡必須依靠國際貿(mào)易和外資才能生存,而英語是國際通用語言,因此必須將其作為國家的主導語言。

在李光耀堅持下,政府做出了一個在當時看來極具爭議的決定:將英語確立為國家的主要語言,而華語則被降為次要語言。
這一決定引發(fā)了華人群體的強烈不滿,他們本來就是為了爭取華人政治權利才被馬來西亞驅(qū)逐的,難道獨立后反而連漢語都不能說了?
但李光耀態(tài)度堅決,甚至表示“除非華人將我打倒,否則新加坡必須堅持英語優(yōu)先”。
這時正逢歐美產(chǎn)業(yè)向亞洲轉(zhuǎn)移,新加坡的語言優(yōu)勢給他們帶來了回報。

1972年德州儀器打算在在東南亞設立個半導體工廠,新加坡憑借全民說英語的優(yōu)勢,擊敗了勞動力更廉價的鄰國,獲得了上億美元的投資,為新加坡支柱之一的電子制造業(yè)打下了基礎。
而這種優(yōu)勢更是吸引了全球跨國公司的目光,在這里能很方便用英語管理東南亞國家的業(yè)務,它們紛紛來新加坡設立區(qū)域總部。
除了在經(jīng)濟上帶來好處外,這種語言政策還意外彌合了種族沖突。新加坡剛獨立時,各個族裔間就經(jīng)常起沖突,其中語言就成了一種歧視工具。

一名馬來裔工程師回憶:“80年代我們班上華人、印度人、馬來人一起用英語討論物理題,這種場景在吉隆坡或雅加達難以想象。”
但李光耀的語言政策給新加坡發(fā)展帶來便利的同時,不可避免地沖擊了華人的文化,許多年輕人雖然長著華人面孔,但對自己民族文化的了解和認同相當有限。
而李光耀晚年也對自己的語言政策進行了反思,他承認自己低估了語言對文化傳承的影響。

盡管新加坡英語仍是主流,但隨著中國經(jīng)濟崛起,這里華語的地位有所回升,許多學校加強了華語教學,企業(yè)也開始看重員工的華語能力。
新加坡政府也開始重新重視華語教育,2004年還推出了“講華語運動”。
李光耀的語言政策充滿爭議,不可否認它讓新加坡成功融入全球體系,成為亞洲最富裕的國家之一,但民族文化的流失也讓許多華人感到遺憾。

也許,正如一位新加坡學者所說:“生存與發(fā)展是剛需,文化認同是奢侈品。只有先活下來的人,才有資格談論文化傳承?!?/strong>
在這個意義上,李光耀完成了他的歷史使命。而現(xiàn)在,新一代新加坡人面臨的挑戰(zhàn)是:如何在保持國際競爭力的同時,重新找回那些失去的文化根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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