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言溪垂眸,“我明白了嫂子,以前是我越界,以后我會認清自己的身份,祝你們幸福。”
聽到她這樣說,周遭的兄弟連忙起哄起來。
“那些事是哪些事?。渴悄愦蟀胍菇o淮止打電話,叫他去接你的事?還是指你喝得醉醺醺的,當眾說非他不嫁的事?或是你跑去陸家,和傭人打聽他的喜好類型的事?”
“溪溪啊,如今你淮止哥可是有家室的人了,你要是繼續(xù)死纏爛打下去,丟的可是你自己和溫家的臉?。∧憧傻枚乱稽c,不要因為你一個人,就害得你哥哥和淮止連兄弟都沒得做!”
一句句調(diào)笑像是鹽粒一樣,撒在溫言溪滿是傷痕的心間。
她下意識地看向陸淮止,他就站在幾步之遙外,神色淡漠。
有那么一瞬間,她覺得他好像變了一個人一樣,不再是她記憶里那個會時時照拂她的陸淮止了。
可細想之下,他對別的追求者始終都是這副冷冰冰的態(tài)度,從不會給她們?nèi)魏蜗M?br/>看來,他從前對她追求的縱容,真的只是看在她哥哥的面子上,不好撕破臉吧。
現(xiàn)在他和喜歡的人在一起了,就要徹底和她劃清界限了。
畢竟,在他心里,沈歲禾是比任何都要重要的存在吧?
思及此,溫言溪被一股深深的酸澀感籠罩著,只點了點頭,便轉(zhuǎn)身離去。
生日宴也正好開始,姍姍來遲的溫晏南忙著和賓客們周旋寒暄,根本沒有注意到這個妹妹。
陸淮止則迫不及待、光明正大地和所有人介紹著,沈歲禾是他的妻子。
他會主動替她擋下所有敬來的酒,喂她吃可口的點心,他會溫柔地替她整理亂掉的裙擺,給她揉著發(fā)酸的肩膀……
所有人都在夸他寵妻,夸沈歲禾運氣好能嫁給他,說他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神仙眷侶。
溫言溪遠遠看著,嘴里發(fā)苦,只能強迫自己轉(zhuǎn)移視線。
她一個人坐在角落里,直到沈歲禾端著酒杯走過來,才打破了沉默。
“你哥哥的生日,你坐在這兒一句話也不說,是生氣了?”
溫言溪沒想到她會過來,本能地往旁邊退讓了兩步。
“我沒有生氣,歲禾姐,我對淮止哥,已經(jīng)徹底放下了?!?br/>沈歲禾愣了片刻,看向她的眼神變得復雜。
“可淮止和我說,你纏了他很多年,鐵了心要和他在一起?!?br/>“那是以前,在我知道他喜歡了你很多年后,就已經(jīng)死心了,我祝你們幸福?!?br/>說完這句話,溫言溪起身想要走,卻被沈歲禾拉住了手。
“你說淮止喜歡我很多年?你從哪兒聽說的,他親口承認的嗎?”
溫言溪沒有和她繼續(xù)聊下去的心情,“所有人都這樣說,你去問他吧,我不知道?!?br/>沈歲禾卻不肯放她離開,執(zhí)意想問個清楚。
兩個人拉扯間,頭頂?shù)牡鯚艉鋈凰蓜?,猛地砸了下來?br/>一抬頭看到極速下墜的黑影,溫言溪大腦一片空白。
她還沒反應過來,正好過來的陸淮止臉色驟變,猛地沖上來護著沈歲禾走遠。
幾十斤重的燈具全砸在溫言溪身上,她整個人轟然摔倒在地。
鮮血汩汩流出來,四肢百骸像要被折斷了一樣,傳來撕心裂肺的劇痛。
她倒在血泊里,渾身止不住顫栗抽搐著,聽著耳畔傳來的驚恐的尖叫聲。
眼前的畫面越來越模糊,徹底失去意識之前,她看見的最后一幕,是陸淮止抱著沈歲禾輕聲低哄的身影。
也不知過了多久,溫言溪昏昏沉沉醒過來,就看到溫晏南紅著眼守在病床前。
“對不起,溪溪,是哥哥沒有保護好你,才害得你受了那么重的傷。”
溫言溪搖了搖頭,聲音虛弱嘶啞。
“不怪你,哥哥,事發(fā)突然,你離得那么遠,根本來不及救我。”
聽到妹妹的話,溫晏南想起事發(fā)前發(fā)生的事,愈發(fā)愧疚。
“我是來不及,可陸淮止明明離你那么近,卻不肯救你。要不是沈歲禾拉著你閑聊,你本可以避開這場飛來橫禍……”
溫言溪搖頭,乖巧安慰他:“哥哥,我和他的心上人同時遇到危險,他出于本能去救他最在意的人,并有沒錯,以前是我癡心妄想,但經(jīng)歷過這一次,我是真的放下了?!?br/>“好,只要你能放下,不管你做什么決定,哥哥都會支持你?!?br/>溫晏南握緊她的手,重重點了點頭。
溫言溪也擠出一抹淺笑,慢慢平復了心緒。
她的病情趨于穩(wěn)定,守了幾天沒有休息的溫晏南才放心去休息。
病房里又安靜下來,溫言溪拿出手機,訂了一張十天后出發(fā)的機票。
航空公司打電話來確認訂單,她仔細聽著,沒有注意到門口的腳步聲。
“是,是19號最早一班去美國的機票,頭等艙。”
“什么頭等艙?”

看著忽然出現(xiàn)在門口的陸淮止,溫言溪嚇了一跳。
“沒什么?!?br/>雖然她否認了,可陸淮止直覺意識到了不對勁,定定看著她。
“你什么時候?qū)W會撒謊了?你定機票是準備去哪兒?”
面對他的追問,溫言溪沉默了幾秒,啞然開口。
“你馬上就要結(jié)婚了,不管我去哪兒,都和你沒有關(guān)系吧?”
陸淮止本來還有些懷疑,聽到她這樣說,反而覺得這一切又是她的把戲,臉上又恢復了冷淡。
“是和我沒關(guān)系,是歲禾擔心你,讓我來看看情況?!?br/>“我沒事,淮止哥,請回吧?!?br/>她這一反常態(tài)的疏遠態(tài)度,讓陸淮止有些意外。
他正要說話,護士就敲門進來,通知去復查。
溫言溪腿受了傷,一個人艱難挪動著下床,險些摔倒。
陸淮止手疾眼快地扶了一把,她低聲道了謝,獨自推著輪椅想離開。
看到她滿身傷痕、行動不便,他終究有些不忍,主動推起輪椅。
“檢查室在哪兒?我送你過去?!?br/>“不用了,我自己可以?!?br/>溫言溪拒絕了,陸淮止反而愈發(fā)堅持,推著她離開了病房。
剛把人推到樓下,兩個人迎面就撞上了沈歲禾。
看到她的一瞬間,陸淮止立即松開手迎了上去。
正好是下坡路,輪椅沒來得及剎車,極速朝著下方?jīng)_去。
“啊……”
眼看就要撞到花壇,溫言溪心頭猛跳,強撐著從輪椅上滾了下來。
她摔倒在地上,雙手、膝蓋都擦傷了,沁出血絲。
她痛得悶哼了一聲,捂著被撕裂的傷口,額頭冷汗淋漓。
沈歲禾也有些嚇到了,連忙想上前想看看情況。
輪椅被撞得散架了,她看著溫言溪身上的傷,拉了拉陸淮止的手。
“淮止,溪溪受了傷,輪椅也壞了,你抱她去包扎一下吧?!?br/>聞言,陸淮止的神色出現(xiàn)了微妙的變化。
他看了疼得不行的溫言溪,目光落到沈歲禾身上,搖頭拒絕。
“不行,我都快結(jié)婚了,不能抱別的女人?!?br/>一字一句刺中溫言溪的心,她死死掐著掌心,指尖沾滿了鮮血。
沈歲禾勸不動他,只能讓他去取一架新輪椅。
這一次,陸淮止倒是答應了。
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后,沈歲禾遞了一方手帕過來。
“淮止就是這個脾氣,一向只聽我的話,你別和他計較。那天在酒店你受傷我也有責任,可孩子這兩天在發(fā)燒,我脫不開身,就讓他代我來看看你。沒想到又出了意外,雖然是無心之失,但總歸是我們不對,真是抱歉啊?!?br/>溫言溪不知道她今天又在演哪一出,忍著痛自己站了起來。
“歲禾姐,我已經(jīng)說過了,我不會再喜歡淮止哥,你們是演戲也好,還是真的要結(jié)婚也罷,我都不會在意。”
說完,她拖著虛浮的步伐踉踉蹌蹌地想要離開。
沈歲禾卻還不肯罷休,提步追了上來。
“原來你知道我和淮止是在演戲……”
話說到一半,一聲巨大的落水聲驚得溫言溪回了頭。
看到意外摔進水池在掙扎呼救的沈歲禾,她猶豫了幾秒,還是伸出手。
去而復返的陸淮止看到這一幕,狂奔而來跳下水池,把沈歲禾救了上來。
看著她蒼白虛弱咳嗽的樣子,他看向溫言溪,怒目而視。
“我不過離開了幾分鐘,你就故意把歲禾推進水里?”
溫言溪怎么也沒想到陸淮止會把這一切怪在自己身上。
看著他怒不可遏的樣子,她正要開口解釋,陸淮止卻根本沒給她機會。
他抱著沈歲禾起身,隨后一把將她推進水池中。
“以前你怎么糾纏我都忍著,可歲禾是我的底線,你要是再敢傷害她,就不要怪我留情面!”
他那森然陰冷的語氣,混合著冰冷的池水一起灌進溫言溪的耳中。
她身上流出的血在水池里暈染開,蕩出一片緋紅。
她不會游泳,用盡全身力氣撲騰著,卻怎么也無法上岸。
胸腔中的氧氣逐漸耗盡,她的臉色逐漸發(fā)紫,心跳越來越緩慢。
一陣陣眩暈感襲來,扯著她的意識往無盡黑暗里墜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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