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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1557年,特達是印度河下游的最大城市,也是整個信德地區(qū)的政治核心。雖然遠離印度洋海岸,還是憑借得天獨厚的自然稟賦,承擔起連接東西方貿易的樞紐重任。因而總是能引來征服者垂涎,并且在一次意外中遭遇滅頂之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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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的特達被亞歷山大的遠征軍標記過

公元前332年,亞歷山大大帝的遠征軍沿印度河南下,在尋找海洋的半途中來到特達。當時,已初具規(guī)模的城市被叫帕特拉,可見其成長于更早一些的蠻荒時代。隨即,馬其頓和希臘人抵達河口,建立最早的卡拉奇城作為基地。因而在稍后的幾百年里,特達都受惠于外洋影響,享有超乎以往的商業(yè)繁榮。無論所在地屬于印度人和希臘人,還是塞種人與帕提亞人,都沒有能撼動其重要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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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拉伯對信德征服幫助達特走向歷史巔峰

公元711年,伍麥葉王朝的穆斯林軍隊揮師東征,在第一次特達之戰(zhàn)后降服信德地區(qū)。稍早時候,阿拉伯人已經有多次海上襲擊,重創(chuàng)到包括古代卡拉奇在內的純沿岸港口。結果,位于更上游位置的特達反而因禍得福,直接升格成征服者的交通重鎮(zhèn)。同時,全球氣候逐步過度到溫暖期,讓周圍的沙漠環(huán)境域煥發(fā)新生。在13世紀的重新變冷到來前,農業(yè)與畜牧業(yè)蓬勃發(fā)展,都為中心位置的城市增添大量財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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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世紀的巔峰期為達特積累到大量財富

正因如此,特達城能在歷次風云際會中獨善其身。不僅在11世紀的伽色尼突厥征服后保持原樣,還在14世紀的拉其普特入侵后繼續(xù)擔任首府位置。乃至以一隅之地,頑抗統(tǒng)治過半個次大陸的德里蘇丹。先是熬死蘇丹圖格魯克,接著又連續(xù)兩次逼退其繼任者菲魯茲。那里的繁華曾給旅行家伊本白圖泰留下深刻印象,也繼續(xù)吸引著更多強權前來討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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葡萄牙畫師筆下的信德土著

到了16世紀初,葡萄牙人開始在印度洋各地大殺四方。特達城再度因特殊位置而免于海上襲擊,又被那些損失慘重的穆斯林商販作為避難所,算是狠狠吃到一波危機紅利。但統(tǒng)治者賈姆與自己的臣子們關系惡劣,必須從中亞招募蒙兀兒雇傭兵來保護自己,乃至將城市的1/4區(qū)域交給對方居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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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遠離海岸達特躲過大航海時代早期的浩劫

不久,屬于本地精英的好運戛然而止。由于海上貿易日趨繁榮,內陸商道逐步沒落,整個中亞地區(qū)掀起新一輪戰(zhàn)爭洗牌。其中,統(tǒng)治阿富汗南部的阿魯渾王朝格外不走運。既無法同北方的烏茲別克人對抗,又在本地競爭不過莫臥兒王朝的奠基者巴布爾。萬般無奈之下,將目標地準信德地區(qū),策動數(shù)萬大軍翻越拉基山南下。他們在1520年的第二次特達之戰(zhàn)中獲勝,并對選擇繼續(xù)抵抗的城市發(fā)動十多天劫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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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世紀前期 達特被來自阿富汗來突厥裔征服

即便如此,新來的蒙古突厥后裔仍然以特達為首府,讓城市繼續(xù)按歷史慣性恢復繁華。原先的古吉拉特貴族則被保有相當權力,成為后來亂局的不穩(wěn)定因素。他們積極與總督、駐軍搞好關系,拉攏他們保護本地利益,坐等遠在阿富汗的總部遭遇不測。結果,隔山分治的兩大區(qū)域互相敵視,導致1555年的決定性內戰(zhàn)爆發(fā)。其中,米爾扎一世代表信德本土派,而他的對手侯賽因則堅持北方世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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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德本土精英總是找機會尋求獨立

可能是忌憚于部落民的強悍武力,米爾扎一世在內戰(zhàn)前期不占任何優(yōu)勢,深怕自己的信德支持者不敵突厥后裔。恰逢葡萄牙總督巴雷托率軍巡航次大陸北部,便先后派幾位大使前去求援。后者答應派雇傭兵前來,只是需要時間進行籌備。在此期間,侯賽因的突厥化部隊已經戰(zhàn)敗,不得不坐看整片區(qū)域從自己手中脫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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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爾扎招來的葡萄牙傭兵 成為達特衰落的始作俑者

公元1557年,由佩德羅率領的700傭兵姍姍來遲,乘坐28艘大小船只抵達印度河口。但在去往特達的半途中,他們收到米爾扎一世送來的勸退信,表示招募承諾已隨戰(zhàn)爭結束而取消。這番拒絕支付足額費用的態(tài)度,立即引起葡萄牙人不滿,索性向對方的都城發(fā)起偷襲。他們坐船沿印度河北上,走水道直接深入城市的中心腹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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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特城橫跨印度河兩岸為海上入侵創(chuàng)造便利條件

由于缺乏防備,信德人已提前解散大部分軍隊,任何貴族們帶著屬下返回領地。豈料佩德羅的傭兵突然發(fā)難,向分布在河道兩岸的城區(qū)展開全面劫掠。無論穆斯林還是印度教徒的聚居區(qū),都缺乏相應防備,只能在混亂中扮演待宰羔羊角色。葡萄牙人只用8天時間就挨個席卷所有社區(qū),造成約8000人死亡,累奪取價值超200萬金幣財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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葡萄牙人用8天時間 掠奪超過200萬財產

返程途中,信德士兵已經在下游的拉合爾班達設防,期望堵住劫掠者們的唯一出路。然而,這座古老城堡的武備過于落后,根本經不住槳帆船的艦艏火炮轟擊。隨著外墻轟然倒塌,再也無人阻擋勝利者攜款下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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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成為廢墟的拉合爾班達城堡

此后的幾十年內,因為貿易線路調整,遭重創(chuàng)的特達城陷入短暫沉寂。直到1593年被莫臥兒帝國兼并,又引起過荷蘭東印度公司興趣,喜提一段迎來相對緩慢的復蘇進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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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拉奇興起后達特便徹底衰落下去

然而,沿海的卡拉奇已悄然興起,印度河水道則因淤積嚴重而發(fā)生改道。這種古老城市才完全衰敗下去,亦如其所在的信德本身,成為一個比較雞肋的區(qū)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