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聯(lián)

01

這是女兒婉兒離家五年來送給他的唯一禮物,他從未舍得拆開,甚至連一根都不曾動過。

每當朋友們聚在一起,看到這條高檔煙,總會有人起哄想借一根抽抽,可王明德總是冷著臉拒絕:「這是我閨女送的,不能動?!?/strong>

今天,為了女兒的婚禮,他終于下定決心打開這份珍藏了五年的禮物。

當包裝紙被撕開的那一刻,手中的煙盒差點掉在地上,眼睛瞪得滾圓,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議的東西。

那一瞬間,這個已經(jīng)六十四歲的倔強老頭,第一次在人前崩潰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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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王明德今年六十四歲,在杭州電廠干了三十五年退了休。

他的生活單調而規(guī)律:每天清晨五點半起床,去西湖邊晨練一小時,上午跟老伙計下幾盤象棋,午飯后小憩,晚上看完新聞聯(lián)播就睡覺。

這樣的生活已經(jīng)持續(xù)了五年,自從婉兒摔門而出的那一天起。

「不孝順的丫頭!」王明德狠狠地將煙頭按進煙灰缸,冒著的火星瞬間熄滅。

這已經(jīng)是他今天抽的第十八根煙了,喉嚨干得像撒了鹽,但他不在乎。

通過煙霧,他望向墻上女兒的照片——那是婉兒研究生畢業(yè)時拍的,穿著學士服,笑容像陽光一樣燦爛。

誰能想到,這個看起來乖巧懂事的女孩,會在碩士畢業(yè)后,拒絕他花了大價錢托關系找來的杭州國企鐵飯碗,非要跑到北京那種競爭激烈的大都市去闖蕩?

「爸,我不能接受您安排的工作?!鼓翘?,婉兒站在客廳里,表情堅定。

「為什么不能?這么好的單位,多少人擠破頭也進不去!我托了多少關系你知道嗎?」王明德拍著桌子站了起來。

「我想去北京發(fā)展,那里機會更多?!?/p>

「你以為你是誰啊?一個小姑娘家,憑什么認為自己能在北京立足?」王明德的怒火一下子被點燃。

「總比像一樣,把一輩子困在一個城市強!我不要做井底之蛙!」婉兒的反擊字字刺心。

「你要走,現(xiàn)在就走,以后別說自己是我王明德的女兒!」

話音未落,婉兒已經(jīng)拖著行李箱摔門而出,只留下一室寂靜和父親震驚的表情。

從那以后,婉兒再沒回過家,王明德也從未主動聯(lián)系過她。

他只是通過鄰居老張的女兒在社交媒體上看到婉兒偶爾發(fā)的動態(tài),知道她在北京找到了工作,似乎過得不錯。

每年生日,王明德都會收到婉兒快遞來的禮物,但全都被他原封不動地退了回去。

社區(qū)里的王阿姨經(jīng)常勸他:「老王啊,消消氣吧,孩子也是為了自己的前途?,F(xiàn)在的年輕人不像我們,安于一地。」

「哼,她能有什么前途?一個女孩子,孤零零在外地,能出什么息?」王明德嘴上這么說,眼睛里卻滿是擔憂和不舍。

每到春節(jié),王明德都會把手機放在茶幾上,不時瞟幾眼,仿佛在期待著什么。

但手機屏幕始終沒有亮起,婉兒沒有打來拜年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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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里清楚,這一切都是自己的固執(zhí)造成的,但男人的倔強不允許他邁出第一步。

日子一天天過去,王明德的咳嗽越來越厲害,但他絲毫不在意。

社區(qū)醫(yī)生李大夫多次提醒他:「王大哥,您這肺氣腫的癥狀越來越嚴重了,真得少抽點煙啊?!?/p>

王明德只是擺擺手:「老毛病了,死不了人?!?/p>

其實他很清楚自己的身體狀況在走下坡路,但他不愿意承認。孤獨的生活,加上對女兒的思念,使得抽煙成了他唯一的發(fā)泄方式。

03

一個平常的下午,王明德正在小區(qū)的活動室和老伙計們下象棋,兜里的手機突然響了。

他掏出手機,整個人愣在原地。

來電顯示:婉兒。

活動室里的喧鬧聲似乎瞬間消失了,王明德的手指懸在屏幕上方,遲遲不敢接聽。

「喂?」最終,他還是按下了接聽鍵,聲音刻意地冷淡。

「爸...」電話那頭,婉兒的聲音有些遲疑。

王明德心頭一顫,但嘴上仍是那副倔強的口氣:「什么事???」

「爸,我...我后天要回杭州一趟,想...想見見您?!雇駜旱穆曇艉茌p,但足以讓王明德的心跳加速。

「隨便你?!顾Z氣生硬,但握著手機的手卻微微發(fā)抖。

掛了電話,活動室里的老伙計們都投來好奇的目光。

「我閨女...后天回來?!雇趺鞯屡ρ陲椫鴥刃牡募?。

「那挺好?。≮s緊回去收拾收拾屋子!」老張拍拍他的肩膀,笑得意味深長。

王明德匆匆離開活動室,回家的腳步比平時快了不少。

進門后,他第一次認真打量自己的兩室一廳老房子——地上的煙頭,堆在水槽里的碗筷,到處散落的報紙...這一切突然變得不可接受。

他開始手忙腳亂地打掃房間,擦桌子,拖地板,洗碗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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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完這些已經(jīng)是晚上九點半,王明德坐在沙發(fā)上,點了一根煙,盯著天花板發(fā)呆。

后天,婉兒就要回來了。

五年沒見,她變了多少?在北京過得怎么樣?為什么突然要回來?他有太多問題想問,但又擔心再次弄僵父女關系。

睡覺前,他特意把婉兒的房間也收拾了一遍,換上新的床單被罩。

這個房間五年來一直保持著婉兒離開時的樣子,仿佛時間在這里靜止了。

入睡前,王明德對著墻上女兒的照片喃喃自語:「婉兒啊,爸爸想你了?!?/p>

04

婉兒回來的那天,王明德比平時醒得更早。

他洗了個澡,刮了胡子,甚至找出了去年過年時買的新襯衫換上。

看著鏡子里的自己,他搖搖頭。

眼袋重,頭發(fā)全白,臉上的皺紋像刀刻的溝壑,完全是個垂垂老矣的模樣。

門鈴響起時,王明德正在廚房煮餃子,那是婉兒最愛吃的韭菜鮮肉餡。

「來了,來了?!顾穆曇舯绕綍r輕了很多。

打開門,門外站著的是闊別五年的女兒王婉兒。

她穿著一件淺藍色風衣,頭發(fā)比以前短了很多,齊肩的長度更顯干練。整個人散發(fā)著都市白領的氣質,不再是當年那個青澀的大學生。

「爸...」婉兒輕聲叫道,眼眶已經(jīng)泛紅。

王明德咽了咽口水,嘴唇動了動,卻說不出話來。

最終,他只是側身讓出一條路:「進來吧,剛煮了餃子?!?/p>

婉兒點點頭,拖著行李箱走進了許久未歸的家。

客廳的陳設還是老樣子,但明顯比以前整潔了很多。

「坐吧,餃子馬上就好?!?/p>

王明德回到廚房,繼續(xù)煮他的餃子。婉兒放下行李,環(huán)顧四周,目光最后落在墻上那張她研究生畢業(yè)時和父親的合影上。

照片中,父親臉上的笑容是發(fā)自內心的驕傲。

「爸,我給您帶了點東西?!雇駜簭陌锬贸鲆粋€精致的禮品袋。

王明德端著餃子從廚房出來,看了一眼禮品袋,沒有接:「放那邊桌上吧,先吃飯?!?/strong>

飯桌上,父女兩人小心翼翼地避開了所有可能引起爭執(zhí)的話題。

「公司怎么樣?」王明德夾了個餃子放在婉兒碗里。

「挺好的,去年升職了,現(xiàn)在是部門主管,管著二十幾個人?!雇駜郝曇衾飵е唤z難掩的自豪。

王明德點點頭:「那...工資高嗎?」

「還可以,在北京買了套小房子,雖然離市中心有點遠,但總算是有了自己的家?!?/p>

「哦。」王明德低頭吃飯,不再多問。

飯后,婉兒主動收拾碗筷,王明德則坐在沙發(fā)上,偷偷打量著女兒。

五年不見,婉兒不僅瘦了,皮膚也曬黑了不少,眼角已經(jīng)有了淡淡的細紋??磥碓诒本┑纳畈⒉幌袼f的那么輕松。

「爸,這是給您的?!雇駜合赐晖耄瑢⒛莻€禮品袋遞給父親。

王明德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過來:「什么東西?」

「您打開看看就知道了?!雇駜浩诖乜粗赣H。

王明德打開禮品袋,里面是一個包裝精美的盒子。

打開盒子,一條「芙蓉王」香煙靜靜地躺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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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王明德抬頭看向女兒,眼中滿是疑問。

「知道您喜歡抽煙,這種據(jù)說是最好的煙,就給您買了一條。」婉兒微笑著解釋。

王明德沉默地看著煙盒,突然咳嗽起來,聲音沉重而刺耳。

「爸,您的咳嗽怎么這么嚴重?」婉兒擔憂地問。

「沒事,老毛病了?!雇趺鞯聰[擺手,輕輕撫摸著煙盒的包裝。

他沒有立刻拆開煙盒,而是小心翼翼地將它放在茶幾上,像對待珍寶一樣。

「這么貴的煙,不能隨便抽。」他低聲說道。

婉兒看著父親的舉動,眼眶不由得濕潤了。

「爸,您...身體還好嗎?」她輕聲問道。

王明德抬頭看了女兒一眼:「挺好的,就是有點咳嗽,不礙事。」

「要不要去醫(yī)院檢查一下?我可以陪您去。」

「不用,小毛病而已,吃點藥就好?!?/p>

王明德又看了一眼茶幾上的煙,「這煙多少錢?」

「不貴,就幾百塊?!雇駜喝隽藗€謊,這條煙實際上花了她近三千元。

王明德顯然不信:「別騙我,我聽老張說,這'芙蓉王'一條少說也得一千五百以上?!?/p>

「反正不貴,您就收下吧?!雇駜翰黹_話題,「爸,我這次回來,其實有件事想跟您說?!?/p>

王明德神情立刻緊張起來:「什么事?是不是在北京遇到什么困難了?」

「不是...」婉兒猶豫了一下,「我...我要結婚了?!?/p>

王明德愣了一下,然后長舒一口氣:

「結婚?這有什么,你都三十二了,該結婚了。」

「嗯,他叫林遠,比我大三歲,是公司的技術總監(jiān),人挺好的?!雇駜旱穆曇衾飵е腋5奈兜?。

「北京人?」王明德問道。

「是的,土生土長的北京人?!雇駜狐c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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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明德沉默了一下:「那...打算什么時候辦婚禮?」

「我們已經(jīng)登記了,準備半年后辦婚禮。」婉兒輕聲說,「我希望您能來參加我們的婚禮,爸?!?/p>

這句話讓王明德的心頭一熱,但他只是點點頭:「到時候看吧。」

「爸,您不反對我嫁到北京去?」婉兒小心翼翼地問。

王明德看了女兒一眼:「你都這么大了,自己的事自己做主,我反對也沒用?!?/strong>

「我還以為您會生氣...」婉兒松了口氣。

「傻丫頭,爸爸只是擔心你在外面受委屈?!雇趺鞯碌穆曇敉蝗粶厝嵯聛?,「這些年...過得還好嗎?」

婉兒點點頭,眼淚卻不自覺地流了下來:「挺好的...就是想您...」

王明德別過頭去,假裝看電視,不讓女兒看到自己泛紅的眼圈:「住幾天?」

「明天就得回去,公司還有個大項目要趕。」婉兒擦了擦眼淚。

「那就好好休息,想吃什么跟爸說?!?/p>

王明德起身,拿起茶幾上的「芙蓉王」,「這煙我收下了,謝謝我的好女兒。」

他小心翼翼地將煙盒放進臥室的抽屜里,然后回到客廳,看著坐在沙發(fā)上的女兒,嘴角露出一絲幾不可見的笑意。

05

婉兒在家住了一天,這一天里,王明德的生活仿佛回到了從前。

早上起來有人給他煮粥,晚上回來有人給他做飯,電視機前有人陪他一起看新聞。

他不再孤單,也不再需要對著墻上的照片自言自語。

但他知道,這一切都是暫時的,婉兒終究要回北京,繼續(xù)她自己的生活。

「爸,我明天一早的高鐵?!钩酝晖盹?,婉兒有些不舍地說。

王明德點點頭:「嗯,早點休息吧,明天我送你去車站。」

「不用了,爸,我叫了專車?!雇駜盒α诵Γ改€是在家多休息吧。」

王明德沒有堅持,只是默默地收拾碗筷。

臨睡前,婉兒敲開了父親的房門:「爸,您睡了嗎?」

「還沒,進來吧?!雇趺鞯抡诖策吙此幤?。

婉兒走進來,看到床頭柜上擺滿了各種藥物,不由得心疼:「爸,您這是...?」

「沒什么,就是一些常備藥?!雇趺鞯码S手將藥瓶收進抽屜。

婉兒在床邊坐下:「爸,您的身體到底怎么樣?實話告訴我?!?/p>

王明德猶豫了一下:「就是肺氣腫,不算嚴重,吃藥控制著呢。」

「那您得少抽煙啊。」婉兒擔憂地說。

「知道了,最近已經(jīng)少抽了。」王明德輕描淡寫地回答。

「爸...」婉兒欲言又止,最后深吸一口氣,「我想您來北京住一段時間,好嗎?」

王明德抬頭看了女兒一眼:「我去北京干什么?人生地不熟的?!?/strong>

「住我家,我和林遠照顧您,北京的醫(yī)療條件也比杭州好?!雇駜簯┣蟮馈?/p>

「不用了,我在這挺好的,有老伙計們作伴,也習慣了?!雇趺鞯?lián)u搖頭。

「那...婚禮的時候,您一定要來啊。」婉兒眼中含著期待。

王明德微微點頭:「嗯,會去的?!?/p>

得到這個承諾,婉兒松了口氣,站起身準備離開:

「那爸,您早點休息,我明天出發(fā)前會來跟您道別的。」

王明德點點頭,目送女兒走出房門。

門關上后,他打開床頭柜的抽屜,拿出那條「芙蓉王」香煙,輕輕撫摸著包裝。

這是唯一一份他沒有退回去的禮物,對他來說,比什么都珍貴。他將煙盒放回抽屜,鎖好。

次日清晨,當王明德醒來時,發(fā)現(xiàn)家里已經(jīng)空無一人。

桌上放著一張紙條:

「爸,您睡得太熟,我沒忍心叫醒您。我先回北京了,照顧好自己,記得少抽煙。期待您來參加我的婚禮,愛您的女兒。」

王明德拿著紙條,站在客廳中央,突然感到一陣空虛。

房子又恢復了往日的安靜,仿佛婉兒從未回來過。

但有些東西卻悄然改變了。

從那天起,王明德和婉兒開始了定期的通話。

每周日晚上,婉兒都會準時打來電話,問候父親的近況,分享自己的生活。

王明德也漸漸學會了主動詢問女兒的工作和生活,雖然話不多,但字字關切。

「爸,林遠想見您,下個月我們計劃回杭州一趟,您看方便嗎?」一天晚上,婉兒在電話里說道。

王明德愣了一下:「這么快就要帶回來見家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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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我們半年后就要辦婚禮了,總要提前見面的?!雇駜盒χf。

「行吧,到時候我給你們做幾個拿手菜。」王明德難掩緊張。

掛了電話,王明德在客廳踱步。

女兒要帶未來女婿回來了,這意味著她真的要嫁人了,要離他更遠了。

次日,王明德難得主動去了醫(yī)院。

「王大哥,您這肺氣腫的情況必須控制了,再這樣下去,氧療都不一定管用了?!估钺t(yī)生嚴肅地說。

「那...得戒煙嗎?」王明德艱難地問。

「最好是完全戒煙,但如果實在戒不了,至少要大幅減少?!估钺t(yī)生建議道。

王明德點點頭:「我試試吧?!?/strong>

從醫(yī)院回來,他看著手中的香煙,猶豫了很久,最終狠心將它丟進了垃圾桶。

這是幾十年來,他第一次主動放棄香煙。

戒煙的日子比他想象的還要痛苦。

焦躁、失眠、暴躁,各種不適接踵而至。

但每當他想要放棄的時候,就會想起女兒擔憂的眼神,和即將到來的重要見面。

「為了婉兒,忍忍吧。」他常常這樣鼓勵自己。

06

一個月后,婉兒果然帶著未婚夫林遠回來了。

林遠是個高個子年輕人,戴著黑框眼鏡,看起來斯文儒雅。

初次見面,他恭敬地向王明德伸出手:「叔叔好,我是林遠,婉兒的未婚夫?!?/strong>

王明德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點點頭:「進來吧?!?/p>

林遠帶了不少禮物,其中有一件特別引起了王明德的注意。

「聽婉兒說您喜歡喝茶,這是我從家鄉(xiāng)帶來的紫砂壺,請您收下?!沽诌h誠懇地說。

王明德接過茶具,微微點頭:「謝謝?!?/p>

飯桌上,林遠談吐得體,舉止有禮,顯然受過良好的教育。

當?shù)弥乔迦A大學的博士,現(xiàn)在在一家知名IT企業(yè)擔任技術總監(jiān)時,王明德暗暗點頭。

「叔叔,我和婉兒計劃半年后在北京辦婚禮,希望您能來參加?!钩酝觑?,林遠正式提出邀請。

王明德放下筷子,看了看女兒,又看了看林遠:「你們是認真的?」

「當然?!沽诌h鄭重地說,「我愛婉兒,會一輩子對她好的?!?/p>

「爸,我們已經(jīng)訂婚了?!雇駜貉a充道,伸出左手,無名指上戴著一枚鉆戒。

王明德沉默了一下,然后點點頭:「好,我會去的?!?/strong>

他聲音平靜,但眼中卻有一絲不舍。

晚上,當林遠去洗澡時,婉兒找到了獨自坐在陽臺上的父親。

「爸,您...不生氣了?」她小心翼翼地問。

王明德?lián)u搖頭:「有什么好生氣的,你都這么大了,該嫁人了?!?/p>

「可是...五年前您...」婉兒欲言又止。

「那都過去了?!雇趺鞯聰[擺手,「林遠這孩子不錯,有學問,會對你好的?!?/p>

婉兒的眼眶濕潤了:「爸,謝謝您?!?/p>

「傻孩子,有什么好謝的。」王明德突然問道,「你們...結婚后準備住哪?」

「林遠在北京有套房子,我們準備住那里?!雇駜捍鸬馈?/p>

王明德點點頭:「那挺好,至少不用租房子了?!?/p>

「爸,婚禮后我想接您去北京住一段時間,好嗎?」婉兒再次提出。

這次,王明德沒有立刻拒絕,而是沉思了一下:「再說吧,我這把老骨頭,折騰不動了?!?/p>

「不會折騰的,我和林遠會照顧好您的?!雇駜罕WC道。

夜深了,王明德躺在床上,卻怎么也睡不著。

女兒長大了,要結婚了,要建立自己的家庭了。

他應該為她高興,但心里卻有一種說不出的失落。

他起身,打開抽屜,拿出那條珍藏的「芙蓉王」香煙。

五個月了,每次想抽煙的時候,他都會拿出這條煙看一看,然后再放回去。

這已經(jīng)成了他戒煙過程中的一種儀式。

「要結婚了...」他喃喃自語,輕輕撫摸著煙盒,「爸爸祝福你。」

07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間就到了婚禮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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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兒的婚禮定在了十月初的北京,王明德提前三天就抵達了。

這是他第一次來北京,也是第一次坐飛機。

當他走出首都機場時,婉兒和林遠已經(jīng)等在那里。

「爸!」婉兒遠遠地就向他揮手。

王明德不禁一愣,幾個月不見,女兒變得更加漂亮了,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光彩。

「你們怎么親自來接我?打個車我自己就能到?!雇趺鞯伦焐线@么說,心里卻是暖烘烘的。

「爸,您第一次來北京,我們當然要來接您了?!雇駜和熳「赣H的手臂,笑得像個小姑娘。

林遠接過王明德的行李箱,恭敬地打招呼:「叔叔,一路辛苦了?!?/p>

回到林遠和婉兒的家,王明德才知道,他們特意為他準備了一個房間。不僅采光好,還在床頭柜上放了潤肺的茶葉和電子煙。

「這個可以代替香煙,對身體傷害小很多?!沽诌h解釋道。

王明德心中感動,但嘴上還是老樣子:「沒必要費這心思,我已經(jīng)戒了?!?/p>

婉兒驚訝地看著父親:「真的戒了?您什么時候戒的?」

「從你上次回去后就開始戒了,現(xiàn)在半年多了,一根都沒抽?!雇趺鞯掠行湴恋卣f。

婉兒眼眶瞬間紅了,撲到父親懷里:「爸,謝謝您...」

王明德輕拍女兒的背,眼中也滿是柔情:「傻孩子,都是爸應該做的?!?/p>

婚禮前兩天,婉兒帶著父親逛了北京的主要景點。天安門、故宮、頤和園...王明德第一次感受到了大都市的繁華與歷史的厚重。

晚上回到家,王明德躺在床上,心中感慨萬千。

原來女兒選擇的路沒錯,這里確實有更廣闊的天地,更多的機會。當初自己的狹隘和固執(zhí),險些斷送了女兒的前程。

后悔與欣慰交織在一起,讓他久久不能入眠。

婚禮當天早上,王明德穿上林遠父母送他的深藍色西裝,系好領帶,站在鏡子前打量自己。

西裝革履的他看起來精神了許多,雖然滿頭白發(fā),但眼中閃爍著年輕的光芒。

「爸,您今天真帥!」婉兒已經(jīng)穿好了出門的禮服,驚訝地看著父親。

王明德笑了笑:「胡說什么,都一把年紀了,哪還有什么帥不帥的?!?/p>

「真的,爸,您今天特別精神!」婉兒給父親整理了一下領帶,眼中滿是驕傲。

婚禮在北京郊區(qū)一家高檔酒店舉行。

當王明德挽著婉兒的手,緩緩走過紅毯時,他的心跳前所未有地快。

女兒穿著潔白的婚紗,像一朵盛開的白蓮,純潔而美麗。

走到紅毯盡頭,他將女兒的手交給了林遠,然后退到一邊。

婚禮司儀宣布:「接下來,有請新娘的父親王先生致辭。」

王明德深吸一口氣,走上臺,面對滿場賓客。

他從來不善言辭,但此刻,他知道自己必須說些什么。

「我...」他清了清嗓子,「我不會說華麗的詞藻,就說幾句心里話?!?/p>

全場安靜下來,所有人都注視著這位樸實的父親。

「婉兒從小就固執(zhí),認定的事十頭牛都拉不回來。五年前,她非要來北京發(fā)展,我們大吵了一架,我說了很多后悔的話...」

王明德停頓了一下,繼續(xù)道:「后來她在北京立足了,成了部門主管,找到了好工作,還找到了林遠這樣的好伴侶。」

「這些都是她自己努力的結果,跟我這個固執(zhí)的老頭子沒什么關系。我以她為榮,也為自己當初的固執(zhí)感到后悔?!?/p>

臺下的婉兒已經(jīng)淚流滿面。

「今天,我要感謝林遠和他的家人,感謝你們接納我的女兒,也希望你們能好好對待她?!?/p>

全場響起熱烈的掌聲,林遠走上臺,鄭重地點頭:「叔叔,我保證?!?/p>

婚禮在一片祝福聲中繼續(xù)進行,婉兒和林遠正式成為了夫妻。

晚宴上,王明德難得地喝了幾杯酒,臉上的笑容比往日燦爛許多。

「王叔叔,您閨女嫁得好啊?!沽诌h的父親林教授過來碰杯。

王明德點點頭:「是啊,找了個好女婿。」

「以后有時間常來北京住啊,兩家人要多來往?!沽纸淌跓崆榈卣f。

「一定,一定。」王明德答應道。

晚宴結束后,王明德回到酒店房間,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憊和滿足。

他掏出手機,翻看今天拍的照片,每一張都是女兒幸福的笑臉。

08

婚禮后第三天,王明德回到了杭州的家。

推開門,熟悉的氣息撲面而來。一切都和離開時一樣,但他卻感覺自己已經(jīng)完全不同了。

他放下行李,在沙發(fā)上坐了一會兒,思緒萬千。

女兒結婚了,有了自己的家庭,雖然說要經(jīng)?;睾贾菘此?,但畢竟是另一個家了。

王明德走進臥室,打開床頭柜的抽屜,拿出那條珍藏了五年的「芙蓉王」香煙。

五年了,他從未舍得拆開它。每次想念女兒的時候,就拿出來看看,然后再小心地放回去。

現(xiàn)在,女兒的婚禮已經(jīng)結束,他的心結也打開了,或許是時候打開這條煙了。

「也該抽一根慶祝一下了。」王明德自言自語道,手指輕輕撫過煙盒表面,回想起這五年來的點點滴滴。

他的指尖輕輕顫抖著,小心翼翼地撕開包裝紙,隨著最后一層包裝被揭開,煙盒的真面目終于顯露出來。

就在那一瞬間,王明德的動作突然凝固了,手中的煙盒差點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