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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年夏日,為了幫表弟推掉相親,我決定裝啞巴去搞砸。
可當蘇雨晴用手語向我問好時,我的計劃和心跳一同亂了套。
她的雙手在空氣中劃出弧線,我的謊言卻在她清澈的目光下無處遁形。
這一刻,我是真的變成了「啞巴」。
當摩天輪升至最高點,我鼓起勇氣握住她的手,決定坦白一切。
而她脫口而出的那句話,卻如驚雷炸響,讓我僵在原地!

01
那是1986年的夏天,蟬鳴聲此起彼伏,熱浪滾滾。
我,柳錚,25歲,國營機械廠的工程師,站在鏡子前整理著難得一見的白襯衫和西褲,心里卻打著鬼主意。
「錚啊,你可一定要給建國爭口氣,這姑娘家境不錯,爸媽都是醫(yī)院的,聽說還是大專生呢!」
母親站在我身后,一邊給我拍平襯衫上的褶皺,一邊嘮叨著。
我有氣無力地點頭應付著。這已經(jīng)是這個月第三次幫表弟林建國去相親了。
上兩次都以慘淡收場告終——一次是因為我實話實說表弟的工資,導致對方家長直接拂袖而去;另一次是因為我過于生動地描述了表弟害羞的性格,讓對方覺得「不夠陽剛」。
「媽,我都二十五了,您不操心我的婚事,天天為建國操心?」我系著領帶,故意抱怨。
「你表弟都二十三了,連個對象都沒有,你舅媽天天急得睡不著覺。你小子情況不一樣,單位里不是有兩個姑娘總找你修收音機嗎?」
母親一眼就看穿了我的心思。
實際上,我和表弟從小一起長大,感情深厚。他性格內(nèi)向,遇到陌生人就緊張得說不出話來。

每次相親都是舅媽逼著去,回來后都愁眉苦臉地向我抱怨,但又不敢違抗父母。
看他這樣,我心里實在過意不去。
昨天,建國抓著我的手,眼里含著淚:「表哥,我真的不想去相親了,你幫幫我吧!」
我突然靈機一動:「這樣,我替你去,故意把事情搞砸,這樣你爸媽也就死心了?!?/strong>
「可是對方見過我照片……」
「沒事!」
我胸有成竹,「我就說你臨時有急事,讓我這個表哥代替你先見見面。然后我……」
我湊到他耳邊,「我就裝啞巴!我就不信她還能嫁給一個啞巴!」
建國先是一愣,隨后破涕為笑:「表哥,你太有才了!」

現(xiàn)在,計劃即將實施。我特意查閱了一些簡單的手勢,避免露出馬腳。
兜里還揣著一個小本子和筆,以備不時之需。完美!
「記住,茶館老地方,蘇家母女兩點鐘到?!?/p>
母親叮囑著,又往我兜里塞了二十塊錢,「好好表現(xiàn)!」
我摸了摸兜里的錢,心想這錢待會兒正好拿去看新上映的《警察故事》。阿成的功夫片,錯過可惜了。
02
老城區(qū)的清風茶館三樓雅座,是我們單位職工相親的「老地方」。
我按約定時間提前十分鐘到達,挑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點了壺龍井。心里盤算著怎么演這出啞劇,越想越覺得有趣。
兩點整,茶館樓梯口出現(xiàn)了兩個身影——一位五十歲左右的婦人,身邊跟著一個年輕姑娘。
那姑娘梳著齊耳短發(fā),穿著淺藍色連衣裙,清秀恬靜,走路姿態(tài)端莊,氣質(zhì)出眾。

我不由得愣了一下,這就是給建國安排的相親對象?也太漂亮了吧!
一瞬間,我有點動搖——要不要放棄裝啞巴的計劃?
轉(zhuǎn)念一想,不行,答應了表弟的事,豈能半途而廢?
「你就是建國的表哥吧?」婦人一到桌前就熱情地問道。
我連忙站起來,點頭致意,然后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做了個說不出話的手勢。
「???你是……」婦人一臉疑惑。
我趕緊掏出小本子,寫道:「我是建國表哥柳錚,建國今天臨時被廠里派去外地學習,讓我代他來見您們,非常抱歉。因為我是啞巴,只能用筆談。」
蘇大娘看完,臉上閃過一絲失望,但還是禮貌地笑了笑:「沒關系,認識一下也好。這是我女兒蘇雨晴?!?/p>
蘇雨晴向我微微點頭,眼神清澈見底,嘴角含著淡淡的笑意。
然后,讓我目瞪口呆的一幕發(fā)生了——她的雙手在胸前優(yōu)雅地比劃起來,那是一連串我看不懂的手勢。
見我發(fā)愣,她才開口道:「抱歉,我以為您會手語。我說的是,很高興認識您,柳先生。」
我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反應,慌亂地在本子上寫道:「我只會一些簡單手勢,沒系統(tǒng)學過手語。」
「沒關系,」蘇雨晴笑道,「我可以教您幾個簡單的。我在特殊教育學校實習,每天都要用手語和學生交流。」
她開始一邊說話,一邊做手勢,教我「你好」「謝謝」「再見」這些基礎手語。
我裝模作樣地學著,時不時故意做錯,想讓她對這個「殘疾人」失去興趣。
可蘇雨晴卻出奇地耐心,不厭其煩地糾正我,還不時鼓勵我:「您學得很快呢!」
看著她認真教導的樣子,我內(nèi)心漸漸升起一股愧疚感。
尤其是當她談起她那個失聰?shù)牡艿?,以及她如何從小學習手語來陪伴他時,我的內(nèi)心更是翻江倒海。
「我弟弟雖然聽不見,但他的世界并不安靜?!?/p>
蘇雨晴輕聲說,「他能感受到很多我們察覺不到的震動和變化。我希望有一天,人們不會用異樣的眼光看待他們?!?/p>
那一刻,我仿佛看到了一個內(nèi)心極其強大又柔軟的靈魂。

茶過三巡,蘇大娘起身去結(jié)賬,只留下我和蘇雨晴兩人。
「柳先生,」蘇雨晴突然問道,「您愿意周末來我們學??纯磫??我們有個小活動,也許您會感興趣。」
我猶豫了一下,在本子上寫道:「好的,榮幸之至。」
離開茶館時,我恍恍惚惚的。
這次相親不僅沒有按計劃「搞砸」,反而給我留下了深刻印象。蘇雨晴的音容笑貌,在我腦海中揮之不去。
《警察故事》,我終究是沒去成。
03
周末如期而至,我來到了蘇雨晴工作的特殊教育學校。
校園不大,卻格外整潔,走廊墻上掛滿了學生們的畫作。蘇雨晴穿著樸素的白襯衫和長裙,站在教室門口等我。
「您來了!」她微笑著,做了個「歡迎」的手勢。

我點點頭,掏出準備好的小本子。為了這次見面,我還特意去圖書館翻閱了一些關于聾啞人生活的資料,準備裝得更像一些。
教室里,十幾個孩子圍坐成一圈,年齡不一,大約七八歲到十三四歲不等。蘇雨晴用手語介紹我是來自機械廠的叔叔,孩子們立刻熱情地朝我揮手。
「今天我們排練手語合唱,」蘇雨晴轉(zhuǎn)向我解釋,「雖然他們聽不見音樂,但能感受到節(jié)奏的震動?!?/p>
接下來的兩個小時,我見證了一場無聲的奇跡。
這些孩子用手勢「唱」出了《歌唱祖國》,他們臉上洋溢著純真的笑容,仿佛真的能聽到那雄壯的旋律。
蘇雨晴在一旁指揮,眼神中充滿了驕傲和愛。
活動結(jié)束后,一個小女孩跑過來拉住我的手,認真地比劃著什么。
「她說您是個很友好的叔叔,問您下次還會來嗎?」蘇雨晴充當翻譯。
我心頭一熱,點了點頭。小女孩開心地蹦跳著離開了。
「茜茜是我最早的學生之一,」蘇雨晴輕聲道,「剛來時連最基本的表達都不會,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能寫詩了。」
隨后,蘇雨晴帶我去了教師休息室。一個與她有幾分相似的男孩正安靜地看書。
「這是我弟弟明明,今年十七歲。」蘇雨晴向我介紹,同時用手語向弟弟解釋我是誰。
明明合上書,友好地向我點頭致意,然后快速打了一串手語。
「他說他在看關于機械的書,聽說您是工程師,想請教幾個問題?!固K雨晴翻譯道。
就這樣,我們?nèi)碎_始了一場奇妙的交流。我在本子上畫草圖,蘇雨晴用手語翻譯,明明則時不時補充自己的見解。
他的理解力和思維敏捷度令我驚訝,完全不亞于工廠里那些技術(shù)員。
離開學校時,夕陽西下,給整個校園披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芒。蘇雨晴送我到校門口,問道:「您覺得我們學校怎么樣?」

我在本子上寫道:「很特別,很溫暖。謝謝你的邀請?!?/p>
「那么,下周日您有空嗎?」
她輕聲問,「新開的游樂園,我弟弟一直想去,但我爸媽沒時間陪他。如果您不介意的話……」
我猶豫了。繼續(xù)這場「啞劇」已經(jīng)讓我感到越來越內(nèi)疚,尤其是面對如此真誠的蘇雨晴。
但轉(zhuǎn)念一想,如果現(xiàn)在坦白,不僅會讓她失望,還可能會讓她覺得被愚弄了。
「嗯,我懂了,可能您很忙?!挂娢疫t遲不回應,蘇雨晴有些失落地說。
我趕緊在本子上寫道:「下周日我有空,很樂意一起去。」
看到她臉上重新綻放的笑容,我心里既甜蜜又苦澀。
一方面,我開始期待與她相處的每一刻;另一方面,這個謊言越來越沉重,不知道該如何收場。
回家后,我輾轉(zhuǎn)反側(cè),難以入眠。最終,我決定給表弟寫封信,說明情況,尋求建議。
04
周日早上八點,我準時到達蘇家樓下。蘇雨晴和明明已經(jīng)等在那里,兄妹倆都穿著休閑裝,看起來年輕而有活力。
「早上好!」蘇雨晴微笑著打招呼,同時做了個「早上好」的手勢。明明也友好地向我點頭。
我回以微笑,比劃了一個蘇雨晴教過我的「早上好」手勢。
這段時間,我確實學會了一些簡單的手語,雖然是為了裝樣子,但卻意外地體會到了這門無聲語言的魅力。
新開的游樂園人頭攢動,各種設施前排起了長隊。
蘇雨晴掏出三張?zhí)崆百I好的套票,我們開始了一天的游玩。
明明對所有設施都充滿好奇,即使聽不到周圍的歡笑和尖叫,他也能從人們的表情和肢體動作中感受到快樂。
看著他興奮的樣子,我也不由自主地被感染。
中午時分,我們在園內(nèi)餐廳休息。明明去洗手間,只留下我和蘇雨晴兩人。
「柳先生,其實我一直想問您,」蘇雨晴突然正色道,「您是天生的聽力障礙,還是后天因素導致的?」
我愣了一下,趕緊低頭在本子上寫道:「后天五歲時高燒引起的。」
「難怪您的唇語能力很好,」她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我猜您應該接受過專業(yè)的語言康復訓練?」
我含糊地點點頭,心虛得不敢看她的眼睛。
「您知道嗎,」她繼續(xù)說,「我第一次見到您,就覺得您和其他聾啞人不太一樣。您的手勢雖然不專業(yè),但眼神交流和表情變化非常豐富,這在先天性聾啞人中很少見?!?/p>
我的手心開始出汗。是被看穿了嗎?我強作鎮(zhèn)定,裝作沒聽懂的樣子,疑惑地看著她。
蘇雨晴似乎意識到了什么,輕輕搖頭:「抱歉,我說得太專業(yè)了。我的意思是,您真的很特別。」
明明回來后,話題自然而然地轉(zhuǎn)移了。但那種被看穿的不安感始終縈繞在我心頭。
下午,我們來到了摩天輪前。
「明明說他害怕高,不想坐,」蘇雨晴翻譯著弟弟的手語,「他想去玩碰碰車?!?/p>
我看了看長長的隊伍,寫道:「你陪他去吧,我在這里等你們?!?/p>
「不,」蘇雨晴堅定地說,「我們應該分頭行動,這樣效率更高。明明已經(jīng)長大了,可以自己玩。您愿意和我一起坐摩天輪嗎?」
就這樣,我和蘇雨晴坐上了緩緩上升的摩天輪。透過玻璃艙,整個游樂園的景色盡收眼底。夕陽西下,晚霞染紅了半邊天空。
她開始教我一些新的手語:「美麗」「夕陽」「朋友」。然后她比劃出一個我不認識的手勢。
「這是什么意思?」我寫道。
「喜歡,」她輕聲回答,雙頰微微泛紅,「這個手勢是'喜歡'的意思。」

我的心跳加速了。
在這個密閉的空間里,在這個美麗的黃昏中,我突然意識到,我已經(jīng)無可救藥地喜歡上了眼前這個溫柔堅強的姑娘。
但這份感情,建立在一個謊言之上。
摩天輪緩緩上升到最高點,整個城市的燈光開始點亮。蘇雨晴靠著窗戶,側(cè)臉在夕陽的映照下格外動人。
一個念頭在我腦海中愈發(fā)清晰:我必須告訴她真相,無論后果如何。
「柳先生,」她突然轉(zhuǎn)向我,眼神中帶著某種期待,「您有沒有想過……如果……」
我的心跳幾乎要沖出胸膛。就是現(xiàn)在,我必須鼓起勇氣。
我握住了她的手,決定說出那個可能會改變我們一切的真相。
可沒想到下一秒,蘇雨晴說出的話,讓我如遭雷劈,愣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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