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盜門在身后重重摔上，我摸著被菜刀劃破的胳膊，血珠滲進袖口，在布料上暈開暗紅色的花。警察押著父親離開時，他回頭看我的眼神依舊像淬了毒，那目光讓我想起七歲那年，他把我養(yǎng)的流浪貓扔進河里時的表情。
閨蜜小棠的抽泣聲打斷了我的回憶。她捧著醫(yī)藥箱蹲在我面前，棉簽蘸著碘伏在傷口上輕輕涂抹：“太過分了，哪有父親這樣對女兒的？” 她忽然頓住，“你說你爸書房里到底藏著什么？連你妹妹都……”
她的話像根刺扎進心里。三天前，我親眼看見妹妹把我和前男友的合照塞進壁爐，火苗舔舐著照片里我們相擁的笑臉，她轉(zhuǎn)身時脖頸后的胎記在火光中忽明忽暗 —— 那胎記和父親如出一轍，可我卻沒有。
深夜，整棟房子陷入寂靜。我握著備用鑰匙，輕輕推開書房門。月光透過百葉窗灑進來，在胡桃木書桌上投下斑駁的光影。最底層抽屜里，泛黃的病歷本邊角翹起，1998 年 7 月 15 日的診斷結(jié)果刺得人眼睛生疼：“妊娠并發(fā)癥，胎兒存活率不足 10%?！?/p>
翻到最后一頁，夾著的親子鑒定報告讓我渾身發(fā)冷?！胺怯H生關(guān)系” 幾個字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光，而報告日期，正是我出生前一個月。
突然，身后傳來細微的響動。我猛地轉(zhuǎn)身，妹妹站在門口，手里握著一把寒光閃閃的水果刀：“姐，你不該看這些的?！?她的聲音和父親一樣冰冷，“當(dāng)年媽生下死胎，為了保住婚姻，從醫(yī)院抱回了你。爸發(fā)現(xiàn)真相后，發(fā)誓絕不讓你這個‘野種’生下孩子，玷污蘇家血脈……”
窗外驚雷炸響，閃電照亮她扭曲的臉。原來所有的禁錮、所有的殺意，都源于這個藏了二十五年的秘密。我后退半步，后腰撞上書桌，抽屜里的舊報紙滑落 ——1998 年 7 月 16 日的社會版頭條，某醫(yī)院發(fā)生嬰兒盜竊案，至今懸而未決。
“所以你們就打算殺了我？” 我的聲音在發(fā)抖。妹妹舉起刀逼近，鋒利的刀刃在閃電中劃出冷光：“只要你不結(jié)婚，秘密就永遠不會被發(fā)現(xiàn)。但如果你敢……”
警笛聲由遠及近，打斷了她的話。妹妹慌亂間轉(zhuǎn)身逃跑，我癱坐在地，看著滿地散落的證據(jù)。原來我從來不是蘇家的女兒，而是他們拼命掩蓋的污點。而那個在廚房忙碌的母親，是否也知道，她養(yǎng)大的孩子，其實是偷來的人生？
窗外暴雨傾盆，沖刷著這座藏滿秘密的房子。我不知道這場鬧劇會如何收場，但我終于明白，有些血緣，比陌生人更冰冷；有些真相，比謊言更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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