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

宋敏秀立在平壤車站站臺邊緣,雙手緊緊握著那張薄薄的單程票,眼神中透著復(fù)雜情緒。

「無論走多遠,都要記得給我寫信,別忘了你永遠是媽媽的女兒?!?/strong>

聽著母親柔和卻堅定的叮囑,宋敏秀靜靜點頭,深深吸了口故鄉(xiāng)的空氣,然后毅然踏上了前往南方的列車,身影很快淹沒在擁擠的旅客中。

八年后,當(dāng)她終于重返家鄉(xiāng)探望親人,眼前所見卻讓她陷入了徹底的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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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宋敏秀與趙天明的相識,源于一場在中朝邊境舉辦的藝術(shù)文化周活動。

那年她二十三歲,正值青春最美好的時光,一頭烏黑的長發(fā)束成簡單的馬尾,整個人散發(fā)著沉靜而溫暖的氣質(zhì)。

那天,她作為官方選派的翻譯,陪同朝鮮文化代表團前往中國參加交流。活動大廳內(nèi)人頭攢動,各種方言混雜其中,她有些不自在地站在會場一角,默默觀察著周遭環(huán)境。

「請問,這個位置有人了嗎?」一個溫潤的男聲在她耳邊響起。

宋敏秀轉(zhuǎn)過頭,看到一位身材修長的中國男子正沖她友善微笑。他穿著一件質(zhì)地考究的深灰色西裝,里面搭配淺藍色襯衫,整體看上去干凈利落,目光真誠而坦然。

「沒有人?!顾貌惶鲿车闹形幕卮?。

「我叫趙天明,來自長沙。」他落座后主動介紹自己,「你的中文發(fā)音很標(biāo)準?!?/strong>

宋敏秀禮貌地微笑:「謝謝夸獎,其實還很生疏。我叫宋敏秀,是朝鮮代表團的隨行翻譯?!?/strong>

「長沙是個特別美麗的城市,」趙天明眼中閃爍著自豪,「那里有岳麓書院、愛晚亭、湘江風(fēng)光帶,還有中國最獨特的湘菜和各種小吃美食。」

「聽上去很有魅力,」宋敏秀客氣地回應(yīng),「我只在課本上讀過關(guān)于長沙的介紹?!?/strong>

「有朝一日若有機會,真該親自去看看,」趙天明熱情地說,「我相信你會被那座城市的文化底蘊和現(xiàn)代活力所吸引?!?/strong>

當(dāng)時的宋敏秀完全想不到,這次偶然相遇會徹底改變她的人生軌跡。

接下來的日子里,趙天明總能找到合適的時機與宋敏秀搭話。他學(xué)識淵博,談吐幽默,與宋敏秀印象中刻板嚴肅的中國人形象大相徑庭。每當(dāng)她完成翻譯工作,常能看到趙天明在會場外等候。

「今天有空閑時間嗎?附近有座小型植物園很漂亮,我可以帶你去參觀一下?!冠w天明邀請道。

「恐怕不太方便,我們代表團有規(guī)定…」宋敏秀遲疑地回答。

「就在周圍走走,保證一小時內(nèi)回來,絕不耽誤你的工作安排?!冠w天明誠懇地望著她。

思索片刻后,宋敏秀輕輕點頭同意了。

那是個陽光明媚的下午,他們沿著邊境小城的石板路漫步,趙天明詳細地為她講解每處建筑和景點的歷史背景。宋敏秀對他了解朝鮮文化的深度感到驚訝,而趙天明則被她獨立自信又不失溫柔的性格所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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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什么會學(xué)習(xí)朝鮮語?」宋敏秀忍不住好奇地問。

「我從小對鄰國的文化就很感興趣,特別是文學(xué)和歷史。大學(xué)期間開始系統(tǒng)學(xué)習(xí),沒想到現(xiàn)在真的派上用場了?!?/p>

他們在一家幽靜的茶館坐下,宋敏秀講述了她在平壤的生活。她來自普通家庭,母親是一名小學(xué)音樂教師,父親因病早逝,還有一個比她大四歲的哥哥宋俊浩。

「雖然我們家條件普通,但生活很充實。只是近幾年困難漸多,尤其是哥哥成家后,家里負擔(dān)越來越重?!?/strong>

趙天明專注聆聽,不時點頭表示理解。

他告訴宋敏秀,自己在長沙一家外貿(mào)企業(yè)擔(dān)任業(yè)務(wù)部經(jīng)理,工作穩(wěn)定,有自己的住房,只是家中老人思想較為傳統(tǒng),總催促他早日組建家庭。

「在我們那里,三十歲還未婚的男人會被七大姑八大姨嘮叨得頭暈?zāi)X脹?!冠w天明無奈地笑道。

宋敏秀微微一笑:「在朝鮮也是如此。」

02

文化周活動結(jié)束前一晚,趙天明約宋敏秀在賓館附近的小廣場見面。

夜空繁星點點,遠處城市燈火如珍珠般閃耀。

「敏秀,我知道這或許有些突然,但我確實很欣賞你。我想問,你愿意與我保持聯(lián)系嗎?」

宋敏秀一時怔住,沒料到趙天明會如此直接表達情感。

她低頭望著地面,感到心跳加速:「我們才剛認識沒多久…」

「我理解時間很短暫,但我從未對任何人有過這種感覺。我不期望你立刻回應(yīng),只希望我們能繼續(xù)交流了解彼此?!?/p>

返回平壤后,宋敏秀的日常生活表面恢復(fù)正常,可她的心早已飛向遠方。

趙天明時常寄來信件,偶爾還會通過特殊渠道送來精致的小禮物和書籍。

半年后,趙天明獲準前往平壤參加商業(yè)考察,特意抽時間拜訪了宋敏秀的家人。

宋母最初對這位中國青年相當(dāng)謹慎,但趙天明的真誠與穩(wěn)重逐漸贏得了她的好感。

「長沙離平壤那么遠,你在那邊會不會感到孤獨無助?」宋母擔(dān)憂地問。

「媽,趙天明是個很負責(zé)任的人,他會好好照顧我的?!顾蚊粜惆参康?。

「話雖如此,但跨國婚姻哪有那么容易?語言不通,生活習(xí)慣相差大,萬一遇到困難怎么辦?」

宋敏秀沉默片刻,明白母親的顧慮有道理,但她同樣清楚,這或許是改善家庭處境的難得機會。

讓宋敏秀意外的是,最強烈的反對竟來自她的哥哥宋俊浩。

「你是不是瘋了?」宋俊浩在沒有母親在場時嚴厲質(zhì)問她,「你憑什么相信一個只見過幾面的外國人?」

「我了解趙天明,他不是那種輕浮的人。」宋敏秀堅定地回答。

「你以為你了解?」宋俊浩冷笑一聲,「你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復(fù)雜嗎?要是他另有所圖呢?」

「哥,你想得太多了,」宋敏秀搖頭,「趙天明家境不錯,事業(yè)有成,他沒理由欺騙我。」

「所以你就這么決定了?拋下我和媽媽去中國?」宋俊浩語氣中帶著明顯的指責(zé)。

宋敏秀深吸一口氣:「哥,我沒有拋下你們。我只是想嘗試不同的生活,也想讓咱們家條件變得更好。等我在那邊站穩(wěn)腳跟,一定會幫助家里的?!?/p>

宋俊浩沉默許久,終于長嘆一聲: 「希望你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記住,無論發(fā)生什么,這里永遠是你的家?!?/strong>

就這樣,在家人復(fù)雜的目光中,二十三歲的宋敏秀做出了人生中最重要的抉擇:遠嫁長沙。

婚禮在長沙舉行,簡單而溫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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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天明的父母——趙父和趙母看上去和藹可親,特別是趙母,對這個異國兒媳格外照顧,處處表現(xiàn)出關(guān)懷。

「敏秀啊,別緊張,」趙母握著她的手說,「從今天起,這里就是你的家了?!?/strong>

宋敏秀感激地點點頭,卻在趙母轉(zhuǎn)身瞬間,敏銳地捕捉到她眼中一閃而過的復(fù)雜情緒。

新婚之夜,宋敏秀獨自站在陽臺上,望著陌生城市的萬家燈火,不禁思念起遠在平壤的親人。

趙天明悄步走來,輕輕環(huán)抱住她:「想家了?」

宋敏秀點點頭:「有點。不過我會慢慢習(xí)慣的?!?/p>

「我會盡我所能讓你幸福,也會幫你照顧好平壤的家人。」趙天明在她耳邊柔聲承諾。

宋敏秀依偎在丈夫懷中,眼中閃爍著淚光與希望。

她不知道,這個承諾在未來的漫長歲月中,將面臨怎樣的考驗。

03

初到長沙的日子并不輕松。盡管趙天明事先教過她一些基本的湖南話和普通話,但在實際生活中,宋敏秀還是經(jīng)常感到力不從心。

超市購物、鄰里往來,甚至簡單的外出問路,都成了不小的挑戰(zhàn)。

「你講普通話的聲音真好聽,」小區(qū)里的阿姨們常這樣夸她,「比電視上的主持人還標(biāo)準呢?!?/strong>

宋敏秀明白,這些友善的贊美背后,藏著對她外國人身份的好奇。每當(dāng)她帶著口音說話時,總能引來周圍人的目光。

趙天明工作忙碌,時常早出晚歸。趙母雖然表面熱情,但宋敏秀能感受到她對這段婚姻的微妙態(tài)度。

有一次,趙母的幾位牌友來家里打麻將,宋敏秀特意準備了幾道朝鮮風(fēng)味的小菜待客。

「這是什么味道?挺特別的?!挂晃话⒁烫裘颊f道。

「北方菜就是不如我們湖南的開胃,」另一位接話,「太單調(diào)了?!?/p>

趙母笑著打圓場:「敏秀剛來不久,還不習(xí)慣我們這邊的口味,慢慢來嘛?!?/strong>

表面上是在解圍,但宋敏秀聽出了話中的嫌棄,默默退到廚房,卻無意中聽到外面的交談。

「天明條件這么好,干嘛娶個外國媳婦?語言不通,習(xí)慣不同,以后哪能過到一起去?」

「就是啊,還是朝鮮的,那邊條件據(jù)說很差,會不會是看上咱們這邊的生活條件了?」

「小點聲,人家在廚房呢。」

趙母壓低聲音:「我和他爸也勸過,但孩子就是認定了她,我們能有什么辦法?只要他喜歡,做父母的就認了?!?/p>

宋敏秀緊握手中的抹布,眼眶漸漸濕潤。

她想起母親的擔(dān)憂,此刻終于真正理解了那份憂慮。

晚上,她把這事告訴了趙天明。

「別往心里去,」趙天明安慰她,「老人家就這樣,說說而已,心里其實接受你的?!?/strong>

「真的嗎?」宋敏秀不太確定地問。

「當(dāng)然,」趙天明肯定地說,「你看她不是每天教你做湘菜,帶你學(xué)當(dāng)?shù)胤窖詥??這就是她表達關(guān)心的方式啊?!?/p>

宋敏秀點點頭,決定給自己和這段婚姻多些時間和耐心。

為了更好地融入當(dāng)?shù)厣睿矠榱藴p輕家庭經(jīng)濟壓力,宋敏秀決定尋找工作。

雖然語言還有障礙,但她憑借勤奮和毅力,在一家韓式餐廳找到了服務(wù)員的崗位。

「我雖然是朝鮮人,但我們的飲食文化有很多相通之處,我能幫助顧客更好地了解正宗的韓式料理?!?/p>

餐廳經(jīng)理柳小姐被她的誠懇打動,決定給她一個機會。

最初,宋敏秀只負責(zé)一些基礎(chǔ)工作——整理餐桌、收拾餐具、清潔環(huán)境。

在工作中,她認識了林小雨,一位餐廳的資深服務(wù)員。林小雨性格開朗,主動幫助宋敏秀熟悉工作流程和應(yīng)對各種客人,兩人很快成為了好朋友。

漸漸地,憑借著認真負責(zé)的態(tài)度和對工作的熱情,宋敏秀贏得了顧客的認可,開始擔(dān)任前臺接待。

「雖然是外國人,但比很多本地服務(wù)員都專業(yè),而且特別有禮貌?!钩?蛡冞@樣評價她。

工作中,宋敏秀的中文水平突飛猛進。

八個月后,她已能流利地用普通話與顧客交流,甚至學(xué)會了一些當(dāng)?shù)胤窖缘娜粘S谜Z。

每到發(fā)薪水的日子,宋敏秀都會精打細算,留下必要的生活費,其余大部分都寄回平壤。她清楚,家里的經(jīng)濟狀況不容樂觀,特別是母親年紀漸長,身體也大不如前。

「你真的不必寄這么多錢回去,」趙天明有時會說,「我們自己的生活也需要規(guī)劃。」

「沒關(guān)系的,我們已經(jīng)比他們條件好太多了,」宋敏秀堅持道,「再說,我現(xiàn)在也有工作收入,不會影響我們的正常生活?!?/p>

趙天明看著妻子堅定的眼神,最終點頭同意:

「好吧,你孝順是好事。只是別虧待自己?!?/p>

宋敏秀微笑著輕吻丈夫的臉頰:「謝謝你理解我。」

04

時光荏苒,宋敏秀在長沙的生活逐漸步入正軌。

兩年后,她已完全適應(yīng)了當(dāng)?shù)氐纳罟?jié)奏,甚至在餐廳積累了一批固定顧客。

這時,一個新的機會出現(xiàn)了,柳小姐約她單獨談話: 「敏秀,我有個想法,我準備在商業(yè)區(qū)開一家韓式食品專賣店,主要銷售韓國和朝鮮的食品與日用品。你愿意來幫我管理嗎?薪水比現(xiàn)在要高?!?/p>

宋敏秀欣然接受了這個提議。在新崗位上,她不僅要招待客人,還需要管理庫存、聯(lián)系供應(yīng)商、協(xié)調(diào)員工,責(zé)任更重,但收入也更可觀。

「柳經(jīng)理真看重你,」林小雨羨慕地說,「你來才多久,就能當(dāng)?shù)觊L了?!?/p>

宋敏秀謙虛地笑笑:「可能是因為我比較了解這些商品吧。其實也是運氣好?!?/p>

實際上,宋敏秀心里明白,這不僅是運氣。她付出了常人難以想象的努力: 每天比別人早到一小時,晚離開半小時;休息日自學(xué)會計知識和庫存管理;午休時間研究韓國和朝鮮食品市場的發(fā)展趨勢。

趙天明為妻子的成就感到自豪,但趙母的態(tài)度卻微妙地變化著。

「這么拼命干什么?又不是養(yǎng)不起你,累壞了怎么辦?還沒有孩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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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敏秀禮貌地回答:「媽,我喜歡工作帶來的成就感,而且能多賺些錢,也能減輕天明的壓力?!?/p>

趙母搖搖頭:「你們年輕人啊,就是不懂得享受生活。錢賺夠用就行了,何必這么辛苦?」

宋敏秀沒有反駁,只是默默記下這番話。

她理解,婆婆的關(guān)心背后,或許還隱藏著對她不斷寄錢回國的不滿。

事實上,隨著工作穩(wěn)定,宋敏秀寄回平壤的錢越來越多。

從最初的每月幾千元,到后來每年十幾萬元。

八年間,她總共寄回了近一百四十萬元人民幣——這幾乎是她所有的積蓄。

每次寄錢,她都會收到家人感謝的電話。

「妹妹,你真是太好了,」宋俊浩在電話那頭激動地說,「有了這筆錢,我們的生活確實好轉(zhuǎn)了很多?!?/strong>

「是啊,敏秀,你想象不到你的幫助對我們有多重要。有了你寄回來的錢,我們不僅能給你哥創(chuàng)業(yè),還能請人照顧我的起居?!?/p>

聽到母親的話,宋敏秀感到所有的辛勞都是值得的,腦海中浮現(xiàn)家人生活改善的畫面: 也許哥哥已經(jīng)有了穩(wěn)定的事業(yè),也許母親終于能享受平靜的晚年,不必再那么操勞。

四年后,宋敏秀的事業(yè)更上一層樓。

她從韓式超市的店長,逐漸成長為小有名氣的韓朝食品進口商。

她在長沙創(chuàng)辦了自己的公司,專營韓國和朝鮮特色食品的進口貿(mào)易,生意蒸蒸日上。

公司聘請了林小雨擔(dān)任行政主管,兩人配合默契,使業(yè)務(wù)蓬勃發(fā)展。此外,宋敏秀還招募了一位名叫鄭浩的年輕人做市場經(jīng)理,鄭浩曾在韓國留學(xué),對韓國文化和市場有著深刻了解,成為公司不可或缺的力量。

然而,事業(yè)的成功并未帶來家庭的和諧。

隨著宋敏秀在外時間越來越長,趙天明開始顯露不滿。

「你最近是不是太忙了?我們已經(jīng)一周沒好好坐下來吃頓飯了?!?/strong>

宋敏秀疲憊地揉了揉太陽穴:

「對不起,最近公司事情特別多。等這個季度過去,我一定抽出更多時間陪你?!?/p>

趙天明嘆了口氣:「不只是這個季度,你已經(jīng)這樣好幾個月了。我理解你的事業(yè)心,但家庭同樣重要啊?!?/strong>

宋敏秀感到一陣愧疚:「你說得對,我會調(diào)整的。」

但她知道,這并非易事。公司正處于關(guān)鍵發(fā)展期,需要她傾注全部精力。同時,家人對經(jīng)濟支持的需求似乎永無止境:

哥哥的生意遇到困難,需要資金周轉(zhuǎn);母親生病,需要更好的醫(yī)療條件;家里要裝修,需要請人照顧老人…

壓力之下,宋敏秀變得越來越沉默寡言。

趙母看在眼里,心中的不滿與日俱增。

有一次,她"偶然"看到了宋敏秀的銀行轉(zhuǎn)賬記錄,驚訝地對兒子說:

「一百四十萬?這些年她寄了這么多錢回去?我們家雖然不是沒錢,但也不是印鈔機?。 ?/p>

趙天明尷尬地解釋:「媽,那是敏秀自己掙的錢,她有權(quán)決定怎么用。」

「自己掙的?」趙母冷笑一聲,「如果沒有我們家的支持,她能在長沙安身立命嗎?能創(chuàng)業(yè)做生意嗎?她把最好的年華和心血都給了娘家,這對得起你嗎?」

趙天明沉默了。他并非沒有類似的想法,但作為丈夫,他始終尊重妻子的選擇。

只是最近,隨著工作壓力加大,再加上與妻子聚少離多,他心中也滋生出一絲不滿。

「媽,我會和她好好談?wù)劦摹!冠w天明最終說道。

05

當(dāng)晚,趙天明喝了幾杯酒,情緒有些激動,開門見山地說:

「敏秀,我們需要談?wù)?,關(guān)于你寄錢回家的事。」

宋敏秀心里一沉:「怎么了?」

「你知道這些年你總共寄了多少錢嗎?」趙天明語氣中帶著責(zé)備,「將近一百四十萬!我們夫妻這些年的共同積蓄才有多少?你把大部分都給了娘家,你覺得這公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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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敏秀震驚地望著丈夫:「那是我自己賺的錢,我以為我們之前已經(jīng)有共識了?!?/p>

「是,是你賺的,」趙天明聲音提高了,「但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不是嫁給我,來到長沙,你能有今天的事業(yè)嗎?你是我的妻子,你的首要責(zé)任不應(yīng)該是我們這個家嗎?」

這番話深深刺痛了宋敏秀。她忍了又忍,終于忍不住反駁:

「我從來沒有忽視這個家。我每天工作十幾個小時,不就是為了讓我們生活得更好嗎?至于寄錢回家,那是我對母親和哥哥的責(zé)任,難道你希望我眼睜睜看著他們過苦日子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趙天明搖頭,「但適度就好。你這樣一心只想著娘家,讓我很難不多想。你到底是把這里當(dāng)家,還是只把這里當(dāng)成一個賺錢的地方?」

這句話如同一把尖刀,直刺宋敏秀的心。她紅著眼睛說:

「你怎么能這樣說?我嫁給你,是因為愛你,不是為了錢!」

「如果真是這樣,為什么你寧愿把大部分錢都寄回平壤,也不愿和我一起規(guī)劃我們的未來?」趙天明追問,「我們結(jié)婚八年了,連個像樣的住所都沒有,還住在這個老舊小區(qū)里?!?/p>

宋敏秀哽咽了:「我以為...我以為你能理解我...」

「我一直在努力理解,」趙天明苦笑,「但理解也是有限度的。」

那晚,兩人第一次分床而睡。

宋敏秀躺在客房的床上,翻來覆去難以入眠,淚水無聲地浸濕了枕頭。她回想起初到長沙時的美好期許,想起對家人的鄭重承諾,想起趙天明曾經(jīng)的體貼溫柔。一切為何會變成這樣?她陷入了深深的自責(zé)與困惑。

第二天清晨,趙母敲開了客房的門。

「我聽天明說了昨晚的事,我不是來批評你的,只是想和你聊聊。」

宋敏秀疲憊地點點頭。

「敏秀啊,」趙母坐下來,「你是個好孩子,勤勞、懂事、有孝心。但有時候過度的孝心反而會傷害到其他人。你想想,這么多年,你為這個家付出了多少?又為娘家付出了多少?平衡嗎?」

宋敏秀默默不語。

「我知道你看重親情,這沒錯,但你現(xiàn)在是趙家的人了,你的首要責(zé)任應(yīng)該是趙家,不是嗎?」

宋敏秀抬起頭:「媽,我從沒忘記自己是趙家的媳婦。我工作這么拼命,不也是為了這個家嗎?」

「那為什么要把大部分錢都寄回平壤呢?」趙母直截了當(dāng)?shù)貑?,「你娘家的情況真有那么困難嗎?需要你這么多年不斷資助?」

宋敏秀不知如何回答。她只知道,每次家人打來電話,提到經(jīng)濟困難,她就無法拒絕。

這是她作為女兒和妹妹的本分,不是嗎?

趙母見她不說話,嘆了口氣:「算了,我不強求你。只是希望你想清楚,好心不一定有好報,別總做吃虧的買賣。再親的親戚也是外人,千萬別太單純了?!?/p>

這番話像根刺扎進宋敏秀心里。她曾以為,通過自己的努力,能夠獲得婆家的認可和尊重。但現(xiàn)在看來,在他們眼中,自己始終是個"外人"。

接下來的日子里,家中氣氛變得沉悶。趙天明和宋敏秀之間的交流減少了,即使說話,也多是關(guān)于日?,嵤?。

趙母雖然表面如常,但眼神中的距離和言語中的刺,宋敏秀都能清晰感受到。

06

就在這段最艱難的時期,平壤傳來消息——宋母病情突然惡化,需要緊急手術(shù)。

宋俊浩在電話中聲音哽咽:「妹妹,媽媽情況很不好,醫(yī)生說需要立即做一個大手術(shù)。我們已經(jīng)借了不少錢,但還是不夠...你能不能...」

宋敏秀沒等他說完就立即答應(yīng):「哥,你別擔(dān)心,手術(shù)費我會想辦法。」

放下電話,宋敏秀陷入兩難。她明白現(xiàn)在向趙天明提出要寄一大筆錢回家,肯定會引發(fā)新的爭執(zhí)。但母親的病情刻不容緩,她必須做出決定。

深吸一口氣,宋敏秀決定動用自己的應(yīng)急儲備金。

這筆錢原本計劃用作在長沙購買商鋪的首付,現(xiàn)在看來,不得不暫時改變用途了。

「你瘋了嗎?我們辛辛苦苦攢了幾年的首付,就這么給他們了?你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

當(dāng)趙天明得知這個決定時,勃然大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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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病得很嚴重,」宋敏秀努力解釋,「醫(yī)生說如果不立即手術(shù),可能會有生命危險?!?/p>

「每次都是這樣!」趙天明憤怒地說,「每次都有緊急情況,每次都要錢!你有沒有想過,他們是不是把你當(dāng)成取款機?」

宋敏秀難以置信地看著丈夫:「你這是什么意思?那是我的母親!」

「我不是說你不應(yīng)該幫助母親,」趙天明稍稍平靜下來,「但這么多年了,他們的情況為什么一直沒有好轉(zhuǎn)?你寄回去那么多錢,都用在哪里了?」

宋敏秀無言以對。這個問題,她自己也曾暗自思考過。

按理說,這些年寄回去的錢,足夠讓家人過上相當(dāng)不錯的生活。

但每次通話,家人總是提到各種困難和意外——哥哥的生意虧損、房子需要修繕、親戚需要援助...借口似乎永遠用不完。

「我...我不確定,」宋敏秀最終坦承,「或許他們真的遇到了一連串的不幸?!?/p>

趙天明不再說話,只是搖搖頭,走出了房間。

夜色漸深,星光透過窗簾灑在地板上,宋敏秀獨自坐在床沿,心緒紛亂。街燈的光影在墻上投下?lián)u曳的樹影,她望著這些光影交錯,思緒回到了童年的平壤,回到了母親的懷抱。但眼前的現(xiàn)實不容她逃避。經(jīng)過一夜深思,她做出了一個決定——她要回平壤一趟,親自看看家人的情況。

這么多年來,她還從未回去探望,是時候面對真相了。

「我要回平壤一段時間,親自照顧媽媽手術(shù)后的恢復(fù),這是我應(yīng)該做的?!?/p>

第二天早餐時,宋敏秀平靜地宣布。

趙天明抬頭,驚訝地看著她:「你是認真的?」

「是的,這么多年了,我一直沒能回去看望?,F(xiàn)在媽媽病了,我應(yīng)該陪在她身邊?!?/strong>

趙天明沉默片刻,出乎意料地沒有反對:「去吧,也許回去看看對你有好處。」

趙母在旁冷淡地說:「希望你這次回去,能把心收回來一點。」

宋敏秀選擇不理會這句刺耳的話,專心準備回國事宜。

簽證和相關(guān)手續(xù)比想象中復(fù)雜,但在趙天明的協(xié)助下,一個月后,她終于取得了所有必要的文件。

臨行前,鄭浩悄悄遞給宋敏秀一個信封:「老板,我在韓國留學(xué)時了解到一些情況,可能對您有幫助。如果發(fā)現(xiàn)事情不對勁,一定要保持冷靜。」信封里裝著關(guān)于朝鮮國內(nèi)情況的分析和一份緊急聯(lián)系方式清單。宋敏秀感到困惑,但還是將信封妥善收好。

出發(fā)當(dāng)天,趙天明送她到機場。兩人之間的氣氛有些尷尬,但比起前段時間已經(jīng)緩和許多。

「照顧好自己,」趙天明在告別時說,「有任何需要隨時聯(lián)系我。」

宋敏秀點點頭:「我會的。謝謝你...理解我?!?/p>

趙天明勉強一笑:「我不確定我是否真的理解,但我尊重你的決定?!?/strong>

登上飛往平壤的航班,宋敏秀心情無比復(fù)雜。

八年了,她終于要回到故鄉(xiāng),見到闊別已久的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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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機緩緩升空,宋敏秀望著窗外逐漸遠去的長沙城景,心中充滿了對未知未來的忐忑。

07

平壤的空氣比記憶中更加清新。

宋敏秀站在機場出口,深吸一口故鄉(xiāng)的空氣,感到既熟悉又陌生。

八年的時間,足以改變一個人,也足以改變一座城市。

她環(huán)顧四周,尋找來接她的家人。按照約定,哥哥宋俊浩應(yīng)該已經(jīng)在這里等候了。

「敏秀!這里!」一個熟悉的聲音從人群中傳來。

宋敏秀轉(zhuǎn)過身,看到一個中年男子朝她揮手。

「哥!」宋敏秀快步迎上去,緊緊抱住了宋俊浩,「真的是你嗎?你變化好大?!?/strong>

宋俊浩尷尬地笑了笑:「這些年工作壓力大,人就顯老了。倒是你,越來越漂亮了?!?/p>

宋敏秀打量著哥哥的穿著,驚訝地發(fā)現(xiàn)他身著名牌西裝,手腕上戴著一塊看起來相當(dāng)昂貴的手表,這與她想象中的形象大相徑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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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手術(shù)怎么樣了?」宋敏秀關(guān)切地問。

「還好,手術(shù)很成功,多虧你及時寄錢回來,不然真不知道該怎么辦?!?/strong>

宋俊浩帶領(lǐng)她往停車場走,表情明顯放松了許多。

宋敏秀點點頭,心里卻有些疑惑,想起了鄭浩的信封。

「哥,這是你的車嗎?」

看到宋俊浩停在路邊的一輛嶄新豪華轎車,宋敏秀驚訝地問。

「啊,是的,」宋俊浩顯得有些不自在,「最近生意有點起色,就換了輛車。當(dāng)然,跟中國那邊的車比還是差遠了?!?/p>

宋敏秀沒有多問,默默上了車,一股新車的皮革香味撲面而來,與「勉強維持」的說法形成了鮮明對比。

一路上,宋俊浩不停地問她在長沙的生活。

宋敏秀也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心里一直惦記著母親。

快到家時,宋俊浩放緩了車速,突然說:

「妹妹,你要有心理準備,媽媽雖然手術(shù)成功了,但還很虛弱,房子也...可能沒有你想象的那么好。畢竟不比中國。」

宋敏秀心里一沉:「媽媽住在老房子里嗎?」

宋俊浩沒有直接回答,只是嘆了口氣:「等到了你就知道了?!?/strong>

當(dāng)車停在記憶中的小院門前,宋敏秀震驚地看著眼前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