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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師傅，您的賬戶余額是...三塊五?！惫駟T的聲音在空蕩蕩的銀行大廳里回響。
老李愣了愣，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說多少？”柜員又重復(fù)了一遍，聲音更輕了：“三塊五毛錢?！?/strong>
老李感覺心臟猛地一沉，五十萬的養(yǎng)老錢，怎么可能只剩三塊五？
他扶著柜臺，聲音發(fā)顫：“不可能！我上個月還看過存折，明明有五十萬！”
柜員面露難色，叫來了經(jīng)理。
老李腦子里嗡嗡作響，這可是他一輩子攢下的血汗錢啊...
01
老李七十二歲了。
早上六點就醒了，習慣性地摸索著床頭的老花鏡戴上。窗外的天還沒亮透，小區(qū)里只有幾個早起的老人在樓下活動。老李躺在床上，想著昨晚女兒的電話。
“爸，外孫的奧數(shù)班要交錢了。這個班特別好，隔壁王阿姨家孩子上了以后，數(shù)學成績提高了二十分?！迸畠旱穆曇衾飵е诖?/p>
“要多少錢？”老李問。
“五萬。我知道有點貴，但是為了孩子的前途...”
老李在電話里嘆了口氣：“行，明天我去銀行給你取。”
掛了電話，老李一直在想這事。五萬塊不是小數(shù)目，但為了外孫，他舍得。這孩子聰明，就是數(shù)學差點意思。
要是能上個好大學，將來也算有出息。再說了，自己和老伴攢了一輩子的錢，不就是為了兒孫嗎？
老李起身穿衣服，走到廚房給自己泡了杯茶。
茶葉是去年回老家時侄子小劉送的，說是山里的野茶，對老年人身體好。老李端著茶杯，看著窗外漸漸亮起的天色，想起了小劉。
這孩子從小就懂事，雖然不是親生的，但比親生的還親。
小劉的父母早年出車禍去世了，那時候小劉才五歲，是老李和老伴把他拉扯大的。
那些年日子不好過，老李自己的孩子都還小，家里經(jīng)濟條件也不寬裕，但還是咬牙把小劉養(yǎng)大成人。
現(xiàn)在小劉也四十多歲了，在一家物流公司上班。工資不算高，但勝在穩(wěn)定。前段時間小劉還來看他，給他帶了一盒阿膠糕，說是給老人補身體的。
“叔，您最近身體怎么樣？”小劉坐在沙發(fā)上，關(guān)切地問。
“還行，就是腿腳不如以前利索了?！崩侠钚χf。
“那您更要多保重。這阿膠糕您每天吃一塊，對身體好?！毙讯Y盒放在茶幾上，“對了，銀行的事您要是不方便，我可以幫您跑?，F(xiàn)在騙子多，老人去銀行不安全?！?/p>
“不用不用，我自己能行?！崩侠顢[擺手，“我這把年紀了，還能讓人騙了不成？”
想到這里，老李不禁笑了。小劉這孩子就是心細，總擔心他這個老叔叔。
老李喝完茶，簡單吃了點早飯：一個饅頭，一碗小米粥，一碟咸菜。這是他多年的習慣，早飯吃得簡單，中午和晚上再吃好點。
吃完飯，老李拿上存折和身份證，換了身干凈衣服準備出門。
出門時正好碰上隔壁的張大媽在倒垃圾。張大媽今年六十八，老伴去世得早，一個人住。平時兩家關(guān)系不錯，經(jīng)常互相照應(yīng)。
“李師傅，這么早就出門??？”張大媽笑著打招呼。
“去銀行辦點事?！崩侠畲鸬馈?/p>
“又給孩子們?nèi)″X??？您可真疼外孫?！睆埓髬屩览侠罱?jīng)常給女兒家貼補。
老李笑笑沒說話。他知道鄰居們都覺得他太寵外孫，但他不在意。人老了，錢留著也沒用，能幫孩子就幫點。
銀行九點開門，老李八點半就到了。他習慣早去，能排在前面，不用等太久。今天運氣不錯，到的時候只有兩個人在前面，他是第三個。
銀行大廳里冷氣開得很足，老李搓搓手，找了個位置坐下。旁邊一個中年婦女在玩手機，時不時發(fā)出笑聲。
在旁邊是個年輕人，戴著耳機，閉著眼睛打盹。老李掏出存折看了看，上面清清楚楚寫著：活期存款余額500,000.00元。
這個數(shù)字他看了無數(shù)遍，每次看都覺得踏實。五十萬，是他和老伴一輩子的積蓄。兩口子都是普通工人，工資不高，但省吃儉用，一分一分攢下來的。
后來趕上房改，單位分的老房子拆遷，補償了一筆錢。老李沒舍得花，全存進了銀行。
“這錢就是咱們的養(yǎng)老錢，”老伴生前常說，“老了病了，不能麻煩孩子們。”
可惜老伴沒等到真正養(yǎng)老的那天，三年前因為心臟病走了。
臨走前還拉著老李的手說：“老李啊，你心太軟，以后要學會說不?！碑敃r老李還不明白這話的意思，現(xiàn)在想想，老伴真是看得透。
九點整，銀行開門了。保安大聲喊：“大家按號排隊，不要擠！”
老李站起來，腿有點麻，緩了緩才走到柜臺前。柜員是個年輕姑娘，扎著馬尾，臉上帶著職業(yè)的微笑?？粗γ嫔频模f話也客氣。
“大爺，您要辦什么業(yè)務(wù)？”姑娘問。
“取錢，取五萬?！崩侠畎汛嬲酆蜕矸葑C遞過去。
姑娘接過來，在電腦上敲打起來：“請輸入密碼?！?/p>
老李在密碼器上輸入六位數(shù)，都是老伴的生日。他用這個密碼二十多年了，從來沒變過。
姑娘看著屏幕，突然皺起眉頭。她又敲了幾下鍵盤，眉頭皺得更緊了。老李心里咯噔一下，感覺有些不對勁。
“怎么了？”老李問。
姑娘抬起頭，眼神有些躲閃：“李師傅，您...您的賬戶余額是...三塊五?！?/p>
老李愣住了，懷疑自己聽錯了：“你說多少？”
“三塊五毛錢?！惫媚锏穆曇舾×恕?/p>
老李覺得腦子嗡的一聲，整個人都懵了：“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我這存折上寫著五十萬呢！我上個月還查過，明明有五十萬！”
他的聲音不自覺地提高了，大廳里的人都看了過來。姑娘有些慌張，趕緊叫經(jīng)理。
02
一個戴眼鏡的中年男人快步走過來，臉上堆著笑：“老先生，您別著急，我們查查看是怎么回事?！?/p>
經(jīng)理在電腦上操作了一會兒，臉色越來越嚴肅。他推了推眼鏡，抬頭看著老李：“李先生，您這個賬戶...確實有些異常?！?/p>
“啥異常？”老李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最近兩個月，您的賬戶有多筆轉(zhuǎn)賬記錄?！苯?jīng)理調(diào)出明細給他看。
老李湊過去一看，屏幕上密密麻麻的轉(zhuǎn)賬記錄，每筆金額都不大：一千、兩千、五千...最多的一筆也就一萬。轉(zhuǎn)賬時間大多在深夜，凌晨兩三點鐘。
“這...這是怎么回事？”老李感覺天旋地轉(zhuǎn)，扶著柜臺才沒倒下。
經(jīng)理指著屏幕解釋：“您看，第一筆轉(zhuǎn)賬是兩個月前，凌晨三點，轉(zhuǎn)出兩千。然后隔幾天又轉(zhuǎn)一筆，金額都不等?？偣厕D(zhuǎn)出去...四十九萬九千九百九十六塊五?！?/p>
“可我那時候都睡著了??！”老李急了，“我晚上九點就睡覺，怎么可能半夜起來轉(zhuǎn)賬？”
經(jīng)理點點頭：“確實可疑。而且這些轉(zhuǎn)賬都是通過網(wǎng)銀或者ATM完成的。李先生，您會用網(wǎng)銀嗎？”
“不會！我連智能手機都用不明白，那會用什么網(wǎng)銀？”老李說著，突然想起什么，“這是不是詐騙？現(xiàn)在不是經(jīng)常有老人被騙的新聞嗎？”
經(jīng)理和柜員交換了一個眼神：“李先生，我建議您報警。這可能是盜竊?！?/p>
“報警？”老李還有些懵，“能查到錢轉(zhuǎn)到哪兒去了嗎？”
“可以。”經(jīng)理又操作了一會兒，“都是不同的賬戶，一共有十幾個。有的是個人賬戶，有的顯示是公司賬戶。具體是誰的賬戶，需要警方介入才能查?！?/p>
老李點點頭，心里亂成一團。五十萬啊，就這么沒了？他想到女兒還等著錢給外孫交學費，想到自己以后的養(yǎng)老問題，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辦。
很快，兩個警察來了。一個年輕的，一個年長的。年輕的負責記錄，年長的負責詢問。他們詳細了解了情況，查看了轉(zhuǎn)賬記錄。
“老先生，您的銀行卡在身上嗎？”年長的警察問。
老李摸摸口袋：“在，一直在我這兒。從來沒丟過。”
“密碼有告訴過別人嗎？”
老李想了想：“沒有......”話說到一半，他突然想起來什么，“哦，對了，我侄子知道。去年有一次他幫我交電費，我告訴他密碼了。但是他是我侄子，不可能偷我的錢的?！?/p>
警察在本子上記錄著：“您侄子叫什么名字？多大年紀？”
“劉建軍，大家都叫他小劉。今年四十三歲，在物流公司上班?！崩侠罱忉尩?，“這孩子從小就在我家長大，他父母早逝，是我和老伴把他養(yǎng)大的。他不可能干這種事。”
年輕警察繼續(xù)問：“您最近有沒有接到過詐騙電話？或者點擊過什么可疑鏈接？”
“有幾個推銷電話，還有說中獎的，我都沒理?！崩侠顡u搖頭，“我知道那些都是騙子，從來不信?！?/p>
“家里最近有沒有進過小偷？”
“沒有，我家防盜門挺好的，窗戶也都有防護欄?！?/p>
年長的警察思考了一會兒，對經(jīng)理說：“我們需要看看監(jiān)控錄像，看看這些轉(zhuǎn)賬時間有沒有可疑人員?！?/p>
經(jīng)理點頭同意，帶著他們?nèi)チ吮O(jiān)控室。監(jiān)控室不大，墻上掛著十幾個屏幕，一個技術(shù)人員正在值班。
“麻煩調(diào)一下最近兩個月的監(jiān)控，重點看那些轉(zhuǎn)賬時間?！本煺f。
技術(shù)人員開始操作：“最近一次轉(zhuǎn)賬是三天前，凌晨兩點四十三分?！?/p>
畫面出現(xiàn)了。深夜的銀行大廳空蕩蕩的，只有微弱的應(yīng)急燈光。自助取款區(qū)那邊，隱約有個人影在操作ATM機。
“能放大嗎？”警察問。
畫面放大了，但由于光線太暗，還是看不清楚。那人穿著深色衣服，戴著帽子，整個人都在陰影里。
“再往前看看其他時間的?！?/p>
技術(shù)人員調(diào)出了更多的錄像。每次轉(zhuǎn)賬的時間點，都能看到類似的身影在ATM機前操作。這個人很謹慎，每次都低著頭，避開攝像頭。
“這人很熟悉銀行的監(jiān)控位置啊，”年輕警察說，“看來是有預(yù)謀的?！?/p>
老李盯著屏幕，心里越來越不安。如果真是小劉，他怎么會知道監(jiān)控的位置？難道他早就計劃好了？
“等等，往前翻，翻到一個月前。”老李突然說。
“哪一天？”技術(shù)人員問。
“就...就隨便翻翻看?！崩侠钜舱f不清為什么，就是有種預(yù)感。
畫面快速后退，日期不斷變化。突然，老李喊道：“停！就這里！”
屏幕上顯示的是一個月零三天前的凌晨。這次，那個人影似乎放松了警惕，在操作完ATM機后，抬頭看了一眼攝像頭的位置，像是在確認什么。
“快放大！”老李的聲音在顫抖。
技術(shù)人員放大畫面，調(diào)整了一下清晰度。雖然還是有些模糊，但已經(jīng)能看清那人的臉部輪廓了。
03
老李看清那人的臉后，整個人愣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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