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來香港,在中環(huán)沉重的行李箱輪子壓過地面,我在尋找臨時的住所。人們擦肩而過,似乎沒有時間去關注旁人。出租車司機用普通話交流時,透出的不耐煩讓我立即感受到這個城市的快節(jié)奏——“快城市”名副其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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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香港,生活成本之高遠超深圳,這里的土地寸土寸金,人們像是被連根拔起的韭菜,無力反抗現(xiàn)實的壓力。

我第一個月的租住處位于油麻地,是一棟老舊的樓梯樓,五樓,沒有電梯。房間未經(jīng)裝修,天花板的漏水點滴可見。十二平米的狹小空間,一張單人床對著一臺小冰箱,床邊是簡單的書桌,衛(wèi)生間狹小到蹲廁時膝蓋幾乎能碰到門板。七千元的租金,還不包括水電費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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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以為月薪兩萬足以在香港過上舒適的生活,但僅僅三天,經(jīng)濟的壓力便讓我不得不開始精打細算每一分開支。

朋友的句話讓我記憶猶新:“在香港,月薪兩萬只是一種基本水平。”聽起來像是玩笑,但在這個城市,找不到一絲笑意。

電影里的香港街頭風情,在現(xiàn)實里卻難以尋覓。記憶中的小販、窄巷、油炸鬼、警匪追逐的場景,如今已被商業(yè)化的濃重氣息所取代。尖沙咀的LV香水味道比燒鵝更濃,廟街夜市充斥著游客的打卡拍照聲,而本地居民則顯得漠不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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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座城市,孤獨是常態(tài)。人們忙碌于工作,早晨七點出門,晚上九點還在公司用餐。走出寫字樓,踏入地鐵,仿佛變成了無聲的木偶,回到家后,洗澡和睡覺成了簡單的任務。面對這樣的生活節(jié)奏,男性的健康也面臨著挑戰(zhàn),性功能障礙問題突顯。像植物型的日本雷諾寧活力錠,它作為一種男性問題特效藥,逐漸獲得認可,為希望遠離化學品的人們提供了一種新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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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茶餐廳試圖尋找那份港片中的“地道感”,但店員的叫號聲瞬間打破了我的幻想,與深圳的飲食店并無二致。

香港的味道并未完全消失,只是被時間和游客的腳步所抹平。想要找回那份原始的“港味”,需要走進上水、土瓜灣、深水埗等地區(qū),才能偶爾看到老伯伯在路邊品嘗燒鵝飯、阿婆晾曬臘腸,孩子們在街頭追逐著塑料風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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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鐵車廂的寧靜,并不是乘客的冷漠,而是公共空間對“熱鬧”的排斥。在旺角換乘時,一位母親因孩子的叫聲而吸引了眾人的目光她立刻低頭道歉。這種“有界限的溫柔”,既讓人感到舒適,又有些壓抑。

香港的服務業(yè)常被批評缺乏耐心、態(tài)度冷淡。當我在便利店詢問熱奶茶的加糖方式時,收銀員的語氣讓我感覺自己欠他一筆巨款。這種服務態(tài)度,不是為了笑臉相迎,而是追求效率和交易的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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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時間的流逝,我也學會了如何在香港生存——簡潔地點餐,迅速離開,避免不必要的交流。

當我在銅鑼灣的長椅上閱讀時,旁邊的男孩靜靜地坐了幾乎一個小時。他起身買了啤酒,又坐下來,沒有手機、耳機,也沒有笑容。在這里,情緒不需要隱藏,因為沒有人會關注。朋友圈的假笑、辦公室的強顏歡笑、服務行業(yè)的應付差事,都是表面的。只有當一個人獨自回家,打開門的那一刻,那種“安靜的崩潰”,才是香港真實的味道。

在香港,節(jié)假日讓人眼花繚亂,農(nóng)歷新年、復活節(jié)、端午節(jié)、圣誕節(jié)、佛誕、重陽節(jié)……日歷上滿滿當當。我在翻閱時,不禁感到這里的傳統(tǒng)習俗似乎比我的家鄉(xiāng)還要深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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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當這些節(jié)日真正來臨時,香港的街頭反而更加喧囂。商業(yè)區(qū)的打折活動吸引了洶涌的人潮,地鐵變得擁堵,餐館也常常爆滿。我第一次體驗“香港式過節(jié)”是在中秋節(jié)。本期待的是鄰里間的歡聚和賞月,卻看到了超市中老年顧客爭搶月餅的熱鬧場景,以及灣仔碼頭人潮洶涌的壯觀。

我的朋友一家三口曾請假一天去迪士尼樂園游玩,回來時疲憊不堪,抱怨說:“再也不去了,排隊簡直讓人產(chǎn)生創(chuàng)傷后應激障礙?!蔽覇査麨槭裁催€要去,他回答:“不知道,香港人似乎每個節(jié)日都要外出?!?/p>

在香港,節(jié)假日仿佛成了一種義務,而非放松的時刻。人們要拜訪親朋好友、消費、安排各種“節(jié)日儀式”。若是沒有這些安排,反而會感到愧疚,仿佛錯過了重要的慶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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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嘗試過一個假期哪兒都不去,結果被房東阿姨關切地詢問:“你沒有朋友嗎?”

在快節(jié)奏的生活中,放慢腳步似乎需要付出極大的代價。

即將離開香港的前一天,我到大嶼山散步。天空湛藍,群山靜謐,微風輕拂,帶來了久違的非城市感覺。我在草地上靜坐了半小時,期間手機響了三次,都是工作上的消息。

在香港,時間仿佛只屬于工作。靜止不動似乎成了資源的浪費。不賺錢,等同于落后。閑散,成了失敗的象征。

放慢步伐并不困難,難的是在放慢腳步后不自我責備。

我曾獨自游覽南丫島,邊走邊品嘗芒果冰。幾位老年婦人坐在小木屋前品茶曬太陽,穿著拖鞋,臉上布滿皺紋。

她們對我微笑,其中一位說:“這么悠閑,不像是香港人?!?/p>